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玉推門進來,將一壺新沏好的碧螺春,放在桌上,依舊沒有給任何人斟茶。一杯一二百兩銀子茶錢,回頭小姐賴賬了,周道長再和自己要茶錢,自己每月才幾錢銀子啊。
周宜遠收回冷森森的目光,自顧自的斟了一盞茶,低下頭,輕輕吹了吹,抿了一口。
上官七七兩只眼楮冒著賊光,直勾勾的盯著那壺茶,狠狠的抽了抽鼻子,嗅了嗅茶香︰反正死道士也沒說,聞香味兒要給錢。
這兩年上官七七的品味是讓周宜遠給養刁了。每次好茶都會給上官七七留著,就是貢給皇宮的貢品也遠不及周宜遠給上官七七留的茶。
陸鶴影看到上官七七完全無視自己了,嘴角微撇,苦笑一下,站起身來。
「七七妹妹,周道長。本皇子還有要事在身,就不陪二位閑聊了。七七妹妹過幾天我派人過府接你。我最近新的了幾只漂亮的鳥,回頭你去選一兩只。」
上官七七點了點頭,眼楮露出一副姐很感興趣的目光,配合的回道︰「一定要給我留著啊。」
「周道長,四月十九逍遙子老道長的生辰,本皇子一定會前去道賀的。」
周宜遠對著陸鶴影點點頭,淡淡的答道︰「定會恭候大駕!」
陸鶴影踱著緩慢的步伐,出了雅間的大門,優雅的宛如天邊的流雲,一朵略帶哀傷的流雲。
上官七七默默注視著陸鶴影的後背,感覺到一絲蕭然,心里莫名的一揪,生疼生疼的。
上官七七心里閃出幾團疑雲︰每次在陸鶴影難過、哀傷的時候,在陸鶴影含情脈脈的時候,陸鶴影說生死相依的時候,自己的心總會莫名其妙的痛起來。難道自己這個二貨前身真的和陸鶴影有著別人不知道的秘密?
「你影哥哥的人都走遠了,收回你那直勾勾的眼珠子吧。再看,小心眼珠飛了出去。別自作多情了,人家側妃就有一個,侍妾有四個。就你那發面餅的丑樣,就別想做什麼有的無的正妃了。回頭一不留神,被下了毒、陷害,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巴巴的拿著熱臉蛋貼人家的冷了,也要人家真心的稀罕才行啊。」周宜遠臉色不好的嗤笑了一聲,語氣中泛出濃厚的酸味。
上官七七本來想拉周宜遠來把三皇子陸鳴澗打發走,誰知道又踫上了大皇子陸鶴影。更沒想到的是周宜遠來了之後,不但不補台反而拆台拆的挺歡。心里本就窩了一肚子的火,又眼巴巴的看著一壺香茗在眼前,卻不想被訛詐銀子,只能光聞,喝不著。再加上剛才被周宜遠冷嘲熱諷,頓時就炸毛了。
「要你管!姐喜歡貼誰就貼誰。你想讓姐貼你,姐還不貼你呢!姐就是喜歡他,你瞧人家大皇子溫潤如玉,儀態高雅。你看看你,一身道袍就像是當鋪租來的,一天到晚的穿,像一只灰耗子。」一雙噴火的美目怒視著周宜遠。
「人家住在金碧輝煌的皇宮,爹是當今聖上。你除了清風閣這個狗窩,姐就再也不知道你住哪兒,你不會是窮的露宿街頭吧?不會是哪里來的野孩子吧。連自己的祖宗八代都搞不清楚吧?」
說罷上官七七覺得喉嚨干啞一把搶過周宜遠手里的茶盞,仰脖灌下。
周宜遠緊緊瞪著上官七七手里的茶杯,看到上官七七的雙唇貼到自己剛才喝茶的位置,雙眼中的冷雲悄然化去一部分。調整了一下坐姿,伸手拿起茶壺,好意的給上官七七又添了一盞茶,抬高聲調,挑釁的問道︰
「哦?因為他是皇子,道爺我是流浪的野小子;因為他是公子如玉,道爺我是其貌不揚;你就對著他笑臉相迎,露出你那明晃晃的,和沖鋒槍一樣的牙齒,笑給人家看。好妹妹笑的簡直是太美了,堪比那醉香樓的花魁妙香。」
上官七七看著周宜遠那張欠扁的臉,真想撲上去左右開工,抽上幾個大嘴巴子︰姐笑的怎麼了,那是標準的笑容好不好?姐的牙,樂意露給誰看,就露給誰看!你丫的才是狗牙呢!得,姐打不過你,姐今兒也要試一試,哪怕是惡心惡心你也行!
上官七七緩慢的平復了胸中的怒火,裊裊婷婷的站了起來,一臉的媚笑,春意頃刻間漾上眉梢︰「道爺說錯了,奴家的笑容怎麼能和醉香樓的人比呢!」
周宜遠看到嫵媚之色敷于臉上的上官七七頓時一愣︰眼角高挑,眉梢含情,紅潤的朱唇微嗔,蝴蝶面具半遮粉面,嫵媚之中額外的添了一份神秘。且不知半遮半掩最是撩人心魄。
周宜遠的心不禁蕩漾起來,想起那晚上官七七紅唇給自己帶來的美妙滋味。幻想著如果團玉不在的話,自己撲上前去,再次采頡那紅潤的朱唇該是另外一種**滋味吧。
上官七七看著周宜遠的瞳仁有些放大,猜到這抽風的貨一準是精蟲上腦了,悄悄的伸手抄起剛才周宜遠給自己到的那杯茶,模了模茶溫不是燙手了,猛地就朝周宜遠潑去,嘴里大聲的咒罵︰「你丫才笑的才像是青樓的妓女。你丫張的才是狗牙。」
周宜遠听到風聲已經回過神來,已經來不及了,茶水已經快潑到臉上了,連忙伸出道袍一擋,所有的茶水都潑在袖子上了。
從來都是自己抽風,周宜遠絕沒想到上官七七會撒潑,臉色頓時就醬了。瞪著桃花眼,呼哧呼哧的看著上官七七。
「看什麼看,我就潑了,怎麼著!」
周宜遠輕蔑的看了上官七七一眼︰「潑婦!」
「你說誰是潑婦?」上官七七怒視著周宜遠,兩只眼楮仿佛要噴出火來。全身都在輕微地顫動,濕漉漉的眼楮里噙著晶瑩的淚珠,下一刻就撲簌簌的掉落下來劃過粉女敕女敕的臉頰,隨後眼淚就想決堤的河水噴涌而出。上官七七更加惱怒了,跺著腳,樓板震的咚咚直響︰「都是你找的!都是你招的!」剛才的嫵媚**全然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