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亦杰幫助下,頌妝十點半就將課件做好了,本想早早上床睡覺,卻怎麼也睡不安穩,睜著雙眼,瞪著黑暗中的天花板,雙手用力拍著臉,念念有詞︰「林頌妝,你已經是快訂婚的人了,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你得下定決心!」反復折騰了很久,究竟是怎麼睡過去的,她自己也不知道。
第二天上班,頌妝精神很不好,坐在格子間里直發呆,弄得小李老問她怎麼回事。接近中午,接到母親電話,頌妝才猛然想起忘記告訴父母自己快訂婚的消息,趕緊向母親做了匯報。母親顯得有點激動,不住問東問西。頌妝一一作答,又向父親說了一遍。當父親知道她訂婚的對象是于子西時,明顯沉默了一下,最後表示尊重她的決定,說等日子定好就和母親一起飛到A市觀禮。
掛掉電話,辦公桌上的分機響了,頌妝提起話筒,听見方亦杰優美的中性聲音︰「你準備一下,下午和我一起去XX公司談個項目。」
他的語氣很嚴肅。
「好!」頌妝吐出這個字,電話隨之斷線。她回頭沖身後的玻璃窗看了一眼,卻被嚴實的百葉窗擋住了視線,酸澀感一股腦兒地涌上來。難道,以後就要這樣相處了嗎?
「頌妝,我們一起去餐廳吧!」小李本能地想要安慰她。
頌妝從座位上站起,挽住小李手臂,一起走向辦公室大門。她身後的百葉窗悄悄空出間隙,露出方亦杰夾雜著疼痛表情的臉。頌妝,為什麼我在錯誤時候遇見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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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客戶路上,兩人淡完公事,再不多言。回程中,于子西來了電話,說要接頌妝下班。頌妝只能說好。此後,方亦杰的臉一直繃得很緊,令頌妝感到異常緊張。
車開到公司樓下正好六點半。于子西的車已經泊在停車場。方亦杰一眼就認了出來,腳下一踩,便是一個急剎車。頌妝整個身體向前一傾,又在安全帶作用下迅速彈回靠背,還沒鬧明白怎麼回事,就听他說︰「下車吧!」
頌妝瞪著方亦杰緊致的側臉,似問非問地哼了一聲︰「嗯?」
承認吧!你真的在妒忌。方亦杰挫敗地閉上眼楮,說︰「于學長在等你!下車吧!」
「哦!」頌妝下意識地回答,雙眼瞟向前方身著筆挺西服的于子西,隨手解下安全帶,自己開了車門,忽然想起什麼,從拎包里取了件東西往方亦杰手里塞︰「謝謝學長。這個,你用得上!」然後下車朝于子西跑。
方亦杰眸色黯然,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體檢卡,苦笑著將它放進車屜,目送頌妝坐于子西的車離開後,才發動車子一頭扎進洶涌如潮的車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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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然今天和我說,你做的課件是所有學員中唯一的一個優等。」一上車,頌妝听到于子西這樣說︰「昨晚我還擔心你做不好,看來是我多想了。」
要不是方亦杰指導,她哪里做得出來?本來就不平靜的頌妝更加不平靜。
「怎麼不說話?是累了嗎?」
「還好。」頌妝報給于子西一個清淺的笑,問︰「斐然什麼都和你說嗎?」
于子西想也沒想就答了話︰「是呀,從小就這樣,真拿她沒辦法!」話才出口,就發現頌妝的目光從前方轉向窗外滿天的霞光,趕緊又說︰「PMP教育中心支付了一些費用給我,她中午順路送到我公司樓下,聊天時提到的。」
頌妝重新看向他,無言。
于子西生怕她亂想,小心翼翼地道︰「就請她喝了杯果汁!」
他所說的的確是她想要听的。然而,真听到這樣的話,頌妝又為自己的小心眼感到汗顏,于是婉言︰「應該的。」
于子西如釋重負。
頌妝自覺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月復,不好意思地道︰「我已經和爸媽提過我們的事。定好日子後,他們會飛過來觀禮。」
「那真是太好了。你都不知道,昨晚爸媽看了一晚的黃歷,非要挑個又近又好的日子。我從沒見他們這麼高興。」要不是因為在開車,于子西一定高興得手舞足蹈。
三十歲的人,還像從前一樣孩子氣!頌妝看他興致昂揚,覺得很好笑。
「我還沒有見過岳父岳母呢!不知道兩位老人家會不會喜歡我。好緊張!」于子西想象著到時見面的場景,擔心起來。
「爸媽很開明,你別擔心。」頌妝為他打氣。
「真是太高興了!這輩子一定好好待你。」于子西愉快地自言自語︰「我還得加緊時間去看房產,咱倆現在住的房都小,訂婚後,大約不久就要舉行婚禮,總該要有一套大些的新房……還有,我們的訂婚禮服、正式的婚服……哎呀,我都等不及了……」
頌妝受到感染,樂不可支。也許,這就是幸福的感覺,即使在這幸福之外,有更多人正默默地承受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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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斯酒吧
氣氛無比歡騰。莊臣靜靜坐在舞台正面的位置上,握著手機,翻找出頌妝的號碼,撥到一半又掛斷。要打電話給她嗎?可她明明就不喜歡你,你為什麼還這麼不可理喻呢?
「想打就打,哪來那麼嗦?」蘇冰走過來敲桌子。
「她要訂婚了!」
「所以連電話都不敢打?」蘇冰坐下,沒好氣地數落︰「我看你也就這點出息。」
「說得倒容易。她又不是其他女人!」莊臣一口飲下半杯烈性伏特加,眉頭都沒皺一下,心卻像被放在火上烤,難受極了。
「I服了U!」蘇冰故意諷刺他,「你要真喜歡人家,就努力地追求啊!別說她只是訂婚,就是她馬上要結婚,你照樣可以爭取,沒準兒就會有奇跡發生。」
「我豈止是喜歡她,我都已經完完全全愛上她了。」
蘇冰被他的話嚇了一跳。
「怎麼,不信?」莊臣晃著酒瓶子,喃喃地道︰「認識她後,我就沒和任何女人過夜。每晚躺在床上,只要閉上眼楮,就會想到她大聲和我說話的樣子……還有她睡著了安靜的樣子……那麼凶、說話又那麼大聲的一個人,睡著的時候竟然乖得像只小貓,好想將她摟在懷里。」
莊臣完全陷于自我陶醉,臉上那種滿足感令蘇冰不住擔心。這小子,是真的被頌妝迷住了。
「說了你都不信。那次她和白秋喝醉,吐了我一身。我和她住在同一間,睡在同一張床上。我竟然睜著眼楮忍了一晚上。」莊臣眯起眼,見蘇冰滿臉蜚夷所思,笑道︰「別說你不信,就連我自己也不敢相信我——莊臣竟然可以做柳下惠。」
蘇冰幽幽道︰「既然這麼愛她,那就勇敢點去爭取。」
「問題是我現在茫然得不知道該怎麼爭取。」莊臣很郁悶,拼命往杯子里倒酒。
蘇冰雙手交握,想了想,道︰「我幫你打給她。」掏出手機飛快播通頌妝的電話︰「頌妝,我是蘇冰。我的新唱片上市了,今晚在酒吧慶祝,你要不要過來喝一杯?……哦,這樣呀,要不然你們一起過來?……不會麻煩,反正都是朋友……那……我等你們?……好,嗯!好!」掛掉電話,蘇冰沖莊臣比了個‘OK’的手勢。
「你有新唱片?」
「為你撒的謊!不過,一會兒過來的可不止她一個,是好幾個。」
「啊——」莊臣的聲音從驚訝過渡到沮喪。
「我看你呀,還是出門去花店買束花回來,等她來了也好獻獻殷勤。」
「要是送花能管用,我就不用坐在這里傻乎乎地喝悶酒了!」莊臣嘴上反對,人卻迅速朝外走。
「真是的,什麼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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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的是,半小時後,酒吧里來了個不速之客。蘇冰見了,立時緊張得不得了。正要相互招呼,手機響了,是莊臣。「蘇冰,她來了沒有?和誰一起?」
「喂,你別進來!她還沒到。」當著墨菲的面,蘇冰沒辦法說太大聲。
酒吧很吵,莊臣沒听清楚,又問了一遍。蘇冰一邊重復,一邊不太自然地朝酒吧門口走。墨菲鬧事的情形,蘇冰是見識過的,光在卡斯酒吧,就鬧過好幾次,要是讓頌妝和她撞一起,天大的好事也會變壞事。
頌妝帶著白秋、姜軍以及李詩一行四人有說有笑地走進酒吧,「怎麼樣?這酒吧氣氛不錯吧?」原本她和于子西共進晚餐,因為歐陸財團有個緊急會議,于子西不得不丟下她獨自面對已經上桌的美食。她打電話讓白秋一起過去吃,結果白秋和姜軍、李詩在一起,于是三人湊到一塊兒,以她就快訂婚為由狠狠宰了她一頓。散伙時,蘇冰來電,加上時間還早,四人一商量,便一窩蜂往這兒涌。沒想進門就與蘇冰撞上,頌妝露出愉快的笑容︰「蘇冰,給你介紹一下我的校友。白秋你是見過的了。這是姜軍、李詩。」
蘇冰表情陰晴不定,勉強道了聲︰「大家好!」
「坐下慢慢聊?」頌妝朝蘇冰揚眉,領著三人往里走,與站離蘇冰不遠的墨菲打了個照面,臉色一變︰「怎麼是你?」
「這地方只準你來?」墨菲言語帶刺。
白秋見了,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姜軍、李詩鬧不明白,面面相覷。蘇冰夾在墨菲與頌妝中間左右為難。
「那麼……墨大小姐請便!」頌妝說話帶著很濃的火藥味兒,硬擠出一個笑容,對身後三人道︰「我們走。」
蘇冰準備勸和,手機鈴聲再次響起,只好先接︰「呃……到是到了……只是……喂?喂?」話沒說話,莊臣那邊已經掛斷。
「是莊臣?」墨菲反應迅速,頗有些質問的意思。
頌妝听到‘莊臣’兩字,不禁回頭看蘇冰。蘇冰有點兒心虛地別開半張臉,說︰「我去門口。」然後像驚弓之鳥般逃開。
「既來之則安之,喝酒去!」白秋瞟了瞟墨菲,雙手搭在頌妝肩膀上,往前推了推。
「是呀,喝酒喝酒!」姜軍、李詩朝頌妝使了個眼色,暗地里也沒少打量墨菲,與白秋一起擁住頌妝朝空桌走。
這時,酒吧里的一些人忽然騷動起來。「哇,好多玫瑰!」
四人停步回望,發現五六個穿制服的花店員工各自抱著好幾束包扎好的紅玫瑰堵在酒吧門口。其中一個向酒吧侍應咨詢︰「請問,哪一位是林頌妝小姐?」
這樣的事情,只有一個人做得出!
頌妝心明如鏡,臉色極度難看。白秋也清楚得很。墨菲氣得臉都變形了!被堵得無法出門的蘇冰手足無措,緊張兮兮地看著墨菲與白秋,悔得腸子都青了。這小子!讓他買束花獻殷勤,竟然整出這麼大動靜。
「哪位是林頌妝小姐?」酒吧侍應沖幾人問。
白秋用手指了指頌妝,「她就是。」
姜軍和李詩拉了拉白秋的衣袖,問︰「怎麼回事?」
白秋知道頌妝正煩,用手肘推了推李詩,示意兩人不要問。
花店員工將簽名卡遞到頌妝面前,請她簽收,解釋說︰「林小姐,這是您男友莊先生送給您的花,一共999朵!」
999朵!整個酒吧沸騰成一片!
頌妝拒不簽收。「他胡鬧而已,麻煩你們把花都拿回去!」
「莊先生已經付過款了!」花店員工很為難地道。
「我讓你拿回去,你拿回去就是了,哪來那麼多話?」頌妝有點生氣。
「可是……」
「沒什麼可是,照做。」頌妝說。
「我送的花就那麼不討喜?」莊臣手持一朵白玫瑰,撥開幾位花店員工,大聲反駁。
盛怒待發的墨菲再也控制不住情緒,沖上去奪過一束玫瑰往地上扔,狠踩幾腳撒氣。「莊臣,你太過分了!」
莊臣很快恢復神色,冷冽而又殘忍地道︰「我就是過分。那又怎麼樣?別以為你成天在我父親面前搬弄是非,我就會乖乖听你擺布。我現在清楚地告訴你,我愛的人叫林頌妝,不是你!」
又一場風暴開始了!蘇冰忍不住別開臉。
姜軍和李詩從幾人反應中猜出非曲直,像兩台功能強大的掃描儀一樣將莊臣從上到下仔細過了一遍,而後看向白秋。白秋尷尬地笑笑。這種場面除了頌妝自己,恐怕沒有人控制得了。
頌妝听到莊臣吼出的話,一時不知應該怎麼回應。
向來以莊臣未婚妻身份自居的墨菲像受了奇恥大辱般變得歇斯底里,揚手要打莊臣耳光。莊臣用力甩開她的手,俯首威脅︰「要丟臉回你墨家去,少在這里礙我的眼!」
墨菲吃痛,尖聲大叫︰「她究竟有什麼好?」
「她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愛她我樂意!」莊臣怒極地將墨菲扯至一旁,大步走向頌妝,將手中精心包扎的白玫瑰往她手里一塞,當即表白︰「這是第一千朵玫瑰,代表我對你的愛純潔無瑕。」
整個酒吧掌聲如雷。
「莊臣,你去死——」墨菲暴吼一聲,再次從花店員工手里奪過一束花,用力砸向莊臣背部。大概用力過猛,花束散亂,帶刺玫瑰紛紛罩向莊臣以及與他面對面的頌妝。
「我不……」頌妝拒絕的話未說完,就被莊臣緊樓入懷,以身體擋住背後飛來的玫瑰,以免花刺傷到她。
近處的白秋、姜軍以及李詩敏捷地跳開,無言地注視著擁抱中的兩人。
「你去死!你這個渾蛋!」墨菲砸一次還不覺解氣,一聲叫罵,新的花束再次飛向擁抱中的兩人。
蘇冰擔心出事,攔腰抱住墨菲。「墨菲,你冷靜點!」
「冷靜?換是你,你能冷靜?」墨菲掙扎著,雙腳用力踢騰地面。
「把花放到一邊!你們可以走了!」蘇冰一邊架開墨菲,一邊急切地吩咐花店員工。
幾人立即將花束放到酒吧空置角落,飛快離開現場。幾名保全人員沖過來攔住墨菲,其中一人還說了句︰「怎麼又是你?」
莊臣的雙臂被花刺扎了不少口子,頌妝絲毫未損,緊張扳過他的身體查看,並未意識到兩人的姿勢有多曖昧︰「你沒事吧?疼嗎?」
莊臣心頭一暖,不由得咧嘴笑了,眼神漸而深沉。頌妝輕扭身體想月兌離他的環繞,他卻固執不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封吻她的嘴。
精彩大膽的表白、熱情的擁吻導致嘩然之聲不絕于耳。
大庭廣眾之下被強吻,頌妝滿面緋紅,手腳並用,對莊臣又捶又踢。可那小子鐵了心似的死也不放。
白秋、姜軍以及李詩三人齊齊瞪圓雙眼,嘴張得足以塞下一顆雞蛋。蘇冰吃驚得已經忘記自己還拉著憤怒的墨菲。幾名保全人員就更加沒有反應了。墨菲得以月兌離控制,猛沖上去拽住莊臣身上名貴的立領T恤,大鬧不休。
莊臣不得不放開已經被吻得七葷八素的頌妝,得意地道︰「你記住,你是我莊臣的女人!」而後轉身推開墨菲︰「你要是再為難頌妝,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我現在就死給你看!」知道他不會回心轉意,墨菲決裂地甩開莊臣,就近取了桌台上的水果刀,比在自己脖子上。
整個酒吧里的人都因此站了起來。剛喘息平順的頌妝幾乎傻了眼。相對清醒的蘇冰一邊努力地朝莊臣使眼色,一邊嘗試靠近墨菲︰「墨菲,別做傻事,有事好商量!」
「笑話!感情可以商量?」墨菲冷笑著道,漂亮的眸子一刻也沒離開莊臣的臉。
莊臣勾了勾嘴角,不當一回事地道︰「想死很容易,但不要以為你死了我就會心疼!」
「下一句呢?」墨菲悲哀地道︰「是不是要說︰你愛的是她,而不是我?」
「沒錯,我愛的就是她。不僅如此,我還想娶她,一輩子守護她……」
「莊臣,你少說兩句!」蘇冰大聲呵斥。她知道墨菲生就一副大小姐脾氣,急怒攻心之下,什麼事都干得出來。莊臣要再說下去,難保不弄出人命。
「頌妝,怎麼辦?」白秋一眨不眨地盯著墨菲手中明晃晃的水果刀,移步過去搖晃頌妝。
頌妝回神,病急亂投醫地看向姜軍與李詩,見兩人也給不出好建議,只好望向蘇冰。萬一真鬧大了怎麼辦?或者,解鈴還需系鈴人?頌妝看向側面的莊臣,將手中已經因為擁抱掙扎而折斷了的白玫瑰塞回給他,向墨菲解釋︰「你放心,我已經決定與于子西學長訂婚,連婚戒都已經挑好了,很快就會舉行訂婚儀式。到時,我會親自將請柬交到你手上,不會和你搶莊臣。」
墨菲審視頌妝,估量其真實性,放松警惕。蘇冰趁勢而上,一把奪走她手里的水果刀。所有人提到嗓門兒口的心都一下子著了地。惟獨莊臣站在原地反應了好半天後才轉身握住頌妝雙肩,拼命搖晃︰「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莊臣,真的……很對不起。我沒有辦法再選擇!」頌妝的理智已經壓倒一切。
「告訴我你說的不是真的!」
「相信我,將來會有更適合你的女孩子出現!」
有些話,只有听她親口說出來,莊臣才肯相信。他像一頭受傷的野獸般顯得異常憤怒。「林頌妝,你怎麼這可以這樣?你怎麼可以讓我愛上你之後,又不負責任地離開?」
「對不起!」除了這三個字,頌妝不知道自己還可以說點什麼。
「我不要听你說這三個字。我要你愛上我,像我愛上你一樣愛上我!你明不明白?你這個笨女人!」莊臣近乎瘋狂的吼叫刺得頌妝的心一陣疼痛。
「我已經是別人的未婚妻,真的沒有辦法去愛你。你明不明白?」頌妝推開他,嘶吼著回應。
原先混亂的場面靜得只剩下兩人的戰爭。
莊臣感覺很委屈,沖過去將堆得像小山一樣的玫瑰全部掀翻,長腿一跨,用力踐踏在嬌艷的花朵上,指著酒吧大門,對頌妝大叫︰「林頌妝,你給我走!馬上走,走得越遠越好!」
蘇冰和墨菲都被嚇呆了。
莊臣見頌妝一動不動,凶得像要吃人。「我讓你走!你听到沒有?我再也不要看見你!」
白秋牽住頌妝的手,「頌妝,我們走吧!」
李詩表示贊同,與白秋一起將頌妝拉出酒吧。姜軍尾隨在後。
莊臣雙手抱頭,痛苦萬狀地靠在牆壁上,不住用頭撞擊牆壁,「為什麼?為什麼?」
蘇冰指揮保全人員收拾殘局,對墨菲說︰「現在你滿意了?」
墨菲自覺顏面無存,卻仍傲氣︰「費用算我賬上。」走過去拍莊臣的背︰「我早就說過,她不適合你。能守著你一輩子不變的只有我。」
「你給我滾——」
「我不!」墨菲固執地去拉他的手。
「好!那我滾!」莊臣甩開她的手,火速沖出酒吧。
「快跟上他!」蘇冰提醒墨菲。
墨菲小跑著追出去,卻只見到絕塵而去的陸虎車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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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被嚇到了吧?」坐在姜軍車里,頌妝打破沉默。
「酒沒喝成,倒是見識了一位難搞的痴情王子!」玩笑慣了的姜軍說︰「如果我沒記錯,他是莊氏企業的繼承人吧!」
「頌妝都要訂婚了,管他什麼繼承人不繼承人!我看他就是個十足的大瘋子!」李詩滿腦子憎恨資產階級的思想。
白秋最後發言︰「其實愛情沒有對錯之分。遠的不說,就說我吧,就趙峰那樣的無恥小人,我還整整愛了兩年!更何況莊臣愛的是頌妝學姐。」
「說來說去,還是我不好。」頌妝嘆了口氣。
「打住打住!」姜軍打了一把方向盤,車順利進入濱海明珠小區︰「到了,早點睡,別多想!」
「知道了!有我在呢!」白秋拖著頌妝下車,與姜軍、李詩作別。
「改天再請你們喝酒!」頌妝歉然。
「直接發請柬給我們不就完了麼!」李詩擺擺手,拉上車門。
車一走遠,惴惴不安的頌妝拉著白秋坐在花園長椅上,問︰「我是不是很惡劣的一個人?」
「你怎麼會這麼想?」
「我感覺我是在莊臣傷口上撒鹽!」
「……」
「其實我有點擔心他,怕他出事,但又不能不告訴他我已決定訂婚的事實!」
「別多想了。」
「嗯!」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