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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熙王有難

入秋後的第一場雨毫無預知的落下,海棠花開得艷麗無比,她跑進琉璃亭中,踫掉了一地

花瓣,回望,嘆息,不覺中思念涌動,她與皇甫少恆分開已經數月,只能在匆匆路過,嘴

碎的宮女太監口中知道,那個起兵的恆王爺還活著,還盤踞在某地,被涼國的大軍困在哪。

現在她的生活,無名無份在這深宮中呆著,以儲君生母的身份,沒人在記得她是恆王妃,

只知她是皇帝失而復得而失了興趣的王妃。

她為皇帝生了一個太子一個王爺,一個公主,僅此而已。

「嫂嫂在發呆?」

她輕笑著收回注視那枝海棠的神情,「王爺有事?」

皇甫少逸斂眉一笑,將手中之物遞出,「嫂嫂為何不自己來解開這些繩結。」他遞與她的是一

盒金針,忘憂峰上金針封腦,她明白他的意思,手接過卻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王爺,你覺得依緣會依你所意而為嗎?」

「當然,本王左右不了你。」他低眉一笑,抬眸時又變得認真,「可嫂嫂覺得,你如果繼續如

此冷漠下去,對皇兄公平嗎?」

「他?」現在的她是最不願意最不想提起的就是他口中的那個皇兄。

他自知有誤,便又換了套說辭,「我知道嫂嫂現在對皇兄有頗多怨言,好,我們不說他,說那兩個孩子。」

心在瞬間軟了,所有人都說那是她的孩子。

半個時辰後,皇甫少逸走了,她的目光又回到了那枝海棠樹上,雨依然在下,心不自覺得

抽緊,他說,五年來,她的兩個孩子很想她,經常在夢中叫她的娘親,經常半夜起身尋找

她,在他們的宮殿中有她的畫像,是承兒親手繪制的,還有熙兒在他的殿中親自種植的茉

莉花……

手握緊了那盒金針……

片刻,卻有一個小廝跑了來,一見她就跪下,「娘娘,救救我家熙主子吧!」來人年紀不太,略比他主子大個一兩歲,想必是帖身小廝。

「什麼事?」將盒子收進袖中,問。

「主子今日在街上騎馬將一個侍郎的外甥踩死了,皇上現在說要國法處置。」小廝那臉上也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臉上倒是有幾分主僕情深,「娘娘求求你,救救我家主子,娘娘……」

龍殿上,皇甫少卿一臉怒容,殿下是跪了一地人,皇甫少逸本已出宮,衣服均已打濕,看

來又是被匆匆通知後急急入宮的,皇甫少錦則是配劍站在那群下跪之人面前,臉上不怒不

惱,只問︰「有話就說,但是如果有一絲冤枉熙王之言,休怪本王當場砍了你。」話中偏坦之意甚重。

皇甫承一言不發看著殿門外,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是,是,奴才不敢胡說,奴才的外甥今年十六歲,那名女子本來是要買回家給他做侍妾的,可是今日去要人,老鴇卻不同意,非要加價,奴才的外甥不肯就發生了口角,沒想到熙王經過,一眼瞧上了那名女子,非要與奴才的外甥爭搶,最後還命人將奴才的外甥活活打死了…。」侍郎額頭滲出滴滴冷汗。

「不是說被馬踩死的嗎?」女人的聲音出現在了殿上。

所有都看向了門外,一抹白色身影越來越近,皇甫少卿臉上越發抽緊,「你來做甚?」

她掃他一眼,低聲說︰「你說他們是我的兒子,我來看看。」語調平淡無奇。

她走到侍郎面前,面容平靜,「熙王身邊的人說是被馬踩死的,而你卻說是被熙王命人打死的?」侍郎被問,手上越發抖了起來,「是,是,奴才不敢說謊。」

「你告訴本王妃,熙王今年幾歲?」

「十…歲。」侍郎聲音發顫。

話畢,她揚起了手,重重的打向了侍郎,「一個十歲孩童如何能打得過一個十六歲的少年?」

「而且熙王今日出府後只帶了一名小廝,哪來的人打死你外甥?」話完,眸光看向門外的那名小廝,小廝會意連跌帶撞的跪進殿來,跪下遍哭道︰「今日,主子說要早早進宮見娘娘,小的一早就跟著主子出了府,可到了東大街時,主子就見到有人欺負良家婦女,那個女子本是好人家女子卻要被強搶,女子的爹娘都被那人打暈在了街上,主子看不慣,就上前說願意出錢了結此事,可那潑皮不依,反而對主子動起了手,小的一心護著主子,沒相到竟將那潑皮推開後,他會自己跌到馬下,馬受驚後……」

「侍郎大人,小廝可有說謊?如果侍郎大人不信,我們大可招當事人來。」單依緣筆直身子不在多看跪下之人一眼。

「那就傳當事女子來。」皇甫少逸朝殿外一聲吩咐,皇甫少卿這時坐回龍座之上,手托起半邊臉,「去將熙王帶來。」

一會兒,皇甫熙被兩個侍衛帶上了殿,孩子已挨了二十大板,神情痛苦的趴在地上,單依

緣眉眼不自覺的蹙起,隱約中似曾听見,有人在她耳邊多,聲音那麼熟悉︰記住你們母親

的名字…。承兒,熙兒。

手扶上桌案,無力,剎那卻有一雙有力的大掌將它握緊,「你怎麼了?」

「你為什麼要打他?」

「什麼為什麼!如你不來,今日不管對錯,我是非要打死了這孽障。」握她手的掌越發緊了幾分,語中輕淺又有些調笑她眼中慌張之意。

不到半個時辰,女子與其爹娘帶到,看樣子都不是侍郎口中所說的風塵之人,到真是正經

人家。

皇甫少逸將話一一問了,也得到了如實的回答,確實是如小廝所講。

「混帳!」皇甫承听完,就已忍不住上前拔劍就向侍郎砍了去,卻被皇甫少錦攔下,「害我熙弟!」,確實是小人的已經被打開了花,以往就算他有何過失,父皇也對他真下不了手,今日全怪這死奴才跑到殿上來鬧,父皇最近心緒也煩,正愁找不到出氣的。

侍郎見太子動氣,素聞太子面冷心更冷,當場嚇昏在殿上。

這時,單依緣看著皇甫熙那樣,心就像被抽空了般,趁著眾人不注意之時,手扶著門沿緩

緩的走了出去,殿前石階之上,她支撐著身子緩慢的坐在了那里,為什麼心會痛?為什麼

那個孩子受傷她會痛,他真是自己的孩子嗎?

手不自覺得模著袖中的那盒金針,師傅教過她如何利用金針將腦中的金針逼出。

她該這樣做嗎?記起他們,注定將繼續虧欠的皇甫少恆,師傅說︰他為你做了很多。

可是,殿中那人也說︰總有一天,單依緣你會知道朕的苦心,會記起其實是你待薄了朕。

她恍惚的看著前方,隱忍著的淚水還是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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