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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想了想,她輕輕打開了盒蓋,包裹著媽媽那顆黃鑽吊墜的紅布便映入眼簾。

老太太剛才那番欲言又止究竟是出于什麼原因呢?媽媽和賀家……

剛思及此,林海藍要去掀紅布的動作卻忽然間停滯了一下,與此同時,她的眼中露出一絲淡淡的疑惑憂。

下一秒,她又重新將盒蓋合上了圊。

看著盒蓋邊緣露出的一小片紅色布料,她忍不住回想著之前她關盒子時有夾到這塊布嗎?

可是賀家也不可能有人隨便來動她的化妝桌,不管是佣人,還是家人。

除了剛才承淵來替她拿過項鏈來搭配那件新娘禮服……

林海藍看著盒蓋沉吟了半分鐘,心里猜測著也許是他不小心拿錯了首飾盒。

只是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這顆黃鑽?

她抿了抿唇,其實她原本也沒有一直瞞著賀承淵的意思,只不過他如今需要關注的事太多,她不想把所有事都一件件地壓在他一個人的肩上。

而且,她的潛意識里總覺得哪里怪怪的,讓她想先自己弄清楚一些事。

到底怎麼回事啊?林海藍的視線在兩個盒子上來回著掃視著,頗有些無從下手地無奈一嘆。

深深地嘆息一聲後,她關上了抽屜,甫一站起來,一陣帶著寒意的涼風就從開啟著的窗外吹了進來,林海藍冷不丁地打了個激靈,抖了一下,便抬腳就往窗邊走去。

正準備把窗戶關起來,目光往下一掠,卻恰好看見樓下的花園里,老爺子正坐在那里,他一只手放在膝上,一條手臂擱在桌上,看不出在發呆,還是在沉思。

除了一大早在餐廳見到了老爺子,之後她從外面回來就沒見到他,還以為他又把自己關在書房,卻不料正坐在花園里吹風。

現在的天已經一天比一天更冷,這會兒又起了風,別說,吹在身上就連林海藍都覺得冷颼颼地起雞皮疙瘩,邊搓著手臂,她邊想著得拿件外套給老爺子送去。

但腳步堪堪抬起來,甚至還沒有來得及落下,林海藍沒全部收回的余光驚訝地發現,老人的對面,竟有一個人影動了一下,緊接著,就從樹後露出了整個身子。

老爺子原來並不是一個人在吹風,他們顯然是在交談,只不過他對面的年輕人剛才正好被樹整個擋住了。

而且這個人她雖然說不上很熟悉,卻也是見過一兩次的,對他有印象,是老爺子的心月復手下,聶文。

二層樓並不高,雖然听不見他們在說什麼,但就在聶文走上前有些猶疑地把手上的一份類似文件夾的東西交給老爺子,而老爺子又慢慢將它翻開,看了一眼之後,林海藍眼看著老爺子臉上的血色頃刻間消失殆盡。

爾後,他那雙曾經在商界翻雲覆雨過的手竟像得了帕金森似得猛地顫抖起來,就連他的嘴唇也在抖個不停,聶文忙上前彎腰扶著他,嘴唇不停開合著似乎在焦急地說著什麼。

林海藍也是一驚,那文件夾里的東西怎麼會有這麼大威力……

老爺子收到鑰匙時也是這麼激動,她生怕他受不住再度引發舊疾。

卻在此時,臥室的門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賀承淵的身影出現在門前。

似是敏銳地察覺到她臉色有異,他英俊的眉眼微微一動,不動聲色地走過去,單手攬住她的肩頭,漫不經心地往外掃了一眼,見無異常,便回身將她的衣襟收了收,溫聲道,「窗口風大,站在這里吹風著涼了怎麼好?」

「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起風了,還挺冷的,我就是來關窗的。」林海藍享受著他的照顧,眼楮往外瞄了瞄,卻見花園里一個人都沒了……

老爺子和聶文離開得也太快了吧,就好像剛才她所看到得都是幻覺,讓她一時間都不好無緣無故問有關老爺子的事。

「你忙完了?是公司的事麼?」林海藍抬頭看了他一眼,秀眉微蹙,「你上次和我說的那件事現在怎麼樣了,調查組已經下來了嗎?會不會給你也帶來麻煩?」

「這麼多問題,你想先听哪個?」賀承淵聞言哭笑不得地看著她。

「我擔心嘛。」林海藍窘了窘,又說,「以前……在高家也听他們提起過,安城幾個有頭有臉的家族當初在醫藥業近乎處于壟斷地位,其中關系盤根錯節,調查了一個一定也會去查另一個,牽一發而動全

tang身的,我很擔心,厲豐萬一也受影響怎麼辦。」

「這件事牽涉極廣,我說不受影響你也不會信,但你要相信我可以處理好,嗯?老婆,別太擔心了。」

听著他溫柔又認真的話語,林海藍本來還無法開懷的心情豁然開朗了不少,也對,他那麼強悍,有什麼事會難倒他,只要賀家當年沒有參與過,如今還有什麼好怕的。

賀承淵看著她臉上重新揚起的微笑,也是勾了下唇,伸手在她頭發上揉了揉。

兩人在臥室里溫存了一會兒,直到看了看時間,林海藍準備下樓,「爸媽精神都很不好,我想去廚房親自給他們做些好吃的。」

賀承淵卻是一起起身。

林海藍訝異地睜大眼,「你也要去?」

賀承淵捏了捏她的臉頰,半環住她的肩,挑眉斜睨她,「只準你盡孝道,我不準?」

沒料到他會突然這麼孩子氣地頂嘴,林海藍撲哧一聲,笑靠進他懷里,「好吧好吧,我不剝奪你當孝順兒子的權利好了吧,一起就一起唄。」

賀承淵也不禁一笑,眼中滿是寵溺。

下樓的時候,林海藍看了眼老太太那邊的房間,忽然想起她先前說過的話,忍不住伸手捅了捅賀承淵的肩,笑意緋然地匯報,「對了,之前我和媽聊天的時候,她說抽個空,要咱們一家人一起去給我媽媽掃墓……」

一听到媽媽二字,賀承淵唇邊的淺笑淡淡地隱去,黑眸中輕微波動了一下。

林海藍這時也正好看見從外面進來,已經步入客廳的老爺子,見他手上果然拿著方才聶文交給他的文件夾,而他的臉色也已經恢復如初,顯然是沒有听見她剛才說得話,面色如常地問了一句,「小兩口說什麼悄悄話,笑成這樣?」

「沒說什麼。」林海藍剛要開口,賀承淵卻淡淡地說了三個字。

林海藍不解地抬頭看了他幾眼。

「嗯。」老爺子也只是隨口問問,不是非得知道答案,遂隨意一點頭應了一聲,只是眼神,卻是一直定格在林海藍的臉上,好像要將她臉上的每一寸皮膚都仔細地觀察過剖析過一般。

那眼神異常地深和沉,幾乎讓人覺得害怕。

「爸?」林海藍終于扛不住那股子壓力率先喊了他一聲。

「哦,你們忙你們的去,我上樓了。」

老爺子仿佛這一刻才陡然回過神來,語氣依舊很自然,臉色卻是真的很不好,就像想到了什麼糟糕的回憶。

就連上樓梯的腳步都被猛地絆了一下,差點摔跤,雖然他及時扶住了樓梯扶手,但文件夾拍在扶手上時似乎松月兌了,里面一頁a4紙晃晃悠悠地飄了下來,一直落在林海藍的腳邊才停下。

林海藍理所當然地彎腰去撿,不料,下一瞬,真的僅僅是一瞬,她的手指才剛踫到那張紙,還沒看清紙張上照片上的臉,就見賀老爺子一個箭步沖了過來,如同用搶的姿態一下將那紙從她手中奪了過去,更是呵斥她,「誰讓你胡亂動的!」

林海藍當即面紅耳赤,尷尬地怔在原地。

老爺子卻是在斥責過後看到她呆住的樣子,臉色也是一變,老人的嘴唇動了半響,很像要說聲抱歉,可終究是低不下這個頭,愣是沒說出來,只能滿目愧疚地深望了她一眼,轉身上了樓。

那眼中的愧疚沉重地林海藍甚至覺得接受不了,好似不僅僅是為了這一聲呵斥,而更多的,是為了其他更嚴重的事而感到愧疚。

而這深深的愧疚之中,又夾雜著一種更為糾結的情緒。

比早餐時他說那句「你別怨我」更加沉重。

賀承淵從身後將她圈進懷里,林海藍用一種小鹿斑比的眼神回頭可憐兮兮地望他,「我都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

賀承淵俯首就親到了她的唇上,親完,他抬手,用指月復摩挲著她的唇瓣,「你什麼都沒做錯,只有你是最無辜的。」

林海藍被他的話說得有點肉麻,在他懷里擰了擰身子,「這麼說不好,好像你們都是大惡人似得。」

說著,她抬起雙臂摟住了賀承淵的脖子,「你也就算了,本來就喜歡欺負我,可媽對我真的超好,就算是爸,其實也就看起來凶巴巴了一點,所以都說老小孩兒嘛,老人家脾氣大點沒關系啦,我會把他當小孩兒寵的,放心吧,我

嫁給你,他們便也是我的爸媽。」

她說得真心實意,不摻半點虛假,就這樣靜靜地在他肩窩里依偎了一會兒,嘴角始終噙著柔柔的笑意。

到準備菜的時候,她才忽然想起來,不由地歪頭問了一句和她分工合作,正在刮魚鱗的賀承淵,「剛我和你說媽要我們一起去掃墓,你干嘛不告訴爸?」

賀承淵聞言,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林海藍正等著他回答,卻見他快速地洗了手,擦干,從褲兜里模出手機,看了一眼便直接接起電話,邊在她肩頭輕輕一撫,邊去了外面。

結果卻沒告訴她為什麼不和爸說,林海藍扭頭隨著他離開的背影看了看,默默吐槽,這電話來得真不是時候。

卓樊在那邊先匯報了一些其他事情,臨到最後,他才聲音一收,似乎極為猶豫地遲疑開口,「賀總,真的還要繼續往下查嗎?有些事情真的埋得很深很深,如果不查,也許永遠也不會有人知道……就像少夫人的母親,我們順著聶文那條線查了出來,可是這樣真的好嗎?知道了還不如不知道……以後你們,還有老爺子……該怎麼相處……」

賀承淵單手插在褲袋里,保持著通話的姿態側了,恰好林海藍扭頭找他,視線對上的時候,她俏皮地沖他皺了下鼻子。

賀承淵的嘴角也不由地勾了勾,待她笑呵呵地轉回去,他含笑的黑眸中倏忽黯淡。

「她說要我們全家一起去掃墓。」他淡淡地道。

卓樊在那邊滯了一下,「那老爺子他……他會去?」

賀承淵沒有回答,表情依舊淡淡的,「埋得再深,世界上也沒有包得住火的紙。」

卓樊不說話了。

也是,發生過的事不可能當做沒發生過,就算她什麼都不知道,可她只要這麼簡單一句話,也一樣讓看似和睦的氣氛頃刻間崩潰。

《被誘/拐著徒步去了一個邊境的深山老林里,唉,啥也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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