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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7日-20日勝利/暗涌【加更】

851年7月7日,近十頭獸之巨人帶了成千上萬無腦巨人襲擊人類。已經在前線等候多時的軍隊立馬出城作戰,兩天,人類以犧牲一百多人的代價斬殺了八成巨人。這次空前的勝利激勵了無數人,保守黨人的數目急劇縮小,調查兵團的新兵勸說會上,竟然有六成人都選擇加入。注入新鮮血液的兵團顯得相當活躍。

851年7月15日,藥劑實驗首次取得了成功,讓•基爾希斯坦重新回歸了人類。嘛,過程還是挺可怕的,因為在首先的一分鐘里,他簡直就像快要爆裂一樣,可是之後他的身體就開始縮小,最終變回原形。因為這件事,阿爾敏、康尼等人簡直高興得睡不著覺。關于「巨人可以變回人類,恢復人性」的說法迅速得到了普通民眾的認可,王都立即派人前來恭賀,還邀請兵團去王都參加一周之後的節日慶典——這可是一項前所未有的殊榮。

之後,舉國同慶。

可是總有人即使在這樣的時光還是緊繃著神經。

比如埃爾文團長。

窗外響著煙火的聲音,而他依舊埋頭于文件之中,用左手寫寫畫畫。

自從他斷了右臂之後,本來強健的身體就垮掉了許多。再加上這人常常為了工作廢寢忘食,現在瘦得臉頰骨都凸顯出來了。

利威爾撐著拐杖站在門邊看了他好會兒,才無奈道︰「埃爾文,你就這麼急著去地獄嗎?」

埃爾文這才發現對方︰「利威爾,你來了啊。」

利威爾一瘸一拐地走過去,用指骨叩了叩桌子︰「半小時前,別人就把飯給你端上來了,怎麼,文件比飯好吃?」

埃爾文終于將文件推到一邊,開始熟練地用左手吃飯。

掛在牆上的時鐘一板一眼地響著單調的滴答聲,埃爾文的表情依然沉重,很明顯,他還沉浸在工作中︰「利威爾,你覺得怪不怪?」

「哈?」

埃爾文︰「難道是因為失敗了太久,所以現在……我不太適應成功了嗎?從艾倫回來開始,一切都順利得……很奇怪。」

利威爾的眉毛微皺︰「是你想多了吧。」

埃爾文揚起嘴角︰「是嗎。」

停頓了一會兒,又見他說︰「可是啊,利威爾,獸之巨人擁有怎樣的智慧,我們已經見識過了吧。他們若想毀滅人類,在艾倫消失的那八個月早就毀滅了。這段時間攻擊人類的頻率也不高,他們沒道理給人類準備的時間吧?他們到底是在等待些什麼呢?他們看到的,又是什麼呢?」

利威爾沉默了許久,道︰「埃爾文,我們忽略了幾個人呢。」

埃爾文抬頭。

利威爾︰「那個老怪物尤彌爾呢?」

埃爾文︰「……或許是死了。」

利威爾冷哼一聲︰「我可是听說她曾在在壁外徘徊了六十年,才八個月能殺死她麼?另外,她的好友,西斯托莉亞呢?那個女孩也是在去年一起消失的吧?實際上,你一直都在尋找她們,不是嗎?」

埃爾文嘆了一口氣,算是默認。

過了好一會兒,吃完晚餐的埃爾文有些疲憊地站起身來,朝窗外走去。

他的背影顯得有些蕭條,聲音微微沙啞︰「利威爾,我這樣的人遲早都是要下地獄的,只是不知道,地獄,到底什麼時候才來呢?有時啊,我真覺得無所謂了,反正我已經夠累了。可是現在,我真的很怕它來……畢竟,還有那麼多真相沒有解開,還有那麼多事情沒有做……」

利威爾垂下睫毛,長久之後,他帶著低低磁音的聲音才從黑暗中傳來︰「埃爾文,別忘了我也是會下地獄的人啊。」

埃爾文微微皺眉。

利威爾抬眼,眸子深邃︰「管它什麼時候才來呢……我們能做的,也只有死而無憾了,不是嗎?」

——那麼現在,西斯托莉亞和尤彌爾究竟怎樣了呢?

千里之外。

獸之巨人的笑聲和酒液的香味從深幽的山洞傳來。

身材佝僂的巨人坐在山洞深處的石頭上,在靜立的火苗之中看著正在他面前大喝特喝的獸之巨人。

獸之巨人邊喝邊嚷著︰「哎喲那些人類簡直太有趣了,簡直就像狗一樣,你跟它喂食它就搖著尾巴來了,你要是打它,它便夾著尾巴逃了……喂怎麼沒酒了?前段時間不是有人上貢了一百多壇嗎?還不快去給我搬來?!」

立馬有猿猴趕朝洞外趕去。

「等等,這里還有幾壇。」

金發及腰的16歲少女說完,連忙從床板下面將酒壇子搬過來,放在獸之巨人面前。

獸之巨人「哈哈哈」地大笑了起來,對著身後一群身材稍稍矮小的猿猴炫耀道︰「哎喲哎喲你們要是有小美人一分聰明都好呀……對不對啊小美人。」

獸之巨人伸出兩根手指就將西斯托莉亞夾在面前,伸出猩紅的舌頭貪婪地舌忝了一下對方的脖頸,粘稠的觸覺令女孩作嘔,可是她沒反抗︰「要我是那幫白痴啊,遇到你這等貨色還真想一口一口地將你吞進肚子里呢……」

感覺到獸之巨人的注視,西斯托莉亞強笑起來。

獸之巨人更得意了,他看向發出嘶嘶聲音,露出可怕表情的佝僂巨人,笑呵呵地說︰「怎麼樣,母親大人,把您的女僕許配給我吧?我一定會好好待她的?」

佝僂巨人一個彈跳便搶過獸之巨人手中的女孩,將其護在手中。

獸之巨人的表情立馬就變得可怕起來。

他直接攢起身後的陶瓷花瓶,就將其摔在30多米外的地方,強烈的破碎聲震響了整個山洞。他站起來,冷聲道︰「您就護著您的心肝吧,母親大人,可是別忘了,您現在也算是寄人籬下,要是哪天我心情不好直接將您的心肝扭斷,拿出去喂那群白痴,您看如何呢?」

獸之巨人走後,山洞深處就只剩下佝僂巨人和西斯托莉亞了。

佝僂巨人小心翼翼地將西斯托莉亞放入山泉中,看著她清洗身體。

西斯托莉亞的血統本來就很高貴,典型的金發藍眼白膚在她越來越成熟之際,逐漸展現出美麗、誘人的姿態。泉水中,她的金發微微擋住臀bu,胸前越來越豐滿的部分實在令人著迷。

似乎發現佝僂巨人一直在看她,西斯托莉亞朝對方笑了笑︰「怎麼尤彌爾,心情不好?」

佝僂巨人不說話。

西斯托莉亞簡直就像知道對方在想什麼一樣︰「只不過被舌忝了一下而已,沒關系的……真的……至少現在,我們倆都還活著啊……」

佝僂巨人伸出舌頭輕輕地舌忝了舌忝西斯托莉亞的脖頸,西斯托莉亞癢得笑了出來︰「你是在幫我舌忝干淨嗎?誒尤彌爾好了好了,癢死了……」

佝僂巨人舌忝了一會兒,終于說話了。

她的聲音很輕,比起本體,那聲音怪異得像彈簧一樣︰「西斯托莉亞,你逃走吧。」

西斯托莉亞皺眉︰「我不是說過要永遠跟你在這邊嗎?現在怎麼突然說這個?」

「求你留在這里陪我是我的錯……因為我太自私了……我舍不得你。可是已經夠久了,你已經為了我在這邊過了半年的奴隸生活……已經夠了,回去吧,回到人類的世界……你現在,也很想你的朋友吧……」

西斯托莉亞剛才還皺緊眉頭,可是轉瞬間,她笑了。

她從水池中站起來,任憑山泉不斷順著tong體流淌,她輕輕擁抱著尤彌爾熾熱的手腕︰「我是很想念他們,可是,我選擇了你啊,尤彌爾。如果你一定要我離開這里的話,就跟我一起逃走吧;可是,你若無法逃走,就讓我留在你的身邊好不好……反正,在你讓我找到自己的名字之時,我就決定永遠跟你在一起了。」

黑暗中,有液體順著佝僂巨人干癟的皮膚滑下來,她的聲音哽咽︰「我這老太婆上輩子到底做過什麼好事呢……竟然可以遇到你。」

西斯托莉亞吻了吻她的手背︰「說什麼呢……我也很高興能遇見你啊。」

佝僂巨人在朦朧的視野中凝望著西斯托莉亞,終于垂下腦袋,在她頭頂輕聲說︰「我們一起逃吧。」

「……」

「時間,就定在五天後吧。那天晚上,那家伙會去攻擊故鄉,這邊的防守相對會弱一些……」

西斯托莉亞睜大眼楮︰「尤彌爾,你是說真的?」

佝僂巨人微微點頭,然後輕聲笑道︰「如果我們順利地趕到那邊,人類可得感謝我們呢,因為我們的情報對于他們來說,可是性命攸關的事啊。」

※※※

五天後,王都高地,焰火節。

已經裝上義肢的利威爾身披斗篷坐在黑馬上,由艾倫牽著。

兩個人站在山坡上,在黑夜里望著王都的美景。

明明是夜晚,千萬房屋卻被焰火渲染,那些光點簡直就像不滅的辰星一樣。時不時有煙花滑向夜空,剎那間綻放出難以形容的絢麗,又緩緩流逝。

韓吉在旁邊手舞足蹈︰「哎呀哎呀,我做的煙花可比這個漂亮一百倍呢!」

旁邊一士兵輕聲吐槽︰「分隊長的煙花把實驗室都炸了個洞……」

韓吉托了托眼鏡,一臉嚴肅︰「所以啊,你就是太女敕了,不知道科學總是與代價並存的嗎?說到這里,我想起了一個故事,五年前,我……」

韓吉的長篇大論又開始了。

士兵印堂發黑,連忙狂點頭︰「是……是……」

利威爾瞥了一眼眉飛色舞的韓吉,陰郁著雙眼道︰「那個臭四眼又在說什麼?」

艾倫笑著搖頭。

接著跨上馬,將利威爾擁在懷里,便騎馬離開小山坡,朝王都市內前行。

利威爾轉過頭,皺眉︰「小鬼你這是做什麼?你沒听到今晚我們就在這邊住嗎?」

溫暖的風吹拂著利威爾的發,那種香味繚繞在艾倫的鼻尖,實在令他心曠神怡。艾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緩緩道︰「可是我真的已經等不及了呢,我現在就想跟您一起逛集市,看河燈,看表演,走遍每一個有趣的地方,欣賞每一處美景……兵長,您不想跟我一起去嗎?」

利威爾緩緩轉過頭。

他的聲音逐漸消散在夜晚的薄霧里,朦朧得像夢一樣︰「我又怎會不想呢,臭小鬼。」

這句話結束以後,艾倫愣了半天才結結巴巴地問︰「兵、兵長……您剛剛……說什麼了?」

利威爾一臉淡定︰「哈?你幻听了吧。」

艾倫臉蛋逐漸泛紅,他一把將利威爾揉進懷里,對著他的耳朵吻了又吻︰「兵長……明明說了您還賴皮……是不好意思了嗎兵長?啊啊您真是太可愛了……」

「喂放開我死小鬼!!大家都在看著……」

「沒關系的讓他們看去……您曾經還不是從城門到醫療室一直抱著我不是嗎?」

「情況不一樣!性質不一樣!小鬼你……」

「啊兵長您的耳朵已經這麼紅了嗎?果然這邊是您的敏感點吧……」

「你果然不想活了吧?!」

……

韓吉看著兩個人在馬上打情罵俏,心里也跟著暖暖的。

真好呢,利威爾,你終于遇到一個,能夠全心全意幫助你跨越低谷的存在,終于,遇到了一抹可以將你冰凍的內心徹底融化的火焰了啊。

你們,一定能好好地活下去,永遠在一起吧。

——tobe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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