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皇甫少恆,你不要變,好不好,也不要傷害澈兒。
客棧里,承兒一眼怨恨的讓她看好你的澈兒,她氣得忘記了去深究這句話的意思。
他曾經酒後說過,澈兒是他一生最大的恥辱,那時她也只當是他的酒話,迅速捂住他的嘴
,不讓屋外的孩子听到。
這時記起,身上起了寒意,越想越慌亂,在地牢,他的搖擺不定,始終不肯松口殺了妖僧
,「快點!」她開口催促馬夫。
「皇甫少恆,你不要變,不要變……」
她默默的念著……
潼關,將軍府,後花園
「他還真是夠狠的。」皇甫少逸挑著唇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又轉向對一旁的皇甫承說道︰「消息可靠嗎?」
皇甫承點頭,「暗衛報回來的消息。」無誤。
「算妖僧蒙對了。」皇甫少錦立身在亭下,道︰「那千艘戰船已經起航了。」
皇甫澈畢竟也是皇甫血脈,也是個孩子,他們都是心生不忍。
「祭奠前一夜,蒼雲幾個小國就有兵變之意。」皇甫少錦道,「他這是送自己的兒子去死,然後穩定軍心,都說他戰前狩獵,觸怒了天神。」
「屁話!」皇甫少逸在也偽裝不下去的氣憤,噴發而出,想起那個在卿緣宮叫過他四叔的孩子,「畜生!」
——
大涼王宮,思玉殿外
收起密函于袖中,看著腳下的嘉寶,微笑著問她︰「嘉寶,還記得自己有幾個哥哥嗎?」
嘉寶放下手中的毛筆,數著,然後伸出三跟手指,「三個啊,大哥,二哥,還有三哥。」三哥
自然是指皇甫澈,皇甫少卿點頭,「想他了嗎?」
「誰啊?」嘉寶看著自己的三根小手指,「爹,是想誰。」
「想誰都好。」皇甫少卿抱起女兒,起風了,她前幾日有些小咳,抱進了殿內,想誰都好,時
間長了總會忘記的,所以最後承受一切的還是你,單依緣。
接到密函時,他甚至心里生出一絲得意,皇甫澈不是他的孩子,他們如有關聯那也就是留
著相同的血而已,可是帝王家,血緣又算什麼,他的得意來自于,當單依緣看清皇甫少恆
時的痛苦,可是下刻,他就後悔了,以往就是她的一滴眼淚就能讓他的心如被灼燒一般,
更何況是她親歷皇甫澈的事後崩潰是必然的,她該有多痛,而他就是想想也同樣為她痛的。
「爹爹,帶我去找娘親好嗎?」
「想去?」
「恩啊,我們去把娘親帶回來。」
「如果她不跟我們嘉寶回來呢?」
「那嘉寶就帶哥哥宮里的人把娘親綁回來。」反正哥哥教的,不听話就綁。
「哈哈哈,誰教你的,小東西。」
一路對話,帶著稚氣卻也有無奈之聲。
——
細雨紛飛,淒清涼薄
「王妃。」
管家從她踏進大門就一直叫著她,可她卻一直望著大廳的靈堂,朝著那個方向走。
「王妃,小世子是到海邊時,溺水了。」管家抹著眼淚,一字一句帶著哭音說著,可這些話讓單依緣如何去信。
小小的木棺中,人就那麼靜靜的躺在里面,她沿著棺裹走著,叫了她五年娘的人,沒有呼吸,沒有心跳了,還有她已經流不出的眼淚。
手伸向他的臉,還是一樣的觸感,只是多了冰冷,不在紅潤,她喜歡親他的小臉,然後他總是會說;娘親,不許吃澈兒豆腐。
身上還穿著她臨走時給他換上的衣服,一件她親自縫制的小袍子,他的三個兒子都穿過她縫制的衣服,想到這,嘴角上揚,冰冷的笑意帶進唇角,「雲汐不在他身邊嗎?」雲汐是她留在他身邊的帖身丫鬟。
「從小世子出事以來就沒見到雲汐那個丫頭。」管家一一稟告。
又是嘴角更加擴散開來的笑意,單依緣手伸向袍領處,只撩開一角,看清那個不大不小的傷口,「溺水,多好的借口。」她的澈兒到底經受了什麼,就是想到這她就覺得被人灌進了天下最劇烈的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