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強哥……」
張寰一見對方,立刻就慌了神,弓著腰神色躲閃不及。
強子冷哼了一聲,接著又靠近了幾步。梁媽媽有些害怕,朝角落里退了退。
「呵,還知道叫我強哥!我還以為你小子準備躲到老鼠窩里去了!」他走到沙發邊上,隨處挑了個位坐了下來,曲起左腿架在茶幾上。
張寰被強子手下的人給強制性的壓倒了他的面前,跪在地上,頭幾乎埋到了胸前。
他的身體不住的顫抖著,生怕下一秒說錯話惹怒了這個土霸王。
「我,我不敢……」張寰勉強勾起一絲笑意,「我就算是忘了自個兒姓什麼,也不敢忘了強哥您這個大人物啊……我這不是回來拿錢,正準備出去找您麼,誰曉得強哥您親自上門了。」
張寰說的極為謙卑,可是這里頭有多少的誠意,無人可知。
強子點了支煙夾在兩指中,嗆人的煙味比不得黎蕭然他們這種身份的人用的東西,自然是引得藝晨很是不舒服,干著嗓子咳了兩聲。
這樣的聲音,在現在的環境下,實在是太過突兀。強子扭頭看去,就看到黎蕭然正體貼的拍著藝晨的背給她順氣。
「喲呵,想不到藝晨妹妹也回來了!這麼長時間不見,倒是越長越水靈了嘛!」男人一臉婬笑,極其猥瑣,幾個小嘍跟著附和了幾聲,讓藝晨更加覺得反胃。
這樣的環境,她真的很反感,非常的反感。
張寰和黎蕭然的臉色同時沉了下去,雖然張寰與她是繼兄妹的關系,可是藝晨這麼多年一直幫了他那麼多次,怎麼也是心底不願意讓藝晨就這麼沒前途的跟了強子這樣的人。再怎麼比,強子和黎蕭然,一個是泥,一個是雲,孰好孰壞,一眼就明。
小泥鰍和蛟龍,他當然選擇最有能力當靠山的那一個!
「強哥,我妹妹她還急著回公司上班呢,所以您看,能不能先……」
「急什麼!」強子瞪了他一眼,「怎麼說咱們和藝晨妹妹也認識那麼多年了,許久未見,這該有的禮數總是要的對吧,喝杯酒接接風總是少不了的!」
「嗨,就是,藝晨妹妹可是我們從小看大的,哥兒幾個可都把她當親妹妹放在心尖兒上疼著呢,怎麼可以讓藝晨妹妹這麼走了呢!」
「那可不是!自從藝晨妹妹上了大學以後,這回家的次數可越來越少了,難得兄弟幾個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喝幾杯可是一定的!」
……
眾人附和著,藝晨的臉微微泛起了紅色。不是害羞,而是氣的!
肩膀上突然被人拍了兩下,藝晨抬頭,只見黎蕭然一臉淡定的與她對視。
心,不由得平復了下來,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伯父伯母,時間差不多了,我就和梁助理先走一步,等過段時間公司放假,我再來拜訪兩位。」
黎蕭然的話很簡潔,並沒有出手幫張寰解決問題的打算,反倒是只想把藝晨給帶到安全地帶。
說實話,不生氣,那是假的。這些個流里流氣的家伙一句一個「藝晨妹妹」,雖然不及張俊馳的「梁妹妹」那麼曖昧不清,但還是成功的引起了他的怒火。
他站在她的身邊這麼久,而那些人居然還不停的拿她說事,真當他是死的不成!
惹怒了他,後果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至于他們……」黎蕭然橫掃了一眼,冰冷的目光讓一群人頓時愣在那里,只覺得自己身處北極一般,冷的動彈不得。
男人掏出手機,按下了一連串的數字,交代了幾句話就掛斷了號碼。一刻鐘後,就有一群穿著警服的人拿著證件走了進來。
「誰是黎蕭然黎先生?」為首的警官一臉正色,巡視了一遍客廳里的情況。
男人站在廚房門邊,一手摟著藝晨的腰,處之泰然。「我。」
冷峻如帝王,散發出的霸氣讓警官有些失神,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黎先生您好,上頭已經交代我們好好調查這件事情,很感謝您提供的信息和幫助,我們會公正處理,絕不會徇私。」
「嗯。」鼻音代表了他的意思,顯然,他並不喜歡和這樣的人多接觸。
局子里的人,往往是表面一套內里一套,除非是上頭施壓,他們才會認真面對,否則要做到真正的公正處理,除非是吃飽了撐的!
警官自討沒趣兒,二話不說就指揮著手下給那些來挑事兒的人上了銬帶走,其中還包括了嚇得沒了六魂的張寰。
梁媽媽吃驚的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從一開始的呆愣到後來的驚喜,再到如今的心疼,終于還是忍不住的沖上去攔著要帶走自己兒子的警察。
「為什麼要帶走我兒子,我兒子又沒犯錯!是他們那些人上門挑事,警察先生啊,你放了我兒子吧……」
那人厭惡的揮了揮手,「不好意思,我們也是秉公辦案,你兒子需要去局里錄個口供,調查出來沒什麼事的話,自然就放出來了。」
「他又沒做錯什麼事,錄什麼口供!」
梁媽媽不樂意了,好歹也是自己的兒子,局子那地方,進去了還能干淨的出來?到時候別說孫子了,只怕連老婆都找不到了。說出去他還去過警局,指不定是犯了什麼事兒呢!
她不傻,可不會因為這麼件事兒就把自己兒子的未來給毀了!
「這位女士,您要是再阻攔我們工作的話,我有權利告你妨礙公務!」剛才的那名警官走了過來,一本正經的看著她說道。
嚴肅的目光,讓梁媽媽下意識的松了手。那警察看準了時機,直接將張寰朝門外帶去,等到梁媽媽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車門已被緩緩的關了上去。
方才的那些個小嘍開始的時候還囂張至極,想和警察動動手腳,誰知三兩下就被制服了,一個個的垂著腦袋出了門。
客廳里恢復了之前的安靜,但狼藉的桌椅告知了他們剛才發生的一切。
所有的事情來的太快,去的也太快,快到就像是夏天的一場雷陣雨,很快就雨過天晴。
梁媽媽頹廢的坐在沙發里,喃喃低語著什麼。藝晨听不清,卻看到了她紅腫的眼眶。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藝晨嘆了口氣,彎腰收拾剛才被弄倒的椅子,然後將桌上的碗筷收拾干淨。
出來的時候,黎蕭然和梁爸爸相對而坐,梁爸爸的面前還擺著一張支票。藝晨心下一驚,三步並作兩步的走了過去,拿起一看——兩百萬。
對于他們這樣的家庭,兩百萬,已經是個天文數字!
薄薄的一張紙,此刻卻成了燙手的山芋。藝晨將支票退到黎蕭然面前,「黎總,這支票我們不能收,請您還是拿回去吧。」
男人皺眉,很顯然是不滿意她這樣的舉動。
他朝後靠去,眯起眼楮與她對視。
「那如果是以丈夫的身份呢?這樣你總該可以收下來了吧?伯父的身體需要更好的治療,你希望他這輩子都不能重新獲得健康,像一個正常人出走散心游玩,有個舒適的晚年?」
丈夫!
藝晨大驚,梁爸爸卻只是下意識的皺眉。
她的手倏的握緊,「黎總,我已經有男朋友了,而且我們已經說好了,等我畢業就結婚。」
本以為男人會放棄之前的想法,收回支票。卻不想他勾起唇角,露出玩味的笑容。
他直起身,彎腰,食指勾著她的下巴逼迫她與自己對視︰「你也說了,他……只是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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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百萬滴支票,咱閨女是接?還是不接?
糾結ING……
親們表潛水啦,天熱,趕緊滴出來冒個泡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