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中
「皇兄,從小我就沒見你吃過虧,現在是怎麼了?不僅耗真氣去救別人的老婆,而且還忍著不告訴她,皇兄,你大方了。」皇甫少逸哼了一聲,一坐在了石凳上,他冷笑一聲,一陣沉默後才說︰「告訴了又怎麼樣?記憶都沒了,說了她就能記起了嗎?」
「那總比現在這樣好啊。」
少逸喝道,他也急,時時都想,憑什麼?
「不過…你,跟綠翹…」
「別說弟弟了。」想起,他就是不耐煩,皇甫少卿自是覺得又多此一問了。
他們三兄弟是怎麼了,自己的老婆現在是見了不能相認,少逸是有老婆,卻成天往青樓竄
,老六是指了多次婚,都被他拒絕,外面都在傳,六王爺有斷袖之癖…。唉…。
半個時辰後,單小堇進了來,少逸便告退了下去,經過她身邊時竟是一眼藐視,沒有行禮
,沒有恭敬,只有一眼怨恨。
「不是說你身體不爽嗎?不在自己宮中歇著,跑這來做什麼。」他語氣冷,也在她意料之中。
這些年,他就沒對自己笑過,「臣妾來是想跟陛下說,鈴兒快四歲了,是不是也該進崇文殿讀書了?」她問得很小心,皇甫少卿略側了側身,依然半躺在軟榻上,沉思了很久,才道︰「要去就去吧。」
「謝陛下。」她欣喜的拂身謝恩,「還有…」
還有?他揚頭看她,眼眯成一條線,神色掩在陽光下…貪心的女人…
「說。」「鈴兒還未有正式的冊封。」她莞爾一笑起了身,走到他身邊看著桌旁有茶,到明眼的為他倒上一杯新茶,遞到他面前,「陛下,崇文殿中,最大的是太子殿下,然後是熙王,在不濟的也是郡主,郡王世子,鈴兒是本朝唯一公主,卻連個封號也沒有。」
唯一公主?皇甫少卿一陣好笑,失笑間又想起了那個活寶,她好象就是個郡主吧。
「好,朕知道了,你先下去。」
……
「皇上喝藥了。」
明媚陽光下,他緩緩睜開眼楮,對上那雙清眸,恍如最初︰「緣兒,你回來了。」
她楞在原地,不知所然,但可以確定的是,她逃不開他那雙奪人心魂般的黑眸,像是深不
可測的黑潭,將人吸引進去,誘人沉溺。
好一會,她才回過神︰「皇上,您是不是哪不舒服?」
他剛才小睡了會,然後覺得耳旁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喚他,果然是她,所以他意亂的以為
他的緣兒回來了,可是當一切清醒的時候,才發現,那只是一雙熟悉卻清離的眸子。
「朕沒事。」他撐起身子,坐直。
「沒事就好。」她柔柔的聲音沁進他的心,這女人的聲音還是那麼好听,說著,她將藥遞過給他,又半蹲在他身下,手指輕按在了他的左手腕上,脈像四平八穩的,就放下心來,「皇上剛才小睡時定是做了個惡夢吧。」她一笑,牽著他的心也跟著一悸,「何以見得呢?恆王妃。」
她笑著搖頭不語,只將手中錦帕給了他,手指了指自己的額頭,他伸手去模自己額頭,果
然是冷汗,他卻不覺。
「娘親。」
一聲稚音傳進亭中,馬德順牽著嘉寶走了進來,他們雙雙回頭,臉上都是笑意。
她起身,伸出了手臂,想將快到面前的嘉寶攬進懷中,不料,這孩子竟然徑直去了身旁人
的身邊,小手一伸進了皇甫少卿的懷中,「皇叔,嘉寶放學了。」撒嬌般的話,逗得單依緣直搖頭,這孩子從小便不認生,這麼快就忘了她這個親娘,和他親近了。
「學堂好玩嗎?」皇甫少卿問著懷中的活寶,眼瞟向一旁的她,嘴角一個惡意的笑,就像在對她示威,怎麼樣,血濃于水,真奇妙。
「恩,還好。」活寶舒服的躺在他懷中,小腳翹著搖晃,「只是,太傅講的一句沒听懂。」
「是嗎?」
見了嘉寶,他方才的冷眸收斂,換上了一眼溫情,「那就將他傳來,教到嘉寶會為止。」
活寶一听,蹦下了他的懷,直搖頭,「嘉寶下次一定好好念書,皇叔不要叫太傅來。」
她不愛去學堂,不愛學習,教到她會止,那不要了她的小命,下午她還和幾個小郡主一起
去騎馬呢,哪有時間,所以怕那句話。
他自是知道小孩心里想的是什麼,他小時也是不愛讀書的。
輕輕一嚇,就試了出來。
寵膩的刮了一下她的鼻頭,重新抱進懷中,見晌午了,「馬德順,傳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