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媽媽,快些拿些上好的點心來,這傾城也是好不容易才回來一次,可千萬不能怠慢了,人家現在好歹也是安王妃了。」
在偏廳,宮畫紗陪著若傾城坐著,她是怎麼看若傾城怎麼都不順眼,所以話語上難免不了想佔佔便宜。
「是的,夫人。」孫媽媽得了話利索的就退了下去。
宮畫紗看了看站在若傾城身邊的魅煙,微微笑道,「這紙鳶怎麼沒有跟著你一起回來啊?」
若傾城知道她是存了心找茬的,何況因為方才紙鳶受襲一事心里多少還是有些怒氣的,當下語氣也十分不好譏誚道,「紙鳶啊!說來也怪,今日早上紙鳶出府辦點事情卻不知被什麼歹毒之人下了毒手,要不是我們動作快些,說不定這會兒紙鳶就沒命了。」末了,眼楮閃閃發亮的緊盯著宮畫紗,直看得她頭皮發麻才嬉笑道,「你說這是誰敢下這麼重的毒手?好歹我現在也是安王妃,背後還有這麼大一個若府……」
宮畫紗雙眼微眯,嘴角帶著笑,「這天下這麼大,要說還真是有些人什麼都不怕的……莫不是你得罪了什麼人吧?所以以後做人還是小心謹慎一些,不然一不小心結了仇家就不好了。」
若傾城見她說得臉不紅心不跳,也不覺得有多奇怪,畢竟她曾經做的事情可比這厲害多了,「要說結仇家……你應該比誰都厲害?」這話有些直白了。
宮畫紗眼角一挑,有些生氣的斥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若傾城輕聲一笑,「我可听說了,大姐的死有些蹊蹺呢?」
宮畫紗直覺得她話中有話,想起前兩日的事,她著急的問道,「說,前兩日的事情是不是你暗中搗的鬼?」她直愣愣的等著若傾城,眼神完全不似方才那般的委婉了。
若傾城眼楮一瞪,「前兩日的事情?這個前兩日發生的事情可很多呢?不知你說的是哪件?」
宮畫紗愣了一愣,回過神才知道方才的話是有些不妥當了,得虧孫媽媽拿著點心進了屋子,便笑著道,「來來來,剛才光顧著說話,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吧!」
半響,若傾城卻不吃點心。
宮畫紗放下手里的點心,「怎麼不吃?」
若傾城輕聲一笑,「最近挑嘴,便是不愛吃這些東西了……何況不愛吃的東西最好不吃,不然下了肚就不好了。」
宮畫紗被這話一氣,頓時就氣憤不已,忽地,眸子微垂,挑嘴,挑嘴……。難不成是有了?
她抬眸緊盯著若傾城的肚子,「不愛吃便不吃了吧!」吩咐孫媽媽道,「把東西都拿下去吧!」轉頭就見若傾城雙眸緊鎖在自己的身上,便以為是什麼地方不妥,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卻是沒有瞧出什麼異樣。
她自是不知若傾城此刻的想法。
若傾城緊盯著宮畫紗也只不過是為了記住這個人,就算是以後化成了灰她也要能夠分辨出來……
孫媽媽再次進屋的時候開口說道,「夫人,王爺說要回去了,吩咐奴婢來請王妃。」
宮畫紗站起來,笑道,「瞧瞧,好些日子沒見著了,這一嘮叨就忘了時間了。」說著幾步就走到若傾城面前,「走走,不要耽誤了時間。」她是真不想與若傾城待下去了,要不然她指不定就會壓不住怒火。
若傾城壓低聲音,有些冷冰冰的道,「大姐真的死了?」
宮畫紗手一抖,她抬眸見鬼的瞪著若傾城。
……
「你今天回府就這樣算了?」上了馬車,尉遲寒坐著軟墊,偏頭看她。
若傾城笑笑,想起宮畫紗方才的神情,她便知道今日之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她要的就是宮畫紗過得不安穩……
她靠在車廂上,閉著雙眼,也不回答。
尉遲寒就這樣偏頭看著她,剛好入目看見的是那張白皙如脂、欺霜賽雪的半臉,他在想,要是她的另一半邊臉也是這樣,該是怎樣的美貌……就這樣明明在眼前,他卻感覺遙遠的望著,他開始有些後悔了,後悔不該故意輸給她……
他忽地開口說道,「要是我能幫你達成最後的目的,你願意留下來嗎?」也不知道就怎麼想了,他覺得只要她留下來比什麼都好。
若傾城猛地睜開雙眼,緊盯著面前那張輪廓硬朗的臉,遲遲的都不說話,就在尉遲寒真以為她有所動搖的時候開了口,「你不會是忽然想反悔了吧?」她說話時眉頭緊蹙,眼神炯炯有神,生怕他一開口就反悔了。
尉遲寒被她看得一愣,忽地就笑出了聲,笑得若傾城心神不定,好不容易才听他道,「放心吧!既然答應了事情,我便是不會反悔的。」
「那就好。」若傾城這才松了一口氣。
「到時候讓魅煙跟著一起吧!」尉遲寒把腰上的玉佩取了下來,遞給她,「把這個也帶上吧!」
若傾城雙眸微眯,也不接過他手里遞過來的玉佩,她心里有氣的,「你這是什麼意思?想派人跟著我?到時候我離開王府就與王府再無瓜葛,你憑什麼派人跟著我?」她句句質問,頗是不甘。
「再無瓜葛?」尉遲寒笑道,「我是答應你離開,可沒答應寫休書……所以就算離開過後,你依然是安王妃,依舊是我八抬大轎明媒正娶的妻子。」
若傾城明顯一愣,隨即便是明白他的意思了,她輕聲一笑。
尉遲寒被她一笑立馬道,「我這可不是反悔,當初我答應你的,也只是離開二字……」
若傾城嘴角抽搐,尉遲寒當初那麼輕松就答應她離開,她也該是想到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她道,「話說這魅煙可是你的人,你就這麼舍得讓她跟著我?」她可知道魅煙不是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的,至少在她看來,魅煙的功夫與那魅鬼肯定是不相上下……甚至是比她身邊的無痕都綽綽有余的。
「話說這魅煙我早就是給了你,現在也不過是提醒一下罷了,免得到時候你離開忘記帶她。」尉遲寒伸了伸手,「把這東西拿著吧!」
若傾城見他拿了這麼久,便是有些好奇,接過了那塊玉佩放在手里,除了玉佩上刻著一個「魅」字之外,也沒多大區別。
忽地,她心下一凜,抬眸望著尉遲寒準備開口問話,可見尉遲寒卻是笑著看她,本是到了嘴邊的話就這樣生生的憋了回去,也是,很多事情說明了並不一定比不說的好。
她把玉佩重新放回他的手里,「這塊玉佩我不能收。」既然已經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她就更是不能收了,因為她向來都不喜歡欠別人的。
「真的不收?」尉遲寒問,見若傾城肯定的搖頭,「你要是不收這個,我一不放心,說不定就會派許多的人跟著的……」
若傾城一下子就從他的手里把玉佩拿了過去,氣得牙癢癢,心里悱惻︰算你狠。
馬車總算是到了王府。
若傾城一回來就先去看了紙鳶。紙鳶也已經醒了過來,她見若傾城進來,連忙就支撐著身子坐了起來,若傾城見此,幾步就上前的扶住她,「你就安心的躺著吧!」
紙鳶臉色仍舊是有些蒼白,沒什麼血色,「都是奴婢的辦事不周才出了這檔子事情。」她其實有些害怕王妃怪她的,畢竟她知道她現在的地位是多麼的難堪。
「好了好了,只要你沒出事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你暫時也不需要擔心了。」若傾城見她小心翼翼的樣子,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來安慰,「而且已經查出了今日之事的主謀。」
「是宮畫紗。」若傾城心中憤恨不已。
紙鳶乍听之下也是十分氣憤,想一想,按著宮畫紗的性子,不能向王妃下手肯定會向她下手的……誰叫她生來就是丫鬟,生來就只有……
「早晚會找她算賬的。」若傾城不由自主的捏緊了手,疼得紙鳶「呼」了一聲,她才是連忙松了手笑道,「把你弄疼了吧?」
「沒事的,沒事的。」紙鳶也是這個時候才注意到王妃是抓著她的手的,她看著自己的手,忽地想到這麼些年了,從來沒有人這麼與她親近過……
「這又是怎麼了?」若傾城見她目光呆滯就問道。
紙鳶這才回了神,雙眼濕潤溫熱,聲音沙啞的道,「沒、沒什麼。」語氣有些哽咽。
「沒什麼事就先休息吧!」若傾城伺候紙鳶睡下過後才出了門。
在門關上的剎那,紙鳶閉著的雙眼睜了開來,她望著頭頂的青紗帳,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是覺得眼神有些酸澀,忽地,一滴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滑落,落入鬢發。
……
宮畫紗伺候若濤世換衣服,雙眼骨碌的一轉,酸溜溜道,「老爺,你看你那三女兒,現在不過是嫁了個王爺,眼楮就高過了天,回來居然還擺起場子來了。」
若濤世手一停頓,眼神頗有些不耐煩,「你這又是準備嚼什麼舌根子。」
宮畫紗壓低聲音,故作神秘的道,「你看你那三三女兒,打小就一身好功夫,居然掩藏的那麼深,也不知道是打得什麼主意。還有,那尉遲寒我看也不簡單……倒是莫要壞了大事才好。」
若濤世眼楮里的光芒忽明忽若,飄忽不定。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