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處處都是穿上甲衣的兵將,一天不停歇的巡邏,空氣中充滿了緊張的氣氛,人們聚在街頭巷尾談論著最近發生的事。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t
「孟丞相被皇上打入牢獄了,哎。」
「不知這朝堂內發生了什麼啊。」
一掌櫃神秘兮兮道,「這蘇國要變天了。」
人們皆一陣唏噓,「听說當今皇上也病倒了。」
皇宮養心殿,太醫們進進出出,一個個焦頭爛額。
太子走入,「怎麼樣?」
「查了幾日,竟沒有查出是什麼病癥,看皇上的樣子,也不像是中了毒啊。」陳太醫滿頭大汗。
「皇上可有蘇醒過來。」
「還未蘇醒。」
「繼續把脈。」
龍夜匆匆走入,「太子殿下,李太師府上著火了。」
「可有人員傷亡?」
「滅的及時,沒有,應該是死士所為,震懾大臣們,淮西王爺府被重重保護了起來。」
這老狐狸,若是我們這邊率先開打,便會處于言語上的不利地位。
「府邸嚴重嗎?」
「大多塌陷。」
「將李太師的家眷安置到將軍府,家丁留下收拾好再回去。」
「將軍府?」
「是,派人把守好將軍府的各個出口。」
「是。」
蘇瑾皓的眸染上笑意,走向牢獄查看,發現蘇青霞在外面探頭探腦。
「青霞。」
青霞急忙轉身,雙頰漲紅,「太子哥哥。」心中抱怨,爹爹真是討厭,非要讓她來看看孟丞相還在不在牢獄,難道人還能飛了?現在被太子哥哥逮著個正著。
「青霞是來探望孟丞相嗎?」
「當然不是,我是來看太子哥哥的。」
「到這里來?看望我?」
青霞急急上前扯住太子的胳膊,「太子哥哥,牢獄太髒了,不適合青霞,不如我們到太子哥哥寢宮去玩吧。」
「好,便依你了。」
待青霞蹦蹦跳跳回到王府的時候,已是傍晚了,王爺看著自家心情大好的女兒,「可見到孟丞相了?」
青霞略微慌亂,可馬上鎮定下來,「當然見到了,女兒還和孟丞相說了好多話了。」
「哦?他可有什麼話帶給我?」王爺毫不懷疑。
「他說不知什麼時候爹爹才能救他出去。」
「嗯,好,你下去吧。」
「女兒告退。」
蘇青霞走開,悄悄拍拍胸脯,真是太險了,而後一臉甜蜜,還好有太子哥哥。
王爺向角落示意,張丞相出來,「看來計劃可行了。」
「太子那邊也快了吧。」
「不出今晚。」
「哈哈哈哈,好,只能馬虎發來信,就可馬上開始。」
是夜,烏雲將月亮遮蔽,街道上冷冷清清,店鋪也早早就關了門,風呼嘯在大街小巷,仿佛感到氣氛的不尋常,燈籠的光也忽明忽暗。
幾道黑影閃過,後面追著幾道黑影,在一處房頂上相逢,雙方也不言語,鐵劍相繼出鞘,在屋頂上展開血戰,屋子里的百姓抱作一團,不敢出聲。
下劍沒有一絲猶豫,誓要奪人性命,少時,血腥味擴散,屋頂上到處都是斷臂殘掌,余下的勝利者迅速收拾戰場,離去,屋頂除了血跡什麼都沒有留下,好似剛才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全金陵都在上演這樣的戲碼,不分輸贏,只分生死,生命如螻蟻,瞬間消逝,太陽升起,這些事便向雪一樣消失了,只是百姓們會談論在屋頂上有奇怪的聲響,護城河的漁船打上來一只斷手,一時竟無婦女敢到河邊浣衣。
大臣們更是誠惶誠恐,門外經常有整夜整夜的打斗聲,沒有人比現在更期待天亮,在黑暗中祈求陽光,直到太陽再次升起,他們才確信又真的多活了一天了。
全金陵都陷入這種恐慌,焦慮,一件事讓這些放到了最大,繼皇上之後,太子殿下也病重了。
沒有人再主持早朝,大臣們卻比平時到的更早,翹首盼望著養心殿和東宮的消息,九王子外出游歷未歸,暫時由李太師和孟丞相代替主政。
李尚書上前一步,「不知孟丞相的軍令旗現在何處,若有萬一,也可抵擋。」
龍夜滿臉遺憾,「太子殿下先前從孟丞相處將軍令收回,可放的位置只有太子一人知道,如今太子昏迷,我們找遍了,也未找到軍令和青龍令。」
「這可如何是好啊。」「哎,怎會如此?」
大臣們急道。
「那可調得動那幾十萬大軍?」
「他們說只認軍令。」
焦慮又充滿了整個皇宮。
這時,太醫匆匆出來,「皇上病重,已氣息奄奄。」
幾日內,皇上與太子相繼病重,他們的寢宮被團團圍住,除了太醫和侍女,不準任何人進入,可紙怎包的住火,金陵全城都知道了這個消息,兩位同時病重,其中玄機,可以窺探一二。
沒有任何動靜,這種死一般的寧靜壓在人們的心口,向拉緊了弦,不可放松半絲。
王府,侍衛馬奎興高采烈的走入,「王爺,已經收到了馬虎的信,大軍已在金陵城外待命,隨時可破城而入。」
「你可確定,是你弟弟的信?」
「千真萬確。」
「好,回信給他,三炷香後向金陵攻來。」
「是。」
「張丞相,帶上暗衛和死士,我們入宮。」
「好,張府的暗衛也會隨行。」
特制的號角吹響,穿著黑衣的死士和暗衛如蝙蝠,瞬間布滿金陵的上空,從四面八方向皇宮移去,街道店鋪慌張關閉,人們是大風中的雛鳥,等待著風暴的平息。
張丞相皺起眉頭,「一萬死士,怎麼少了這麼多,像是不足兩千了。」
淮西王不屑道,「還有暗衛和八十萬大軍呢,就算死士死光了也不足為患。」
「嗯,你說的有道理。」
「快些進宮吧,若是他們在攻進去之前,找到軍令就不妙了。」
「走,快點。」
率先向城樓宮牆上的兵士發動攻擊,侍衛慌忙跑入宮中,「淮西王反了,淮西王反了。」
霎時,整個皇宮亂作一團,聖上性命堪憂,政權風雨飄搖。
養心殿外一大臣慌忙起身,想要逃,龍夜拔劍,李太師攔下他,「眾位大臣,如今的情況大家也明白,大家願走或是願留,都不勉強,也不會為難你們,願走的都走吧。」
果然,大概五六名大臣逃走了,李太師搖搖頭,嘆氣。
「太師,將孟丞相放出來吧,他一定有辦法的。」唐墨建議到。
馬上引發反應,「是啊,太師,過了這一關再治罪也不遲啊。」
「是啊,孟丞相一定有辦法的。」
李太師搖搖頭,「不行,皇上暈過去之前下的最後一道命令,便是不可放出孟丞相。」
「當時的情況和現在不同……」
這時一渾身帶血的侍衛沖進來,「太師,叛軍即將攻入,恐抵擋不住了。」
「讓兵士們都撤回來吧。」太師絕望道。
「是。」
兵士們都撤了下來,不顧身體上的傷,形成保護圈,將各大臣保護起來,黑衣人隨之而入,淮西王和張丞相雄赳赳氣昂昂的走進來,已是勝券在握。
「李太師,我們來看看皇上,不知皇上如何了?」淮西王滿臉的睥睨天下。
「淮西王,進宮來看皇上需要這麼大陣勢嗎?」
孟將軍從太子處趕過來,李太師用眼神詢問,孟將軍搖搖頭,眾大臣都絕望了,太子還沒醒,也就是說軍令還沒找到。
淮西王看到孟將軍,「孟將軍,如今你還看不清形勢嗎,孟丞相被關在牢獄,難道你不想救他出來嗎?」
孟將軍拱手,「淮西王此言差矣,我孟家幾代忠于國家,就算小兒被關入牢獄,我也堅信他的清白,我們孟家永遠忠于正統朝廷,絕不和叛徒為伍,國在孟家在,國亡家亡。」
這時,陳公公老淚縱橫從養心殿內出來,「皇上崩了。」
眾大臣更加絕望。
「皇上的最後一道聖旨是,傳位太子殿下,還有受了蒙蔽,冤枉了孟丞相,馬上放孟丞相出獄,抵抗叛軍,叛軍由太子和孟丞相處置」
淮西王大笑,「現在放孟丞相出來,不覺得晚了嗎?就算放他出來又能如何?而且孟丞相早已投入本王的麾下了。」
「你胡說,孟丞相明明就是被你陷害入獄的。」唐墨大吼。
一是語塞,淮西王忽略這句話,「各位大臣,如今的形勢大家都清楚,識時務者為俊杰,有意投入本王麾下的,現在就可以站過來,本王一定奉為坐上兵,加官進爵。」
李太師眯眼,眼中閃過一絲銳利,「願意過去的,我們絕不為難,可請大家想一想皇上生前是如何待大家的,願意與當今政權共存亡的,不願做叛徒的便留下,我們一起殉國!」
「我們不要做叛徒。」大臣們熱血沸騰。
可還是有人走了過去,李太師按住龍夜握劍的手,最後竟有更多的人走了過去,殉國,的確需要勇氣。
那邊的大臣有本就是張丞相們同黨的,也有怕死,有的舍不得優越的生活,不過,讓李太師欣慰的是,這邊的人也佔了大約一半。
「還有嗎?再不過來就沒機會了。」淮西王愈發自信。
「你省省心吧,沒有人會過來了。」唐墨道。
「是的,我們都是天子門生,願與天子之國同存。」陳錦然正義凜然。
「是啊。」「是啊。」學子們道。
「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你們如此固執,就休怪我不講仁義,听我命令,上去,把他們都殺光,統統殺光。」淮西王的眼里滿是嗜血的光芒。
剩余的大臣執起刀劍,文臣也不例外,誓要做最後的搏殺。
「淮西王,好大的能耐。」雲淡風輕的聲音響起。
眾人紛紛回頭,看見太子笑著走了過來,眾人心中一定,淮西王眼里有什麼皸裂了。
「王爺,宮牆全部被擊潰,我們的人被殺光了。」說完倒地身亡。
又有黑衣人從天而降,將留下來的大臣們嚴密的保護了起來。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大臣們大喜,太子不是病了麼,可看現在如此精神飽滿,也不像啊。
很多叛變的大臣開始想往回跑,卻被淮西王殺掉了,「誰再跑,便向他們一樣。」
太子暗衛上前與死士展開搏殺,不一會兒,淮西王的人便消耗了大半,不敢再上前,淮西王怒道,「上,給我上,只要堅持到八十萬大軍破城便可以了。」
他們的眼中重聚斗志,而李太師們卻從未慌亂過,因為他們抱的是大不了一死的決心,所以始終斗志昂揚。
「淮西王,你真的確定,你有八十萬大軍?」
人們驚喜,回頭一看,這不是‘日思夜想’的孟丞相嗎?只見他如戰神降世,身上的戰甲染滿紅色的血,後面跟著的幾名將士,身上均是血跡斑斑。
鄭多多抬眼看到干干淨淨帥帥氣氣的太子時,表情有一絲絲的崩潰,我衣服都來不及換就趕回來,你倒過的真好,特麼的白擔心了,真想掉頭回去,說聲,我換身衣服再來,不過她忍住了,嫌棄的看一眼安英,都怪你,殺人的時候不看著點,濺我滿身血!
安英……。!
「孟丞相,你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你沒有八十萬大軍了,因為已經被我剿滅了。」
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擊破了淮西王那方人最後的心理防線,淮西王崩潰道,「不可能,這不可能。」
站在他身邊的馬奎突然出聲,「馬虎,你怎麼回事?」
鄭多多身後的馬虎出來,跪在太子面前,「太子殿下,奴才幸不辱使命。」
太子拍拍他的肩,「辛苦了。」
馬奎大吼,「馬虎,你怎可做出如此之事?」
太子出聲,「告訴他。」
‘馬虎’摘下面具,扔在地上,「你弟弟早就死了。」
「你們……你們,我殺了你。」飛身而起,太子輕描淡寫的一掌,他便被拍到牆上,死了~
鄭多多笑,「他武功又進步了。」
淮西王發狂的笑,「沒想到本王籌劃一生,竟敗得如此之慘,天啊,你不公平啊。」
「天是最公平的,淮西王你本就是王爺,還不滿足,妄想登上龍椅,今日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馬尚書跪下,「太子,我們一時被迷了心竅,讓我們回去吧,我們一定改過自新,重新做人,太子饒恕我們吧。」
淮西王上前殺掉他們,其他叛臣一哄而散,均被淮西王的暗衛殺掉,「本王還沒死呢。」
「謝淮西王為我清理門戶。」
太子的一句話,讓淮西王發了狂,「上,給我上,要死也多拉幾個墊背的。」
新一輪的攻擊又開始了,人被逼至絕境,也是很有爆發力的,一時竟有些僵持,鄭多多向身邊的將士示意,他們也加入戰局。
反正鄭多多是懶得動了,瞥瞥眼,看到身邊還站著的安英,斜一眼,龍夜都上了,你還不上?
安英假裝沒注意到,繼續站著。
嘿,你小子漲脾氣了,鄭多多也懶得理他,于是,他們兩就站在那里繼續挺尸。
將士們人多勢眾,士氣大增,勢如破竹,不一會兒,那邊便只剩張丞相和淮西王,張懷褚和蘇武城,以及幾個衛士了。
這是,一隊士兵押了張丞相和淮西王的家眷前來。
「爹。」「爹爹」「老爺。」
淮西王瞬間心如刀絞,「請皇佷心存仁慈,放過我的家人。」
「皇叔在向我和父皇下毒時,可有半分仁慈?」
「你不要欺人太盛。」
「若是今天是皇叔贏了,皇叔會怎麼對我呢?」
向天狂笑,「本王會拔你的皮,抽你的筋,哈哈哈哈,本王先走一步了。」說完以劍自刎。
「爹爹。」「王爺。」悲泣聲充滿整個宮廷。
張丞相一直未說話,此時像是瞬間蒼老了十歲,看著同伙的死,也默不作聲,張蔓柔從士兵手里掙月兌出來,跪倒在鄭多多面前,「丞相,請你看在我的份上繞過我爹爹吧,他也是一時糊涂。」
眾人心里皆想,這張小姐的臉也太厚了吧~
「你是以什麼身份來求我的呢?」
張蔓柔一驚,是啊,自己是什麼身份呢?叛臣之女?還是曾經可能的太子妃?
「丞相,我願以我的命換我爹爹的命,只求你饒我爹爹不死。」張蔓柔還不死心。
鄭多多差點想笑了,「張小姐,您知道你爹爹犯的是什麼罪嗎?還有你的命又憑什麼能換你爹的命?」
「丞相,我知道你還在怪我,可我也是逼不得已的,你有什麼沖我來,我給你當牛做馬,只求你放過我爹爹。」
鄭多多皺眉,有的人還真是無法溝通啊,向士兵示意,拉下去!
張蔓柔一邊被拖走一邊喊,「丞相,丞相。」
蘇青霞站出來,「孟丞相,我知道你喜歡我,只要你饒過我的家人,我就嫁給你。」
無語,您的犧牲還真是大啊。
「不需要,孟某從未對郡主有過任何想法。」
蘇青霞錯愕,復又想起什麼,「太子哥哥,是我爹逼我的,我真心喜歡的人是你,你放過我吧,我不求能當皇後,當個貴妃就行了。」
……
太子對士兵,冷聲道,「全都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