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岩,你不用去看看嗎?他們好像要打起來了……」岳靚憂心忡忡地看著對峙中的三個男人,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其中的一個。江若岩招手要來一杯甜甜的椰汁酒,給女兒要來一杯鮮榨果汁,母女兩人閑適地喝著東西,點評三個雷諾老爸候選人誰更出色。
而正在相持中的三個男人各不相讓,三個人六道視線在空氣中交匯,如電流相撞,滋滋作響。其他圍觀的人都感到強烈的電流通過,生怕被戰火波及,慌忙往後撤了撤。
雷厲風目光如霜刀似雪劍,明晃晃耀人眼球,猶如天邊寒星,帶著刺痛人的星芒,剜得人肉疼。又似一塊滾燙的烙鐵,慢慢地靠近人的肌膚,隱隱听到滋滋的聲音那是皮膚肌肉被燙焦的聲音,還有焦燎的刺鼻味道。
陳默卻不畏懼,在他殺人似的目光里遙遙對這江若岩拋了個飛吻,然後淡然地笑笑。
雷厲風目色一寒,一個眼刀飛過,被刀鋒掃到的人都倏然一冷,而陳默依舊巋然而立,像個真正的男人一樣勇于面對,勇于擔當,昂著頭、挺著胸,唇角始終掛著淡然的微笑。
硬的不行來軟的,雷厲風眼楮微眯,唇畔揚起一抹令人猜不透的笑意,倏然轉身,大步流星來到江若岩桌前。岳靚和安琪見他過來各自讓開位置,而他也毫不客氣,坐到江若岩身邊,不顧她強烈反對,硬是把她抱坐到自己的腿上,在眾目睽睽之下雙掌捧著江若岩的臉在她嬌女敕如花的臉印下一個宣誓性的吻。
這不是一個蜻蜓點水的吻,而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熱吻,吻得江若岩暈頭轉向,幾乎要醉倒在他溫暖的胸懷里。從臉頰移到鼻尖,從鼻尖到那瀲灩著如水波光的櫻唇,故意把角度調整到石于闐和陳默都能看到。
江若岩了解他的用意,雖然不願在大庭廣眾之下出丑,但事以至此只能由著他了,先擺月兌掉那兩個再說,至于這一個——先緩一緩吧!反正他是不會那麼容易放棄的。于是,跟抱著雷諾的岳靚打了個手勢,攀著雷厲風的脖子,決定暫時忘卻一切,忘卻這里是眾目睽睽之下的大廳,忘了兩人已經離婚,忘了還有兩個男人虎視眈眈地覬覦她,忘了有女兒在看,在雷厲風懷里輾轉承寵,隨著他的熱度燃燒。
幾年不見,他的吻技又進不了。江若岩在他懷里感慨。心中酸酸的,他身邊有女人嗎?為什麼會進步神速,讓她欲罷不能,只想沉淪在他的溫柔之下?他那天明明說為她守身如玉的,這個說謊的男人——思考到此為止,再接下來雷厲風的吻封緘住她所有的思緒,讓她的世界里只有一個他。
本來只是逢場作戲,不料兩個人卻越吻越有感覺,到最後真是難分難舍了。
石于闐和陳默靜靜地看著這一幕,手中的拳頭握得緊緊的,恨不能撲上去給雷厲風一拳,將江若岩從狼爪之下解救出來。然而他們受到的良好教育發揮了負面作用,阻止了他們的腳步的還有江若岩那萬分投入和享受的表情,他們雖恨卻也只能讓雷厲風佔盡先機。
好奇寶寶雷諾從岳靚遮在她面前的指縫里看著爸爸媽媽的親密動作,好奇地問︰「干媽,這就是接吻麼?好像接吻魚哦!嘻嘻!跟你們平時親我的時候不一樣耶,我得好好研究研究!」
咳咳!正吻得天雷勾地火一發不可收拾,恨不能到床上好好恩愛一番的江若岩和雷厲風听到女兒的話立刻分開身子,江若岩嗔了岳靚一眼,岳靚檢討地並攏手指。
才分開一秒鐘雷厲風又把她拉進懷里,為她整理剛才激情時凌亂的前襟,並在她修長優美的頸項上輕輕啃咬,留下一個明顯的吻痕,猶如貼著雷氏專有的標簽,警告私人專有,生人勿近。
江若岩嬌嗔地捶了他一下,他卻不依不饒,湊在她耳邊輕輕咬著她紅透的耳珠,引來她一陣輕顫。
這樣的打情罵俏看在石于闐和陳默眼里格外刺眼,最刺眼的不是雷厲風的挑逗,而是江若岩的反應,看得出她對他還是余情未了,甚至從來就沒有放下過他。石于闐走到酒吧拿過來一瓶紅酒猛灌,希望酒精能讓他暫時忘卻嫉妒。而陳默到底年輕,沉不住氣,徑直往他們的方向走去。
「放開她!」
雷厲風充耳不聞,在他殺人似的眼光里鎮定自若,挑釁地俯在江若岩雪白的頸上再種上一顆草莓。
「我要你放開她!」陳默暴怒,滿臉漲紅,額上青筋暴突,手指著雷厲風,似乎雷厲風再多動一下他就要繃不住火焰,將那熊熊烈火燒到雷厲風那張因剛才吻得賣力而潮紅的臉上。
「我最討厭別人用手指我!」雷厲風將江若岩抱坐在一側,手指關節掰得 作響,站起身活動活動全身的關節,那幾聲骨頭踫撞的聲音極其清脆地傳到每個人耳中,心驚肉跳。
「要打架嗎?我可以上場嗎?自從上次打了漢克之後我一直很懷念打倒大人的勝利感,干媽,你去跟媽咪說說好不好?」雷諾的語氣里透著興奮,在一旁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嬌軟的嗓音在靜謐的空氣里傳到沒有一個人耳中,讓人心頭冒汗。
「那你要幫誰?」安琪唯恐天下不亂地煽風點火。
「嗯……就幫這個看起來弱弱的叔叔的,萬一他被爸爸打死了爸爸要坐牢的,我可不要一個囚犯爸爸!」雷諾的另類邏輯令人捧月復大笑。尤其是雷厲風,剛開始听到她要幫陳默時臉上如罩了一層寒冰,再听到下一句立時冰消雪融,如一池春水,道不盡的春風得意,贊賞地看了女兒一眼,當然不忘看把女兒教的這般與眾不同的江若岩一眼。江若岩回了他一個白眼。
安琪把雷諾抱在懷里親了親說︰「我看你還是別上去了,因為你是打不過出身特種兵的你老爸的,這個弱弱的叔叔自願送死就讓他去送好了,我們靜靜地看好戲就好了,乖!」
雷諾眼楮亮晶晶,「這樣啊!那好吧!救急不救窮,既然漂亮叔叔這麼弱那也不值得小諾幫!」
陳默瞪了瞧不起他的安琪一眼,安琪無所謂地聳聳肩,並拋了一個飛吻。「富聯」里什麼人物沒有,她怎麼會怕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伙子。
「陳默你這是做什麼?不要妨礙我們一家三口團圓!對你姐夫要禮貌一點,還有你的小外甥,真是的,第一次見面也不給個見面禮什麼的……還吆五喝六摩拳擦掌,不像話!」江若岩的抱怨一出口立刻引起廣大觀眾的側目,不明白她怎麼有本事把情敵爭斗硬是扯到見面禮上,還說得理直氣壯振振有詞。同時也明白為什麼雷諾的邏輯如此奇特,完全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遺傳基因作祟。
雷厲風雙手環胸,唇畔蕩漾著礙人眼的笑意,對陳默勾勾手,「來,叫聲姐夫听听!」
陳默冷哼一聲,殺氣騰騰地看著雷厲風,牙齒咬的叮當作響。
眼看大戰在即,有的人還下了注買他們誰贏,江若岩把心一橫拉住雷厲風,將他拉回沙發上按著。給岳靚打了個個手勢,看到岳靚將雷諾帶到一邊,確定她看不到這邊,然後主動吻上雷厲風,非常煽情地。與其看到其中一人被揍到鼻青臉腫,她寧願犧牲自己,反正一世英名已經毀于一旦了,不介意再毀一次。
如此明顯的表示陳默就是傻瓜也明白了,黯然神傷地走到吧台,叫了一瓶紅酒,與石于闐舉杯同銷萬古愁。
江若岩看到人走了,想從雷厲風身上起來,卻被雷厲風死死抱住,一再加深這個吻,直到兩人都氣喘咻咻方才偃旗息鼓。
一邊看熱鬧的人都被他們表演的活色生香場面激的心癢難耐,各自找借口去找自己的伴侶共譜火熱激情,沒走的吵嚷著要去賽車降火。
「賽車?好啊!小岩,我們有八年都沒有塞車了,怎麼樣?要不要比一比?看看我和拓疆有沒有進步?」剛下樓的沈容白向江若岩伸出了手,接著就被李菁華打了回去,捂著紅腫的手可憐兮兮地看著河東獅老婆,瞪了笑得賊兮兮的小舅子李拓疆一眼。
「媽咪,我也要去!」雷諾掰開岳靚的手,率先響應。
女兒都這麼說了,她還有什麼好反對的?江若岩拉起雷厲風挎著他的手臂跟女兒打了個響指。
為了爭江若岩做誰的車三個男人又展開了新一輪的較量。
三輛車子,軍綠色悍馬越野車,寶藍色法拉利,明黃色保時捷,齊齊地停在酒店門前,三個男人同時做出邀約的手勢,彼此不服氣地等帶著江若岩。
「死丫頭,你今天命犯桃花,如果消受不了就勻給我和靚靚一個吧,我嘛,就要那個白白淨淨的小帥哥好了,我最喜歡這種花樣美男了,至于靚靚,就于闐吧!反正她就喜歡這種悶騷型的!」安琪打發走的金發帥哥,將車鑰匙交給門童,四個美女,三大一小,等在酒店門口。岳靚的臉騰地一下從臉頰燒到耳根,不好意思地打了安琪一下,「你亂說什麼!要接手你就都接了吧!反正你胃口大!」
「那你不要後悔哦!」岳靚沖著石于闐眨了眨眼,引來岳靚一番捶打。
江若岩含笑看著這兩個好友,隱隱覺得安琪好像想跟她傳達什麼,又不方便宣之于口,她若有所思地盯著岳靚,想從她表情里看出些端倪,可惜她掩飾的很好,讓她猜不透。靜靜矗立在風中,以身形替女兒擋去大部分風,她似乎沒打算上任何一個男人的車,即使雷厲風一再暗示,甚至跑去誘拐女兒。但是雷諾不買他的帳,緊緊攥著江若岩手不肯跟他上車。
車子開過來,江若岩上了駕駛座,安琪和岳靚抱著雷諾坐在後排。正要發動車子,一個綠色的人影閃了過來,接著打開車門,上了唯一空閑的副駕駛座。
「你不是有開車來麼?干嘛上我們的車?」江若岩嗔了他一眼,卻也沒趕他下車,轉動鑰匙發動引擎。
「沒油了!」雷厲風找了個爛的不能再爛的借口,降下車窗,跟兩個憤恨得咬牙切齒遺恨失吞吳的情敵擺擺手。
石于闐和陳默雖然暗罵雷厲風奸詐,卻也只能望著江若岩的汽車尾氣,奮起直追,加大油門誰也不願落在後面。
熟悉的F1專用賽道,熟悉的看台,熟悉的比基尼女郎,江若岩深深吸了一口氣,鼻尖傳來淡淡的梨花香。賽道旁的梨園里,正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那些白女敕的花一片一片壓著細細的枝頭,猶如飄香的雪,猶如紛飛的蝶,扇動著白色的羽翼翩翩欲舞。早先听到的雷聲已然不復存在,天空放晴,藍絲絨般的夜空里閃耀著幾顆寒星,一輪明月低低地掛在梨樹枝頭,皎潔的月光從花影里灑落,照在地上一地潔白,雪似的白。
好久沒有這麼輕松愜意了,身邊有女兒,有丈夫,有朋友,仿佛以前那日子如過眼雲煙,而今天才是生命中的美好。
拉著女兒走進更衣室,找了套尺寸小的賽車服給女兒去換,江若岩靜靜坐在梳妝台前,從鏡子里看到雙頰嫣紅,美目中波光流轉,肌膚如今晚的月光般瑩白的自己,不明白自己什麼地方吸引他們,令他們對她念念不忘八年多。若論容貌,她其實是不如大姐和小妹的,大姐才是沉魚落雁的絕世之容,且嬌嬌怯怯,最能引起男人的保護欲,而小妹更是精致,猶如一尊搪瓷女圭女圭,比那宋玉筆下的東家之子不差須臾。她不過是性子狂野一些,愛憎鮮明一些,怎麼就能讓這些出色的男人窮追不舍?
唉——傷腦筋!她手撫著自己的臉,嘆了口氣。
想到今晚給女兒的不良示範,她的臉更紅了。
「媽咪,你的臉好紅,你感冒了嗎?」換好了賽車裝的雷諾站在鏡子面前,自鏡中看到江若岩嫣紅的雙頰問。
「沒有,媽咪只是……只是……」江若岩不知如何向女兒解釋,將女兒抱在懷里親了親。「你剛才說的是真心話嗎?你不會認為媽咪應該和爸爸在一起嗎?」
雷諾搖搖頭,想到學校里有很多小朋友跟她一樣只有媽媽或爸爸,說︰「小諾喜歡爸爸,可是如果媽咪不喜歡的話,小諾也沒關系,只是想偶爾來看看爸爸,可以嗎?就像石干爹和沈干爹一樣……」
「可以!」江若岩抹了抹眼角滑下的淚痕,有個這麼懂事听話的女兒她還能說什麼,她又憑什麼不準他們父女見面,要知道主控權一直都不在她手里。想到雷厲風手上的婚前協議,她恨得牙齒叮叮作響。
牽著女兒的小手走出更衣室,迎面吹來徐徐晚風,暗送春的清甜。
月華如練,照在地上如一汪白玉瑩瑩的水,蕩漾的淺波深紋,春風暗暗送來梨花香,沁人欲醉。賽場上汽車引擎發出低低的嗚鳴,為著注定不平凡的夜添上一抹喧鬧。
外面的賽道上有幾個她不熟悉的新手已經在熱車了,她身著火紅色賽車裝,手捧著同樣紅色的頭盔,牽著同樣一身火紅的女兒,一出現就引來了無數贊嘆的抽氣聲,火紅的賽車裝襯著明若朝霞,燦若晨星的她,英風凜凜,自有一股難以言說的巾幗之氣,美得猶如虛擬游戲世界里的女戰士。
她這副模樣雷厲風和石于闐自是見過,但仍忍不住深深著迷,將那深沉的目光停駐她身上,再也不能收回。而陳默卻是第一次見這樣英姿颯爽、美若女神的她,幽深的目光如大海般深沉,照得見今晚皎白的月色。
沈容白和李拓疆早已躍躍欲試,上了自己的賽車,那些熱車的公子、千金們也在廣播的召喚下各自回歸本位,靜靜等待發令槍響。
江若岩環視賽場,視線和她的男人們交匯,然後錯開,牽著女兒上車。
「等等!小諾不能上去!太危險了!」雷厲風走上前拉住了江若岩。石于闐和陳默暗罵一聲卑鄙,既然是阻止雷諾干嘛要拉江若岩,剛才賺的便宜還不夠嗎?兩個人只把牙根恨得癢,眼楮瞪得比銅鈴大,琥珀色的眼珠都要瞪出來了,雷厲風卻變本加厲,拉了拉江若岩胸前半敞的拉鏈,頭微微低垂,從後側放看如同在輕吻江若岩臉頰。江若岩羞窘地轉過頭去,不想在女兒面上演這種限制級的甜蜜,雖然內心歡喜。
「爸爸,小諾要去!」雷諾戴上頭盔,放開江若岩的手,徑自打開車門上了副駕駛座。
雷厲風只把眼看著江若岩,自然知道女兒的罩門在哪里,江若岩如果說不讓她上車,她是不敢上的。同樣,江若岩如果點頭,以他兩日爸爸的資歷來看,似乎也阻止不了。
「沒關系,小諾受過專業訓練,而且她能已經自己駕車了,這次不過是要她見識見識,我會注意的。」江若岩本不想解釋,但看到他眼里的擔心和關愛,剛剛豎起的藩籬又自動降下。她的心,好像變軟了,經不起他的刻意撩撥。
今晚的月色皎白如玉,落在他臉上更顯溫潤,如一潭碧水,溫柔得似裊裊的輕霧,在兩人之間升騰,淡化了那曾經的不快,朦朧了那往日的疏離,只剩下一捧如銀的月光。
八年沒有共一片月光,八年沒有同一片星空,今日竟恍如隔世,讓她心中升起淡淡的,淡淡的清愁。
如果他當年不是那樣的決然和冷漠,不是那樣的怨恨和氣惱,他們今天也不會落到這步田地吧?
還想這些有什麼用?
她是不會再回頭了。
雷厲風也在看著她,這個讓他迷戀了一輩子的女人,自從她出現,他的視線里就再也容不下別人,其他的女人都是中性了。如今,她好不容易重回他身邊,他說什麼也要抓住。即使費盡心機,不擇手段,他也認了。
「你……注意安全……」千言萬語都是無力,他只匯作這一句關懷和提醒。
江若岩點點頭。雷厲風為她打開車門,沒有急著關上,與她對視。
兩人就這樣看著,誰都沒有說話。直到廣播里傳來戲謔的調侃,「我說那對你儂我儂的小情侶,要恩愛請回家或是去開房,這里可是比賽場地,大家都在等著呢!請與比賽無關人員退出比賽場地!」
雷厲風這才悻悻地瞅了主席台一眼,輕輕地關上車門。
目送江若岩的紅色保時捷跑車如一道紅煙一般飛出去,雷厲風回到觀眾席,視線仍追逐那紅影。
石于闐和陳默走了過來,悶聲坐在他身邊的座位上。
「雷厲風,你太卑鄙了,當初說好公平競爭,你現在算什麼?拿小諾來爭寵?小人!」石于闐輕蔑地啐了一口,用力捶了一下前排的椅背,那塑料椅背不堪如此大力, 嚓一聲,斷了,兩截棗紅色的塑料片落下來。
雷厲風嗤笑一聲,大腿翹著二腿悠哉悠哉地晃,不把這些失敗者的挑釁放在眼里,經過今晚他知道江若岩心里還是有他的。雖然她嘴上不承認,但她的身體比她的嘴更忠實,已經向他舉白旗投降了。
況且還有個女兒在他們中間做橋梁,她肯讓小諾姓雷已經很明顯表示她心里還是在意他的,因為他听小諾說張世峻的兒子叫江嘯銳。
「沒錯!她已經不要你了,你又何必非要巴著她不放,如果她愛你的話就一定會跟你同舟共濟共同面對所有困難,不會輕易跟你離婚的。你還是放棄吧!最多你以後可以時常看看小家伙,畢竟有個這麼可愛的女兒誰都會放不下的。放心吧,不論是我或是石律師誰抱得美人歸,都會把她當親生女兒一般疼愛的!」陳默說得好像江若岩已經選擇了他一樣,殊不知最沒有勝券的就是既沒有十年多默默守護的朋友之情,也沒有轟轟烈烈激情四射愛情的他。他有的不過是一廂情願的自作多情。
月華正濃,照在他年輕且情況的臉上,朦朧如一裊淡淡的煙霧,連那威脅和挑釁都軟弱無力。看不清自己的處境,也看不出目前的優劣之勢的人,注定是要失敗的,雷厲風跟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倒是石于闐,是他心頭一大隱患,昨夜要不是他及時阻止恐怕就被他登堂入室了。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雷厲風掏出口袋中的香煙,本欲點燃,瞥見那抹呼嘯而過的紅色車影,只把煙卷叼在嘴里,沒有點燃。
這些年他心中苦悶無人訴說,只好寄情煙酒,傷了心再傷身。反正心都沒有了,還要這臭皮囊有什麼用?
嘬了一口過濾嘴,雷厲風睨了陳默一眼,訕笑,「莫名其妙!你們沒有看到她今晚在酒店對我的熱情嗎?她何曾這樣對過你們?恐怕你們連她的手都還沒拉過吧?不自量力!就憑你們也敢肖想我雷厲風的女人?告訴你們︰對她,我志在必得!你們沒希望了!」雷厲風看也不看石于闐和陳默,唇邊勾著凜然的笑意,目光只在那輛連番超過了兩輛車的紅色法拉利上,彼時法拉利路過,帶動一股熱熱的氣流吹拂在他的臉上,他陶醉地眯起了眼。
看著法拉利在環形賽道上以完美的身姿超車、過彎、追逐,將原本領先的幾輛車遠遠甩在後面,似乎連今夜的風也不敢與她競速,只敢在她身後助威。
前面只剩沈容白的白色保時捷和李拓疆的紫色蘭博堅尼,而江若岩以風馳電掣的速度,與風比肩,侵略如火,動如雷震,呼嘯著狂野和激情,在這月色微涼的春夜里書寫一個完美的神話。
車尾已經接近李拓疆的車子,慢慢逼近。李拓疆仍在作垂死掙扎,加速,將油門踩到底,妄圖保持優勢。來到彎道,江若岩以一個漂亮的漂移,趕上半個車位,漸漸和李拓疆並肩。
就在所有的人都為剛才那個近乎完美的漂移贊嘆不已時,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剛剛開進修理區換輪胎檢查儀表、油量的一輛紅色法拉利沒有剎住,直直地撞向四個靠近他車身準備架起千斤頂換輪胎的維修人員。而那些維修人員躲閃不及,被撞飛了去。
只在電光火石之間,踫的一聲,幾聲驚呼,接著血肉橫飛。法拉利跑車經過這一番撞擊仍不改洶洶勢頭,繼續往前開,跑道上的人和車立刻驚呼著躲避。駕駛員為了不再撞上跑道上人群,似乎是轉了方向,車子速度不減撞向了看台。看台最低一層和車身差不多高,正有幾名工人在打掃,他們沒有預料到車子會轉而撞向他們,本來就嚇傻了不敢動彈。由于剎車失去控制,車子以撞到看台後激起一聲劇烈的聲響,同時將工人撞飛。而駕駛員在千鈞一發之際按下車里的自動彈出裝置,幸免遇難,卻也傷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