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月華慢慢的從床榻上支起身子,剛要低頭穿鞋,卻發現紅麗躺在地上依舊在沉睡,而且他的臉色與昨日想必顯得有些蒼白。
她皺了皺眉,默不作聲的出了房間,正好踫到迎面而來的紫椋。
「他•••臉色似乎不太好。是不是•••」月華說的很謹慎,心中的疑惑不斷擴大。
紫椋笑眯眯的臉立即僵住了,不顧身份的推開她,沖進了她和紅麗的房間,「主子,主子,你醒醒!」
月華也走過來,紫椋氣無處發泄,想到昨晚如果不是她,主子毒絕不會發作,忍不住大聲喊道︰「愣在那里干什麼!快過了幫忙!,要不是怕打擾你睡覺,主子的毒不會發作!」
她默不作聲的坐在椅子上,冷靜淡然的盯著他半晌,看得他心里發毛。
這才緩緩的道︰「發火之前先想清楚你在和誰說話,你是什麼身份,主子決定的事豈是下屬可以說三道四的。他不喝藥是他願意的,我們的事不由得你來指手畫腳。」
她的聲音冷澈,犀利,如同冰稜砸的他體無完膚,是他一時心急亂了方寸。「是屬下越逾了。」
「當務之急是如何解毒。」她現在擔心的在這偏僻的小鎮會有解藥嗎。
「主子中的是嚴氏皇族遺傳的血毒,除非換血才能根除,不然每月飲食定量親屬或處子之血方可活命。」每月為了給主子緩解體內的毒素,他們幾個費勁了腦筋。
簡直就是吸血鬼在世!
月華深思了,似笑非笑的道︰「那你還不去?」
紫椋滯住了,他以為她會把自己的血給主子,看來主子將心錯付他人,她根本就配不上主子,氣憤地轉身離去。
月華關上房門,她似乎從沒有仔細觀察過他,就算現在臉色蒼白依然掩蓋不住優秀的五官,應該是遺傳了父母的優點吧。
長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梁,稜角分明的薄唇,不笑的時候很冷酷,一旦露出笑就會狡猾的像只狐狸一樣充滿了魅惑力,她忍不住用手指輕輕踫觸他的臉,意外的柔軟。
紅麗卻握住她的手,眼神中寫滿了堅定,聲音顯露了他的虛弱,「離我遠•••點,我會傷•••傷害你的。」
「不就是要血嗎?賞你了。」她說的滿不在乎。
他沒想到她會這麼說,神色一滯,她卻解開衣襟,露出完美的白頸,就算他不想傷害她,可對血的渴望已經達到了極致。
「傻愣著干什麼,過來。」月華靠在椅子上,對他勾著手指,示意他過來。
紅麗不自覺的咽了下口水,顫巍巍的站起來,走向她,他覺得此時的她就像高高在上的女王一樣,而他則是等待她賞賜的、卑微的裙下臣。
當他的唇貼到了她的頸,她身上的幽香頓時竄入鼻端,身體對獨有的馨香產生了反應,狠狠的咬住她的頸,甜美的味道立即在口中擴散,這比任何一次的味道都鮮美可口,讓他不自覺的加重力道,只希望這一刻能持續下去。
月華皺著眉頭,原來被吸血這麼痛啊!她覺得他就是個傻子,她睡眠深度比較輕的,為了不吵醒她,睡覺竟然不吃解藥,他到底要寵她到何地步?
過了半盞茶功夫,紫椋肩上著一個昏迷的女子從窗戶跳入自己的房間,正準備去叫主子過來時,蒼鷹和藍雕攔住了他。
「主子正在萌•••不要打咬•••」藍雕口齒不清的道。
「都什麼時候了還吃,主子毒還沒解呢!」紫椋急的大聲道。
蒼鷹靠在窗邊,緊密注視著下面的一切,不緊不慢的道︰「你要是去了主子會殺了你的。」
紫椋不管不顧的沖出去,連通報都沒通報,直接推門進入,「主子,屬下•••」
沒等說完就傻在那里,這是什麼情況,月華衣衫不整的靠在主子懷里,雙頰微紅,盡顯小女兒嬌態;主子嘴角掛著一抹嫣紅,一臉偷腥的樣子,雙手不著痕跡、且不規矩的在她身上來回撫模著。
見他進來,紅麗厲眼一掃,紫椋立刻把門關上。
月華被吸去了一部分血,有些暈眩,強掙扎著要坐起來,不滿的道︰「你就不能•••下次你要是弄痛我,就別想再讓我•••」
突然,她發現紅麗的臉上開始漸漸浮現殷紅的紋理,由淺變深,似雲似煙,飄渺卻又美麗。
紫椋在關門的瞬間也發現了,大聲喚來隔壁的兩人,幾人表情嚴肅的看著月華,半晌後,很有默契的搖了搖頭,主子真是慧眼。
「怎麼回事?」她接過紅麗遞過來的茶,抿了一口道。
聲音冷漠,卻充滿威嚴,動作優雅高貴,渾身上下散發出的氣質讓人不容忽視,就算在茫茫人海也能輕易的察覺她的存在。
蒼鷹笑道︰「也的確只有月華小姐能配的上主子。」
紅麗笑眯眯的環住她的腰,坐在她的身後,撒嬌的道︰「讓我靠著我就告訴你。」
被她厲眼一掃,又規規矩矩的坐在她的身邊,腰上的手卻沒有放開。
「允煙第三任皇帝為了爭奪到皇位,食下一種毒蟲,功力大增,盛怒之下臉上身上會出現紅色的紋理,但每月必須飲下親屬的鮮血,不然會被毒反噬,這種毒素會傳給每一個子孫,自此之後,每一任皇帝必須身上有這種紋理的皇子方可擔任。想不到主子的毒竟然提前發作了•••」
「這才為何毒發加速了?」她問道。
紅麗摟著她沉默不語,紫椋和蒼鷹不知道原因是何。
「應為豬字用了內力了吧•••」藍雕含糊不清的邊吃邊道。
她啞然,莫非昨天他給她按摩的時候用了內力,不!不只是昨天•••這個傻子!不折不扣的傻子!
「不要在意,沒事。」他的話溫柔至極,她是腰上的手環的更緊了,卻讓她不自覺的有些酸楚。
「傻子!傻子!」
他的手輕輕蒙上她的雙眸,不想讓她傷心的表情外露,她的脆弱只能給他一個人看,任何人都能分享。
紅麗故作輕松的道︰「覺得虧欠的話就以身相許吧,為夫定會對娘子言听計從。」
月華幾次深呼吸後,才恢復了冷靜,並整理了一下她所知道的信息,「也就是說這一任•••加上你有四位皇子身上有這種紋理?可嚴允徹不是你外公嗎?」
「那就從允煙帝的嗜血習慣說起吧,」他的眉眼之間有著淡淡的哀愁,「我外公嚴允徹自從當了允煙的統治者,就想方設法的把所有的兄弟全都抓回來。為的就是讓自己每月都有血喝。
體內的毒素加強,功力和壽命都會相對的大增,所以他•••挑斷了那些兄弟手筋,費力他們的內力,並喂食了痴傻的藥給她們,將他們一輩子關在地牢,如果那些人嗜血,就會給他們抓一些蠻族年幼的女子,供他們享用。
也許是作孽太多,他的妃子沒有一個誕下皇子的,就算有,也會夭折。所以自古以來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只要身上有允煙帝王紋的,無論男女,都可以爭奪皇位。通常都會選紋理最清晰的為下一任皇帝。」
他話里有著絲絲的苦澀,沉浸在不堪的回憶之中,月華這時候卻把自己的茶杯塞到他的手里,精致的小臉揚了揚,示意他給她倒茶。
紅麗溫柔的笑了,他知道她不想他沉浸在回憶中,這就是她安慰他的方式,生硬,卻同樣暖人心扉,就像她的名字一樣,表面淡漠,卻能發出柔美的光輝。
「不是可以換血嗎?」月華單手支臉,雙腿交疊,女王範越發明顯了。
藍雕難得放下手里的食物,「但是如果換不好的話,主子的命就•••」
她嘆了口氣,古代就是麻煩,沒有儀器配血型,看來只能用最簡陋的方法了,「這個你不用擔心,你們剛剛為何說只有我能配上紅麗?」
紫椋猶豫的時候,蒼鷹開口道︰「這種毒蟲產生的毒素踫到一種稀少的血液的時候,就會產生獨有的反應,不僅可延緩毒素的發作,還可以使功力增加,所以主子臉上才會出現允煙帝王紋。」
「這麼說,我的血對所有允煙皇室的人來說是珍稀的了?我的家人豈不是都陷入了困境了?」月華對他們慶幸的表情十分不滿,要是弄得她家無寧日她不會放過他們。
「第五夫婦和你的幾位兄長都已經試過了,可惜他們都不是。」紫椋感嘆道,他是私心希望整個相府的人都是珍稀血液,可,只有她一個是。
藍雕突然站起來,緊盯著房頂不放,將手中最後的一口點心吃掉,蒼鷹也守在了房門口,紫椋也候在了窗邊。
紅麗揚起玩世不恭的笑了起來,「小月兒,你猜這是誰派來的?」
「應該是紅蓮。」月華肯定道,從腰間掏出輕如蟬翼的匕首,準備備戰。
他挑挑眉,「如果你是紅蓮,會先和誰合作?」
月華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我的話•••大概•••會先和鏡月的皇室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