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寒終于弄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當他們準備離開那個深坑時,他的心里為什麼會那樣的疼,疼到他再也提不起腳,再也不能挪動一步……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因為她有了危險。
尉遲寒推開她的那一剎那,驚慌的臉上終于帶上了一絲笑。那一刻,那長矛明明已經插進了他的身體,他卻絲毫沒有覺得疼痛,反而有種滿足的感覺。
當他抬頭對上她滿臉的驚懼,甚至是听到那一聲淒厲的叫喊時,他竟是前所未有的開心。
因為他知道,她在乎他!
若傾城看清那張臉時,腦子里有那麼一霎是空白的。她不清楚他為什麼忽然會出現在這里,可當她看見那鮮紅的血時,她慌了,憤怒了。
隨著那一聲淒厲的叫喊,只見大殿里忽地銀光一閃,那只銀狼赫然出現在了眼前。
銀狼一出現,就有些不高興的咋呼道,「隨便亂叫我做什麼?我很忙的……」話沒有說完,銀狼也看見了這般的狀況,再加上那石人好像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竟是全部朝著銀狼攻了過去。
銀狼看著那些朝自己本來的石人,伸出前爪一揮,那石人竟是轟然砸在了牆上。不過是幾秒鐘的時間,每個石人都被揮到。
銀狼也趁著這個空閑的時間,大咧咧的怒罵道,「我早就說過,你的生死不關我的事,還把我叫來做什麼?」
可這話才一落地,那些被砸在牆上的石人又重新站了起來,並迅速的朝著銀狼攻去。
銀狼見此,沒有辦法,只得應付。那些石人在它的眼里不堪一擊,可最可惡的就在于那石人竟是不死之身,越戰越勇了。
若傾城看它已經拖住了石人哪還有閑心再去理它,幾步上前,就把尉遲寒摟在懷里。看著懷中那張失去血色的臉,若傾城就知道,他傷得不輕。
著急的出口,「你別急,我這就帶你去看大夫。」說著就要抱起尉遲寒走。
尉遲寒卻一手握住她的手,輕輕地咳嗽了兩聲,有聲無氣的道。「來不及了……」眼光伴著那話竟是暗淡了下來,燈枯油盡一般毫無光彩。
若傾城心神不免一慌,可她知道,現在的她不能慌,要鎮定下來。
怒罵一聲,「你TMD的亂說什麼,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救回來的。」
尉遲寒明顯沒有想到她還有這麼彪悍的一面,一時竟是愣在了那里,他不過是想看看她梨花帶雨的模樣,難道真有那麼難,心里暗嘆一聲,還是別期望那些不實在的事情了……誰叫他的王妃無論是什麼樣他都喜歡呢!
「來不及了,都傷成這樣,就算去看大夫,也會有傷口留下的。」那長矛雖然插得深,但所幸的是沒有傷到要害之處,只要沒有傷到要害,對于他來說,不過是休息幾天的事情罷了……至于放才那樣說,純粹是為了滿足心里的小九九……
若傾城愣了一愣,這才想起檢查了他到底傷在哪里,伸手就撕了尉遲寒的衣服,一看,暗自的松了一口氣,看來還是心急則亂啊!
「你……雖然我現在還帶著傷,雖然這里的環境不怎麼樣,但如若你硬要的話,我還是可以將就。」尉遲寒一副就義的神色,曖昧的說道。
若傾城一時沒有听懂,等回過神想起他說的什麼時,卻覺得這話有些……她狠狠地瞪了尉遲寒一眼,忽地又是想起她現在這副面貌……。
一看她的神色,尉遲寒就大概想到了她心中所想,「我早就知道了。」
若傾城定楮看了他兩眼,自然知道他口中的意思,想想也是,憑他的本事,怕……既然知道,她就不必扭扭捏捏了,索性坦然的看著他,「你傷口還在流血,我先給你簡單的包扎一下吧!」
不等回話,若傾城直接撕開尉遲寒的內里的衣服,準備了一小塊開始包扎。
見鬼的,她覺得她現在的樣子肯定很好看……又不是第一次看見他光著身子,耳根竟又紅了起來。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若傾城總覺得他時不時的就往她身上蹭……草草的包扎一番,若傾城開口說,「好了。」
她抬頭對上那雙眼楮,猩紅的帶著侵略,她明確的感覺到眼前這人的氣息變了,變得有些……她一看,他的喉結上下不停的翻滾著。這廝莫不是又在亂想什麼了吧!
可是,她的心為什麼跳得那麼快,就要蹦出喉嚨眼了,「 」,一下又一下的。
兩人誰也沒有出聲,氣氛頗有些曖昧。特別還是在若傾城身子前傾,尉遲寒身子後仰的情況之下。
若傾城暗自惱怒,現在這姿勢,像是她忍不住要餓狼撲食一般。再看尉遲寒的那模樣,竟是有些委屈……
正在若傾城思考怎麼打破僵局時,忽地,一個石人被砸向了這邊,還是尉遲寒的動作快,抱著若傾城避了過去。
等若傾城回神,也不顧此刻她就尉遲寒的懷里,而是惡狠狠地瞪著那罪魁禍首銀狼。
銀狼也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哼!都說她的死活不關它的事情了,這遇見了危險竟然還把它叫來,最可惡的還是,當它幫忙解決事情之時,她竟然躲在一旁,像是個……饑渴的女人要開葷了一般。
它是真的看不下去了。雖說它不是人,可也不能這樣對待它啊!
「給你最後一分鐘,要是再不離開這里,我什麼都不管了。」銀狼狠狠地說著。
尉遲寒清楚的記得這只銀狼是跟隨著他王妃「吼」出來的。看來,他的王妃還真不是一般人物啊!這一張張底牌真夠大!
若傾城听著銀狼的威脅,也沒多在意,心里更是暗自得意,你要是走現在就走,誰稀罕。可這話也只有在心里說說罷了,畢竟那些石人在銀狼的攻擊下都沒有什麼事,這要是換成了她,不知道是死了多少次了。
若傾城正準備離開,就想起剛才是因為打開那個木盒而引發的這一切,她倒要看看了,到底是什麼稀世珍寶竟然埋這麼大的陷阱。
「你等等。」算是交代。
若傾城一掠,就來到了那石桌旁,她不假思索的就拿起了那本古書,正準備打開看看,就看見那些石人竟然放棄了攻擊銀狼,而改朝她這邊攻擊過來。沒有多想,把古書往懷里一揣,邊跑還不忘叫道,「銀狼,幫我拖住他們。」
也不知那銀狼是不是听進去了她的話,反正她看見那些石人一個又一個被揮倒在地。
若傾城飛過來駕著尉遲寒就開始跑,「你剛才是怎麼進來的?」還不知道回去的那道大門到底有沒有打開,便問了尉遲寒,他既然能進來,那麼證明這里定有其他的出路。
尉遲寒笑笑,指出了方向,跟著他的指引,兩人的沒有走冤枉路,沒一會兒就回到了當初的那個五星圖陣落下的坑底。
若傾城看著此景,暗嘆,真是想不到,那里竟然還與這里相連!如若當初不是走得快了,說不定早就發現了這里的秘密。
「哎!抓穩了。」若傾城皺著眉頭看尉遲寒,他再怎麼說也是一個男人,比她重了不少啊!
「放心吧!我很輕。」尉遲寒恍惚看出了她的擔憂,開解道。
若傾城月復側,輕,輕個鬼!你那些肌肉都是做擺設的不成。
懶得理會這廝的抽風,若傾城腳尖輕點,運足了力氣就往上飛。
咦!還真是很輕。
若傾城疑惑的看了尉遲寒一眼,見他臉色更加慘白,便知道了原因是為什麼……
若傾城到今天也算徹底的明白了他的心意,要不然,那一下他大可以當個旁觀者,或是出手幫忙一下,也不用替她擋了去。
正是因為如此,若傾城的心里也亂糟糟的,說不清楚在想些什麼。
其實從很早的時候若傾城就想過,她以後要找個什麼樣的人陪伴,或是孤獨終老……其實她是相信愛的,不過令她不敢篤定的是,為了愛,男人會放棄左右擁抱的艷福嗎?
畢竟在這里,別提皇親貴族,就連普通的富戶也會三妻四妾的……
她一直想,要是找不到那麼一個「一生一世,白頭偕老」之人,她自不會傷心難過,大不了就是一個人……可現在?
當初離開王府的時候,她與他說過,等一切塵埃落定,他的王府里還沒有女人,她會回去的……那時,他答應了。
但現在,卻是一輩子,他會答應嗎?
兩人終于出了深坑,一落地,若傾城就看見有人急速的奔了過來,最前方的那人她認識,是魅鬼!
那行人一上來,先是叫了主子,然後是叫了一聲「王妃」。
那異口同聲得若傾城都只有驚嘆的份兒了,當然更有不自在。
以前都沒過這些感覺,忽然竟是有了這樣的異樣,連她自己都有些不習慣!
尉遲寒對于手下的反應十分滿意……
「主子受傷了?」魅鬼問。
若傾城避過頭去不看這邊。
尉遲寒輕輕地咳了兩聲,「沒多大的傷,不礙事的。」
魅鬼也不笨,自然是看出了什麼,也不再回答。
尉遲寒忽地問道,「王妃可知道這無盡林怎樣走?」
若傾城愣著,還是尉遲寒捏了捏那只抓著她肩膀的手她才反應了過來,「我……不知道。」見眾人失望,「銀狼知道。」
說話間,銀狼一下子就從深坑里面跳了出來,把魅鬼等人嚇了一跳,準備拔劍伺候,若傾城連忙開口解釋了一番……
在這期間,尉遲寒一直抱著若傾城的肩膀……她竟然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