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的回答,卻是截然相反,「還沒。愨鵡曉」
我蹙眉不解地看他,他正斂著眉,眸中閃過一絲陰戾,口氣帶著前所未有的狠絕,「不過離報仇也不遠了。」
我正思忖著那人是誰,只听得他又冷冷地說出一個人的名字,「呂大夫。」
我並未太過吃驚,畢竟在經過了那次福靈事件後,我就漸漸知道他一直在瓦解呂大夫的權利範圍,包括前段時間大張旗鼓的查封朝中貪官。原本只道是呂大夫居心叵測,卻不想呂大夫竟然是他的殺母仇人。
既然如此,那麼他封呂燕晴為後,也是他替母報仇計劃的一部分嗎?還記得我初來菱國皇宮時,正是呂燕晴得寵,那次我奉命送藥膳,就是因為不慎撞到他與她纏綿,之後才激發呂燕晴對我的極度報復 。
想到這,好似一切突然了然,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看來,他替母報仇的這個計劃,已經籌措多年。直至他登上帝位,他這才全盤實施起來。
旋即好似又想到什麼,我開口問道︰「你外公得罪的那個當時的高官,是否也是呂大夫?」按照當時的時間來算,這極有可能。
他默了一瞬,眸光黯淡了幾分,語重心長道︰「那人雖不是呂大夫,卻是呂大夫的得意門生,當時若不是呂大夫在我父皇面前旁敲徹骨,穆遠鏢局也許至今存在。鴝」
我了然點頭,事情緣由原來如此。我深深凝望著這張近在咫尺卻深不可測的俊臉,突然覺得對于他的過去,我真的一無所知。他今天能將他深埋心底的秘密告訴我,我欣慰的同時更多的卻是心疼。心疼他早早失去了母愛,心疼他在這嗜血的皇宮里曾經的如履薄冰,心疼他生在帝皇家而必須背負的責任。我好想替他分擔,卻無從入手。
突然想起之前他還沒有回答我的一個問題,故而再次問道︰「那這里便是當年的穆遠鏢局嗎?」
他卻隱晦不明地捏了下我的鼻子,輕笑反問,「你猜呢?」
他淺淺的笑意,好似化解了方才沉重的話題,我也跟著揚起了嘴角。手指佯裝不滿地戳著他的胸膛,噘嘴道︰「我又從來沒來過,我怎麼知道。」
他捉住我在他胸口使壞的手,握在手心把玩起我的手指來,笑道︰「這不是讓你在猜嗎!」
我俏皮地睇他一眼,心想猜就猜。微微撐起身子,側目環顧四周,頗為正經地說道︰「我猜這里並非是當年真正的穆遠鏢局。」
他劍眉一挑,頗有興致地問道︰「哦,何以見得?」
我莞爾笑道︰「這座府邸雖大,卻並未有人居住,原先我不知道你母親的過去,就猜這里是你母親的故居。但你方才告訴了我有關你母親和外公的事,我就想既然穆遠鏢局是天下第一大鏢局,還遍布整個菱國,由此想來,鏢局在各個地方必定設有許多落腳處。
你母親和外公必定是住在鏢局總部,而你對你母親和外公又極其尊重,所以我想,即便他們如今已經不在了,你也必定會派人守住曾經的鏢局,就像他們在世時一樣。反觀這里,雖說干干淨淨,卻沒人居住的痕跡。所料不差,我想這里或許曾經是鏢局的一個重要聯絡點。」
說罷,我眨了眨眸子,期許地等待他的回答。
他定定地瞅著我,不置可否,眸光卻是深不見底。
我有些不明所以,小心地揣測著他的想法。
然他卻突然一個毫無預兆地翻身,我嚇得驚呼一聲,原本是我半個身子靠在他胸膛,瞬間功夫卻已被他結結實實地壓在了身下。
忙不及地抬頭,便瞧見他眸底的一絲戲虐,就知道他不安好心,邊雙手捶他胸膛,邊故作嗔怒地低喝道︰「你說,你說,我到底是猜對猜錯,你倒是說呀!」
他也不惱,任由我捶。就著他壓著我的姿勢,居高臨下地望著我,旋即心情極好地痞痞笑起來。
他常年習武,身子自然結實如鐵,捶打不得幾下,反倒是自己的手生疼起來,他卻是一副享受按摩的樣子。又瞧見他眸底不懷好意的笑意,頓覺被他耍了。收回雙手,不甘心地一低頭就咬上他的胸口,又怕真的傷了他,趕緊松口。
然不知此舉在某人眸中卻是曖昧至極,只听他伏在我耳畔壞壞呢喃,「原來你也是這麼迫不及待。」
還未待我反應過來,他手一伸,握住我的就朝他月復下探去。當手觸踫到他堅硬碩大的滾燙熱源,下意識便驚呼一聲,頓時臉同火燒。雖有過幾次肌膚之親,然如此直接了當的示愛,還是令人想逃。
想收回手,卻被他的大手緊緊覆握著,收不回半分。眼前他深邃的眸光漸染欲念,而手心下的碩大猶如烙鐵越發燙手猙獰,似乎還帶著淺淺脈動。
情潮涌動,他的吻隨即落下,狂野中卻是溫潤眷戀,宛若三月的春風,輕盈撩人。令我原本僵硬的身子,漸漸癱軟如水,沉迷其中無法自拔,甚至還帶著絲絲的渴求迎合著他。高.潮迸發之際,只听得他低沉沙啞地聲聲喚著我的名,「玨兒、玨兒……」。身心的雙重愉悅下,腦袋混沌的只剩滿足與幸福,心里眼里只有他。
接下去幾日,我們一路南行。月兌離了皇宮的拘束,他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高釋玄,他只是我的暮弈,我們就好似這世間最最普通熱戀中的男女,說著戀人間的一切情話,做著戀人間最最親密無間的情事。
遼瀚的疆土飛馬馳騁,山野的林間攜手漫步,夕陽余輝下忘情擁吻,寒冬夜里相互依偎,一同尋找那心靈的一方淨土。彼此的眼中再無其他,好似天地只剩下我倆。情到濃時,彼此眸中的炙熱,只願就此看到天荒地老了去。
原本以為他對此次的出行是一時興起,然幾日下來,我卻看出他還是花了一番心思精心安排的。我們沿途除了進酒樓用膳,留宿的均是如同第一晚那樣或大或小的府邸,進入府邸的情況也是大同小異。宅中空無一人卻窗明幾淨,床褥被子也異常干淨,好似不久前才剛剛換上的,然這些細枝末節卻與空空蕩蕩的府邸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想起那日他還未回答我的問題,其實已經沒有追問的必要。如果所料不差,這幾日經過的大小府邸,都並非是真正的穆遠鏢局,或者說只是當年穆遠鏢局的一些分壇而已。由此可見,當年穆遠鏢局的勢力確實不容小覷,也難怪會招來朝廷的注目。
除了濃情蜜意,除了訴不完的情話,現實中的一切都默契地誰都不提。我知道,我就是掩耳盜鈴的心態。這些個日子就似鮮花和蜜糖堆積成的美夢,盡管脆弱,然,我就是想放縱地得過且過一次,迷眷其中不想醒來。
若問世間,最美最甜,莫過相約彼此,一生一世。
真正來到穆遠鏢局總部,那是七日後的事情了。它坐落在一個山清水秀的江南城鎮,整個鏢局其實就是一座府邸,只是佔地較普通府邸大上一些而已,並不似我先前猜想的種種神秘與詭異。
關于穆遠鏢局的總部,他母妃的故居,其實他並未向我介紹多少,只是在方才抵達府邸門口時,他望著大門口的牌匾,才淡淡道了聲,「這里就是穆遠鏢局。」
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黑色的牌匾上雕刻著蒼勁有力的‘穆遠鏢局’幾個朱紅色字樣,還獨有一番蕩氣回腸的意味。
鏢局內不似先前幾座府邸那般空空蕩蕩,我倆進府,便有一位管家樣打扮的中年男子出府相迎。恭敬謙逾的模樣,令我想起遠在皇宮的步雲和穆青。只是管家尊稱他為主人,而非皇上。想來他當回這里就是回家了。府內保鏢下人丫鬟各司其職,井井有條。
府內格局布置得沒有一絲奢華之感,相反低調樸實,卻又將江南水鄉獨有的靈性與秀氣點綴得恰到好處。
若非知道這里曾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穆遠鏢局,還當真可以算得上一處修身養性的雅居。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不難想象他的母妃曾是如何玲瓏剔透之女子。只可惜紅顏薄命,不知為何突然有幾分感同身受起來,徒生寂涼滄桑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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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今天也回家鄉掃墓,踏歸故土,是久違的親切。可惜只短短兩天,但默卻滿足了,短暫才珍貴不是嗎!!
祝親們,周末愉快,閱讀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