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不知不覺出口。
鄭多多看著悵然若失的藍楓婉,同為女子,突然生出幾分憐憫,「公主,天生鳳命,又何必摻和到這些事里來,壞了自己,找個心愛的男子嫁了,平平淡淡,公主不喜歡嗎?」
「哪個女子願意如此呢?我又何嘗不想平平淡淡,一切皆是身不由己。」藍楓婉里閃過感激,從未有人對自己說過這些話,憐憫也好不恥也罷,就算只是不經意的一句話,蘇國孟丞相,果然與眾不同。
「身不由己?」鄭多多輕吟,沉聲道,「公主某一日若是想換一種生活,孟某可以效一份力。」
藍楓婉苦笑,「另一種生活?只怕是太遲了,丞相的心意,我心領了,告辭。」
說完不等答話,翩飛而去。
鄭多多眸色暗沉,太遲了麼,是啊,太遲了。
一切都太遲了。
閉上眼,風吹柳動,誰的心緒,亂如浮萍?
「丞相。」
「嗯?」鄭多多依然處于恍惚狀態。
「又有一個小廝給你送了一封信。」
「臨江小苑,恭迎丞相大駕。」
看著筆風,一看就知是何人,還真是大膽啊,在本丞相的地盤,信不信辦了你?
臨江閣樓上,獨孤依然一身黑衣,在碧空藍天之間顯得格外的超然物外。
「將軍在我的地盤上,這麼悠閑?」
「還行。」獨孤視線依然平時前方,「丞相吹一首曲子罷。」
寧靜的氛圍,感染了鄭多多,順從的拿出玉簫,不知為何,吹起長相思。
「不知丞相師從何人?」
鄭多多戒備道,「怎麼,想偷師學藝?」
「不是,只是想起一位故人,丞相的心很亂,為什麼?」
一滯,「誰說的,沒有啊。」
獨孤墨軒輕笑不語。
「不知丞相可知道慶陽城外樹林的七彩瀑布?」
「不知,也不想知。」上次的回憶真是太愉快了,鄭多多一輩子都不想知。
「傳聞是當年女媧補天時,遺留下來的七彩石發出的光,只有有緣人…。」
「我突然很有興趣,現在就出發吧。」
鄭多多的兩眼閃動著希翼的光,沒錯,七彩石等的就是我,穿越千年的我。
天色已近黃昏,夕陽西沉,將人們的臉染成紅色。
「不知將軍可有興趣做藍楓的皇帝?」
「為什麼是我,不是有很多人找丞相聯盟嗎?」
「比起那些人,還是將軍知根知底些。」
「知根知底?丞相何時對我知根知底了?」獨孤的眼中帶著一絲促狹。
「你到底願不願意?」
鄭多多略惱。
「沒興趣。」
獨孤撤開眼,眼楮注視著西邊的殘陽,「太麻煩了。」
鄭多多回望獨孤的側臉,竟有那麼一絲的落寞,獨孤,孤獨?看來名字真的很重要。
「萬人之上,不好嗎?到時候還有後宮佳麗三千,美女成堆往你懷里到。」
「是挺好的。」獨孤璀璨的眸帶著笑意,「丞相的願望便是佳麗三千,萬人之上嗎?」
「不求佳麗三千,也不求萬人之上,只願財寶不盡,奇珍不暇。」
「若是丞相嫁給我,我便保證丞相財寶不盡,奇珍不暇,如何?」
鄭多多看著獨孤側過來的臉,冷峻的線條飽含堅毅,臉微紅,「我是男人。」
「有何不可?」
「還有為什麼是我嫁你?為什麼不是你嫁我?」
「我看過書,丞相這樣的,只能是嫁過來的那方。」獨孤說完,瞬間有幾分尷尬,夕陽隱藏了他微微發熱的臉。
看過書?獨孤墨軒還真悶騷啊。
「什麼書?說出來分享一下。」。
獨孤突然握緊她的手臂,「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如何?你可否願意跟我走?」
「跟、跟你走。」鄭多多還未反應過來,怔怔的望著他,「我和將軍去哪兒?」
輕笑,「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若是與你一起,將世界收入囊中,這種生活,真的很美。
「獨孤將軍,你為何動搖我蘇**心?」
鄭多多詫異回頭,便看見蘇瑾皓一席墨錦,笑若春風,從他的眼楮里看到了,怒氣,鄭多多迅速從獨孤的手中掙月兌出自己的手臂。
事實上,蘇瑾皓真的很生氣,他的眼里看到的是,夕陽下,兩人含笑對望,竟該死的般配。
獨孤臉色一冷,「你便是那蘇國皇帝?本將軍這也不是幫你除去了心月復大患嗎?」
「哦?我蘇國的事便不勞外人煩心了。」
蘇瑾皓的笑也消失了。
「對孟丞相來說,我可不是外人,我和孟丞相生死相依,相濡以沫,孟丞相的事就是我的事。」
生死相依?相濡以沫,看著獨孤極其欠抽的表情,鄭多多汗,什麼時候,我怎麼不記得,深深地埋頭,鄭多多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蘇瑾皓瞥到後面裝烏龜的某人,「朕還要多謝獨孤將軍救了君兒,明日,朕必親送謝禮。」
「不用,本將軍與丞相之間,心甘情願。」
鄭多多暴汗,這種氣氛實在太詭異了,趕在蘇瑾皓說話之間,「將軍,看來今日不能與你一道去七彩瀑布了,非常抱歉。」
獨孤輕笑,「不著急,我與丞相來日方長,告辭。」
鄭多多深吸一口氣,「微臣不知皇上御駕親來,迎駕來遲,望皇上贖罪。」
「君兒,你我何時如此生分?」
「皇上是一朝天子,孟某乃一介平民,君臣之禮,何談生分。」
「什麼原因?」
「原因?臣說了,皇上會理解嗎?」
「我何時不能理解你?」蘇瑾皓看著她暗沉的眸,比自己受傷更心痛。
「罷,說出來,也沒有任何意義了,皇上,先回城吧,這里不安全。」鄭多多低頭,事實已經產生了,還有什麼意思。
「不是說城外有七彩瀑布嗎?我要去看,丞相若要回城,便自己回吧。」蘇瑾皓策馬向前,嘴角輕揚。
鄭多多糾結再三,還是跟上,你特麼就是一受氣包。
太陽已完全沉沒,看著前方幽暗的樹林,想到上次的經歷,鄭多多一滯,「皇上,我們回去吧,我們都不識路,這樣下去會迷路的。」
「我並沒有叫丞相跟著。」
蘇瑾皓依然向前,鄭多多明白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輕柔道,「先回去吧,你若真想看,明日找人帶著再來,如何?」
「現在怕是回不去了。」
鄭多多抬眸,什麼?
蘇瑾皓身形一動,鄭多多只听見身後叮的一聲,回頭便見一黑衣人偷襲未成,一驚,自己怎麼了,竟是有人跟著都沒發現嗎?
緊張道,「你怎麼樣,沒事吧。」
蘇瑾皓輕笑,「沒事。」
鄭多多看著他笑的樣子,一下子心里有不高興了,別過頭,便見無數黑衣人從樹上滑下,心里一慌,「你先走。」
「我要與丞相生死相依,相濡以沫。」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些。」鄭多多真的惱了,「你先走,再帶人來救我。」
「誰都別想走。」黑衣人首領凶聲惡煞。
「你是藍楓承的人?」蘇瑾皓的聲音依然雲淡風輕。
黑衣人霎時慌亂,「你怎麼知道?」
「哦,我猜的。」
「你……」
黑衣人氣極,「給我上,殺了他們。」
瞬間,黑衣人移動,從四周向兩人襲過來,像是在二人身邊拉下了一張網,鄭多多看這些黑衣人的身形手法,心中十分慌亂,若是蘇瑾皓不在還好,他在自己身邊,怎麼都靜不下心來。
蘇瑾皓安慰道,「沒事。」
「小心點兒。」鄭多多瞬間什麼氣都沒有了。
身形一動,二人配合依然默契,這黑衣人如潮水,依據著一定的陣法,如天女撒花從各處襲來,密不透風,將二人牢牢圈在中央。
若要破此陣,必要先找到陣眼,不用商量,二人便知各自所想,鄭多多變換招式,一時吸引武力,蘇瑾皓直攻陣眼,瞬間此陣如破竹,一路潰敗,二人趁黑衣人一團亂之際,飛躍而起,逃入林中。
鄭多多無語,最近又在走樹林運啊,一晃神,回過神來,已被扯入一隱蔽的山洞之中,待二人獨處,鄭多多心里又別扭了。
急忙甩開被牽著的手,走到離他稍遠的位置。
蘇瑾皓突然掩著肩膀,表情像是在忍者痛,鄭多多著急一看,他的肩已被劃了一道口子,被血染成了紅色,心里一刺,什麼都忘了,急忙跑過去扶住他,「你怎麼了,受傷了嗎?」語氣中已帶了些許顫音。
「沒事。」
他的表情像是在強忍著,鄭多多越看越心急,「我看看怎麼樣了,說不定有毒。」將蘇瑾皓扶著坐下,褪下他的衣衫,傷口很深,一定是剛才再破陣眼時被傷的,蘇瑾皓專注的看著她,忽然將頭倚在她的肩膀上,「君兒,好想你。」
鄭多多心里一震,眼楮酸澀,強忍著哭音,「疼不疼?」
「不疼。」
蘇瑾皓的手圈住她的腰,鄭多多想要掙月兌,看著他的肩膀,終是妥協了,「好了,先看看傷。」
「現在這一刻,便是死了我也無怨無悔了。」蘇瑾皓輕笑,听不到回音,抬起眼,看見眼前人竟已滿臉淚痕。
心一沉,輕柔的拭去她的眼淚,將她擁入懷中,「怎麼了。」
鄭多多哭的更厲害了,「你要死便死,別拉著我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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