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力脆弱的嗓音,深深震撼了管家的心髒;推門而入,將手中的膳食放到桌上,步入內室,便見榻前那一灘淤血「王爺,您又咳血了;我去請御醫來幫您看看。」言罷,轉身邁開步伐。
「不用了,治好了又有什麼用?讓本王早一點去見王妃吧!」眼眶泛紅,雙臂撐著身體緩緩坐起身;雙腿移下床,穿上鞋。
管家淚眼婆娑的轉身,見他站起身;連忙走到他的身邊,扶著他走到桌前「王爺,王妃已經去了二十余年了;可您還有小王爺啊!」
鳳寒墨擺擺手,拿起桌前的筷子;看了看另一側的位置「管家,再上一副碗筷吧!」雙眸濕潤,眼底的思念與沉痛。
管家未見鳳寒墨那眼底的沉痛與思念,不解的望著他那孤寂、淒涼的背影;片刻,方才無聲的嘆息一聲,轉身走出房間。
鳳寒墨看著一側的位置,淚眼模糊;好似看到那道倩影正對他巧笑嫣然「女圭女圭,你是不是來接我去和你團聚了?」嘴角微勾,泛起一抹濃烈而虛弱的笑容。
當手觸及到那抹倩影時,倩影消失無蹤;沒有了絲毫的蹤跡,鳳寒墨眨去眼中的淚光,淚滴順著俊美而蒼白的臉頰往下涓涓流淌「又出現幻覺了!」
俯首,手握著筷子;一點一滴的挑起飯粒往薄唇之中喂,卻不見他抬頭夾桌上的菜、肉和藥膳。
管家手中端著一個紅色托盤,步入房間「王爺,老奴將碗筷取來了。」鳳寒墨抬起頭,蒼白的俊臉之上泛起了點點笑意「拿過來!」
管家依從鳳寒墨的話,端著托盤走到鳳寒墨身側,彎;鳳寒墨將托盤中的碗筷拿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模樣,好似在對待一件無價之寶般。
放于一側的桌上,方才緩緩開口「管家,你下去吧!不用伺候本王和王妃用午膳了。」雙眸深深凝視著那副碗筷。
管家雙膝一彎,‘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王爺,您別嚇老奴。」
鳳寒墨扭頭俯身,嘴角帶笑的望著管家「管家你怎麼了?出去吧!別打攪本王用膳,不然王妃會生氣的。」往日蒼涼的嗓音之中帶著點點笑意。
「王爺,求求您別嚇老奴了;王妃已經死了二十多年了,怎麼可能與您一起用膳。」管家連連俯身磕頭,鳳寒墨瞬間斂盡俊臉之上的笑容,臉色一沉「管家,本王知道王妃去了二十余年了,你不用一再提醒本王;讓本王好好懷念一下吧!」
管家松了一口氣「是,老奴知道了;王爺,听老奴一聲勸吧!王妃去了,至少小王爺還在世,別讓王妃死不瞑目二十幾年,小王爺仍然回不到王府。」說完,見鳳寒墨沉默了,便轉身離去。
鳳寒墨扭頭,繼續看著一側的碗筷;喃喃自語「女圭女圭,本王知道你恨本王,本王也恨自己;我們的孩子不願回王府,你一定很失望吧!不過你放心,本王有生之年,一定會讓我們的兒子回到王府。」
管家靜靜守在門外,听了沐寒墨的話;松了一口氣「王妃,若您真的在天有靈;保佑小王爺能夠早日回王府,王爺就這麼一個子嗣,不能讓王爺絕後啊!」
女圭女圭看著兩人,不禁紅了眼眶;這個管家是向著墨王妃的,當日側妃送毒酒給墨王妃他不在場,不然墨王妃也就不用死了。
鳳鳴被丟出王府,管家也不在場;若是在場那多好,鳳鳴就不用在外面受苦了。
可能會受到一些人的閑言碎語,卻不用活的那麼幸苦;旋即,扭頭看了看桌前依然望著那副碗筷的鳳寒墨,深深嘆息一聲「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管家,進來。」這時,虛弱的嗓音喚回了女圭女圭的神智;管家邁進房間內,恭敬的彎身「王爺,您有何吩咐?」
「管家,你去安排一下;選個好日子,將王妃安葬入皇陵,遷移那日,本王親自去送行。」虛軟卻堅定的嗓音,讓管家默默點頭「老奴明白了,老奴告退。」
「嗯,記得將這個消息放出去。」鳳寒墨未再抬頭看管家,而是執起筷子用膳;女圭女圭嘴角抽搐,原來墨王妃的墳也沒有埋入家族皇陵里的,做的真夠絕的。
管家蒼老的臉上有了笑容,明白鳳寒墨打的什麼主意;靜靜退出了房間。
鳳寒墨在這幾日接受了太醫的治療,身體也漸漸好轉;遷移下葬的日子到來,鳳寒墨以最好的一面前去見二十余年不見的妻子。
立于妻子墳前,沒有一塊墓碑;沒有任何的標記,只有一堆孤墳「迎王妃回家。」
一聲令下,便有侍衛上前,挖開那堆孤墳;有十數名道士立于一側,按照這些道士的說法,墨王妃的怨念太重,一人是萬萬動不得的。
而墨王妃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之人,怨念也比一般人強烈何止百倍;一個不小心,那墨王妃的亡靈便會不得安息,轉世時也會帶上霉運。
鳳寒墨怕自己的王妃真如那些道士所說,便請了京內有名的數十名道士一起前來遷移。
墳挖開了,鳳寒墨看著土坑里那陳舊的棺木;心狠狠刺痛,仰望蒼天,大聲喊道「女圭女圭,本王來迎你回家了。」而嘴角漸漸溢出一行血痕,低落在他的胸膛前。
管家見此,連忙上前攙扶;拿出手絹將他嘴角的血絲拭去「王爺,您難過就哭出來吧!小王爺只要能夠回王府,王妃就能安息了。」
鳳寒墨低下頭,看了棺木半響;直到一名道士上前,輕聲說道「王爺,吉時已到,請王爺移駕。」話落,鳳寒墨回過神來,那高大挺拔的身軀,好似老了許多,背屢彎曲。
由管家攙扶著移開腳步,幾名侍衛滑下土坑;將棺木抬了起來,上方已有人準備好的繩子,將棺木掉了起來。
當棺木放平時,鳳寒墨猛然抬頭望向四周;一陣強烈的殺氣撲面而來,鳳寒墨嘴角微勾「來了!」管家知曉他的意思「王爺,小王爺一定來了。」
其它人不禁紛紛打了一個寒顫,紛紛遠離棺木;這時,上百名滿身殺氣的殺手迎面而至,帶頭之人,赫然是鳳鳴「誰再敢動本宮娘親的棺木,本宮就殺誰。」
狂放不羈的身影,讓鳳寒墨嘴角的笑容;愈加濃烈「鳴兒,你來了;本王等著你一起送你娘回家。」好似絲毫沒有看到他眼中的殺氣。
「小王爺千歲!」管家立即放開攙扶著鳳寒墨的手,跪在地上;其他人,紛紛跪了下來「參見小王爺。」
鳳鳴利用輕功,以最快的速度來到鳳寒墨的身側;伸出手將管家攙扶起來「管家,我不想為難與你,你最好別插手此事。」
管家拉住鳳鳴的手「小王爺,王爺已經知道錯了;他也得到應有的懲罰了,您不要怪王爺了。」
鳳鳴眼中閃爍著恨意與狠絕「管家放心,我不會殺他;不過……」倒退幾步,與鳳寒墨淒涼的目光相撞,閃爍著堅決「誰也別想再踫本宮娘親的棺木。」利劍橫與棺木前,誓有誓死保護棺木的決心。
鳳寒墨斂去眼底的淒涼,手一掀衣袍;單膝跪在了鳳鳴身前「本王不要求你的原諒,只求你隨本王回府。」
鳳鳴立于他的身前,不為所動;冷淡的掃了他一眼「本宮不需要,四王爺請回。」鳳寒墨失望的抬起頭,看了看決然的鳳鳴;又看了看他身後的棺木「既然你不和本王回府,那麼請你讓開;本王要帶你母妃回家了。」雙眸之中閃爍著堅定以及那不容錯過的算計。
鳳鳴嘴角輕抿,黝黑的雙眸閃爍著輕蔑的目光「威脅本宮,今日,本宮就與四王爺一較高下;想要踫本宮娘親的棺木,先過本宮這一關。」言罷!手中長劍一轉,原本傾斜豎立而放的長劍;此刻,橫擺而放。
鳳寒墨眼中閃爍著受傷和痛苦「算了,鳴兒,我只要求你隨本王回府;你母妃是本王的妻子,本王要將她葬于皇陵之中,他日本王去世才能與她合葬。」
「不需要,娘不想見你,更加不想與你合葬;要打便打,本宮說過,想要搶本宮娘親的棺木,先過本宮這一關。」鳳鳴絲毫不退讓,雙方就那麼僵持而立。
「鳴兒,你母妃希望本王陪著她的,不然她會孤單的。」鳳寒墨繼續游說,鳳鳴冷哼一聲「娘恨你!」鳳寒墨眼底閃爍著受傷與痛苦,還有懊悔與沉痛「本王都知道,所以,本王想與她合葬;以後到了黃泉,也會祈求她的原諒。」
「如何原諒?墨氏一族被你斬盡殺絕。」
鳳寒墨沉痛的閉上雙眸,全身不住顫抖;管家立即上前攙扶著他「小王爺您就原諒王爺吧!這幾個月王爺病的下不了床;若不是為了今日親自迎王妃回皇陵,王爺到現在都不肯接受太醫的治療。」
「那與本宮何干!」鳳鳴打定主意不將墨王妃的棺木讓給他。
管家無奈的扭頭望著鳳寒墨蒼白的臉色,心里難受「小王爺,您就隨王爺回府住幾天吧!王爺親力親為將您以前住的閣樓打掃出來了,只求小王爺能回府。」
「不準叫本宮小王爺,本宮是魔教教主,不是你們的小王爺;本宮不屑那棟骯髒的閣樓。」
「這……」管家為難的側頭請示鳳寒墨,鳳寒墨眼底的沉痛,被他盡收眼底;鳳鳴輕蔑一笑「滾,本宮不想見到你們任何人。」
鳳寒墨突然堅決的抬頭「本王今日既然來了,便一定要帶回女圭女圭的棺木;女圭女圭是本王的王妃。」鳳鳴眼底的戾氣愈加濃重,氣運丹田,快速竄到鳳寒墨身前;長劍橫與鳳寒墨的脖子上「滾,本宮不會將棺木讓與你;你以你是王爺就了不起,隨隨便便決定一個人的生死,想將他逐出就逐出,想讓他回去就回去?」
「本王從來沒有這麼想過,本王只想迎回妻子的棺木。」鳳寒墨絲毫不懼怕他的長劍,平靜的說道「若是你殺了本王,本王求之不得。」說完,便閉上了雙眸,嘴角帶笑。
鳳鳴雙眸滿含質疑,緩緩放下手中的長劍;閃身回到原來的位置「殺!」濃重的戾氣彌漫開來。
守候在棺木旁的侍衛,不過眨眼間,便被鳳鳴帶來的殺手;殺的一干二淨,鮮血侵入土壤,在空氣之中彌漫……
女圭女圭看著那些尸體,不忍的緊蹙眉頭;再看相持不下的父子兩,深深嘆息一聲「鳳鳴對這個父親還是下不了手,而鳳寒墨誓死要回墨王妃的棺木;不知道會是何種結局。」
「砰……」一聲響傳來,女圭女圭聞聲望去;便見鳳鳴倒在地上,不禁驚呼出聲「天哪!這時怎麼回事?」
而鳳寒墨嘴角微微一笑「管家,吩咐人將轎子抬過來;將小王爺送上軟轎。」女圭女圭,雖然本王的手段卑鄙了些,不過只要能讓我們的孩子回府,就足夠了。
女圭女圭呆若木雞的望著此刻,臉上泛著笑意與光彩的鳳寒墨;默默演了一咽了咽唾沫「鳳寒墨真奸詐。」
想來,方才只有管家前去攙扶的原因,其他人都未上前。
跟隨鳳鳴而來的殺手,也紛紛倒在地上;這一招想來沒有任何人能夠想到,將珍貴的龍零花放于那些侍衛身上,而血氣與龍零花混淆在一起,在空氣之中彌漫,也就形成了一種無形無色的迷藥。
不過這樣一來,那些侍衛便是鳳寒墨手下的犧牲者;未了帶回鳳鳴的犧牲者。
鳳鳴被抬上軟轎,其它殺手則被跟隨而來的侍衛綁了起來;一部分侍衛則早已將準備好的東西,將墨王妃的棺木抬了起來,放到車上……遲來的葬禮,在整個大街之上延綿不絕。
而這也成為百姓們茶余飯後的談論點,墨王妃含冤受屈二十余年終于沉冤昭雪;側妃陌林偷人之事也成了全國上下談論的焦點。
鳳寒墨也成了百姓可憐、同情的對象,真正偷人的人偷生二十余年,而他的正妻;到死都沒做對不起他的事,現在連他和墨王妃唯一的兒子也不願回王府,想來他的晚年一定淒慘無比。
白色的冥紙在大街之上飄飄灑灑,整條街上全是白;百姓們紛紛圍觀,鳳寒墨走與人群前方,手中抱著一個木牌,木牌之上面刻著︰愛妻鳳墨氏……
鳳寒墨抱著那個木牌,好似抱著他的愛妻一般;臉上掛著笑容,百姓們紛紛驚訝不已,沒見過抱著死人木牌的人,能夠笑的那般開心。
來到皇陵之中,文武百官都已等候在側;就連身著一身明黃色蟒袍的皇帝也跟隨在其中,遲到二十余年的皇族葬禮,持續到傍晚……。
等到葬禮都完成了,鳳寒墨走到皇帝面前「請皇兄將臣弟的爵位賜予鳳鳴。」皇帝看著鳳寒墨笑容盡失的臉龐,嘆息一聲「這個自然沒問題,不過為何沒見皇佷前來?」
「回皇兄,鳴兒不願將他母妃的棺木回皇陵;所以,臣弟將他迷暈了,在轎中。」鳳寒墨嘴角抽搐,皇兄故意戳他的傷疤。
皇帝微微點頭「今天你也累了,明日朕便下旨;為難你的苦心了,鳴兒流落在外多年,不能接受你也是正常的。多點耐心,相信他會原諒你的。」
「希望吧!臣弟告退。」鳳寒墨抱拳鞠了一躬,轉身離去。
皇帝看著鳳寒墨臉色不佳的離去,又看了看那座轎子;不禁抿唇一笑,完美了!完美了!可惜,還是留下了缺憾,那座墳里的人,已經不在了。
所有人紛紛離去,皇陵再次回復了寂靜;那座墳,不會寂寞了,至少還有皇室的祖先……
女圭女圭看著那座墳上刻著愛妻鳳墨氏之墓,夫鳳寒墨立;唯有嘆息,前世的鳳寒墨與這一世的沐寒墨似乎變了很多。
女圭女圭睜開星眸時,便見沐寒墨心疼而焦急的俊臉映入眼簾;沐寒墨伸出手,將她眼角的淚滴拭去「寶貝兒,怎麼了?連睡覺也流淚。」
「沒事。」女圭女圭抬起手,卻拉扯到了傷口;不禁緊蹙秀眉,將眼角的濕意拭去「我餓了。」沒想到做夢也哭了。
「哦!你等我一會兒,我去叫人買些吃的回來。」沐寒墨俯身,本想在她的額頭上親親;卻被她扭頭躲過,剛好吻在她那黝黑順滑的發絲之上。
沐寒墨心底疼痛,對于女圭女圭為何對他這般冷淡更加深信不疑;大掌疼惜的揉揉她那柔順的發絲,轉身走出病房。
听到房門關上的聲音,女圭女圭方才垂首,看著懷里的小辰楓;小辰楓正睜著那雙黑溜溜的雙眸望著女圭女圭「媽咪,你怎麼哭了?是不是有人在夢里欺負媽咪了?寶寶幫你打他。」
「沒有,寶寶為什麼這麼想?」女圭女圭破涕為笑,慈愛的笑著;溫柔的目光與動作,讓小辰楓一陣恍惚「因為,媽咪在做夢的時候;叫著另一個男人啊!」黑眸之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女圭女圭輕輕一笑,柔女敕的小手,捏了捏小辰楓胖嘟嘟的小臉蛋兒「寶寶,沒想到媽咪還能見到你;媽咪真的好開心。」此話一出,小辰楓的目光一閃,隨即甜甜的笑了「媽咪,寶寶不是一直陪著你的嗎?你天天都能看到寶寶啊!」泛著天真無邪的雙眸。
「是,媽咪天天都能見到寶寶;寶寶你怎麼好像又胖了。」白女敕的小手,情不自禁的捏著他的臉頰;星眸之中閃爍著疑惑,鳳鳴好像一直都是瘦瘦的吧!
只見小辰楓憤怒的嘟嘟嘴兒,張嘴一口咬住女圭女圭的手指「媽咪,寶寶不帥嗎?」黑眸之中閃爍著委屈的神色,讓女圭女圭一陣好笑「我莫女圭女圭的寶寶當然是最帥的。」歡愉的笑聲,傳到門外;讓那個正在醋勁,勁頭上的男人心頭泛酸。
推門而入,便見那對母子笑嘻嘻的聊著天;見他進來了,臉上的笑容立刻不見,沐寒墨狠狠瞪了沐辰楓一眼,走到病床之上坐了下來「寶貝兒,你是不是想起來了?」頭垂的很低很低,好似懺悔一般。
「想起什麼?」女圭女圭故作疑惑,那雙泛著茫然的星眸;一瞬不瞬的盯著沐寒墨那張俊美無暇的臉龐,還是沒變,依然那麼好看,可是前世的他怎麼可以做的那麼絕?一點後路都不留。
沐寒墨那雙深沉的鷹眸瞬間變得黯然,默默坐在床邊,不言不語;小辰楓抬起肉嘟嘟的小臉兒,朝著沐寒墨頑皮的眨了眨雙眸,旋即,扭頭看著女圭女圭「媽咪,爹地在耍酷耶!」
女圭女圭那粉女敕的嘴角微勾「那就讓他去,媽咪有寶寶陪著。」小手拍拍他的小背,笑意盈盈的說著;明明知曉小辰楓此話專門針對沐寒墨,她還是舍不得揭穿他。
「嘿嘿嘿,媽咪媽咪,寶寶好愛你哦!」說完,撲上去,在女圭女圭那嬌女敕紅潤的小臉蛋兒上親了一下;‘啵’一聲響,好似在向床邊那個賭氣的男人示威一般。
沐寒墨瞪了小辰楓一眼,暗叫糟糕︰可惡的小子,居然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拆他的台;將女圭女圭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了。
沐寒墨也一扭身,趴在女圭女圭和小辰楓身上;只是小辰楓那小小的身板兒承受的重量要大許多,女圭女圭承受的重量,不會使得她的傷口受到壓迫「寶貝兒,我要親。」說完,雙手捧著她的臉頰,俯身擒住她的紅唇,深深吻了下去。
「臭爹地,你一天沒洗澡;就臭的燻死人了。」此話一出,將女圭女圭拉回現實;小手放在他的頭頂,攥著他的發絲「滾去洗澡,臭死了。」
小辰楓也一致抗外,小短腿,提著沐寒墨的小月復「混蛋爹地,臭的燻死人了,寶寶被你燻臭了。」沐寒墨爬起身,瞪了小辰楓一眼;什麼也沒說,委屈的步入一側的浴室。
一會兒的功夫,便听見里面嘩啦啦的水聲;小辰楓得意的笑著,在女圭女圭的胸前蹭了蹭「媽咪,爹地的樣子好糗哦!」不容忽視的笑意,傳入女圭女圭耳中,讓她也跟著笑了起來「嗯,你爹地就是個紙老虎;以後,一定狠狠壓榨他。」
「好,寶寶跟媽咪是一國的。」小辰楓趴到了女圭女圭的身上,聞著她身上的馨香;滿足的蹭了蹭,好香好香,和他最後一次聞到母妃的體香一樣。
女圭女圭將小辰楓滿足的小臉兒盡收眼底,腦中冒出一個念頭︰不知道鳳鳴有沒有娶妻,他以後的生活,又是怎麼過的!
沐寒墨圍著浴巾走了出來,便見小辰楓趴在女圭女圭身上;不禁緊蹙了眉頭「臭小子,你壓倒你媽咪的傷口怎麼辦?」緊邁幾步,走到病床前,將小辰楓從被窩里提了出來。
女圭女圭緊蹙秀眉,怨怪的瞪了他一眼「將小辰楓給我,他那麼小;怎麼可能壓倒我的傷口,現在還是春天,涼著他怎麼辦?」
沐寒墨嘴角抽搐,又將手中的小辰楓放到了女圭女圭的臂彎之中;對小辰楓的哀怨越來越重,這個臭小子,一直搶奪女圭女圭的注意力,混球!
小辰楓躺在溫暖的被窩之中,縮了縮脖子「好冷哦!」在女圭女圭的臂彎里蹭了蹭,女圭女圭感覺到小辰楓冰涼的小臉蛋兒;頓時,冷了臉,狠狠瞪了沐寒墨一眼「寶寶若是感冒了,你給我等著看。」
撂下狠話,沐寒墨已經側身躺在了小辰楓旁邊;將他抱進懷里「不怕!為夫幫他暖暖。」他只圍了一件浴巾,都沒見她那麼緊張過;心里甚是委屈。
女圭女圭聞著那香香的氣息,一股安全感蔓延至心間;小辰楓被沐寒墨擠在中間,不適的捏捏小身子,卻被夾得更緊。
頓時,小辰楓的雙眸彌漫上了霧水「媽咪,爹地快把我擠扁了!」扁扁嘴兒,那可愛的小模樣,讓女圭女圭一陣心軟;伸出手,推了沐寒墨一把。
「砰」一聲悶響,沐寒墨便躺在了地板之上;病床也就那麼寬一點兒,他躺上去的時候,本就是掛在邊兒上,經女圭女圭這麼一推,輕而易舉的就掉在了地上。
小辰楓在被窩里拱了拱,翻了一個身;趴在床邊,看著地上的沐寒墨「爹地,你沒事吧?」天真無邪的雙眸,望著沐寒墨;透露著淡淡的關系。
沐寒墨翻了翻白眼兒,你來試試?臭小子,若不是知道他有前世的記憶,還真會被他騙了。
女圭女圭沒有听到沐寒墨的回答,不禁開始擔心起來;正在這時,見小辰楓咧開嘴笑著扭頭,望著她眨了眨雙眸,脆生生的說道「媽咪,爹地說地上好涼快。」
女圭女圭疼愛的拍了拍他的小腦袋,知曉擔心是多余的;也就靜靜的躺在床上,抱著小辰楓,腦子開始運作起來。
這一次又是那一股勢力?爺爺不知道如何了,在他們出發時,已經被人猜測到了;他們不過回來了一天而已,就被人暗算了。
難道是冉家?不對,冉家即使有再大的勢力,也不會猜到他們會走那一條路線;冉少林沒有這個能耐。
與他們作對的勢力,基本已經鏟除完了;王東韌死了,赫拉拉家族成了合作伙伴,冉少林的腦子沒有那麼精明,秦幫也已經覆滅,究竟是誰有那麼厲害的火力和腦力。
以往,即使有人暗算,跟隨在沐寒墨身邊的人;都會輕而易舉的解決,而且,那些人的火力明顯那麼猛,這一次的火力太猛了。
不給人停歇的機會,那些子彈好似永遠都用不完「墨,你好點兒沒?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沐寒墨猛然翻身而去,又窩進被窩里「寶貝兒,問吧!為夫有問必答。」女圭女圭翻翻白眼兒,看著懷里小辰楓被擠壓變形的臉蛋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中的那兩顆子彈是什麼類型的?」
「hollowpoint,是一種會擴張的子彈;幸好沒有打在你的肋骨上,不然自然會被粉碎,到時候更難取出了。」說道這里,沐寒墨猛然臉色一沉「我知道是誰做的了。」
女圭女圭抬起頭,一臉詢問的意味兒。
沐寒墨拍拍她的小腦袋,雙眸溫柔似水「乖,為夫會處理的;你別擔心,好好養傷。」女圭女圭臉色一沉,陰森森的看著沐寒墨「你想怎麼處理?」
沐寒墨沉默不語,以往那些都沒有問題;現在這個的危險性比往常危險的多,而且,那人的目標是他,不是女圭女圭。
小辰楓扭頭楸了沐寒墨一眼,正要張口說話;卻被沐寒墨一個狠戾的眼神瞪了回去。
小辰楓又看了看媽咪陰沉的臉色,挑挑眉;雙手搖著她的發絲「媽咪,寶寶告訴你哦!是一個新崛起的組織;這個組織叫scoppiodiqin。」
「寶寶?」女圭女圭緊蹙秀眉,望著小辰楓。
小辰楓扁扁嘴「媽咪,在西西里島時,那里的叔叔告訴寶寶的。」漆黑的雙眸,冒著淚花。
女圭女圭拍著小辰楓的肩膀「好了,你可別哭給媽咪看;媽咪不會哄你的,你再西西里島還知道些什麼?」柔聲詢問著。
小辰楓破涕為笑,胖嘟嘟的小手,把玩著女圭女圭的發絲「好多好多,那些叔叔們,教了寶寶好多東西呢!」天真而無知的模樣,讓女圭女圭不忍心揭穿他,只是輕輕拍拍他的肩膀。
說好的,只要他不願意說,那他們就好好疼愛他;可是沐寒墨卻老是和兒子作對,一定都沒有疼愛他的趨勢。
「寶寶,媽咪的寶寶。」女圭女圭輕聲呢喃著,小辰楓笑容滿面的抬頭;望著女圭女圭那嬌美的臉龐「媽咪,寶寶當然是媽咪的了;難道寶寶還有另外的媽咪?爹地你出軌!」
猛然扭頭,望著沐寒墨;沐寒墨一陣心驚,旋即抬起頭,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臭小子,居然敢陷害你爹地,你活膩了。」小辰楓縮縮脖子,將小腦袋縮進女圭女圭的懷里;小手揉著被打疼的頭「爹地就知道欺負寶寶。」
女圭女圭心疼的將小手縮進被窩里,找到小辰楓正在揉的地方;小手輕輕揉著「沐寒墨,有你這麼打孩子的嗎?下手這麼重。」拉開被角,看著他那沒有發絲的頭頂,一個巴掌印;心疼得不行。
沐寒墨俊臉一垮,委屈的望著女圭女圭;卻沒有說話,他知道方才下手時重了點兒,可是不至于這麼紅吧!
女圭女圭看著沐寒墨這般模樣,也不忍再說什麼;小手輕輕揉搓著小辰楓的小腦袋,偶爾在他的腦袋上親一下,惹的沐寒墨嫉羨不已。
沐天龍帶著鳳鳶回到中部,便立即前往公司;沒有絲毫停留,進入公司內,找來林峰與奉天譽「你們去調查過,這一次埋伏暗殺有什麼線索嗎?」
「查過了,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唯一留下的便是那些子彈和彈藥殼。」林峰淡漠的說著,湛藍色的雙眸泛起一絲疑惑。
奉天譽也贊同林峰說的,連連點頭。
「那……這些彈藥上,有沒有什麼專屬之類的?又或者這些彈藥,那些組織用的最多。」沐天龍走到沙發前,坐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奉天譽與林峰一同坐與沐天龍對面。
鳳鳶則坐在沐天龍的身側,沐天龍的手緊緊握著鳳鳶的手;本是老夫老妻卻是如膠似漆。
奉天譽沉思片刻,突然叫出聲「想起來了,前段時間傳出消息;有一個新組織崛起,叫scoppiodiqin與秦幫之名及其相似。他們每一次出任務,基本用的都是這種彈藥;在黑道上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了。」
「秦幫,你們已經將他們徹底殲滅了?沒有留下任何人?」沐天龍雙眸一眯,泛起嗜血的光芒;與沐寒墨那嗜血的模樣及其相似。
林峰還未來得及啟嘴,便被奉天譽說完「不定,當時只是下令將秦幫殲滅,殘余的勢力;在這一年里,也下滅的七七八八了,不過,秦幫那個太子爺,一直沒有找到他的蹤跡。」
沐天龍默默點頭,這一年里,兒子叫他們這兩個兄弟收購了不少公司;也利用這些公司的地盤和一些優勢,賺了不少利潤。
秦幫太子爺,當初調戲兒媳婦;差點流產,之後便不見他的蹤跡。就連秦幫別滅,他也沒有現身,甚至到了無動于總的底部,想來這人不是那種能做出什麼大動作的人。
抬起頭與林峰對換了一個眼神,從彼此眼中看出了同樣的信息「再查查,順著這一條線索往上爬;最好能夠找到他們的總部,先看看帶頭之人是誰。」
「是。」奉天譽與林峰異口同聲的回答著,不敢有絲毫的怠慢;為什麼每一次都是大嫂受傷?然後引得老大發怒?若是大哥受傷,他還沒那麼憤怒,哎!
「你們先下去吧!對了,將昨天堆積需要我處理的文件拿上來。」林峰與奉天譽點點頭,林峰臉色不變,而奉天譽卻是喜形于色;臉上的習氣之色是那般明顯,連臉色也變得無比紅潤。
待到他們離去,沐天龍方才放開鳳鳶的手掌「老婆,你說奉天譽那麼不長進呢!他們三個親近一點的兄弟里,就奉天譽喜形于色。」
「這也不能怪他,有兩個不會喜行不行與色的人就夠了;若是他們三個都是這樣,估計奉天譽會被悶死。」
「說的也是。」沐天龍點點頭,贊同鳳鳶所說的話;奉天譽以前也喜歡惹怒沐寒墨,然而每一次都是他吃虧,就為了向看看沐寒墨發怒的樣子。
而他家兒子發怒時,笑容燦爛不說;還一臉無害,只要不接觸他的眼神,那就沒什麼危機感了。
「你還是,好好處理一會兒的文件吧!這兩兄弟听說你要處理這些事,準把他們那份一起堆給你;然後,他們去抱老婆,逍遙快活。」鳳鳶擰起抱抱,跨在肩膀之上;站起身。
沐天龍一拉她的手,讓她跌坐在他的腿上「你要到哪兒去?」長臂將她緊緊禁錮在懷里。
鳳鳶將抱抱塞進他的懷里「別亂抱,到時候有人進來看到;你這張老臉就丟吧!」說完,掙月兌開他的懷抱,重新擰起抱抱,站起身;繞過沙發,走出辦公室。
沐天龍垂首看著自己的雙手,無奈的嘆息一聲;站起身,無奈的嘆息搖頭,步入辦公桌內,攤在老板椅上「每次兒子和媳婦出事,都要我來頂著,我都是快五十的人了;還要為公司的事情受累,看來享福享早了,也不是什麼好事。」
這時,奉天譽與林峰一人抱著一疊厚厚的文件走了進來;還是秘書給他們開的門,沐天龍看著那些文件,不禁扶額「你們兩是不是又偷懶了?」此話一出,林峰神色不變「沒有!」
奉天譽則嘿嘿一笑,將文件放在辦公桌上「那能啊!這些都是需要老爺子您處理的文件;我和林峰就先出去了。」說完,拉著林峰走了辦公室,不,是用跑的。
一溜煙兒就不見了,沐天龍挑挑眉;捏捏眉心,拿過文件看了起來,出了辦公室,林峰瞪了奉天譽一眼,甩開他的手。朝著電梯而去,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奉天譽無所謂的聳聳肩,跟在林峰身後;來到電梯前,林峰已經按開了電梯,兩人一前一後,相繼走入電梯之中。
沐天龍看到第二份文件時,不禁挑眉;嘴角微勾,笑了笑,放到一側「兩小子想整我,好歹我也是他們老大的父親。」到時候看誰受累。
乘坐電梯的兩人,不禁背脊發涼;互相對視一眼,電梯叮鈴一聲響,動蕩了兩下;方才穩穩的停了下來。
奉天譽與林峰相繼出了電梯,走出公司;兩人不約而同的驅車前往南部的醫院,兩人驅車一前一後,先去給女圭女圭買了補品,又給小辰楓買了一份小小的禮物,之後才正式上路。
鳳鳶走出公司,並沒有叫司機送;而是自己打的去逛街,商場之內,人來人往,在一個玻璃窗前,鳳鳶正看一件吊墜的春裝。
而眼角而瞟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長的倒是不錯,就是賊頭賊腦的;而且,那手放在褲袋里,衣服吊兒郎當的模樣。
鳳鳶也不動聲色,走進服裝店里;借助服裝店內那些透亮度金屬鋁,以及玻璃觀察身後之人,發覺他一直跟隨她而行。
鳳鳶一遍假作看服裝,一遍觀察;走出服裝店,旋即,便陷入了人潮之中,當男子走出服裝店時,已經沒有了鳳鳶的人影。
在服裝店附近環視了一遍,見一個與鳳鳶相似的背影;便立即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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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唉唉唉!好想趕緊完結啊!悲劇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