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我妻子怎麼樣?」雷厲風看著病床上一臉蒼白的妻子心疼地問。
醫生檢查完江若岩,給她開了些藥,又吩咐護士給她吊了瓶水,面無表情地對雷厲風說︰「她沒事,只是緊張過度,再加上勞累,好好休息就沒事了。」
吐了口氣,雷厲風謝過醫生,靜靜地坐在病床邊緣,以手撫著江若岩的臉,眼中柔情萬千。
江若岩很快便醒了過來,一醒來就問江似玉的情況。雷厲風告訴她林森剛剛打听來的消息,令她稍稍安心,又吵著要去看她。
雷厲風拗不過她,只好抱著她去加護病房外隔著厚厚的玻璃看了一眼,江若岩看著病床上羸弱的姐姐,口鼻中插著呼吸器,手臂上打著點滴,面容蒼白,巴掌大的小臉皺作一團,似乎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視線往下移,來到她平坦的小月復,江若岩捂住嘴,在雷厲風懷里泣不成聲,「孩子……才七個月啊!怎麼會這樣?張世峻你這個混蛋!我不會放過你的!」
話音未落,張世峻就出現在她面前。「小岩,似玉呢?她怎麼樣?出什麼事了?我听公司的員工說她流了好多血……到底是怎麼回事?」料峭的初春午夜乍暖還寒,而張世峻只穿著一身單薄的西裝,饒是這樣額頭上還冒著薄汗,喘著粗氣,看得出來是一路跑來的。
這個負心漢!兩面三刀的臭男人!這個時候才過來,居然還有臉問怎麼了?
江若岩的火從見到張世峻的那一霎那噌地起來,從雷厲風的懷中下來,走到張世峻面前,推了他一把。「你去和那個不要臉的狐狸精去滾床單好了,還管她做什麼?你滾!從今以後江似玉跟你張世峻沒有半點關系!」
「小岩,不是你想的那樣!一時半會說不清楚!求求你告訴我似玉的消息,告訴我似玉她好不好?孩子怎麼樣?她們有沒有事?」張世峻退了一步,幾近哀求地道。
「你當然說不清了,因為根本就不用說!事實擺在面前想抵賴也賴不掉!」江若岩再推,直到把他推到牆角,冷笑,「你還知道你有老婆、孩子嗎?跟狐狸精翻雲覆雨的時候怎麼不見你想到她們?大姐哭著從你辦公室跑開的時候你怎麼不追?你現在表現出一副關心的樣子有什麼用?」
「我是被下了藥啊!當時我被那個女人迷暈了,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們來啦啊!」張世峻沒有辦法,只好將丟臉的事實說出來,希望能博得江若岩的原諒。
江若岩根本不買帳,嗤笑一聲,杏眼一豎,「你當我是傻子嗎?這麼簡單的事實會看不出來?下藥?下藥就認不出自己的老婆嗎?下藥就一定的跟女人上床嗎?我看你挺享受嗎?」
笑話!想騙她,門都沒有!她這個迷情藥的受害者最有發言權,最清楚中了迷藥的反應,根本就不是他說的那樣。當時雖然身體不受指揮,情難自已,但是意識還是清醒的,她是因為雷厲風才放心交出自己,如果是杜政桓那個混蛋她就算被下了迷藥也有把握不就範。
而張世峻一個浸婬商海沉浮的大男人什麼場面沒見過?難道會不如她有定力?說出去誰信?根本就是他強辯之辭!偷吃沒抹干淨被抓住的無力辯解!
雷厲風這個迷藥的受害者則和江若岩的反應截然不同,將江若岩拉開,本想告訴他江似玉的狀況,卻被江若岩踩了一腳,及時收聲。
「小岩,我說的都是真的。你要打要罵都可以,我只求你讓我看看似玉,求你——」張世峻跪了下去。
江若岩沒有被他感動,反而覺得他矯揉造作,想到他對姐姐的傷害,怒火直沖腦門,抬腳踢向張世峻小月復。張世峻沒有躲,身子歪了一下,悶哼一聲,又挺直身體跪在加護病房外。
他要跪就由得他,江若岩拉著雷厲風回自己的病房,可以吩咐值班的護士和看護絕對不可以讓他進去,並且拉上門上只有三十幾厘米長寬的玻璃窗的簾子。
這一跪就是一整夜,第二天一早江若岩來到加護病房外的時候看到張世峻腫著眼泡,兩眼布滿血絲,下巴冒著青色胡茬的邋遢落魄樣子嗤笑一聲,沒有和他說話,越過他走進病房。為了怕雷厲風多話,她刻意支開他才來看大姐,就是不想告訴張世峻,存心要他內疚一輩子。
張世峻抓住從他身邊經過的江若岩的衣角,粗噶暗啞的聲音透著干澀,仿佛破了音的鼓,「小岩,讓我進去看看似玉好不好?就一眼,就看一眼,好不好?我求你!讓我看看她怎麼樣了?」
懶得跟他廢話,江若岩一把拉過衣角,進了病房。她早已經吩咐了所有的醫生護士不告訴張世峻有關姐姐的任何情況,存心要張世峻難受。
拉開厚重的白色窗簾,讓陽光照進死氣沉沉的、冰冷的病房,穿著無菌衣的江若岩在床沿坐下,守著大姐,嘆息。
命運真會捉弄人,剛剛進入佳境的夫妻才過了幾天甜蜜的日子就發生了這種事,也許他們根本就不該在一起,也許月老忘了在他們手上綁上那根象征著姻緣的紅線,所以他們的情路走的才這樣坎坷,所以他們的結局注定了不會太美滿。他們的正果還沒有修完,或是本來就是兩條平行線,即使再修五百年也不會有交點,她不知道。
大姐的手動了一下,江若岩欣喜地輕喚︰「大姐!」
病床上的江似玉掀開眼簾,看見了妹妹那雙憂慮和喜悅參半的眼,眼眶一熱,兩行清淚落下。
「大姐,你別哭啊!沒事了,沒事了,不哭!」江若岩慌了神,抽出一張紙巾為她擦干眼淚。
江似玉的淚如泉涌,無論她怎麼擦都擦不完。無神的大眼越過妹妹,來到自己平坦的小月復,哀怨的神情陡然一驚,嘴角一顫,雙手立刻覆上小月復,驚駭地問︰「孩子?我的孩子呢?小岩,我的孩子呢?孩子呢?」
江若岩抓住姐姐的手,未語淚先流,「姐,你別傷心了,孩子……」話還沒說完,病房的門又被打開,一個穿著無菌服的男人走進來,頭發遮著,戴著口罩,江若岩以為是醫生,沒有多想。哪知男人撲通跪在床邊,手握住江似玉的手,破鼓般的嗓音喊︰「似玉——似玉——對不起!對不起!」
江若岩和江似玉呆愣了下,江若岩立刻反應過來,而男人也在這時摘下口罩,露出一張憔悴蒼白的臉。
張世峻!
「你來做什麼?出去!大姐不想見到你!滾!」江若岩推搡他,張世峻像座山般跪在床邊毅然不動,江若岩無奈地踹了他兩腳,他仍是不為所動。
被握住手的江似玉抽回手,翻身背對著他,哀怨地道︰「你來做什麼?我不想見你!你走!」
「似玉,你听我說,我——」
「你不用解釋了,我不想听!我不想听!」江似玉態度堅決。
「似玉,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補償你們母子,我發誓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們的,這種事情絕對不會再發生的,好不好?」張世峻跪著挪到床的另一側,江似玉再次轉身。
「孩子?你還妄想孩子?」江若岩嗓音拔高了許多。
江似玉身子一震,眼往下移,看到了已經平坦如初的小月復,瞳孔擴大,神色一凜,手撫上去。驚恐的大眼寫滿慌亂和害怕,淚光閃動,看著江若岩,「孩子?我的孩子呢?孩子呢?」
江若岩臉色一暗,眼瞥向一邊,淒然道︰「孩子……沒了。」
張世峻騰地站起來走到江若岩面前,「你說什麼?我的孩子怎麼會沒了?怎麼會沒了……」
「那就要問你了?要不是你孩子會沒有嗎?」江若岩推開擋在前面的張世峻,去安慰大姐。
張世峻呆呆愣愣地站著,無神的眼里寫著絕望,略顯單薄的身子搖搖欲墜,曾經多麼意氣風發躊躇滿志的臉頃刻之間變得滄桑、失落,所有的美好和幸福都如昨日黃花離他遠去,他,被隔絕在她的心門之外。
「孩子……沒了……」他的嘴張了又張,所有要說的話都化成這一句。
維系他和江似玉關系的孩子沒了,他們剛剛建立前來的感情呢?他們說過的未來呢?他不敢問。
醫生來查房,護士換過一瓶新的點滴,端來一杯水和藥喂江似玉吃下,半個小時後,另一名護士端來一碗糊狀的流食囑咐江若岩喂給江似玉吃。
江若岩舀了一勺米粥,放在唇邊吹涼,遞到大姐面前。江似玉搖搖頭,眼淚再次噴涌而出。
「大姐,你多少吃一點吧!不吃身體怎麼受得了?你才剛做完手術!」江若岩眼看大姐掉淚,自己也跟著流淚,眼淚滾落到粥里都沒有發現。
江似玉只是搖頭,落淚。
化石一般的張世峻終于有了動作,僵硬的身體邁著沉重的步子走進床邊,不敢太靠近,停在半米外的距離,暗啞著嗓子勸︰「似玉,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自己的罪孽太重,不可饒恕,孩子已經沒了,你……你要保重自己的身子……不要太過傷心了……」
「你說的是人話嗎?什麼叫孩子已經沒了?說得多輕松!你滾!這里不歡迎你!」江若岩連碗帶粥一起潑向張世峻,張世峻只是閉上眼,抹了把臉,依舊雕像一樣杵在那里,定定地看著江似玉。
江似玉沒有抬眼,幽幽地說︰「我們離婚吧!」
「對!離婚!跟這種人沒什麼好說的!大姐我支持你!」江若岩瞥了張世峻一眼。
張世峻身體晃了晃,幾乎要站立不住,嚅嚅地問︰「你……決定了?」
江似玉用力點了點頭,時至今日這段婚姻已經沒有再維持的必要,至于那剛剛萌芽的愛情,終究抓不住。
心,好疼,那種空落落的虛空感擠壓著她的胸腔、曾經孕育著一個小生命的小月復,那個無數個日夜與她相依相伴的小生命,終究還是離她而去了。失去才知道擁有就是幸福,而那個給了她幸福的男人殘忍地剝奪了她的幸福。
他們已經回不去了,回不到剛剛萌動的柔情似水,回不到以前的相敬如冰,回不去了。她無法面對這張曾經和別的女人躺在一張床上連看都不看她一眼的臉,即使這張臉曾經如此深刻或模糊地陪伴她度過十年的光陰,即使她覺得自己開始試著愛他。
都不重要了。
「好!如果這是你想要的,如果你能過得幸福,我答應!明天我叫律師來辦手續。」張世峻嘆了口氣,再看了江似玉一眼,轉身。
他還沒走到門口,門就被打開,穿著無菌衣的江中恆喜氣洋洋地進來,剛想張開口說什麼,發現了落寞的張世峻。二話不說,一個巴掌招呼了上去。「你這個混蛋還敢來!老子當初瞎了眼放著那麼多青年才俊不要選了你當女婿,滿以為你會疼愛似玉,沒想到你這麼不爭氣,跟女人亂搞還差點害死我的女兒!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一巴掌接著一巴掌,只听得耳光響亮 啪作響,等到看清張世峻的臉時那張臉已經不能稱之為臉了,兩邊的臉頰腫了起來,紅紅的帶著鮮明的五指印,異常的觸目驚心。
張世峻動也不動任由江中恆打罵,等到他打了累了,打得沒力氣了。
這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讓江中恆更為光火,甩了甩酸疼得手,再次揚起。
「爸,算了,不要打了!讓他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他!」江似玉坐了起來,靠在床頭倚著枕頭虛弱地說。
她的心里終究還是有他的,張世峻深情地凝望著江似玉,最後一次以丈夫的身份關懷︰「似玉,走到這一步實在非我所願,我不知道怎麼做才能補償對你還孩子的傷害,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代替孩子離開。如果離婚能讓你心里好過一點的話我願意,只求你好好的,千萬保重。忘了我這個罪人吧!好好生活!再見!」
縱有千言萬語,此時也無從說出口,張世峻黯然轉身走出病房。
病房的門開了又關,江似玉茫然的大眼無助地盯著門上的某一點,氣息微弱地說︰「小岩,我要離開這里,離開北京,離開張世峻,離開江家,到一個沒有背叛,沒有爭斗,沒有傷害的地方去。帶我走!」
任憑江若岩和江中恆、薛蓮怎麼勸,江似玉打定了主意離開,要不是她的身體狀況不允許,她一刻也不想在醫院里呆。
轉到普通病房,她的身體恢復得不理想,情緒很低,每天都在緊張、焦慮和擔心中。
張世峻的律師來跟她談離婚事宜,宣布張世峻將名下所有的動產、不動產全部給她,並將公司所有股份都轉到她名下,問她還有什麼要求。
人都沒有了,還要錢做什麼?江似玉淒然一笑,淡淡地搖頭,以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這些錢和房產、股票我都不要,只要離婚!」
從業這些年,律師也是第一次見到把巨額財產推來推去當皮球踢的離婚夫妻,不免感到奇怪,好心地提醒她︰「江女士,你可想清楚了,這可是二十幾億的巨額財產,不是十幾二十幾塊!」
江若岩叉著腰站出來,「你嗦什麼?我姐說不要就是不要!誰稀罕他的臭錢!趕緊蓋好章把手續辦了,廢話少說!」
律師被她一吼嚇得額上冷汗直冒,將張世峻簽好的離婚協議書遞過來,江似玉毫不猶豫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從今以後,她和他就是陌生人了。
十年婚姻,他們的結局還是如她最初預想的,分手。
簽完字,將文件和筆還給律師,江似玉懨懨地想睡了,江若岩送走了律師,卻迎來了另一個不受歡迎的客人。
一個長相妖媚的長發女人手捧一束鮮花在江若岩的瞪視下進了病房,對著江似玉莞爾一笑,那笑容里是不盡的得意和歡喜。
「你來做什麼?出去!」江若岩擋在大姐前面,怕大姐受刺激。
狐媚女人將花放下,旋身,身上玫紅色的百褶裙隨著她的轉身旋出一個優美的弧度又落下。「我是來謝謝前總裁夫人的,要不是您的成全我怎麼可能扶正如願以償當上總裁夫人呢?听說你的孩子沒了,真是不幸。不過不要緊,我還年輕,可以為世峻生很多孩子,所以你不用難過。我想,世峻也不會在意的,畢竟像你這種自閉癥似的女人生的孩子還不會好的哪去的,要不要都無所謂。」
「你說什麼?有種再說一遍?」江若岩的怒火從她一進門的那一刻燒到現在已經燒到爆炸,指著狐媚女人,大有拉開架勢打一架的意思。
大姐都已經這樣了,她還雪上加霜一再刺激,當她們江家沒人了嗎?
張世峻你好樣的!眼光真好!居然為了這種女人傷害大姐,大姐的決定是對的,這種男人不值得珍惜。
這個女人膽子可真大,敢來這里挑釁,大姐脾氣好不代表她江若岩好欺負,江若岩拿起狐媚女人帶來的花打開窗子扔出去,擦了擦手。唇角一揚,對著狐媚女人說︰「總裁夫人?我看是乞丐夫人吧?這樣的窮光蛋也只有你這種白痴女人才會當寶貝,我大姐可不稀罕!手里攥著三十幾億財產想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你呀,就守著淨身出戶的張世峻喝西北風吧!對了,听說西北風喝多了能減肥!」
狐媚女人趾高氣昂的臉色甫變,眉頭緊皺,底氣明顯不足,不敢置信地問︰「你、你胡說!世峻才沒這麼傻!怎麼可能把所有的財產都給她?」
「不信你可以去問律師啊!他剛走!」
不用江若岩說,狐媚女人也呆不住了,沒有心情在找碴,踏著高跟鞋出走去。
憑你想跟我斗?做夢!那天的帳還沒有算呢!江若岩跟著狐媚女人走出病房,掏出手機給安琪打了個電話,如此這般吩咐了一番。對付這種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安琪最有經驗了,保證讓她身敗名裂永無翻身之日,另外奉送麻煩不斷、災禍連連。
還總裁夫人,恐怕她以後連乞丐夫人也做不成了。
為了五百萬陷害老板的狐媚女不知道以後的日子每一天都後悔自己做過的蠢事。
回到病房,看到江似玉站在窗前望著窗外院子里的人發呆,江若岩連忙走過去將她攙了回來。「大姐,你身子還沒恢復,不要隨意走動,要躺在床上休息。那個女人不會再來騷擾你了,放心。」
江似玉抓著妹妹手,「小岩,帶我走!我再也不想在這里多呆一分鐘,帶我離開這個地方!」
拖不過去了,江若岩也不忍大姐繼續留在這里傷心,于是幫大姐辦了出國手續,安排她近期出國到美國常住。
離開一段時間也好,這些日子大姐瘦了好多,原本就縴弱的身子如今弱不盈風,幾乎形銷骨立了,精神也恍恍惚惚,連睡夢中都不安穩,總是被噩夢驚醒,要靠吃安眠藥才睡的著。她真擔心長此以往她的身體會受不住。
家里在美國有一棟房子,就在西雅圖近郊,是高檔社區,有安全保障,環境很是清幽,適合療養,她跟爸爸和大媽商量想讓姐姐到那里去住一段時間。況且過些日子小妹念書也可以一起住,給大姐做伴。
江中恆和薛蓮自然是極力反對,張世峻的父母也來求了她好多次,但江似玉心意已決,任誰勸都沒有用。何況江似玉的情況他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也確實沒有辦法把她從痛苦的泥淖中拉出來。于是,薛蓮帶著管家先飛去西雅圖打理一切。
對于江似玉的決定最開心的要數譚倩和何戀戀了,裝模作樣地輪番來勸了幾句,回家敲鑼打鼓地慶祝。譚倩更是當晚就打電話給江若岩抓緊時間造人,對那百分之三十的財產勢在必得。
何戀戀則跑到情人杜政桓家里,與他慶祝首戰告捷,並密謀下一個行動。可是沒愛情蒙蔽的她卻沒有發現杜政桓與那天之後就一直被人勒索她的那些人不同尋常的關系,一直沉浸在他甜言蜜語編制的謊言里,荷包漸漸被掏空。
遠在香港的江弄瓦打了個噴嚏。
听說張世峻辭去了公司總裁一職,將公司交給專業的經理人管理,自己出國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