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就過在了路上,我因為心急,所以讓他們加班加點的趕路,這馬車顛的我疼,也沒睡好覺,食之無味,整個人都瘦了一圈,比起四兒還要不如,我第一次知道我是這麼矯情的人!想著已有三月未見家中人,心里也是急切,這有了孩子就像是算了根繩在自己脖子上,離家再遠都得回去。
當我看見母親等人在門口迎著我的時候,我眼淚直接就掉了下來,撲在母親懷里怎麼都不肯起來,摟著抱著回了屋,我就開始講那些事,芝麻大的事我都能說成是西瓜那麼大,听的母親心疼不已,摟著我不撒手。
直到父親發了話,我才回了西苑,到底晚上給我弄了個洗塵宴。
翩若抱著天賜,身材已然恢復,一身縷金百蝶穿花大紅洋緞窄裉襖,越發的有韻味,俏麗若三春之桃,端莊似九秋之桂。
我抱著這大胖小子,心里不得勁,到底是錯過了他的百天,不過去了災區一次我是看開了許多,人啊!得過一天且過一天,何苦和自己過不去呢?我躲過這胖小子迎面而來的一腳,笑著對翩若說︰「天賜這麼活潑,指不定將來就是個大將軍呢!」
翩若掩嘴輕笑,挪移我道︰「夫君這是王婆賣瓜自賣自夸。」
我笑著逗天賜,曲裾老實的站在一邊,眼神羨慕,我環顧屋子,隨口問道︰「百合呢?」
翩若面色一凝,讓女乃娘接過天賜,她翠黛低垂,眼中脈脈,「正想和夫君說呢,百合妹妹她小產了。」
我斂起笑容,蹙眉問道︰「怎麼回事?」
翩若看了眼曲裾,後者咬了咬下唇,眼淚汪汪的說道︰「前陣子奴婢陪著百合妹妹閑逛,接過她突然肚子疼,小產了。」她小心的擺了擺手,「不管奴婢的事,大夫說百合妹妹這是…這是在添香樓里……吸多了麝香,所以才會……才會……」她本想著著爺喜歡百合,女乃女乃也沒有要動這孩子的意思,心思著讓百合替自己美言兩句,好讓自己有機會侍奉,而不是在給丫頭開臉,誰知竟然遇到了這種事,好在是百合自己的毛病,才沒連累到自己。
我沉了沉臉,翩若小心的賠罪,「是妾身沒照顧好妹妹。」
我揮了揮手,煩躁道︰「和你無關。」百合恐怕是傷心壞了,要不是我,恐怕她也能嫁個好人,過著平淡的生活吧!我站起身道︰「我去瞧瞧去,你們不用跟來。」
曲裾望著我的背影,眼里盡是嫉妒,不由得拈酸道︰「爺真是看重百合妹妹啊!」
翩若斜了一眼曲裾,後者一個冷戰,翩若寒聲道︰「妹妹若是有空在這說話,還不如想想如何去侍奉好爺,也不至于在這說著空話。」
我邁著大步,有些焦慮,走到門口,深吸了一口氣,她消沉,我就更不能在沉著臉了。我推門而入,讓沖著我行禮的丫鬟起來,一個丫頭掀開簾子,我走了進去,床上的人小臉煞白。
「咳咳咳……」虛弱的說道︰「綠兒,給我那杯茶。」
我倒了一杯茶,走到她跟前。百合一見我,連忙要起身,卻又跌了回去。
我蹙眉,坐在床邊摟起她,給她喂水,語氣不自覺帶了股責怪的味道,「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百合小臉憔悴,如同快要凋零的花朵,不安的拽著我的衣袖,虛弱的說道︰「是奴婢不好,爺別生氣。」
我听不下去,抱緊了她,撫著她干枯的秀發,嘆了口氣,「爺想你好。」
百合因為我這四個字一下子就釋放了出來,哭的梨花帶雨,我見猶憐,不在是一副燈枯油結的樣子。她抱緊我,絕望的喊道︰「是奴婢福薄!」
我像是要把她瓖嵌在懷里,我從來都不介意在力所能及的時候幫上別人一把,下巴抵著她的額頭,眼神明亮,一字一句道︰「爺把爺的福氣分給你。」
百合在我懷里感動的嗚嗚啼哭,眼底清澈。
……
第二日上朝,上首那人倒是不吝嗇的夸獎,「王愛卿恪盡職守,輔佐四皇子有功,實乃賢臣。」
我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嘴角卻不自覺上揚,偷偷的瞧了一眼,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他身上籠罩著金色的光芒,特溫暖。
謝過恩後,我就盯著腳尖看。他一通的賞賜不知道看紅了多少人的眼,我卻覺得一般,反正他在這方面沒虧待過我就是了。面上掩飾不住得意,只好低下頭,瞥了一眼四皇子,發現他也在看我,那眼神就是,老師你好沒出息。
氣的我想踹他,熊孩子,這種出盡風頭爽上天的感覺怎麼會是你這種小孩子能懂的呢?忍不住抬起頭,他真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眉如翠羽,肌如白雪,我蹙眉,細看下來,卻發現他有了細碎的胡茬,檀口發白干澀,眼里有些揮之不去的陰影,我心里一顫,這都是鬧什麼ど蛾子啊?一個個都不愛惜自己。
下了朝之後連總管就來找我,說是陛下傳召,我儼然習慣了,可大哥那意味深長的眼神著實讓我吃不消。
寒風颼颼的刮過,他站在梅中,就像是大海里的一葉扁舟,仿佛隨時都會湮滅。青絲隨風飄揚,雪花也為他傾倒,不停地去親吻他的臉頰。他回首,紅梅不及美人無妝,他眉梢眼角沾著白雪,朱顏酡些,丹唇逐笑開,剎那間撥雲散霧。
我不自覺的走向閻謹越,恍惚間只覺得自己來到了天宮,仰頭望著他,在一片銀裝素裹中見此秀色掩今古的仙人神君,真當不往人世一回。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他抿了抿嘴,乍展笑顏如花綻放,解開身上的明黃雲紋霞帔為我披上,我甚至可以聞到他榴齒含香,「不是說過了麼,想到的話,不要說出來。」
我這才回過神來,靜靜的隨他為我披上衣服,細細的打量著眼前人,我知道這不合規矩,可我就是想這樣。
我望著他,「我還沒有仔細的看過梅園。」
「為何?」
我月兌口而出,「喜君勝梅。」
閻謹越笑貌露溫柔,輕輕地將我摟在懷里,像是摟著一塊易碎品。
我不滿這種若有似無擁抱,狠狠的勒住他,我可以在他這盡情釋放我的情緒,我突然想起,問道︰「你愛我吧!」
閻謹越把下巴抵在我的肩上,閉上眼楮,微不可知的嗯了一聲。
我推開他,眨著眼楮問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閻謹越避開我的目光,像梅園深處走去,留下了一句話,「忘了。」
我歡快的跑了兩步,氣惱的說道︰「我不信。」
閻謹越突然停下了腳步,信手拈來一株梅花,樹枝隨之而動,懸落的冰雪落下。
他拿著梅花沖著我,眼眉間染上暖意,「梅遜傾言姿行美。」
我被說的不好意思了,撇了撇嘴,「我就是一個俗人,哪里敢和梅花比嬌美!」
閻謹越愣了愣,隨即扔掉了梅花,「是啊!如何能把你比死物。」
我反而被他弄的不知所措了,躊躇的說道︰「我不過隨口一說。」
閻謹越拉起我的手,我像是被一團冰塊包裹,他遲疑了一下,「我甚至不能正大光明的去握你的手。」
我反握他的手放在我的心口,認真的看著他,一字一句道︰「你許了我一世平安。」
閻謹越看著我,我和他對視,解開身上的披風,為他披上系好,趴在他懷里享受這寧靜,悶聲說道︰「你可別學那末帝。」
前朝末帝為心愛的女子披龍袍,被很多人說做是滅亡之根,那女子也被叫做紅顏禍水。
我看不清閻謹越的表情,最後的印象也只停留在他的聲音中,他說,「我會成為你的一世依靠。」
因為我暈了。閻謹越沒有穿斗篷走在雪里那麼久都沒有事,而我只不過在雪中站了一會就暈了,天啊!看著母親關切的目光我無地自容,我難道要說你兒子是在和boss約會中,凍著了所以暈倒了?
我深深地為我的形象感到哀嘆,這樣下去,我要怎麼推倒帝王受(你確定?)啊!
p︰好想玩文藝三的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