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整整三日,君隕離也披甲上陣,卻仍舊是大敗而歸。
這日,整個南弛都沸騰起來,傳聞,他們的君主君隕離將來和親的蘭和公主殺害。傳聞,他們的君主上陣殺敵卻被人打成重傷。傳聞,他們南弛即將滅亡……
一時間,逃跑的逃跑,哭鬧的哭鬧。
而南弛皇宮,君隕離渾身獻血躺在床上,宮人為他褪去盔甲,里面卻是血淋淋的一片,似要用鮮血將他包圍。
宮人御醫忙個不停,腳步極快。回廊上宮人手捧水盆來回進出,進去時是清水,待出來時便是一盆血水,可見傷勢之重。
殿內,御醫更是忙個不停,把脈的把脈,止血的止血,包扎的包扎,配藥的配藥……
驟然,外面傳來一陣哭鬧之聲,緊接著便是一紫紅色宮裝的女子踉蹌跑進,發絲凌亂,眼眶紅腫。赫然是那被軟禁在鸞和殿的蘇鳶。
「皇後娘娘千歲。」屋內眾人忙放下手中的工作跪下請安,蘇鳶驟然大怒「跪什麼跪?快去救皇上!」怒氣大喊,聲音也變得尖細,眾人匆忙又起來接著忙活,手下的動作也更加快了。
蘇鳶看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君隕離,淚水再也忍不住了。卻始終不想讓哭泣聲出來,緊緊咬著嘴唇,卻還是可以溢出一絲哽咽。
緩緩踱步,只有幾步的距離卻像是走了許久。好不容易走到床邊,腳踝一軟,隨即跪倒在床邊。旁人自然不敢看,匆匆低下頭更加認真起來。
蘇鳶伸出手,想要撫模君隕離的臉頰,看他昏睡時仍舊緊蹙的眉頭,想要幫他撫平,手懸在他的額頭上方,卻遲遲不肯落下,或者說是不敢落下。
他們從未有過肌膚之親,唯一一次,還是因為……她多想問他,她是他的皇後,他為何如此對她?虛假的婚姻,想要她退後,為何不裝的真一點?
許久,手終究沒有落下,卻握上他的手,緊緊握著,感覺他手心的冰涼,再也忍不住將他的手抱在懷中泣不成聲。
溫熱的淚水將他的手背沾濕,君隕離似是感覺到她的悲痛,手微微一動,蘇鳶立即便感覺到了,抬起淚眼婆裟的臉,看著君隕離。卻見君隕離眉頭深鎖,嘴微微動著,蘇鳶立即將臉上的淚水擦干。
「皇上,皇上你要說什麼?」蘇鳶說著,將耳朵湊到他的嘴邊。細細听著,這才听見他說「別哭……別哭……」蘇鳶驟的笑了,帶著一絲欣慰,他終于回頭看她了嗎?終于……
還不等她的笑容綻開,便又听見他道「舞兒……不哭……舞兒……」
虛弱的話語,卻驟然將蘇鳶嘴角的笑意凝固。舞兒?他說……舞兒不哭?呵……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滴落到君隕離的臉上,蘇鳶卻毫無知覺。她現在只感覺渾身冰涼,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感覺不到……
她想告訴他,不是染卿舞在哭,不是染卿舞在陪著他!是她蘇鳶!是他明媒正娶的皇後蘇鳶!染卿舞已經是東戈的王妃了,他們根本不可能!死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