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排檔出來的時候,艷陽當空,有些晃眼。
阿南叫道︰「燼哥,常來呀!」
茉莉小山瞪他一眼,像他這種吃霸王餐的主兒再來幾次,排檔也不用打算經營了。
蘇燼感激地望了阿南一眼︰「兄弟,你夠仗義,我不會白吃你的,錢一定會給你送過來。」
阿南笑道︰「燼哥,你這麼說就太見外了。錢就免了,一盤雞腿肉絲也不值幾個錢。你那麼能打,要有時間,能不能指點我兩招?」
蘇燼的武功也就半桶水,在行家的眼里根本算不了什麼,上不了台面。他是頭一次听到有人要他指點,不禁熱情洋溢,笑道︰「好說好說,下次過來一定教你兩招!」
帶著薰衣在傷城未開發區轉了一圈,蘇燼又問︰「薰衣,你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嗎?」忽然覺得這話像是在問薰衣的臨終遺言似的,薰衣只是變回原形,終究不是失去x ng命。于是他又換了一個說法︰「我是說,你還想做什麼嗎?」
薰衣歪著腦袋想了半天,說︰「我想給你生個寶寶。」
蘇燼嚇得菊花一緊︰「你……你說什麼?」
薰衣認真地說︰「媽媽說了,如果遇到一個對我很好很好的人,我就可以給他生個寶寶。」
「你覺得我對你很好很好嗎?」蘇燼想起自己不止一次地凶她、罵她,她還覺得他對她好,這女孩兒果真不是一般的傻。
「嗯!」薰衣重重地點了點頭,「你帶我吃雞,自然對我很好。」
蘇燼︰「薰衣,你冷靜一點,生孩子不是你想象得那麼簡單,你知道生孩子要經歷什麼過程嗎?」
薰衣︰「媽媽沒說。」
蘇燼盯著她胸前的一對飽滿,咽了一下口水︰「這個過程很黃很暴力,不適合你這種很傻很天真的女孩兒。」
薰衣︰「噢,那就不生了吧!」
蘇燼松了口氣,要是薰衣堅持要求,他的思想開開小差,說不定就答應了呢!可是,他又清楚地知道,薰衣是妖,他要和妖生個孩子,那是人妖還是妖人?何況,薰衣很快就會變回動物,她萬一懷了他的骨肉……他簡直不敢往下想。
他忽然又有一些好奇︰「薰衣,你以前就沒和男人……噢,不,應該說是雄x ng。你就沒有和雄x ngOOXX嗎?」當然,如果薰衣是個人類,蘇燼絕對不會問這個問題,畢竟她看起來是那麼單純的一個女孩兒,一副未經人事的模樣。可是薰衣從前只是動物,動物到了發情期的時候,出于自身強烈的動物x ng,應該很容易就會OOXX。
薰衣茫然︰「什麼是OOXX?」
蘇燼︰「用生物學的術語來講,就是……交配!」
薰衣依舊茫然︰「什麼是交配?」
蘇燼早就知道,和薰衣說話,絕對是件體力活,于是他就選擇緘默不語。
走了一段路程,快要出了傷城未開發區,薰衣叫道︰「燼兒,我好難受,我快走不動了。」
蘇燼回頭去看薰衣,她的面部已經扭曲,隱隱顯出狐狸面孔。蘇燼吃了一驚,知道薰衣就要顯出原形了,蕭十一娘本來估計一天之內的事,現在不過半天,就已發生了。
蘇燼手足無措︰「薰衣,我……我能做什麼……」他第一次感到這麼挫敗,恨不得替薰衣忍受苦楚。
「太陽……好大……」薰衣只覺自己腦袋昏昏沉沉,仿佛身體已經不屬于自己。
蘇燼急忙扶著薰衣走向樹蔭底下,一個小伙騎著單車穿過他們的身旁,覺得薰衣身材窈窕曼妙,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登時嚇得從車上栽了下來。
那個撒腿就跑,連車都不要了,邊跑邊叫︰「見鬼啦,見鬼啦!」
薰衣咬牙糾正︰「我不是鬼……我是妖……」她可不知道,在尋常百姓的觀念里,妖魔鬼怪是沒有嚴格的區分的。
「都這個時候了,你就別糾結你是鬼還是妖的事情了。」蘇燼真的無法理解薰衣的思維模式,永遠都在糾結那些細枝末節的東西。
蘇燼將她扶到樹蔭底下,她的面部漸漸恢復人形,蘇燼大感奇怪。小的時候,他听荒村的老人講過,y n間的鬼不敢白天出來,因為太陽一照,就會灰飛煙滅。是以,鬼幻化ch ngr n,白天出行,總要打著一把深s 雨傘。想來,薰衣是遇到同樣的情況,狐狸金丹殘留在她體內的j ng華逐漸消失,就如天空沒了臭氧層,幻化的人形無法承受陽光的猛烈照sh ,本相就逐漸顯現出來了。
卻在這時,一個火球半空滾落下來,接著幻化人形,卻是火狐狸,他急急走向薰衣︰「你怎麼跑到這里來了,害我好找!」見到薰衣面s 蒼白,關切地問︰「你怎麼了,生病了嗎?沒理由呀,你有金丹護體,怎麼會生病呢!」
薰衣︰「火火,我要變成從前的模樣了。」
火狐狸︰「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有人搶走你的金丹嗎?」
薰衣搖了搖頭︰「不是的,是我自願給別人的。」
火狐狸吃驚叫道︰「什麼?你把金丹給了別人?」他立即扭頭惡狠狠地問蘇燼,「是不是你拿了金丹?」除了蘇燼,薰衣在這邊沒有朋友,金丹若是薰衣自願送出去的,一定和蘇燼有關。
薰衣︰「火火,你不要對燼兒那麼凶,他對我很好。」
火狐狸︰「但金丹是娘娘留給你的東西呀,你怎麼可以送給別人呢!何況,沒了金丹,你又要變回從前那只沒有任何法力的小狐狸了。要是遇到危險,你可怎麼應付?」
薰衣︰「你帶我去見姥姥吧,我沒有爸爸媽媽了,我只有姥姥了。以後我就待在姥姥的身邊,沒有人敢欺負我了。」
火狐狸︰「你要待在姥姥的身邊,自然再好不過,她老人家也會很高興的。可是,狐狸金丹那麼珍貴的東西,怎麼可以拱手送給他人呢?這可是娘娘修煉‘狐狸心經’修煉五百年的結果!」
「沒有關系呀,媽媽知道了,也一定會贊同我這麼做的。」薰衣揚起頭微笑,陽光透過枝葉,落了她一臉的斑駁。
火狐狸嘆了口氣︰「薰衣,我們走吧,回姥姥身邊去。」
薰衣點了點頭,又望了蘇燼一眼︰「燼兒,我要走了,你會記住我嗎?」
蘇燼的心揪了一下,他不敢說話,怕他哽咽的聲音,泄露他的不舍與難過,他只是鄭重地點頭,不停地點頭。
薰衣跟在火狐狸身後的y n影,一步一步遠去,蘇燼看著他們逐漸遠去,忽然喊了一聲︰「等等!」
火狐狸回頭,狠狠地瞪視著他︰「你還想怎樣?」
蘇燼快速跑了過去,解下胸口的龍之逆鱗,掛到薰衣的頸部,笑道︰「這個給你,看到它,就如看到我一樣。」
薰衣興奮無比,她做夢都想得到龍之逆鱗,只是蘇燼將它當成護身符,說什麼也不給她。沒想到,如今他會這麼輕易地給她,她就笑了起來,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