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輕顫,床上的人兒緩緩睜開雙眸。身邊床榻微涼,顯然人已走到好一會兒了。想要起身,微微一動身子便酸痛的很,像是要散架似的。「竹若……」輕輕開口喚道,竹若隨即便來到了。「王妃。」
「扶我起來。「
在竹若的攙扶下,染卿舞忍住身上的酸痛,掙扎起身。問道,這才知道百里域去了宮中。
看著那園中的枯樹上沒有一片葉子,染卿舞站在樹下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竹若靜靜的站在她的身後,唯有時不時的拉一拉被風吹開的白裘。
「王妃,這里風大,還是回去吧。「竹若擔憂的看著那已經站了許久的染卿舞,不由開口提醒。染卿舞身子微微一動,這才點頭同意。
彎曲走廊,染卿舞緩步走著,卻老遠便听見那熟悉的聲音,雖許久不見,卻遠遠便能听得出來。那聲音隱約傳來「王爺,今日便打擾了。「含笑溫潤的聲音傳來,染卿舞瞬間慌了,她現在不想看見他……
「竹若,我們走……「說著,轉身便想走,腳步帶著些許慌亂,以至于險些摔倒,竹若急忙將她扶住。
抬腳便走,剛走兩步,身後便傳來百里域的聲音「舞兒。「
身子一頓,只能硬著頭皮轉身,那百里域依舊一身玄色錦袍,同色的貂裘披在身上。他的身後亦站著一身白衣的君殞離和那蘇鳶。
「皇上,皇後聖安。「染卿舞低垂下眼簾,恭敬行禮。「妹妹不必如此拘禮。」一句話瞬間將兩人的關系分開來。
余光處虛影一閃,百里域已環住她的腰身將她扶起。在她耳邊輕聲道「為何不多睡會?昨夜你也很累的。」聲音不大不小卻足以讓他們听見。染卿舞臉頰瞬間有些灼熱,這大庭廣眾之下,怎麼可以說這種話?
站在身後的竹若隨即低下頭,臉頰漲紅,這王爺說話真是……露骨。
百里域看著臉色發紅的染卿舞,語氣溫柔,說罷,瞟了一眼朝這邊走來的君殞離,明顯看見那君殞離走路的步子一滯。
「王爺和王妃還真是恩愛啊。」柔弱的女聲傳來,打破了這一僵局。染卿舞抬眸,便看見那君殞離和蘇鳶已來到身前,那蘇鳶一臉笑意,看著染卿舞,眸中似是極其羨慕。那君殞離亦是瞥了一眼身後的蘇鳶,眸中帶著一絲狠厲。
「皇上和皇後定也是恩愛非常。到時皇子出世,必要請臣和內人前去送上一份薄禮。」百里域開口,語氣沒有一絲波瀾。染卿舞卻是眸光一緊,看向那蘇鳶的月復部,皇子?
染卿舞亦知道,百里域說這話是說給她听得,她怎會听不出來?
隨即便見那蘇鳶一臉嬌羞,手也順勢捂住小月復。面容上的幸福之感卻是掩也掩不住的。「嗯。」
染卿舞心中驟然一緊,原來他們即將有皇子?區區四月,她竟不知他們如此相愛。耳邊卻恍惚響起,那人溫柔的話語「舞兒,今後我們有了女兒,定是像你一般絕美,我肯定會將她捧在手心中疼愛。」
「為何是女兒?你不喜歡兒子嗎?」
「喜歡啊,不過,如果是女兒一定很像你,到時我就保護你們娘倆。一個是我的寶貝,一個是我的公主。」
淚水瞬間溢出,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染卿舞想問,你是否還是想要一個女兒?可是……娘親不是我了,你還會喜歡嗎?
或許,你根本就不是對我說的。
身子一轉,整個身子已被百里域圈在懷中。「來人,準備酒菜。」
假山後,染卿舞看著眼前那女子,正是那蘇鳶。酒宴開席之前,蘇鳶走到她的身邊讓她出來,在這假山背後,隔絕所有人,蘇鳶卻一言不發。
「若無事,那我便走了。」染卿舞蹙眉,這寒冬之日,誰有空在這里耗?轉身之際,衣袖驟然被她攥在手中,身後便傳來她的聲音「小姐……你原諒鳶兒好不好?我……」帶著哽咽的聲音,哀求她的原諒。
染卿舞心中冷笑,要她怎麼原諒?
「皇後娘娘抬舉了,臣妾如今只是鄰國王爺的王妃,哪里敢讓皇後娘娘尊稱臣妾為小姐?更不敢說原諒您了。」
「小姐,我知道,我知道都是鳶兒對不起你,可是……你原諒我好不好?」蘇鳶哭泣著,更加緊的握著她的衣袖。
「原諒?敢問皇後娘娘,為何要讓臣妾原諒?」說罷,狠狠將自己的衣袖從她的手中拉出,轉身離去。走到假山外,又側臉低眸,輕聲開口「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們。「
百里域看著從回來就靜坐在那里的染卿舞,目光深鎖。
那君殞離亦是沒有和染卿舞說一句話,只是一味的喝酒,和百里域寒暄。
那溫潤的面容也染上一抹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