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悲慘的事情莫過于肚子餓的快死掉,還迷了路,更慘的事情便是完全搞不清方向,走了一夜又一天,莫說一個人了,連一根人毛都沒有看見啊,鄭多多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去抓野物,生火做吃的了~
濃黑的夜色中,周圍樹木的影子都看不見,放眼望去,全部都是靜謐的黑,樹木中不時有什麼忽地跑掉,天黑看不見只能听清聲響,無語望蒼天,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呆夾層呢~
現在的鄭多多餓的連草都可以啃了,站在山頂,鳥瞰四周的景色,不過黑的連自己都看不見,還能看見什麼,唯一能看清的便是天上的燒餅和燒餅周圍閃落的芝麻~
咦,不對啊,明黃的燒餅咋越變越小了,是誰,是誰偷吃了我的燒餅~
鄭多多的眼楮忽的一晃,低頭,看見前方幽深的山谷里似有火光閃動,心中一喜,害怕自己看錯了,揉揉發暈的眼,再次望過去,是火是火~
這一下便又有了力氣,提起內力翩飛而下,不一會兒就到了火光的近處,幽深的谷底,唯有一座四合院樣式的不明房屋體,一看就知建造的沒花什麼心思,房屋前正燃著篝火,一個白胡子白眉的老爺子,正嘻嘻哈哈的烤著手上的雞,不時喝口酒,極是歡樂。
而鄭多多眼里能看見的,就只有那只雞,是那麼熟軟脆黃,一看就知道十分美味,鄭多多慌忙沖過去,「雞~」
篝火旁的老太爺被嚇了一跳,忙躍到遠處,「你你你,你是什麼東西。」
這其實不能怪老太爺眼神不好,主要是連日來的趕路,鄭多多已經髒的不成樣子了,再加上她不想人們看清她身上所穿的衣服,故意在泥濘地里滾了滾,所以鄭多多現在的樣子嘛,怎麼說呢,就是一堆灰~一對黑黃色的灰~
「雞。」
鄭多多抬起手,對老爺子手上的雞做渴望狀……。
老爺子一看他的動作,忙將雞藏到後面,有幾分急促不安道「什麼雞,沒有什麼雞。」
「我的雞。」
鄭多多繼續做渴望狀~
「這里只有我的雞。」老爺子指指自己,又皺著鼻子,凶神惡煞道,「沒有你的雞。」
餓的發暈,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了,鄭多多猛然上前,抱住老爺子,抬起老爺子的手對準他手上烤熟的雞,張口咬了下去~
「啊!」
夜空中傳來老爺子淒厲的叫喊,在空谷里回繞幾圈,寂靜的黑夜更顯慘淡,三年不絕…。
原來鄭多多頭暈眼花咬到了老爺子的手臂,還死死的不松口,老爺子氣到不行,「你你你,你松開。」
這時,四合院其中一間屋子的門打開,一女子氣沖沖走出,「爺爺,你大晚上的,叫什麼呢。」
老爺子暗自嘀咕一聲,「完了。」忙抬起發痛的手臂,對著手上的雞啃了下去,有一口氣干完的架勢,而鄭多多當然不會讓他得逞,牽引手臂,率先啃了一口雞肉下來,哇哦~香軟酥女敕,于是一鼓作氣奪下雞,啃了起來~
那女子看到這場表演,忍俊不禁,「爺爺,你可賭輸了,你說過一月不吃雞的。」
「沒有,我是烤給這小子吃的。」
回頭,再瞅瞅那小子那副殘忍的吃像,老爺子看看自己的手臂,默默的向後縮了縮,這是餓了八輩子了嗎?
「這是哪兒來的餓鬼啊。」
女子也看見了專心吃東西的泥團,驚訝道。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沖了進來。」
老爺子嗅嗅自己手上殘存的烤雞的香味,有幾分委屈道~
「外面的某個地方又發生饑荒了嗎?」
女子揣測道,「那又怎的到這深山老林里來了。」
「看他那副樣子,肯定是壞事做多了,遭報應了。」老爺子看著吃的酣暢淋灕的泥人,十分不爽,陰惻惻的開口。
而鄭多多對他們這番對話是不關心,不在意,沒听見~
此時她的世界里單純的只剩下雞。
「慢點吃啊,噎死了可找不到地方埋你啊。」
女子看著某人視死如歸的吃像,幽幽開口~
不消一刻,鄭多多便解決了手里的雞,模模肚子,終于抬起頭,期盼的看著面前的爺孫二人,「或許……還有嗎?」
老爺子氣的一吹胡子,「沒有了,沒有了,趕快走。」
女子伸手扯回老爺子,「小子,你從哪里來?」
我從東土大唐而來,要到西天……鄭多多搖搖頭,這什麼啊,完全自然反應啊,「我從蘇國來月國做生意,不想路上遇見劫匪,搶貨殺人,我是好不容易才逃出虎口,不想卻迷了路,好不容易才尋到此處。」
老爺子胡子一吹,「吹牛,就你剛才施展的功力來說,你不搶別人就好了,絕不會被搶。」
鄭多多一笑,不過在那張泥巴糊滿的臉上,爺孫兩什麼也沒看見~
「我是被劫匪下了藥的。」
「原來如此。」
女子半信半疑的點點頭。
鄭多多看著不準備動的二人,心中十分無奈,解上佩戴的玉佩,「我落難到此,不曾有什麼禮物,這便當作見面禮送給你們,叨擾了,實在抱歉。」
那玉佩是在將軍府時,鄭多多順手撿起戴上的,連她自己也不知是什麼,反正價值不菲就對了,老太爺接過配飾,不屑的端詳一下,突然眼楮一閃,仔細一看,眸底似乎溢出些喜色,「丫頭,給客人準備吃的和水,將我從前的衣服找出來給公子換上。」
女子嘴一抿,十分不滿,驚訝道「爺爺?」
老爺子用力推推她,「別說了,快去快去。」
而目睹這一切的鄭多多還有什麼好說的呢?這真特麼是個現實的社會,模模自己脖子上從小帶到大,蘇瑾皓送給自己的玉,看看爺孫兩,吞吞口水,小心為妙~
屋外,老爺子自顧自坐在石頭上,不知在想什麼,女子氣沖沖的走過來,想著屋里正在洗澡的某人,壓低聲音道,「爺爺,我們為何如此?」
老爺子笑的高深莫測,「因為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
女子一愣,不是十分明白。
老爺了看著蒙蒙的丫頭,笑道,「你爹娘的事,機會來了。」
「你是指屋里的人?」
女子大驚,隨即撇撇嘴,不屑道,「他能有什麼辦法。」
老爺子笑,卻並不說話。
‘吱呀一聲’門打開了,爺孫兩的對話戛然而止,齊齊望向門口,一公子從里面走出來,白色的布衣雖有些陳舊,卻十分白淨,與雪白的膚色相互映襯,眉目如畫,眼若星辰,瞳孔漆黑閃亮,嘴唇微微上揚,頭發一絲不苟的束在腦後,隨風輕輕飄動,明明是最簡單的白衣,他卻偏偏穿出了萬種儀態,靜靜走過來,使得他周圍的景物都與他一道,成為了一副美麗的畫卷,連破敗的房屋都增色不少。
鄭多多看著面前呆了的二人,有幾分好笑,雖然也好看,但也不用這樣吧,促狹道,「看傻了?」
女子仍是沒有反應過來,愣愣的扯扯旁邊爺爺的袖子,「你說你是全天下最俊的,這是怎麼回事?」
老爺子羞紅了臉,對鄭多多道,「請坐。」
鄭多多在他對面的石頭上坐下來,而女子仍是花痴的盯著他看個沒完。
「你究竟是何人?」老爺子微帶笑意,「你絕不可能是商販。」
鄭多多輕笑,璀璨的笑容,讓看呆的女子口水三千丈。
「那老人家看我像什麼?」
「你給的玉佩,分明屬于蘇國貴族所特有的。」老人家舉起玉佩,「而且這里還刻著字,孟。」
鄭多多定楮一看,這次是自己大意了,皇宮不時統一定制一些個飾品,賜給將軍府,事已如此,鄭多多也沒有什麼好狡辯的,「老人家心思縝密,晚輩自愧不如。」
「蘇國高層,姓孟的……你是蘇國丞相孟嘗君。」
老人家有些復雜的望向他。
鄭多多點頭,心里卻在琢磨,該怎麼辦,若對方要告發自己,該怎麼辦,看著善良的爺孫二人,頓時有些惆悵,「對,我是。」
女子更驚訝了,這就是孟嘗君,早有耳聞蘇國戰神孟丞相俊美似仙,戰無不克攻無不勝,每次出山,總能听到外面的女子們在偷偷議論。
「你到月國來,是為了什麼?」
鄭多多表情不變,「目的很明顯,老人家應該明白,又何必非要我說出來?」
不就是滅掉你們月國麼……
「很好,我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
老人家大喜。
很好?鄭多多一愣,「老人家是何意?」
「老夫希望孟丞相能幫一個忙。」
「說來听听。」
老爺子轉首看著呆了的丫頭,嘆口氣道,「丞相可知道月國的前任左丞相?」
「司空文思,自然知道。」
「對,現在的月國皇上月顧言,是昔日安國的右丞相,管理安國的武,左丞相治文,長期以來,一文一武相互制衡,可上一任安國國君安倫,相傳發現了藏寶,並且將藏寶地點的藏寶圖交給左丞相保管,月顧言原本早有野心,可一直隱忍不發,藏寶的發現,讓他畏懼也許即將更加繁榮的安國皇室,終于揮兵叛亂,稱號月國,安國皇室滿門被滅,左丞相與叛軍相抗,誓死不交出藏寶圖,被全家滅門。」
看著丫頭瞬間哀泣的表情,鄭多多明白了他們之間的關系。
「不知老人家為何告訴我這件事?」
老人家繼續道,「雖然傳聞被殺,但我知道月顧言絕對不可能殺掉左丞相,他覬覦著他手上的藏寶圖,所以,我想和丞相合作。」
「合作?」鄭多多一愣,「怎樣合作?」
「這丫頭名叫安雲絮,他還有個哥哥叫安亦君。」
鄭多多明白過來,皇室遺孤啊。
「你是誰?」
老人家一笑,「我是安江清。」
「早有耳聞。」
傳聞安**,原安國太子,卻酷愛游行天下,尤好武功,喜歡找人切磋,終棄太子之位,遠走他鄉,皇位最後由其六弟安倫繼承。
老人家嘆口氣,「當年我听聞此事,急忙趕回國都,安國之後,卻只幸存一雙遺孤。」
「所以,老人家是想復國?」
「多年來,我一直勸亦君放下,可這孩子心性執拗,一定要報滅門之仇。」老人家又嘆口氣,「多年來,一直尋找左丞相的下落,只要得到他手里的寶藏,扳倒月國便有望了,可這麼多年了,在不在方不論,就算找到了又如何?人事變更,安國啊,早就不存在了。」
老人搖頭,「可現在既然蘇國有心滅掉月國,我們願意助你一臂之力。」
鄭多多看著老人,「既然如此,晚輩就謝謝您了。」
至于復國的事,還要看看安亦君這個人怎麼樣,當然後半句,鄭多多並沒有說出口。
「是我們謝謝蘇國才對。」,老人拿出一塊青紫色的令牌,上書一個方正的安字,「你拿著這個令牌,到月國的都城易水城,清風客棧交給掌櫃,他會帶你去找亦君。」
「嗯。」鄭多多點頭,自己初到月國,一切都還不熟悉,有些幫助自然是好的,不過對這種撞上來的幫助,還是小心為妙~
「老人家,晚輩叨擾了,就此告別,定當竭盡全力。」
女子也站起來,「這就走了?」
鄭多多點頭,「姑娘,保重。」
「爺爺,我們也好久沒見到哥哥了,我們也去看看。」
老爺子一把扯住她,「哪兒去,你去只是添亂的份。」
與兩人作別,吃飽喝足的鄭多多步調輕快,與來時不同,幾個起落,便翻越了幾座山~
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那就是自己身上,一分錢也沒有,兩袖清風,馬上要到城鎮了,沒有錢可怎麼辦。
「站住。」
一道聲音突兀的響起,像是平地里炸開的空雷,鄭多多回頭,只見一大漢揮舞著大刀,後面帶領著一堆手下,同樣是提著大刀,做凶神惡煞狀,鄭多多第一個念頭,有人送錢來了呢~
「站住。」
從遠處跑過來,大漢有些氣喘,「留下買路錢。」
「錢?我沒有。」……
盯~空氣中兩人的眼神一對撞,一股寒風呼嘯而過,登時氣氛尷尬起來,眾人集體沉默的掃視一下鄭多多,那樣子的確也不像有錢的,大漢怒,「沒錢你出什麼門。」
鄭多多……大哥,你的邏輯有些混亂~
「我看著小子的皮相確實不錯。」一白的向紙賊眉鼠眼的男子捏著蘭花指,幽幽的開口,「若是買到醉情樓,想來價錢定時不錯。」
大漢一听,雙眼一亮,「行啊,二當家,我怎麼沒想到。」
二當家斜一眼他,極是不屑,滿是自得道,「來人啊,先去把他拿下。」
鄭多多越過圍攻來的眾人,幾個起落之間,已是落在大漢身邊,扣住他的命門,拿起大漢的刀架在大漢的脖子上,眾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對面前的狀況有些不知所措。
「若想要你們老大的命,拿一千兩來贖。」
二當家的蘭花指登時有些顫抖,「你你你…。一千兩!你這個土匪。」
眾人暴汗,二當家,我們才是土匪吧……
鄭多多一愣,這角色轉換的有些快啊,將刀再陷入一分,大漢的身體頓時有些顫抖,「英雄,好漢,英雄饒命。」
「住手。」
二當家的高分貝再次響起,「我們哪兒有那麼多錢啊。」
鄭多多挑眉,「沒錢?」手上的刀再陷入一分,大漢的脖子上滲出些血珠,鄭多多輕笑,「怎麼辦?他們不願意救你啊。」
大漢感受到疼痛,終于不再淡定,「好漢,好漢不要沖動,老二,你干什麼,還不快把錢給好漢。」
鄭多多輕笑,「這可是這個時辰的價錢,下個時辰可就兩千兩了。」
「你你你…。你這個年輕人,怎麼這般……」土匪被搶,二當家的蘭花指顫的變了形,真是荒唐的讓人發笑,傳出去這片山都沒臉混了,「王二,還不快拿錢。」
叫做王二的男子上前,磨磨蹭蹭的掏出一個小包,打開層層疊疊的布,拿起銀票顫顫巍巍的開數,鄭多多不耐煩的一把奪過,「男子漢大丈夫,干脆點。」
王二的眼內飽含淚水,大哥,您真干脆,感情不是你的錢啊,不,是你的錢了……
看著一眾土匪垂頭喪氣,鄭多多安慰的抽出一張一百兩的塞回給王二,
「這就當你們搶我的。」
眾土匪感覺呼嘯的寒風更涼了~
鄭多多拿到錢,心滿意足的笑笑,「謝謝啊,告辭。」說完,飛身離去。
土匪們留在原地,依然沒有緩過來,十分蒙,剛才發生了什麼,怎麼跟做夢似的。
大漢模模滴血的脖子,這什麼跟什麼啊~
二當家正想開罵,發現剛才的少年又折了回來,忙收了要月兌口而出的話。
眾人大驚,緊張的盯著少年,不知道他又要干什麼。
「那個…。易水城走哪邊?」
原來是問路~
「那邊。」眾土匪齊道。
鄭多多看著面前指向四面八方的土匪們,眼楮微眯,「很好~」
「那邊。」
眾土匪嗅到危險的味道,慌忙改了方向。
看著眾人都指著同一個方向,鄭多多終于滿意的點頭,「很好。」
少年再次遠去,二當家捏起蘭花指,一跺腳,「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真是討厭。」
沒走多久,便到了一處城鎮,鄭多多仰頭,城牆上巨大的牌匾,上用金色的筆,寫著洛城二字,在陽光下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洛城是月國最繁榮的城市之一,月國雖然實力不強,卻是出名的產美人兒,所以某些行業,異常發達,走到街道上,所能听到的便是樂聲陣陣,鶯歌燕舞,呈現一派奢靡之風,這可能和月國國主的生活有關,據說月國國主有一百多個孩子~
越往里走,鄭多多越覺得不對勁了,雖然自己承認自己很俊美,可也用不著每個人都盯著自己,真是不好意思,而且眼神咋都那麼怪異呢~
前面一處有群眾聚集,鄭多多為了躲避目光,也擠進去湊熱鬧,咦,這是誰的畫像,好生俊美,此榜的最上面書寫通緝二字,下方是一副畫像,旁邊配著字,「昨日,朝廷重犯越獄逃跑,今在各州懸賞通緝,知情者可得白銀萬兩。」
嘖嘖嘖,好大的手筆,感受到四周的群眾正默默的退開,不一會兒,以鄭多多為中心的方圓五公里,沒有一個人,頗有幾分哭笑不得,月國國君為何如此明目張膽的抓自己,難道自己在月國已經不是秘密?從四面的街道里,兵官逐漸包圍過來,此時此刻又不能顯露武功,唯一的方法,就是跑~
于是,洛城的街道上上演著一場雞飛狗跳,你追我趕的現場真人大戲,洛城百姓們不時看到,一個人呼嘯而過,再一群人呼嘯而過,所到之處,攤鋪盡毀,人們在斗爭中累積了經驗,只要站在街頭的人一敲鑼鼓,所有攤販全部落荒而逃~
所以鄭多多走到哪里,鑼鼓就響到哪里,這大大增加了鄭多多的曝光,逃跑難度系數大幅度提升,累的她上氣不接下氣。
于是,洛城的戲碼換了……
人們在家吃著飯,一人從門進入,穿過房屋,從後面的窗戶躍出,再一百多號人從門進入,再爭先恐後的躍窗戶,一天此類的戲碼多到,洛城百姓已經習慣房屋被當作大街,可以一邊吃飯,一邊淡定觀賞,一百號人從自己的屋里呼嘯而過~
唔呼,鄭多多松一口氣,今天第八十三次甩開追兵了,這月國暗衛抓人的能力真不是蓋的,模模饑腸轆轆的肚子,這樣下去可不行,會氣絕而死的。
「那里,在那里。」
一人的聲音響起,一群人向自己這方而來。
「暈。」,鄭多多嘆口氣,又開始了悲催的逃跑生涯,不同的是,現在從別人家里呼嘯而過的時候,還順手抓些桌上的吃的。
洛城此時的情況怎一個混亂了得,全城人民都知道,現在官兵很忙~現在犯人很猖狂~
「你去那邊找找。」「你去那邊。」
听著四周搜尋的聲音,鄭多多叫苦不迭,這樣跑下去,自己的腿都要長肌肉了…。
電光火石只見,鄭多多靈光一閃,尼瑪,自己是女的啊,怎麼把這一點忘了,這一打算,心里便有了計策,迅速回憶剛才自己跑過的地方,心思一定,好,就是那里,好在天已經黑了,沿著房檐,偷偷溜了出去。
濃濃的夜色中,一道白影閃進依林閣,這是洛城最大成衣店,月國皇宮的衣服,有些都是在這里做成的,此時已經打烊,四處黑漆漆的一片,借著月光,鄭多多選了幾套衣服,不過轉念一想,現在偷衣服,好像有些怪異,若是懷疑到自己身上就不好了,于是她將成衣店的櫃子里的銀兩洗劫一空,銀兩全部丟了,應該不會注意到幾件衣服不見了吧…。
還是有些不放心,只偷衣服店好像有些怪異,于是當晚,鄭多多分別洗劫了珠寶店,古董店,酒樓,還有最豪華的紅樓,心里方安定了不少。
看著手里厚厚的銀票,真的安定不少呢~
這些人這麼有錢,這些錢就當做好事,接濟我這個窮人了,鄭多多數著錢,雀躍的月復議~
此時,天已經快亮了,洛城真的不能再呆了,帶著大批財產,趁著黯淡的天色,神不知鬼不覺的從城牆躍了出去。
以為鄭多多不會武功的官兵眾人,還關著城門,在洛城內傻傻的挨家挨戶的搜查呢~
兩天後。
一輛馬車停在路上,馬夫正在上滾落的車 轆,一桃粉色衣裙的女子氣惱的瞅瞅天色,低頭喝斥車夫,「好沒有啊,還有多久啊。」
「小姐,快了快了。」
秋天里,本應十分涼爽,車夫卻起了滿頭大汗。
「你快點啊。」
桃粉子再次不耐煩的開口,這時,她身旁站立的紫袍男子,終于看不下去,拉住她,「妹妹不要為難他了,不必心急,我們一定趕得上。」
「哥哥,你怎麼這般好脾氣,這分明是大哥給我們使的絆子,就想讓我們趕不到,讓大家看笑話。」粉衣女子嘟起嘴,氣鼓鼓的極是惹人憐愛。
「好啦。」紫衣男子笑著刮刮妹妹的臉,忽聞妹妹一聲驚呼,「哥哥,你看。」
只看前面的路上,慢悠悠的駛來一輛豪華的馬車,四匹良種馬拉著米黃的馬車,非常平穩,馬車上雕刻的黛尾花十分精致,車前垂著長長的流蘇,即顯得十分貴氣,又不失文雅。
「好漂亮的馬車。」
粉衣女子贊嘆道。
紫衣公子上前與馬車的馬夫攀談,「請問大哥這是要去哪里?」
馬車夫笑道,「我們是去陽城,公子有何事?」
粉衣女子眼楮一亮的跑過來,紫衣公子繼續開口道,「大哥,我們兄妹二人也是去陽城,不料迷了路,馬車也壞了,不過我們確實有急事,不知大哥可否帶上我們一道去陽城?」
馬車夫猶豫了,「這個你得問我家小姐。」
紫衣公子會意,對著馬車朗聲道,「小姐……」
「罷。」小姐兩個字都還未說完,便被馬車里傳出來的聲音打斷,那聲音清清柔柔的極是好听,「既然這樣,就上來吧。」
「謝小姐。」
二人得到同意,忙帶著行李上了車,卻被眼前的景象控制了呼吸,馬車里的空間十分寬廣,座位上鋪著柔柔的錦緞,一白衣女子安坐在車中間的小桌之後,那女子梳著傾雲髻,淡藍色的額飾,熠熠生輝,一看便知價值連城,鵝蛋形的臉若白瓷般光滑細膩,一條淡淡的柳眉下是一雙璀璨閃亮的眼楮,鼻子小巧挺立,嘴唇若新開的牡丹,嬌艷欲滴,隱隱似有水紋浮動,白色的裙擺上用細密的針線綴著朵朵白色的海棠,因為坐著垂在地上,像是開在地上奇異的花朵,白裙的領口各處用發絲般粗細的銀線繡著逼真的花紋,即十分華貴,又清新可人,就那麼一言不發的坐在那里,微帶笑意,看起來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靈,純潔飄逸。
二人向是被這般美麗奪了心魄,瞬間動彈不得。
鄭多多看著面前的呆鵝兄妹組,有幾分好笑。
她怎麼會到這里呢?那日從洛城發家致富後,她便去添置了這些家當,再怎麼說現在也是女孩子,多有不便,有了馬車,趕路就方便的多,而且用著別人的錢,那叫一個爽啊~
拌上女裝後,一路簡直暢通無阻,鄭多多索性就直接上都城易水而去,才在今日路過這里,踫見了他們。
「你們,不坐嗎?」
呆鵝兄妹組像是被攝去了心魄,愣愣的坐下,看著他們,鄭多多也沒有說話的興致,索性閉著眼楮補起眠來。
馬車繼續向前駛去。
看著哥哥一路上定定的望著人家姑娘,眼楮都不帶眨的,粉衣女子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這還是哥哥第一次這般失態,以前他從不曾這般看過姑娘,許是這次遇見的姑娘太與眾不同的緣故,不過,那姑娘也太能睡了,一路就不帶醒的,醒著談會兒話也好啊,問個名字都行啊。
粉衣女子暗暗替哥哥著急,希望馬車使勁動一下,把那姑娘搖醒就好了,可惜馬車不遂人願,依然保持著平穩的速度。
鄭多多當然能感覺到那直直的視線,盡管從小到大,這種眼神從沒斷過,心里卻還是十分不快,忽地睜開眼。
那紫衣男子猛然低下頭,臉紅了一片。
鄭多多微微皺眉。
粉衣女子將這一場景收入眼里,暗自滴汗,那笨蛋哥哥,還沒怎麼了,就被討厭了。
「還有多久到陽城?」
女子的話音剛落,馬車夫便道,「小姐,已經到城門前了。」
兄妹倆再笨也知道被討厭了,而且既然已經到了陽城,也沒有理由在繼續呆了。
下了馬車,紫衣公子依依不舍的望著緊閉的窗戶,鼓足勇氣道,「小姐,一路多有叨擾,請小姐留下名字,以後也好上門感謝。」
「不必,走吧。」女子清柔的聲音干脆的響起,馬車毫不留戀的走遠,
粉衣女子看著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哥哥,搖搖頭,「走吧,呆鵝哥哥,如果太子在我們之前到了,就不好了。」
紫衣公子點頭,向前走去,一步三回頭,雖然馬車早已不見蹤跡。
鄭多多並沒有在陽城逗留,便直接上京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