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現在什麼都听不進去了,她最想珍惜的人已經不在了,母親是她最愛的人,來到這里第一個給她溫暖的人。
無極挑挑眉,夏氏的出現也是他沒有料到的,她應該是想偷偷的看一眼第五雲陽,沒想到第五月華遇難,想都沒想就沖了出來•••可夏氏是從哪里得到第五雲陽要回相府的消息的呢?
冷眼掃了小德子一眼,後者上前解開了婁爾格的啞穴。
「皇上!皇上!你想知道什麼我都說,我從此為你效勞,上刀山、下油鍋,萬死不辭•••千萬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婁爾格拼命的哀求道,眼中寫滿了恐懼。
「千刀萬剮,死不足惜!」月華瞪著一雙血紅的杏眸,一字一句的道,聲音像是從地縫中擠出來一樣。
「既然舒兒有如此雅興,朕就為你解恨,誰讓舒兒對朕來說很重要呢。」他別有意味的道。
拍拍手,兩個小太監上前,用匕首割開婁爾格的衣服,面無表情的將一瓶麻藥和提神丹強迫著灌下去。
婁爾格四肢已經毫無知覺了,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能用眼神不斷的哀求,可他們卻視而不見,舉著匕首,對他的肩頭一刀一刀割著,每一片肉都薄的近乎透明,帶著絲絲血跡,丟到了雪地上。
小德子這時候不知在哪里牽來一頭狗,見了肉猛地撲了過去,狼吞虎咽的吃著,婁爾格看著這一幕,想吐還吐不出來,恐懼在心中盤旋,一波一波的席卷了他,淚水鼻涕流了一臉,腳下還有一攤溫熱的液體在雪地上留下了淡淡的顏色。
那頭狗不滿對著兩個太監叫,似乎覺得他們的動作太慢了,兩人很有默契的後退,狗猛地躍起將他撲倒,不顧一切的撕扯著的肉。
婁爾格身子無法自控的抖動著,雙眼睜得極大,沙啞的‘啊啊’聲從嗓子斷斷續續的擠出,眼睜睜的看著身上的肉,血淋淋的一塊塊被扯下來,濃重的血腥味,和一幕幕恐怖的畫面,讓他就這麼暈死過去。
無極一個響指,小德子立即將那狗拉開。無極上前掏出婁爾格的心一個用力,鮮血四濺,後者連掙扎都沒掙扎,雙腳抖動了兩下,就斷氣了,無極卻稀疏平常的接過小德子遞過的手帕,面不改色。
這場景委實過于駭人,就算戰王的下屬也看的頭皮發麻,殘忍的眾人都不忍直視,雲陽也扭過頭去,只有月華緊緊摟著夏氏的身子,淡然的看著這一切,無極慢步道她的面前,「舒兒可否解恨?」
她什麼都沒有說,杏眸輕微的眯起,他深邃的眸子星光閃爍,繼續道︰「朕還有個讓你解恨的方法,不知舒兒是否同意?」
無軒神色一凝,在眾臣面前,他總會維持著一種無害的形象,只有自己知道他是多麼殘忍。皇上的母妃淑妃娘娘就是他設計害死的,一切都是他精心安排的,而自己也是不小心在樹後看到淑妃落水的瞬間,他嘴角閃過得意的笑。
皇上對第五月華的態度已經不是一般的在乎了,如今毫不掩飾他的佔有欲,相信這次的事應該也是在他的精心安排之下進行的,如果沒猜錯,夏氏的死應該只是開頭罷了。
「臣女听聞皇上有一靈丹妙藥,可讓人起死回生,不知皇上能否贈與臣女,臣女願為皇上做任何事情。」她一字一句道,只是空洞的眼神和空洞的表情讓人心里反酸。
雲陽心里反酸的想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口,母親為月兒而死,月兒已經內疚不已,要是說根本沒有什麼起死回生是靈藥,她會崩潰的,失去母親最痛的•••是她。
「任何事情?果然是個誘人的條件,朕•••允了!」無極眸子眯了眯,吩咐人將婁爾格帶下去好好養傷,邁開大步向外走去。
月華死寂的眸中閃過一絲光芒,就算要再大的代價,她也無悔,她只要母親能活著。
無軒剛想說什麼,卻听無極的召喚,看了看她,只好作罷。
雲陽想從她懷里接過夏氏,月華卻一臉防備的將母親摟的更緊了,他只得苦笑著將手縮了回來,看著她抱著母親,踉踉蹌蹌向外走去,身上的箭傷雖然都不是致命的,但血卻沒有止住過,在雪地上留下刺目的顏色。
突然一道破箭聲在空中劃過,直直地射向月華,雲陽一驚,飛身撲了過去,利箭深深插入左肩胛,頓時一陣暈眩,催動內力穩住了心神,那人又將弓拉滿,他抽出向房頂擲過去,直中那人心口。
雲陽搖搖晃晃,吐出一口黑血,倒地不起。
月華的身子抖得好似風中落葉,圓睜杏眸,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再次涌出,半晌都不敢回頭,不知過了多久,她才轉動僵硬的身子,四哥已經臉色發青的倒在地上。
「四•••哥?你別下月兒啊•••四哥•••」
顫巍巍的將雲陽的頭摟到懷里,月華又哭又笑的道。
無軒上前來試探了一下他的脈搏,雲陽手臂上的血管已經呈現黑色,「中毒了,但•••此毒無藥可解。」
「啊——啊——為什麼?為什麼!」
她仰天嘶吼著,叫聲撕心裂肺,聲嘶力竭,直沖雲霄,刺痛了每個人的耳膜,卻又讓人心酸不已,仿佛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她覺得身體中的血液逐漸凝結,呼吸也開始加速,猛地吐出一大口血,暈倒在地上。
無極徑自走過來,將月華抱起,可她的雙手緊緊的摟住夏氏和雲陽,他不悅的皺眉。小德子見狀,喚來兩個小太監動手,可無論他們怎麼用力,月華的手依舊緊握不放。
「好個親情可貴,朕算是見識到了。」
無極深邃的眸中黑的不見底,聲音有著濃重的火藥味。
無軒也听出了一絲危險,他知道,要是她不松手,別說雲陽的毒解不了,保命都難,大步走過來,嘗試的掰了掰她的手,紋絲未動,只好暗暗的將內力輸入她的雙手,當月華的手微微一動,無軒快速的將她的手抽離。
諸葛無極的嘴角這才揚起笑意,抱著她轉身離去。
「皇上請恕臣弟直言,第五小姐醒來要是沒看到他們,大概會•••」無軒說的極其婉轉,就怕皇上會多想,以免牽連無辜。
月華的計劃看似周全,實則漏洞百出,原因就在于相府早就是皇上的囊中物,探不出十成十,也能猜出個**分,她太小看諸葛無極的本事了。
「能讓老五替他們說話,真是他們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啊•••」無極頓了頓,似笑非笑的盯著他,過來半盞茶的功夫才悠悠地道︰「好!朕允了,來人,將他們帶回宮,讓人壓著左相一行人來見他們最後一面。」
果然招來他的懷疑了。
無軒冷漠的臉上閃過一抹擔憂,相府•••怕是留不下了。
月馨坐在梳妝台前,擺弄著頭上的發簪,蘭香走過來悄聲在她耳邊匯報著,她看了一眼門外,後者立即心領神會的將房門關上。
「都死了麼?」
月馨現在在瑞王府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過得風光的很。
「夏氏死了,四少爺身中劇毒,生命垂危,離死也不遠了,唯一可惜的是五小姐沒死,還•••」蘭香猶豫了一下,看到月馨微惱的眼神才道︰「五小姐受了刺激暈了過去,被皇上抱、抱上馬車的•••」
「什麼?」月馨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來,厲聲喝道。
蘭香畏懼的縮縮身子,小心翼翼的道︰「奴婢還、還打听到•••皇上派人警告了田姨娘,田姨娘想讓小姐,不,王妃幫幫她•••」
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坐下,娘從小到大都沒有為她爭取過什麼,現在還好意思向她開口,她恨還恨不過來,怎麼可能幫忙,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不過,的確應該找個適當的時機,將她的娘和老夫人永遠的帶離相府。
「暫時不用理會她。」
月馨冷笑的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儀容,搖曳生姿的向書房走去。
第五月華,我得不到的,絕對也不會容許你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