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無極看了她一眼,玩味的笑了笑,「怎麼回事?」
小德子這才一一道來,「瑞王念在側妃思家心切,特在此日帶她回相府小住,沒想到正巧看到了有一黑衣人翻牆而入,直奔左相書房,黑衣人正打開書房暗格時被瑞王帶人捉住,在他身上搜出一些珍稀之物和一封印有獠族印記的信件,而暗格里還有一打同樣的信件•••」
不可能,父親不可能背叛影皇,她現在要搞清楚的是,到底是誰想置相府于死地,是諸葛無影和第五月馨還是•••眼前的諸葛無極。
如果說相府和他的關系如同唇齒,相信唇亡齒寒的道理他不可能不懂,但她總是隱隱的覺得,他和這件事月兌不了干系。
至于瑞王諸葛無影就簡單得多了,陷害相府對于他來說利大于弊,沒了相府雖然他也少了一個掌握朝政的王牌,但相對的也少了一個威脅,等于斷了諸葛無極的一臂。但她不明白,月馨在這里扮演的是怎樣的角色。
片刻,月華才道︰「那個黑衣男子是否已經咬破嘴里的毒囊自盡了?」
小德子一怔,略微驚訝道︰「是、是的•••」
「第五小姐怎麼看今日之事?」無極若有所思的道。
她毫不猶豫的福身下拜,懇切的道︰「臣女想趕回相府看個究竟,請皇上恩準。」
沒等無極開口,小德子就搶先道︰「按鏡月律法第一百二十九條,私下與他國有書信往來的,一律即刻關押至天牢,直至行刑為止。」
月華並沒有理會他,一雙杏眸一瞬不瞬的看著無極,「主子說話那里有奴才插嘴的份,就是公公是皇上身邊的紅人也不可如此冒犯。」
無極的雙眸深邃且帶著冷寒的利箭,掃視了小德子一眼,後者乖乖的退到了一邊,他這才開口︰「既然第五小姐如此懇求,朕就陪你走一趟。」
當月華再次回到相府的時候,相府已經被瑞王的侍衛層層包圍,對她的出現一點都不意外,但在她說皇上駕到後均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
她在心底冷笑一聲,諸葛無影就算你陷害了相府也沒料到皇上會來吧,如果他不來她真的會頭痛了,畢竟以自己的身份地位不足以和瑞王爭論,若是‘皇上’自然就不一樣了。
諸葛無影帶著一干侍衛前來迎接,言語恭敬表情卻不甘願,是人都能看出來他不高興,那副表情她看著都覺得好笑。
無影暗自咬牙,老四怎麼來了?看了一眼無極身邊的月華,再次暗恨,該死的女人,竟敢用計讓老四來這里,好生生的破壞了他的計劃。
不過•••黑衣人在第五月馨的精心安排下已經死了,唯一的線索就是那些帶有印記的信,之後的一切她都已經安排好了,鐵證如山,就算他們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出他的計劃。
所有人又回到了書房,幾個侍衛將刀架在父母和兩位兄長的脖子上,母親雙眼含淚的站在父親身邊,白頸上艷麗的眼神格外的刺眼;二兩位兄長被繩索緊緊捆綁起來。
而田氏和老夫人蜷縮在一邊,瑟瑟發抖,月馨在安慰她們,見她也一同前來,雙眸中流露出一抹笑意。
月華一雙杏眸閃著足以將玩物燃燒的怒火,無名指不自覺的動了動,雙手難以自制的緊握起來,在父親警告的眼神下,勉強平復了心情。
無影對自己的行為很是自豪,高高在上的左相終于被他踩在腳下了,「皇上,臣正在審問這些罪臣賊子,念在左相之前對鏡月還算忠心的份上,臣已經禮遇對待了。」
無極似笑非笑的坐在了椅子上,若有所思的‘嗯’了一聲,無意識的轉動手上的扳指。
月馨走到月華身邊,雙眼含淚,聲音听起來卻有些幸災樂禍,「妹妹看到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唉•••父親也真是糊涂,怎麼能通敵呢•••」
「姐姐說的是哪的話,姐姐為何如此確定是父親所為,說來也巧,姐姐一回府,府中就有事,莫非•••姐姐可以預知未來麼?」她譏諷道,要想坐實父親的罪名還輪不到她。
月馨柳眉不悅的皺起,沒等她說什麼齊氏立即大聲道︰「你怎麼對月馨說話呢,她可是瑞王妃!豈容你在這里放肆。」
月華笑眯眯的看著齊氏,那笑讓人不寒而栗,仿佛地獄閻羅再對其招手,聲音卻婉茹出谷的黃鶯,清脆悅耳。
「祖母似乎弄錯了一件事,姐姐是瑞王的‘側’妃,不是王妃,而孫女我並不是有意冒犯,而是身負皇命,聖明難為罷了。姐姐若是覺得妹妹頂撞了你,那就請上奏皇上,皇上自會懲治妹妹的。」
她最後的話頓時讓齊氏和月馨將不滿壓制下去,沒想到月華的背後有皇上撐腰。可皇上為何要做她的後盾呢?
眾人驚訝的目光都集中在鏡月主宰的身上,後者也並沒有反對。
無極嘴角呈現了完美的弧度,睜眼說著瞎話不臉紅的小女人,竟敢將他也牽扯進去,卻又有十足把握自己不會揭穿她,鏡月上下如此光明正大的利用他的只有她了。
「今天的事辛苦皇兄了,天色已晚,不如•••你先回府吧。」
經他的提醒,無影才想起來鏡月的律法有一條規定,連忙帶著月馨起身告辭,要是被波及可得不償失。
待瑞王的人都撤離了,無極又派人送走了齊氏和田氏,並給她一記警告的眼神。
月華立即解開了他們的約束,冷聲道︰「父親,這是怎麼回事?」
第五峰並沒有說話,看樣子已經失望到極點了,雲瀚只好開口講事情的原委講述了一遍,事情的經過和小德子講的一模一樣,唯獨不同的是月馨今日主動找他們攀談,還用著及其親情的聲音,強烈要求與他們一同回府。
兩位兄長也心生疑慮,月馨大婚後連回門都沒有,定不會無緣無故的要求回府小住,而瑞王也出人意料的很輕易的答應了,可面對父親喜出望外的臉,他們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她沉思了半晌,對諸葛無極恭敬道︰「臣女斗膽敢問皇上,相府的事難道要交給瑞王嗎?恕臣女大膽不敢苟同。」
「那第五小姐有何高見?」無極不動聲色的道。
「鏡月上下,誰人都知曉戰王鐵面無私,此事交給他定不會將真相淹沒。」換而言之她只相信諸葛無軒。
無極挑挑眉,「朕若不允許他著手此案呢?」
月華突然在他面前跪下,「臣女斗膽,請皇上親自審理此案!皇都上下流浪乞討之人少之又少,由此可以看出皇上的聖明,皇上親自審理臣女自然高枕無憂。」
原來她打的這個主意。相府現在他自然不會舍棄,不過她竟然將腦筋動到他的頭上來,也要讓她付出點代價才行。
「你在求朕?」他一手支臉,深邃的眸子中有什麼一閃而過。
第五峰自然明白他是何意,眉頭深鎖,咬牙道︰「臣只求皇上保臣家人周全,臣願一死已謝皇恩。」
「微臣也願為皇上效犬馬之勞,求皇上開恩•••」雲瀚雲翔也開口道。
月華听他們的意思也明白了一二,他們是想舍棄自身的性命來換取其他人的周全,這不是最好的,卻是唯一一個最快解除危機的辦法。
但不是她要的結果。
「皇上,」她雙膝跪地,冷聲道︰「唇亡齒寒,現在還不是動相府的時候,還請皇上三思。」
諸葛無極十分狡猾,你若說的婉轉,他定會佯裝不懂的和你兜圈子。她不想繞彎子,更不想浪費時間。
果然,他冷笑了一聲,「你還真是開門見山啊,好!朕就允了你的請求,朕的身邊正好缺了個靈力的侍女•••但這案子一天沒有水落石出,你就必須要呆在朕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