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緣宮
又回來了,單依緣環顧四周,心中百感交集,嘉寶倒是一副開心的樣子,終于出了冷宮,拉著她就朝里走,荷塘里的花還鮮艷的在那,就連盆景里的花也是生機勃勃。
這時,腳步聲靠近,一身官服模樣的人出現在她們面前,「單妃娘娘。」
「你是?」
「下官是趙元士,太子府的門客。」他恭敬有禮,謙謙而談,「是太子殿下臨走時吩咐下官來將一些東西交給娘娘和小公主的。」
「什麼東西。」
原來是很多她離開時落下的衣物還有首飾,趙元士說從娘娘離開後太子殿下就將卿緣宮中她的東西收拾了起來運回東宮中。
他不來,她就去找他,一次不見,就去兩次,總會被煩到見她的。
單依緣覺得以往他就是這樣卑微的在她身邊求著,現在換成了自己,才覺得當真是自私的。
「馬公公,他在嗎?」現在她都習慣性的叫著他,馬德順點頭,「娘娘,陛下在花園中陪著娜貴妃,陛下說不見。」
「馬公公,現在陛下是不是天天都在思玉殿里?」她話中有話,又沒辦法說明白,馬德順卻也是聰明人明白她要問話的重點,「娘娘,陛下其實還沒真正寵幸過貴妃。」
「公公,謝謝你。」
「娘娘,奴才就不攔著你了。」馬德順讓開路,單依緣今天化了妝,有些濃艷,她覺得自己現在的臉色一天比一天蒼白,她知道自己身體里的毒性在慢慢侵蝕她的健康,所以她每天都只能用銀針暫時來止痛。
花園中,單依緣徑直走過去,她現在還怕什麼,反正他看自己不順眼全皇宮的人都知道了,她還怕丟什麼臉,只要能讓他在正眼看自己,這次換她來挽回,忘記以前,就看現在。
「嘉寶生病了。」她一坐下就開口說道,皇甫少卿摟著雪娜的手松了一松,「萬歲?」雪娜面露傷心。
「你是怎麼照顧她的?!」皇甫少卿直冒火,「還有你是怎麼進來的。」
「自己走進來的。」她眼神閃躲,看著他,兩人就像戰場上互相撕殺的將軍,互不相讓,仿佛退一步就會輸。
皇甫少卿注意到了,她一身淺綠的長衫裙,裙擺層層疊疊一層,在陽光下閃耀得如飄逸的精靈,她從來都是充滿靈性的,可能與她從小生活的環境有關系。
他移不開眼,單依緣看出他眼中的異樣,「要不要去看她?」她哪像是商量,根本就是在賭氣。
「不去!」他拒絕,早就將嘉寶交還給了她,他就是不想去,反正先他就是那個孩子眼里的壞蛋。
「生那兩個孩子的時候,我身體不好,你就沒日沒夜的守在我身邊。」她聲淚具下,心里也在打鼓,她知道自己現在很卑鄙,用孩子來做為挽回的籌碼,算了,就這樣吧,卑鄙就卑鄙,她也別無他法了,「生嘉寶的時候你不在身邊,我是如何生下她的,你知道嗎?」
「知道…」他出乎意料的平靜,眼中欣賞的看著她,「她一出生就叫別人的男人做父王。」
她啞口無言,連雪娜也是目瞪口呆的看著兩人的斗氣。
卿緣宮
嘉寶剛醒來就不見單依緣,叫了一陣沒人理就又抱著小雪豹睡了回去。
待單依緣領著皇甫少卿走進來,皇甫少卿先她一步走進去,在床邊看著床上那一小團,哪像是生病,正抱著自己的寵物睡得正香。
轉身想走,卻被單依緣堵住去路。
兩人無聲的對視著,「去哪?」
「你騙朕!」
「不騙你,你會來嗎?」
她說得理直氣壯,皇甫少卿眼中怒火更盛,「我留你在這宮中自生自滅不好嗎?就當朕管不著你們。」
「不行!」她不接受他這樣的安排,「嘉寶是你的孩子,我是你的妻子,你不能不管。」
「妻子?」他笑,笑得暢快,笑意不達眼底,卻透出陰騖,「我的妻子?我怎麼記得你不僅是恆王妃,還是個什麼齊夫人。」
「你吃醋了?」她也笑,笑得明艷,「你在意我嫁給少恆,還有嫁給齊洛?」
皇甫少卿收笑,斂目,「你不配令朕吃醋!」
「你就是吃醋了!」
「朕沒有!」
「……好,就當你沒有。」她變得賴皮了,去抓他的手,卻被皇甫少卿極其快速的抽走,「為什麼那麼恨我。」
「朕不恨你。」皇甫少卿心中滲著絲緊張,「單依緣你到底想干什麼。」
「不想干什麼,就想看看你。」她繞過他,仰頭看他的頭發,「上次你說你有白頭發了。」
「……」皇甫少卿都想叫馬德順將太醫叫來看看她是不是哪不對了,怎麼可能有如此大的變化。
下刻,她將他按坐在床邊,幸好嘉寶就跟睡死了過去一樣,她爬上床,其實,她就想看看他說的那些白頭發,是不是真的。
她輕巧的撥開他的黑玉束冠,黑發下真的隱藏著很多白絲,她不拔,話說拔一根長十根,她不想他老得那麼快,手輕輕從她頸上環過去,「少卿不要推開我,听我說。」
他不動,平靜的心卻像被劇烈的攪動著,「說吧。」
「我有些累。」不管是心還是身體,好象都到了極限一樣。
「所以才想起我?」皇甫少卿一臉輕視的笑,「只有在你累的時候才會想起我,還有孩子?」他怎麼就這麼賤。
任她把自己耍得團團轉,單依緣點點頭,手挽著他的脖子,頭輕輕的抵在他的肩上,「每次累的時候就會想起你,想起孩子,我知道自己很壞。」她的淚落在他的頸間,那種溫熱滴進他的心中,「我不想在解釋什麼,因為我真的拋下了他們,我對不起孩子,可我沒有對不起你!」她狠狠的說,手指甲嵌進他脖子上,血珠立現,「你不要這麼對我。」她不服氣的說,皇甫少卿听得心里一陣陣不舒服。
「那朕該如何對你?」他反手將她摟進懷中,隔著那層水霧,他看不清她眼中的一切,而自己卻先流下了淚,「單依緣。」他按住她放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只手,捏著,緊緊捏著,甚至帶著泄憤的力量將她的骨頭捏出了聲響,「我在你心中分量幾何,孩子們呢?」
她搖頭,水汽終于凝聚成淚,「我…對不起…孩子們。」
「那我呢?」他執拗著這個問題,他到底在她心里重要不重要,這對他真的很重要,曾經的她是那麼相信他,可是後來他們怎麼會變成這樣。
「少卿…你…。」她頓話,低垂眼眸,她不想在說,就在那刻她閉上眼楮,睫毛如羽毛般扇動,戰戰兢兢的吻上她的唇,她希望用行動證明。
她的唇有些涼,皇甫少卿知道她從來都是美麗的,混著毅力與執著,這般的美,與眾不同,又肯這般來取悅他,該是下了多大的決心。
「不後悔?」
她還有什麼好後悔的,搖著頭,手一點一點的攀附上他的胸前,「不要在恨我了,好嗎?」
內殿好靜,窗外雨聲格外清晰。
他頷首沉吟,食指輕敲在她白皙的皮膚上,兩人纏繞曖昧著,低吸間,連最微小的呼吸都能听見,她在他懷中煙雨柔媚,他內心的掙扎太過復雜卻絲毫未表露出一絲一毫,冷目爍光的他一直勾勾盯住她因為緊張而咬得泛起殷紅的嘴唇,他的吻不如她那麼溫柔,甚至是著力量的,他咬上她的唇,迫使她做出回應,雙手緊掐著她的腰身,更加貼合上自己,懷中的人的表現也不讓他失望,嬌羞的神色是最好的**,吻又變得溫柔起來,輕輕點點的落下,不著痕跡,她的身體因為吻而變得有些輕飄,他便將她重新摟進懷中,如此反復著。
他太久沒有踫女人,可一遇上她心中和身體上的**就變得更加一發不可收拾,「單依緣,我要把你收拾得三天下不了床。」
「……」
「你又要打娘親啊!」
他們好象都忘記身後還有一個人的存在。
皇甫嘉寶睜著大大的眼楮看著面前兩個大人,娘親哭了,那個壞人竟然瞪著大眼楮惡狠狠的看著自己。
她才不怕,從被窩里爬起來,直接穿上將單依緣拉回到了床上,「娘親你過來。」就是不許那個壞人靠近自己的娘親。
皇甫嘉寶就像一只小老虎,怒目看著皇甫少卿,皇甫少卿呢,索性挪挪身子給她空出更多的空間發揮,他靠在床邊一角,嘴角帶著笑,看著她,「怎麼?」
在皇甫嘉寶看來,這簡直就是挑釁嘛,當然她也不會示弱的,站起來,圓滾滾的肚子就算有小睡袍子遮住也能看出來,在加上沒有梳洗的一頭亂發,反正怎麼看怎麼可笑又可愛的。
「反正你不管我了,也不要我了,干嘛還來!」皇甫嘉寶十足一個受了委屈的人,但說話是理直氣壯,插著小手,「不過,我要告訴你,我也不要你了。」反正她現在有娘親了,而且就算她在小也是有脾氣的,不能說不要就不要,說不管就不管。
而且她才不怕,她現在不僅有娘親了,還有郭太後在後面疼著,所以多一個他不多,少一個他不少。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