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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絕塵而去

()一

六月最熱的天氣,我們初三畢業了。

考試結束,我如釋重負,竟有一種月兌胎換骨,成長了很多的感覺。填志願的時候,我沒有去學校,叮囑文子幫我填和她一模一樣的學校。我有這個自信,我相信我們倆還會一起。

听班長說,考完試之後,同學們會在學校里小聚一下,算是給曾小憶和李木辛踐行,之後他們就會動身離開了。我想,給我說有什麼用呢,我都不知道該怎樣去定義我們之間的關系了。那樣的地方,我在,就太尷尬了。我不是怕大家會感到尷尬,而是我自己覺得尷尬,沒有面子。

唉,老媽也真是,最近學習那麼辛苦,也不知道幫我收拾一下房間。不過我又馬上否定了我的埋怨,萬一幫我整理就慘了,我的小說都藏著呢。

桌子上到處散亂著各種書籍,還有我和文子一起買的一些小玩意。哦,還有上次元旦晚會的特別禮物。都一樣的,有什麼特別的,我撇撇嘴。自從上次李木辛給過我之後,我一直都沒來得及打開,或許這份驚喜遠比不上他牽著我手的喜悅吧,竟被我一直遺忘。

我坐到床上,漫不經心的拆著盒子,原來是一個會唱歌的水晶球。我知道這種,只要把開關打開,里面的兩個女圭女圭就會一直旋轉,帶動里面的碎泡沫一起,就像漫天飛舞的雪花。咦?怎麼還有一張小卡片,我沿著對折線打開,看了一下,眼楮卻久久無法移開,手也抑制不住的顫抖。

半個小時以後,我已經快地趕到學校,卻只看到一輛絕塵而去的汽車。大家都在說著要去哪里哪里玩。我找到班長,拉住他的衣服,指指已經遠去的車的方向。我已經說不出來話,我想問班長李木辛是不是已經走了。

班長被我的表情嚇到了,拍拍我的肩膀說︰「古依,別這樣了,已經走了,唉。」說罷嘆著氣走向別處。

我跑到文子的班級,我問︰「文子,我們初二的時候第二場雪你知道嗎?什麼時候?」因為奔跑的緣故,我已經氣喘吁吁。

文子思索了一下︰「第二場雪,是你和黃若若打架的時候嗎?你忘了嗎?你當時渾身還髒兮兮的。」

我明白了,後來李木辛還問我怎麼了,我因為不想讓他知道我和人打架,所以避重就輕的隨便解釋了下。現在想想,或許他更想知道我那天為什麼沒有出現吧。可是在他焦急的等待著我時,我正在家接受媽媽的數落。

當下第二場雪的時候,7點的教室,你來,我便告白。

我們都缺少了把話直接說出口的勇氣。

我忍住要掉下的眼淚,問文子︰「文子,我們都長大了對吧,我們畢業了就長大了對吧。」文子拉起我的手,點點頭。

「快點,你馬上去找林梓,我在我們店附近的公園等你,你要是不去,我就不跟你一起玩了!」丟下一臉錯愕的文子,我向約定好的公園跑去。

我特地找了個比較蔭涼的地方,擦了擦椅子,坐了下去。心里默念著︰文子,別做後悔的事情。

沒過多久,我等的人終于到來。看著那雙緊握在一起的手,我笑了,文子,真是好樣的。我走上前去,給了文子一個緊緊的擁抱,說︰「文子,我們高中是一所學校吧。」文子使勁「嗯」了一聲。

「哈哈,那就好。」我咧開嘴巴笑了起來。然後,對站在旁邊的林梓說到︰「我家文子就交給你了啊。」

林梓慌忙攬過文子的肩膀,給了我一個讓我放心的表情。

隨後我讓他們趕快走,我說我想靜一靜,太累了,最近就忙著學習了。他們對視了下,給了彼此一個肯定的眼神,給我揮手說了再見。看來文子很了解我。

就著午後的青草氣息,我竟真的有些昏昏欲睡了。

「吶,給你。」我聞到一股麥香女乃茶的味道。睜開眼,原來是尹一鳴。等我接過女乃茶,他也就勢坐了下來。

我想起來一個問題︰「尹一鳴,我們初二元旦的時候,你的特殊禮物是什麼?」

「海報一張。」

「哦。」我默默地點了點頭。

「你不是要睡覺嗎?我肩膀借給你吧。」

「啊?我才不要。」這小子又抽風了。

尹一鳴頓了頓,不由分說扳過我的腦袋,摁在了他的肩膀上。為了讓我可以舒服些,還把身子向下挪了挪。

不同于李木辛身上的茉莉香,在尹一鳴的短袖衫上,我嗅到了一縷牛女乃的香味。我立刻想到了給寶寶洗澡的強生牛女乃沐浴露。哈哈,我因為我的這個想法在心底笑了起來。

尹一鳴也不再說話,好安靜,我手里捧著女乃茶,頭靠在尹一鳴的肩膀上,緩緩的睡著了。

多年以後我問起尹一鳴︰你覺得我們之間做過的最浪漫的事情是什麼?

他說︰手捧著女乃茶的傻瓜睡倒在我的肩膀上,結果還流了我一肩膀口水。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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