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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付終身求相悅

「罷了今夜早些休息吧。t」

他放下棋子便起了身,我以為他這是要回去了,不料他卻近了身來抱我。

我見著寶涼也輕手輕腳的退下了。

我是抗拒的,原本是要搭在他脖頸上的手瑟縮了一下。

「還是摟著吧,小心一個不穩摔著了。」

他已不是第一次對我這般溫柔了,只是我這心中還是分外煎熬。

「皇上?」

我一個抬頭,發頂就踫到他的下顎,一個瑟縮忙伏在他的胸膛上。

他的心跳緩慢而有力。

「何如?」

「覆雪可以自己走。」

他將我輕輕地放在床畔,又是彎身月兌了我本就隨意搭在腳上的繡鞋。

「朕尚未洗漱,覆雪莫要嫌棄。」

「嗯?」

回答我的,只是他寬衣的聲音,心跳立馬就跳到了嗓子眼,這人真是說一套,來一套。

穆重擎笑了,不知為何,他就愛捉弄眼前這個隨時都會炸毛的小貓,許是和覆雪呆在一塊是輕松的,更是親切的。

他只是著了一身明黃的里衣,而床上的人兒卻是一件未月兌,又是往里挪了一挪。

一個愜意的翻身,他將床上的人抱了個滿懷,這女子終是消停了,呼吸極為急促地打在他的胸膛上。

「覆雪你怕我。」

他像是在陳訴,又像是在質疑。

「您是君王,臣妾自然是景仰您的。」

我猶豫了再三,還是決定用‘景仰’二字。

穆重擎嘆息了一聲,卻是無話了。

這一次,我卻享受著在他懷中的熱度,沉沉的睡著了——

今日的莫滌蘊著一襲海天碧色長衫,千絲挽成高束。

她已是二八年華,身段還未徹底的張開,但是已然欣長了,最起碼比景覆雪要高出不少。

「今日還不啟程?」

昨日他們二人已在寬寧縣內游賞一日,他任憑莫滌蘊帶著,跟著她一路視察商鋪酒樓,今早的飛鴿傳書過後,東部各城的商賈都已蠢蠢欲動。

這也並不奇怪,自從雅財商號這個名聲日益漸進開始,上至富有一城的商戶,下至最普通的百姓,無不受過‘雅財’的照拂。從這樣的形式可以看出,在斗寶大會開始之前,這寬寧鎮里勢必又要熱鬧一番了。

只是他還急著趕到東帝邊城去視察民情,莫滌蘊這邊又拖著他不肯走,這到底在賣什麼關子!

「才是一天你便坐不住了?」

「不是,只是思慮到你的謀劃根本不需要我插手。」

那女子眼底閃過狡黠的光芒︰「你的意思是要我們分道而行?」

「你做你的,我做我的,屆時再會和有何不好?」

由此一言,莫滌蘊算是看出來了,這顧傾源著實是個看中效率的人物。

「我偏不!我呀,要你看著我如何智取各城名花!」

她笑得愈發得意,這樣嬌俏的眉眼讓顧傾源為此一震,心下一嘆,許久沒見過這般快活的女子了,再想那景覆雪——

「你知道何為名花?」

她湊近了他,生生打斷他飄忽的思緒,她也是女人,她也懂得如何去猜度一個男人的心思。

「不知。」

莫滌蘊遺憾道︰「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啊!」

邊是抱怨,邊是給自己戴上一個銅底青花鏤空面具,在耳邊輕輕一扣,也不需要綁帶系在腦後。

顧傾源道︰「這東西倒是靈巧。」

這面具極為精美,略顯魅惑,鏤空的間隙巧妙地遮住了莫滌蘊的五官。

面具下的眸光靈巧;「要不送你一個?」

「不必。」

這男人絲毫不領情,先是酒水,再是寶馬,到現在她自己做的面具,他皆是一口拒絕。

莫滌蘊發誓自己一定是和顧傾源杠上了。

她走到院子里,輕輕松松地跳上馬去,一回頭顧傾源也來了。

「你干的是正事,我自然是和你去。」

他不願听這女人多費唇舌,于是自己先給皆是了。

那人兒揚起馬鞭︰「好馬兒,你可跑的慢些,小心情郎哥哥追不上!」

女子笑聲銀鈴飄蕩在塵埃里,自己是莫滌蘊的情郎?這到底是弄得顧傾源哭笑不得,如此奔放的女子僅莫滌蘊一人爾。

漾舟每回見到莫滌蘊皆是男兒裝扮,心底虛嘆,他家主子可是好端端的女兒家。

「來了多少人了?」

「小縣會主皆是來了,大地方的不敢動身,就怕動靜太大打草驚蛇,不過遣了人來,賬目也都報上了。」

漾舟送上賬本,莫滌蘊就地翻看開了,心中已是了然,她這雅財商號里的‘雅之財’是該整頓整頓了。

「無妨,來的也只是臨近的,若是他們無事,先留住幾天,屆時設宴款待。」

顧傾源听她這般說來,心下也是明了,這麼多人听信于她,莫滌蘊收買人心的功夫倒是一絕。

「走吧顧大少爺,今兒個先在麗園稍作休整,這晚上才有好戲看呢。」

顧傾源牽了馬繩,言一句︰「有勞。」

漾舟這才注意到莫滌蘊身後本是不發一言的男子。

他還從未見到過這般謫仙似的男子。

這東地旱情的嚴峻已然波及到了寬寧鎮,麗園中的多處草木已然枯竭,顧傾源彎身握一把龜裂的泥土置于鼻尖,這樣的味道反倒讓他自在。

「這有什麼好聞的,快跟我來。」

莫滌蘊笑得一臉神秘,絲毫沒有小女兒的矯情。

「莫小姐,你這是?」

「你一定會喜歡的。」她思慮到像顧傾源這般像是青山綠水之間走出的男子,定是極愛干淨的。

顧傾源不禁有些錯愕,他被莫滌蘊推進的這間屋子,迷茫著水霧的氣息。

撥開雲霧一看︰「難不成這是!」

莫滌蘊欣慰到︰「這麗園本就是依山傍水而建的,這湖底可有好幾口大小不一的泉眼,自然是不會干固的。」

她會游水自然是喜歡水的,每地的行園自是會叫人修建一處水園供她戲水。

「在溫泉上蓋間屋子——」念及于此,顧傾源輾轉到屋外,果然細小的渠溝里是濕潤的,修建這座溫泉屋的工匠定是有什麼巧妙的設計,阻止了大部分的水流出。

這對他無遺是一個莫大的啟發,要知道這邊疆廣修水渠的任務只是一個虛無的概念,先是沒有修建的足夠財物,再是沒有詳細的修建圖紙。

看來莫滌蘊這雅財公子,大有人才在囊中。

顧傾源勾唇一笑,又該問莫滌蘊借點東西了。

于是立馬掉頭回溫泉屋,他要問她借能工巧匠設計圖紙才行。

門再度吱呀一聲開了。

溫潤的氣息充斥著他的各處感官,卻是找不到莫滌蘊,再走的近些,一件外袍飛了出來,攜帶的暖風吹散了一部分煙霧。

隱約可見的是一塊光潔的背脊,再往下看——

腦中立馬敲響了警鐘,顧傾源立刻背過身去,還好只是微微看到一張的後背而已。

「你是不是看上了我這溫泉屋中的設計?盤算著回到皇城在自家府邸也建上一座?」

那女子宛在水中,只是背對著那個曾一度讓自己面紅耳赤的男人,悠然自得地挑破這一屋子的尷尬。

聞言,顧傾源抬腿方要走——

泉水突然開始翻滾,顧傾源一驚回頭,卻見莫滌蘊已不在水面上。

這女人定是在捉弄他。

半響水中也不見莫滌蘊探出頭來,泉水還在翻滾,顧傾源眸光一冷,可以隱約看見水中潔白的膚色。

輕笑一聲上前,彎身將水中的女子撈出。

那女子宛如一朵出水芙蓉,宿兄半露,雙手環于他的脖頸後,許是在水中憋得太久,先是將頭側向一邊嗆出幾口水來。

饒是顧傾源再不經意也能看見她精細的鎖骨。

那女子喘息過後在水中站直,尤為虛弱地纏在顧傾源身上,摟著顧傾源的脖頸,在他耳邊輕聲哈氣。

「這是傾源第二次救我。」

縱然顧傾源的雙手不在她身上,但這女子著實將一身的水都拭到了他身上。

那男人慢條斯理的掰下她的手,面色如常︰「自重。」

莫滌蘊雙手護住自己的胸脯微微嘆息︰「他的心果然是冷的。」

她早該看出來了,永遠笑著的人,埋著的會是一顆冰冷孤寂的心,所以她莫滌蘊不做這樣的人,她莫滌蘊想笑就笑想哭就哭,甚至于想愛就愛。

莫滌蘊收拾了裝束,在出門前又將面具戴上,叫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原以為顧傾源定是被氣得不起走開了,沒想到那人衣冠楚楚地在園中踱步。

「顧少爺是不是在思慮著如何娶我?」

「痴人說夢。」

「那可不一定,既然你是看了人家的身子——」

顧傾源打斷道︰「恬不知恥。」

這四字讓那人兒渾身一震,她今生最听不得的就是這四個字。

她是嫡女,卻被二房三房的姨娘欺侮她年幼無知,她真是無知麼?

「是!我就是恬不知恥,可是你不想做將軍府的乘龍快婿麼。不想坐擁整個雅財商號麼?」

她死死地盯住他,那男子果然忍不住了,欺身上前,一伸手就是鉗住她的脖頸。

「將軍府好生教養,傾源高攀不上!」

教養?她就是個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何來教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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