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程昱母子各佔立場鬧僵了關系後，白琳那邊就再也沒有興風作浪，程母也沒有再出現在阮薇萍他們的視線里，日子倒也算平靜，當然了這是除掉工作上的問題。
由于那份不實的報道，阮薇萍一怒之下將那名記者告上了法庭，法院目前正在接收審理這個案子，而作為當事人的阮薇萍雖然應當在審訊期間前往。
不過因為程昱的那場記者招待會，阮薇萍的名氣大振，時常有記者徘徊在小區外面等待時機來個跟蹤偷拍什麼的，所以阮薇萍直接將所有的事情交由一個靠得住的律師接管，自己天天窩在家里跟程昱過著小日子樂得個輕松自在。
這天程昱吃完早餐上班去了，阮薇萍正在家里收拾著碗筷，忽然一通來自昭華的電話打破了阮薇萍這段悠閑的小生活。
電話是陸鑫打來的，沒有說是什麼事情，但是明言讓阮薇萍立刻回公司一趟。
掛了電話，將手機攥在手里，阮薇萍兩條柳葉般細長的秀美緩緩地蹙在了一起。一種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等待她的將會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櫻唇輕抿，她銀牙暗咬，按照現在的事情發展，昭華那大力度的調查應該查到了事情的真相，還她一個清白，別的先不說，至少也得先恢復她的工作狀態吧，可是從陸鑫剛剛說話的那深沉的語氣來看，事情似乎並不是往這個方向發展，難道在這個過程中又節外生枝，發生了什麼她沒有預料到的事情？
忽然她的腦海里閃過鐘美玲不甘心的嘴臉，明眸里閃過一絲精光，眼底劃過一抹了然的深色。
帶著一顆有些惴惴的心阮薇萍來到了公司，因為時間尚早，公司里的人不是很多，阮薇萍也沒有多做停留直截了當的進了陸鑫的辦公室。
「先坐吧！」陸鑫臉色摻然顯得有些疲倦，素來精明的雙眼也染上了點點頹廢的黯然。坐在辦公桌後面雙眼直直的看著阮薇萍，神色忽然有些讓人捉模不透。
應言拉開面前的椅子坐下，阮薇萍也不羅嗦開門見山的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一大早叫我過來？」
聞言陸鑫的臉色有些晦暗，他抬手扶了扶金絲眼鏡才緩緩地說道︰「前天上午，有一封發到你郵箱的郵件被林霖無意中點開了……上面講的是關于這次公司機密被泄露的事情。」
說到這陸鑫停了下來，一雙濃眉緊緊的鎖在一起，看起來似乎很是煩惱，又像是在猶豫著該如何說清楚這件事情。
「郵件？」阮薇萍有些怔然，眉頭也不自覺的跟著皺了起來，「什麼樣的郵件？」
陸鑫的話她听得很清楚，事情大概就是出在這份郵件上面，可是這莫名其妙的怎麼會有一封郵件傳到她的郵箱里來？更是好巧不巧的被林霖「無意中」點開！
幾不可聞的輕哼了一聲，阮薇萍微微眯起眼楮，嘴角勾勒出一抹包含譏諷的冷嘲。
「一封私人郵件，發信人是匿名的，不知道身份，但是上面的內容卻是和你有關…。」陸鑫臉色有些陰鷙，看著阮薇萍的雙眼也顯得有些煩躁。斂了斂心神，陸鑫定定的盯著阮薇萍，神色肅然，語氣堅定的說道︰「雖然上面說的繪聲繪色，但是我始終不相信這封郵件的真實性，而且我覺得這件事情也有很多漏洞！小萍，不論如何，我都會相信你的！你放心我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從陸鑫的那雙眼楮里，阮薇萍看到了最真摯的信任，說句心里話，她雖然對陸鑫不太感冒，但是從某些地方來說，陸鑫確實是個不錯的人。這麼多年來，自己的成功雖然重點在于自己的努力，但是陸鑫給予的機會和幫助也是不可缺少的。
緩緩地點了點頭，阮薇萍扯了扯嘴角淡淡一笑︰「我知道，謝謝你能在這個風聲鵲起的時候還能相信我。」
沒想到阮薇萍會這樣說，陸鑫顯然有些受寵若驚，他還擔心阮薇萍會以為上次警察局的事情，還有停職的事情怪罪自己，沒想到她倒是沒有放在心上，她那雙黑白分明清澈的眼眸讓他讀懂了，她話里的真心實意。
臉上的欣喜還沒有展開，隨即陸鑫的臉色又沉了下來，他雙手飛快而熟稔的在面前的電腦上操縱了起來，片刻後將電腦轉向阮薇萍，上面赫然正是他剛才所提及的那封郵件。
阮薇萍雙眼注視著屏幕，一目十行快速的瀏覽完整封郵件，明亮的雙眼不斷的眯起，一抹危險的神色在其中流竄起來。
這是一封表示感謝的郵件，大概內容就是感謝阮薇萍將那重要的機密資料交給他，讓他評職稱取得了最優異的成績等雲雲。
除此之外，上面還提及了之前拿被當成證據繳收的茶葉和那張五十萬巨額的現金支票，最後還問了剩下的那筆尾款要什麼時候回到她的賬戶上等問題！
阮薇萍臉色越來越黑，這封郵件說的聲色並茂，但是所講的問題全都是無稽之談！抵在桌上的雙手死死的握緊，阮薇萍忿忿出聲︰「該死，這根本就是陷害！」
抬頭看向正雙目灼灼注視自己的陸鑫，阮薇萍咬牙恨恨道︰「那件事情我根本就沒有做過，這封郵件上的內容全都是無稽之談！我不知道別人會怎麼想，但是我可以用我的名譽擔保，這絕對是陷害！」
「小萍，你別激動，我知道，我相信你的為人不會做出那種事情，可是現在我們沒有證據來證明你的清白，而且……」陸鑫說著忽然頓住了，他緊張的看著阮薇萍，不知道該不該在這個時候將事情全都告訴她。
「而且什麼？」阮薇萍眸色一厲，接口問道。
陸鑫的雙眼慌亂的閃動著，沉思良久才抿著唇，緩緩地從抽屜里拿出一份信遞給了阮薇萍。
解聘通知！
四個端端正正的大字橫陳在白皙無暇的信封上，清晰無比的映入阮薇萍的眼底，帶著一抹冷冽的森寒映入阮薇萍的心坎里！
快速的拆開信封，她雙眼迅速的從紙張上掠過，拿著信件的手指不斷地捏緊，完好的信件逐漸從手指出開始出現褶皺，一道道難看的折痕逐漸將那方塊地方遍布。
「為什麼？」刷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捏著那份解聘通知書，阮薇萍抬眸看著陸鑫，神色冷然的問道。「為什麼要開除我？難道就因為這封莫須有的郵件？還是因為那漏洞百出的栽贓陰謀？難道公司就不應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為什麼就這樣貿貿然的開除我？」一手直指那電腦上顯示的郵件，阮薇萍異常憤慨。
「不，不是的，小萍，你先坐下听我說！」陸鑫也跟著站了起來，雙手搖擺著希望阮薇萍能夠冷靜下來。
這件事情最後的處理結果讓他也很無奈，雖然這樣結果是讓人憤怒的，但是較之剛開始的時候，已經是個不錯的結果了。
要知道開始的時候亞太總部給下的通知是上訴法院索要賠償以及按公司制度違約罰款，最後才是開除！
當時接到通知他就懵了，同阮薇萍此刻一樣憤慨，他想也沒想就一個電話達到了亞太總部，詢問緣由。
而得到的結果卻是阮薇萍勾結外人盜賣公司高級機密，致使公司受到了嚴重的損失等等過錯！
那些所謂的結果，在他眼里簡直就是一派胡言！身為阮薇萍的直屬上司，他比誰都清楚阮薇萍的為人，那些事情根本就不可能發生在阮薇萍的身上，然而那邊給予的回應卻言之鑿鑿。
這次又同上一次一樣，有人越級報告，所以到了陸鑫知道的時候，就是最後的決定了！
不得不說，這樣越級報告的事情一而再的發生讓陸鑫非常憤怒不滿，他詢問了是誰提供的證據，而上面卻一直不肯給出他實話。
在這樣的情況下，陸鑫自然是竭力為阮薇萍辯護，可是那邊似乎已經預料到陸鑫會這麼做，直接一句話堵了過來︰「我知道你與她的交情甚密，但是這關乎到公司的利益，你作為總經理更應該為公司考慮，私人的感情若是添加到公事上，你會讓公司很失望。」
那邊似乎已經完全肯定了阮薇萍的一切行為，更是已經牢牢的給她定了罪，任由陸鑫三寸不爛之舌也愣是老僧入定，如何也無法撼動。
到了最後逼不得已，陸鑫直接撂下了狠話︰「阮薇萍在我手下工作多年，她的工作表現和業績最能說明一切！若是公司執意執行這些通知命令，那只會讓我也感到心寒，這樣的公司沒有絲毫人情味，我覺得我有必要重新考慮一下我的工作問題。」
威脅！絕對的威脅！
但是這也是逼不得已的下下之策，若是公司不改變原先的處置手段，那他就陪著阮薇萍一起走人！雖然可以有人隨時來頂替自己的位子，但是陸鑫可以肯定總部一定不會這樣做，畢竟沒有誰比他更能勝任昭華C市總經理的位子，他手上的人脈網可不僅僅是工作能力強就能攬下的！
商場上最厲害的不是手段，不是能力，而是強大的人脈網！若是C市昭華子公司沒有他，那牽走的業務也將是個不可估測的巨大數字！
憑借著這份自信，他果斷的挑釁了一次公司的威信！
結果不出他的所料，公司沒有因為阮薇萍的事情而願意放棄他這麼一個優秀的管理人員，所以那些通知被撤走了一大部分，最後只留下解聘通知這一項。
已經爭取了許久，這是公司退讓的極限，能夠得到這樣的結果陸鑫也算是盡心盡力了，所以他也只能接受了這個結果。
他明白其中的曲折，可是阮薇萍不明白，她看到的僅僅是最終的結果，所以面對這封解聘通知，她無法冷靜。
為公司盡心盡力這麼多年，到頭來居然因為一些根本就沒查清楚的事情貿然的開除她，這算什麼？阮薇萍憤怒著，雙眼里跳躍著耀眼的火花。
「這封郵件雖然是匿名信，但是經IT部門的調查，已經證實這封信出自欣悅公司高級管理層，而且……」說到這陸鑫情不自禁的皺了皺眉，「你的賬戶上也確實突然多了一百萬！」
「一百萬？」阮薇萍啞然，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看著她差異莫名的樣子，陸鑫也感覺到深深的奇怪，但是更多的卻是擔心︰「小萍你要多注意了，看來對付你的人來頭不小啊，甚至都不惜出手砸出一百萬的巨額數字！」
阮薇萍點點頭沒有說話，深鎖的眉頭沒有絲毫放松。她堅信這件事情一定是鐘美玲和林霖搞的鬼，但是他們可能為了把自己的扳倒闊綽的砸出一百萬？還是說……
欣悅的王威在為他們推波助瀾是毋庸置疑的問題，但是他會舍得繼續砸錢下去？
突如其來的一百萬沖淡了阮薇萍被開除的憤怒，心頭霎時間布滿了重重疑惑。
反正不論如何，阮薇萍被炒的事情已經基本上確定了下來，無論她心里有多少不甘，事實已經鑄成，根本就沒有挽回的余地。
不過在阮薇萍離開陸鑫辦公室之前，陸鑫曾誠懇的說了這樣一番話︰「小萍，你放心，雖然你走了，但是這件事我依舊會追查下去，我一定會揪出真正的幕後黑手，證明你的清白，還你一個公道！還有……我希望我們還能是朋友。」猶豫著，他滿目期待的說出這最後一句話。
前幾天的那場記者招待會，基本上已經弄得家喻戶曉了，而他又如何不知道？他曾經很不服氣，但是看到程昱為阮薇萍所作的一切，他自嘆不如。
他們兩人對阮薇萍的愛是一樣的，但是他自問無法做到程昱的這種地步，很羞愧，但是這也是最真的事實，他愛她，但是卻無法為她做到不顧一切的地步。
而這，也許就是他與程昱最基本的區別！
眼眸深深，他凝望著她縴細柔和的側影，至今他還是無法淡卻對她的愛，但是他已經有了自知之明，他們兩個人是永遠不可能的。所以他會將她深深地埋在自己的心底，一輩子不忘記！
俗話說，心里有座墳，葬著未亡人。而他心里的那座墳就是為她而築建！
無法成為愛人，他卻不想與她就此斷了關系，就算是做個朋友也好，至少他還能以另一種方式呆在她身邊，至少他還能有資格為她的未來送上一份屬于自己的祝福！
阮薇萍緩緩地扭頭看著他，良久嘴角扯出一抹淡笑︰「謝謝你！我們一直都是朋友！」
那抹笑恬靜而溫婉，是陸鑫熟悉的也是他陌生的，熟悉是他常見到她如此的笑容，陌生是因為，她還是第一次如此對他微笑！
罷了，罷了，這就夠了，在她臨走看在看到這樣的笑容，他真的就滿足了！
辦公室的門最終被關上，留下陸鑫有些悵然卻滿足的笑容……
當阮薇萍再次踏進那間最熟悉的辦公室里時，這里已經易主了，寬大的辦公桌後坐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听到開門聲，他從手中的文件里抬起頭看了過來。
「經理？」男人有些詫異來人會是阮薇萍，訝然出聲，神色一時間有些怪異。「您怎麼來了？」
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阮薇萍徑自往那邊走去，隨手拉過一把椅子坐了下來，掃了眼他手里的文件，嘴角勾出一抹諷刺的笑意，漫不經心的問道︰「你現在暫代經理還是轉正經理？嗯？」
「我……」男人有些語塞，雙眼不停的眨動，雙手不自然的從桌子上放了下來，神色有些惶然。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阮薇萍伸手拿過桌子上的職位牌，隨手把玩著。看著上面赫然改掉的名字，輕哼了一聲看向林霖︰「升職了？不錯嘛！」
「經理，你……」習慣性這樣叫阮薇萍，林霖一時間無法改過來，所以一直沿用這個稱呼。
「我？托你們的福，我被解雇了！」阮薇萍挑了挑眉，無所謂的聳聳肩道。嘴角掛著涼涼的笑，她宛如感慨一般哼笑道︰「這個應該是你們最想看到的結果吧？為了這個結果你們可是煞費苦心啊！」
「這……」林霖尷尬的搖著頭，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經理，我……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
「听不懂？呵呵，听不懂卻做得非常好，我的助理可真不是簡單的人物啊！怎麼我從前居然就沒有發現，原來我身邊一直藏著一個奇才呢？」怒極反笑，阮薇萍絕美的臉蛋上洋溢著無盡的諷刺，雙眼也含滿嘲笑的視線。
明明是在笑，可是阮薇萍臉上的笑容只讓人感到毛骨悚然，心頭不自覺的開始發顫。
林霖雖然已經接到升職通知，榮升為版權部新一任的經理，但是畢竟在阮薇萍手下做事這麼些年，對她從骨子里生出一種無法言語的畏懼，而此刻阮薇萍笑里藏刀的話，更是讓他心下大駭，情緒劇烈的起伏著，被她那雙銳利而嘲諷的雙眼盯著，他只覺得這一刻頭皮發麻！
說到這，阮薇萍忽然話語一轉，臉上的所有的笑意一瞬間全都收斂起來，雙眉冷冷的挑起，視線里更多了一層犀利的光芒︰「林霖，我阮薇萍自問從沒有虧待過你，可你為什麼要這樣害我？」盯著她，她想知道是什麼驅使他做出這樣忘恩負義的無恥之事出來！
「經理，你誤會了，你被解雇的事情與我無關啊，那封郵件我只是無意中發現的，我不是故意要泄露出去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林霖故意誤解了阮薇萍的話，緊張兮兮解釋道，那副模樣倒顯得阮薇萍有些凶神惡煞，強詞奪理了。
「夠了！」厲聲一喝，阮薇萍面色一片陰沉，黑白分明的雙眼染上了濃郁的怒氣︰「你到現在還想跟我繼續演戲下去嗎？別以為我不說，就代表我不知道你跟鐘美玲之間那些個破事兒！你們狼狽為奸，勾結興悅副總王威串通一氣栽贓陷害于我的事情，你以為我真的就傻傻的被蒙在鼓里，一無所知，毫無所查？」
阮薇萍的話讓林霖面色變了又變，最終終于卸去了面上偽裝的恐慌，雙眸陰鷙的看著她，沒有說一句話。
「林霖，人在做天在看，我對你可謂仁至義盡，可你就是用這樣的方式來回報我？難道貪欲讓你連良知都一並泯滅了嗎？你真是太讓人心寒了！」猛的將手中的牌子重力倒扣在桌子上，力道之大讓辦公桌上發出「 」的一聲脆響。
也讓心思沉重的林霖嚇了一跳，雙眼怔怔的看著面前疾言厲色的阮薇萍，林霖抿了抿唇安撫了心頭的劇烈跳動，才以同樣冷漠憤慨的態度，對阮薇萍狠狠的低吼出聲︰「良知？哈，那是什麼？它能給我帶來什麼？財富還是權利？我告訴你，我早就對你不滿了！你只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憑什麼一直高高在上對我呼來喝去？我的能力才干都不比你差，憑什麼我就要做你的屬下，听憑你的吩咐行事？我缺少的只是一個機遇，一個成功走向高出的機會！你有陸總為你保駕護航，不斷提拔，我呢？我有什麼？」
頓了頓，林霖的情緒劇烈的波動著，神色也沒了平日里的恭謙，眉宇間染上一抹暴戾的色澤，雙眼里隱隱的有了一種瘋癲之狀︰「你說你對我仁至義盡，可是你可曾給過我什麼？你可曾提拔過我？可曾給過我表現的機會？沒有！所有的機會，榮譽和名聲都被你一個人佔去了！我什麼也沒有！你年底分紅豐厚，我呢？還不是拿著那麼一點微薄的工資過年度日？你的每一項工作，每一個任務，哪里不是我有參與的地方？可是最後所得到的好處全都歸你一人所有，我還是那個默默無聞的小助理！憑什麼？你憑什麼一直壓著我？如若不是你的存在，我的能力怎麼可能一直被人忽視？我早就功成名就！事業有成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錯！所以我就是要你消失！就是要你從昭華里永遠的消失！」
林霖說到激動的地方呼啦一下子站了起來，雙手抵著桌面，傾身向前，猛的湊近阮薇萍，咬牙切齒面目顯得異常猙獰！
阮薇萍對林霖有些恐怖的表面完全無視，沒有一點兒害怕的意思，危險的微眯著雙眼，她就那麼靜靜的打量著他，似乎從這一刻才剛剛認識他一般。
良久，阮薇萍才幽幽的問道︰「這麼說，你早就覬覦這個經理的位子了？」
「哼！」林霖重重的冷哼一聲沒有回答，但是那神色卻已經清楚的回答了阮薇萍的問題。
「而鐘美玲的提議正好和了你的心意，你索性答應下來，直接來個人財兩得？是嗎？」阮薇萍面色冷沉，聲音卻異常平靜，甚至可以說毫無波瀾。
「鐘美玲啊，鐘美玲！她自認為聰明用美色勾引你為她做事，沒想到到頭來反倒被你利用個干淨！林霖啊，你真是不簡單吶！」雙眼幽幽的看著林霖，阮薇萍饒有興味的嘖嘖出聲，面上的冷沉漸漸消退，換上的是無盡的嘲諷與譏笑。
「我簡不簡單用不著你來評述！你只要知道，我林霖的能力絕對在你之上，只要沒有了你，我必定會在商場上闖下一片自己的天空，而你就是我的那個絆腳石！」林霖一雙虎目瞪得溜圓，所有的話幾乎是從鼻腔里哼出來一般，帶著濃濃的仇視。
不過轉瞬間，林霖的神色一變怒氣全消，清秀的臉上掛滿了讓人惡心的笑容︰「不過現在好了，你被開除這間辦公室屬于我林霖的了，你再也沒有了阻礙我的機會！我的事業也即將迎來最明亮的曙光！」
「我是你的絆腳石？」阮薇萍看著林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嘩眾取寵的小丑，除了譏笑就是滿滿的鄙夷︰「你可知道你為什麼會在我被開除後，直接被調到經理的位子？你可知道我為什麼常常攬下工作，只帶著你陪伴而不讓你全局涉入？」
「那是因為你自私！」阮薇萍的話音才落，林霖就鄙視的接口道。「我能升職自然是我能力出眾，總部慧眼識人堪比伯樂，正好相中了我這匹千里馬！」挺直腰板，林霖一臉小人得志的猥瑣模樣。
「哈哈哈……」阮薇萍怒極反笑，「千里馬？我看你根本就是一匹蠢馬！」
突地笑聲戛然而止，阮薇萍收起笑容正色道︰「你能被公司直接提升，那是因為我在半個月前遞交了你的升職申請！我不讓你在商場上大展身手，那是因為你的能力積攢的還不夠，需要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我只是為了讓你能夠多吸收更多的東西！」
搖搖頭，阮薇萍不無失望的嘆息道︰「可惜你不懂，在我全心全意幫助你的時候，你卻時時刻刻在心里怨恨我，算計我！林霖，你這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的男人還妄想在商場上一展宏圖？撇開你那些齷齪的所作所為，我敢斷言，你這個經理的位子坐不穩三個月！」
林霖怔然的看著阮薇萍，她剛才說的那些事情，他真的一無所知！之前神色囂張的雙眼，這一刻忽然閃動著無措的光芒，他緩緩地搖著頭，似乎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不可能！你騙我，你故意這樣說想讓我愧疚是不是？你故意這樣說想讓我對你感激涕零是不是？你故意這樣說來打擊我是不是？」
她怎麼可能為自己著想這麼多？她怎麼可能這麼不遺余力的幫助自己？她一定是故意這麼說，想要刺激自己！一定是這樣！
「你當每個人都是跟你一樣的小人嗎？」阮薇萍冷哼一聲，施施然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抬手指著書櫃的地方︰「書櫃左邊第五層第三個格里有你升職申請批下來的同意書。你看了就知道我是不是在騙你！」
說罷，阮薇萍不在理會林霖愣怔的呆樣子，從一個角落拿出一個盒子，將自己的東西一件件的往里面收拾。
林霖看著面前又恢復風淡雲輕的收拾東西的女人，忽然感覺自己的嗓子眼似乎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一樣，呼吸變得那麼困難，耳邊依舊回蕩著她剛才的那番話，視線不自己的飄向那排高大的書櫃，最終落在阮薇萍剛才說的那個櫃子上面，沒有什麼動作，就那麼怔怔的看著，剎那間有些出神。
阮薇萍是個工作非常嚴謹的人，所以辦公室里幾乎沒有多少私人用品，沒多久她便收拾妥當了，再也沒有看林霖一眼，她抱著盒子踩著高跟鞋，邁著沉穩的步伐緩緩離開那間陪伴她一兩年的辦公室。
「經理！」當阮薇萍拉開辦公室大門的那一瞬間，林霖驀地好像回過神來一般，突然出聲叫道。
鐘美玲腳步一頓停了下來，但卻沒有回頭。
「我……我不知道事情會是這樣，我……我對不起你……」看不見林霖的神色，但是從他吞吞吐吐的言辭里，阮薇萍听出了悔悟。
黑白分明的眼眸冷然依舊，阮薇萍不溫不火的回道︰「用不著，有些事情並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抵消的。做了就是做了，錯了也就是錯了！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也不會原諒你對我的所作所為。而且……我阮薇萍也從來都不是一個任人揉捏的軟柿子，你的陷害我記住了，早晚有一天我會一分不少的還給你！當然了，還有你那個‘最佳拍檔’鐘美玲！」
語畢，阮薇萍沒有再做停留，踏開步子將關門聲甩在了自己的身後。
良久，林霖手中拿著一疊資料傻傻的坐在寬大的皮質旋轉軟椅上，雙目空洞無神，面上有的只有那無情無盡的悔恨的神色。
有那麼一瞬間，林霖忽然覺得一直認為舒服的椅子變得異常燙人，似乎多做哪怕一分鐘都會將他灼燒殆盡一般，猛的推開身下的椅子，他神色頹唐的站在辦公桌邊，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色……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