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陣寒意,令我打顫,我不由環臂摟住了上身。愨鵡曉強忍著心底那股子涌動的委屈,垂了頭。千思萬想,終是低低開了口,「皇上是想要奴婢現在伺候皇上就寢嗎……」
他微不可聞地譏笑一聲,嘲諷道︰「你就打算這樣來取悅朕?」
我雖低著頭,然余光還是觸到他眸底的那抹輕蔑。如今的自己雖如此狼狽,如此卑微,然骨子里的那股倔強,卻還是令我挺直了腰背,不卑不亢道︰「不然要怎樣……」。說罷,眼眶一熱,就背轉過身去。
身後是他低低的嘲笑聲,而後他伸手就攬起我,重重甩在了不遠的床上。一陣頭暈天旋,我吃痛,悶嗯了一聲。然還未待我爬起來,一陣強烈的男性氣息席卷而來,緊接著身子已被牢牢壓在了底下。
預感到接下去即將發生的事,心底一陣莫名的恐慌。本能掙扎了兩下無果,知道左右逃不掉,我閉上了雙眸。那一刻,心卻是狂跳眭。
他獨有的氣息此刻還夾雜著一絲異樣的炙熱,盡數將我包圍,我原本即將凍僵的身子也慢慢回溫。
然久久感覺不到他的動作,我輕顫著眼簾,怯怯睜開。觸及眼底的,是一張挺俊冷冽的臉。然此刻卻是瞅著我的脖子處猛看,那眼神,似要在我的身上挖出個洞來。
我不由低頭一看,頃刻間明白過來。那里還掛著夏孜珩送的‘比翼雙飛’,自從之前夏孜珩帶我出軍營還給我起,我一直掛在脖子上從未取下過。這麼長時間下來,它的存在早已如影隨形,我根本就沒注意到過債。
意識到什麼,我正欲伸手去摘,然他的速度卻快過我的。脖子處頓時一刺痛,我伸手一模盡被勒出了血。而連串著‘比翼雙飛’的細繩也被扯斷,一顆顆珠子隨之而落。
我心頭一急,也沒顧上他此刻的臉色是如何陰戾,伸手便奪。下一刻,一脆生生玉石破碎的聲響,縈繞耳畔。
我沒有看清他將它砸在了哪里,砸成了怎樣。只覺一陣前所未有的委屈在心底翻江倒海,淚水不由簌簌而下。眼前的他,面目猙獰凶惡。
他惱火至極,緊緊捏著我的下顎發出咯咯聲響。我任由他捏著,哭得精疲力竭。直到之後停了哭聲,還是止不住一聲聲哽咽。
回過神來看他,然他的樣子,卻著實嚇你一跳。
他赤紅了雙眸,猶如狼。我掙扎了起來,畏懼地想往後退。他捏住我下巴的手卻改掐住了我的脖子,幾近凶狠地低吼,「怎麼砸了你心上人的東西,你心疼了,誒,你說……」
脖子被他強行掐著,我只能斷斷續續地發出幾個字,「你……你……走……開……」
他當下怒氣更勝,手下的力道不由加重,面上卻譏笑起來,咬牙切齒道︰「你想為他守身如玉,還是想反悔,只是現在不覺得晚了嗎?」
我只覺快斷了氣,連搖頭的力氣都沒有,唯有眼淚止不住的簌簌而下。我漠漠望著他,他凶橫粗暴的樣子,我的心底是說不出的絕望。
直到我以為快斷氣的時候,他松開了手。我大口大口地喘息著,然還未待我緩過勁,一張冰涼的唇就俯了下來。這不是吻,是咬,似在發泄,似在懲罰。我甚至連舌根都是痛得。
接著這種咬吮夾雜著痛楚,伴隨著他嘴唇的下移,一直蔓延至下。我只覺身子一陣陣哆嗦,一陣陣無力,好似不是我自己的一般。
不知何時,他的衣物也盡數散盡,他滾燙的身子,緊貼上我的,感覺到了他的炙熱,我的腦中陣陣眩暈。最後身下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傳來,我不由緊縮身子,也讓我再次睜開眸子,懸在床頂的輕紗帳幔微微晃動,窗外風聲雨聲不絕于耳,耳畔呼吸重重……
這個寒冬的夜,我將永生難忘……
下了一夜的雨,是何時停的我不知道,刮起的北風卻越發勁猛,天氣似乎更冷了。我醒來的時候,窗外就是這樣陰霾得不知是晨是昏。
身子似被車輪碾過般,渾身酸痛。被子下的身子不著寸縷,我呆呆躺了一會兒,才漠漠坐起身。眸光微微一帶,就瞥見地上的一堆衣物,那是昨夜自己月兌下的,現在靜靜躺在那里。此刻再看到,卻多了幾分莫名的落寞與悵然。
具體說不好現在是什麼樣的心情,只感覺五味摻雜,大腦也隨著身子有些輕飄飄。眸子有些腫也有些疼,許是昨晚哭得太甚的緣故。
想到等下還要去做的事情,我也顧不上顧影自憐,趕緊取來干淨衣服,匆忙換上。剛想出屋,回頭卻是再次瞥了眼一床的凌亂,和床單上那抹已經干枯卻異常扎眼的暗紅,腳步就頓下了。
徒然間腦中皆是昨夜瘋狂的畫面,還有最後他冷冷抽身離去時那樣絕然的背影……。而我卻在他轉身的那一刻伸手拉住了他,顧不上自己還光果著身子,也顧不上自尊,就那樣苦苦地哀求著問他,「皇上,明日真能依言放了夏孜珩嗎?」
他陰沉著臉,冷凝的眸光已經掠過慍怒,沉悶的聲音顯露出他此刻極度壓抑的情緒,「在你的眼里,朕就是一個言而無信的人嗎?」說罷,也不給我再次說話的機會,狠狠甩開了我,就那樣頭也不回地決然而去。
我愣了半響,才癱倒在床。他言下之意是真的要放了夏孜珩了,我的目的還是達到了。不是應高興輕松的嗎?為何我的心底卻還是如此的淒涼而苦澀。
一顆心似被掏空了般,沒著沒落。不禁憶起當初他那句猶如魔音繞耳的話,「總有一天,我會要你心甘情願的」。現在想來他卻是‘料事如神’了,到底還是成了他的女人。
突然想起被他砸在地上的‘比翼雙飛’,裹著被子細細地找起來。他砸的那一下力道很大,‘比翼雙飛’早已面目全非。原本展翅盤旋而飛的雙鳥,此刻躺在手心的已是殘片碎渣,拼湊不全,心底不免惋惜。
就如同我與夏孜珩兩人,此生皆是無緣了。原本是應該還給夏孜珩的,可現在也只能作罷。我找了個盒子,將它裝上。
躺回床上,腦海卻無法平靜,忽而一陣左思右想、百轉千回,忽而一陣混混沌沌、空白一片,最後卻是禁不住一身的疲憊,沉沉睡去。
昨夜的一切,清晰眼前。我猶自呆了一瞬,最終忍不住走了回去,伸手扯掉了礙眼的床單。
步出了房門,卻有些發愁起來。他昨晚說了那麼句不清不楚的話,現在想來卻令我無從著手的感覺。我該如何才能確定,他真的是要放了夏孜珩呢?並非是我如此不信任他,而事關夏孜珩的生死,我是絲毫也馬虎不得的。
千頭萬緒間,腳步卻已來到了正軒宮外。按現在的時辰,他應該還在早朝。想到他昨晚盛怒的樣子,我是真的有些怕他。猶豫了好一會兒,我還是朝正軒宮走去。無論等下會有如何的狂風暴雨,我也要等到他。
幸好在正軒宮住過段日子,守衛大都也認得我,略略解釋了幾句,倒也放我進去了。然剛跨入,迎面站著的人,卻是令我微微一愣,轉念一想,朝他快步走去。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高釋玄的貼身衛士步雲。
步雲瞧見是我,眸光突然一亮,好似也在特地等我一般,舉步朝我走來。我心底雖生疑狐,然此刻于我而言,在這忐忑不安、焦急萬分的時刻,能見到步雲,無疑也是極好的。
昨夜的一幕,步雲也在場。我不清楚步雲知道我多少,亦或是昨夜我突然成了高釋玄的女人緣故,反正今日步雲對我的態度較之往常明顯來的尊敬。
我的心底有些暗暗的羞赧,然面色如常。朝他笑而頷首,續而試探著問了句,「步將軍,皇上是否已經回來了。」
步雲的態度依舊是恭敬的,他禮回道︰「皇上還在早朝,不過,皇上命末將在此等候季雪姑娘。」
我一時間有些錯愕,旋即卻是明白了過來。高釋玄是何等心思縝密之人,我今日之舉,自然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他讓步雲等我,無非是要證明他絕非是言而無信之人。
我了然一笑道︰「那就勞煩步將軍,帶我去見夏孜珩。」
步雲並未再多說,只是幾不可聞地輕嘆了聲,領著我便去了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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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並快樂著,默在寫這章的時候便是這樣的感覺。淡淡的,如風過耳,卻又強烈得好想重返過去。如同默所在的城市,昨天還是艷陽高照,轉眼便大風呼嘯。
這兩天,默心力憔悴,默的新文趕出五章,看著默如此幸苦的份上,親們趕去看看哈。
《血色豪門,斷指情緣》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