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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鴛鴦蝴蝶夢[手打VIP]

總覺得被一雙幽怨的、隱忍的、壓抑的、溫情的眼楮盯著,而她一直躲避,一直後退,退到無路可退。前面就是萬丈懸崖,一腳踏錯就會萬劫不復,她站在絕壁上顫如狂風中荏弱小花。

他靠近了,那雙眼的主人。他的臉模糊一片,她也不想看清楚。他的聲音溫和醇厚如新釀的美酒,她有些迷醉,有些暈陶。他伸出手來,站在三米多的距離靜靜地等待,等待她主動將自己的手交到他手中。

往前一步粉身碎骨,退後一步前途未卜,恐懼,如影隨形。

不要!不要!她不要前進,也不要後退,只要呆在原地,呆在原地就好。

「似玉——似玉——你醒醒!你怎麼啦?」他的聲音傳來,她捂住耳朵不听,閉上眼楮不看,屏住呼吸不聞他身上好聞又可以令人窒息的味道。

幽幽睜開夢寐中驚恐的眼,一條黑越越的影子映入眼簾,江似玉嚇得縮到床腳,閉上眼,驚恐地胡亂抓起被子蒙上臉。

太可怕了!原來夢境是真的,真的有這樣一雙眼,發著幽幽的深褐色光芒,爍爍地盯著她,那樣深沉,那樣深邃,那樣深厲,似有千言萬語,似有萬般柔情。

「似玉,是我,世峻。不要怕我——」張世峻痛苦地捶著床,因連日工作勞累而布滿血絲的眼凝上一層寒霜,把自己凍結。

世峻?江似玉拉開一條縫,露出一雙驚怯如小鹿的眼,就著床頭昏黃的壁燈黯淡的光線匆匆瞥了一眼。

他回來了?江似玉拉開蒙著臉的被子。

張世峻看到嬌妻希望之外意料之中的反應,說不出心頭的苦澀,不自在地輕咳一聲,調整自己的情緒,將失落轉為平淡和溫和。以一貫的淡淡的笑容低聲軟語,「我剛回來,想來看看你。沒想到吵醒你了,對不起!你好好睡,我……我回房了。」

不管有多想留下來,哪怕是靜靜地守著她,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只是靜靜地,靜靜地,看著她,他的心就能平靜。可是他不能,因為她的害怕,她眼里的拒絕,她身體的抗拒。

工作一結束就馬不停蹄地跑回來,沒成想她根本就不想見到他,悲催啊!世界上還有比他更失敗的丈夫嗎?

十年了,不論他怎麼說,怎麼做,就是走不進她的心。十年的熱情,就算是塊冰也該捂熱了,可她不是冰,她是石頭,沒有心,沒有情的石頭,至少對她是沒有的。

有的時候他甚至羨慕江若岩和江弄瓦,至少她們能得到她的微笑,她的關心,而他,這個陪伴她十年的男人,名義上的丈夫,卻什麼也沒有。

不是沒有人投懷送抱,不是沒有女人示好,甚而有些大膽的女孩子半夜敲他的門,可都被他拒之門外。當一個男人心里始終裝著一個女人的時候,對別的女人根本無動于衷。

朋友們笑他傻,父母罵他呆,女人說他不解風情,那又如何?那顆淪陷的心只為一個人敞開,偏偏那被放在心上的人兒不稀罕。

「你——別走!」終于鼓起勇氣,江似玉拉住了他的衣角。分別的時候想念,想見的時候無言,江似玉的心疼戰勝了懼怕。不知從何時起,對他的情愫起了微妙的變化,不習慣沒有他在身邊的日子,偶爾會想念他的好。

驀然轉身,握住那白女敕嬌柔若無骨的素手,「似玉,你說什麼?我沒听錯吧?」

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張世峻一眼不眨地看著雖然有近六個月身孕仍美的驚人的嬌妻,生怕一個眨眼美夢就會幻滅,迎接他的又是無邊的失落和孤獨。

低垂著長長的羽睫,白女敕的臉蛋染著淡淡的紅暈,如雲長發散在頸後、肩頭,江似玉輕啟朱唇以低得幾不可聞的嗓音說︰「我怕!你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就是這一句,等了十年的這一句,有這一句他就夠了。能夠為她所依靠、所需要,十年的付出終于有了回報。

再也控制不住,傾身噙住她紅唇,不敢太放任自己,只允許自己淺嘗輒止,怕嚇壞了她,一如花房那日。

她沒有拒絕,也沒有回應,只拿迷離的眼兒瞅著他,那雙眼兒不再驚怯怯充滿了惶恐和不安,而是蘊著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春情,波光迷離中別具風韻,看得他痴了,醉了。

第一次這樣毫無顧忌地看她,以指月復輕輕描繪她精致樣貌,那彎彎的柳葉眉恰如遠山含黛的峰巒,燦如星子的明亮大眼,水波橫斜,濃密的長睫,似蝶翼舒展,秀麗的俏鼻,粉女敕嫣紅的腮,剛剛承他輕吻的紅唇,水亮亮閃著波光,微微張著喘息。

「似玉——似玉——」不可自抑地再次捧住她的臉,吻上她,唇順著剛才的手指撫過的痕跡灑落。細細密密,如陽春三月的雨,無端的溫柔細膩,揉碎了滿腔柔情和蜜意,傾注。

依著本能的反應,江似玉縴細手臂勾住他脖頸,閉上大眼,跟著感覺走。

張世峻規規矩矩擱在她身體兩側的手順著她身體的曲線游移,滑進她微微敞開的睡衣前襟,輕輕地將她壓在身下。

壓抑的激情排山倒海,一旦爆發便不可收拾,當他的手順著她縴細腰肢來到隆起的小月復時,張世峻身子倏然一震,立刻清醒過來。

天啊!他在做什麼?怎麼能對此時的她起了欲念?她還懷著他的孩子?

抽出仍停在她嬌軀上的手,張世峻立刻坐起來下床,不敢看她染滿**迷人的表情,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如此的放松,如此的妖嬈,如此的魅惑,害怕再多看一眼就會不顧一切強要了她。

十年的壓抑一旦潰堤,後果不堪想象,身體的火熱和激蕩快要把他逼瘋了。聲音暗啞低沉,喉嚨澀澀的,張世峻清了清嗓子,「對不起!是我失態了。你好好睡,我明天來看你。」說完立刻就走,頭也不回。

怎麼了?她又做錯什麼了嗎?為什麼他走的這麼快?江似玉猶自迷離的明眸忽閃忽閃地眨,想不明白自己已經如此退讓了,為什麼他還是走掉?

撫著殘留著他溫度的唇,她擁被坐在大床上望著白色原木暗花門出神。

難道是她表現的不夠明顯?

可是,這要怎麼說呢?說她願意跟他相處看看,說她願意走出自己的象牙塔跟他做正常的夫妻,像小岩她們夫妻一樣相親相愛。

因為孩子的關系還是小岩和雷厲風的刺激,她不知道,只知道忽然很想時時刻刻見到他。夢里的那雙眼,那張模糊的臉,原來是這樣的深情,這樣的俊朗,這十年一直守在她身邊,為她遮風擋雨,容忍、包容她的拒絕、害怕、逃避。直到現在才明白他有多門好,可是,當她想回應他時,他卻逃避了。命運真是愛捉弄人,總是讓他們錯過。

伸出手,觸模到的是冰冷的黑暗,第一次覺得寂寞。

眼淚,順著臉頰流下,在燈光的照耀下比窗外眨眼的星子更璀璨耀眼。

半夜醒來就睡不著的何止一人,還有靜靜佇立床前的江若岩。

點著一支煙,沒吸一口就掐熄,想到雷厲風說過「好女人不應該吸煙」,不知不覺受他影響,連習慣也改了許多。

今天臘月二十八了,再有兩天就過年了,不知道他一個人在部隊怎過?有沒有人給他包餃子?能不能收看到春節晚會?會不會在午夜夢醒時想她?

今年的雪來得特別多,不知不覺院子里又是白茫茫一片,將漆黑的夜色染白,不知雪是何時下的,又是何時停的。天邊閃動的星子寥寥落落,床前枯瘦的紅梅疏影婆娑,空氣中暗暗浮動著若有似無的香氣,燻得她竟有些燥郁。

有些口渴,赤著腳下樓想倒杯酒解渴。

客廳里明滅的星點燈火和沉沉的嘆息讓她停在樓梯中間不敢近前,沙發前暗沉沉的輪廓好像一個男人。

「誰?」江若岩警覺起來,喝問。同時將手伸到衣兜里握住手機,以防隨時撥打報警電話,再不然也可以當做武器扔向膽大包天的小毛賊。

家里的兩個男人,許四多帶著張鳳珍回家過節了,姐夫出差還沒回來,所以她直覺想到有賊闖入。

「是我,張世峻。」張世峻苦笑一聲,又嘬了口咽,吸得太猛,冷不防被嗆了一下,劇烈地咳起來。

「姐夫?你回來啦?怎麼三更半夜不睡覺在客廳里抽煙?」放下心來,握著手機的手抽出來,江若岩緩步下樓,擰開客廳的小燈。

「睡不著,出來透透氣。」張世峻又點燃一支煙,繼續吞雲吐霧。

原來是這樣!江若岩倒了杯酒坐在張世峻對面,不經意看了他一眼,嚇了一跳。

這是她認識的那個總是衣冠楚楚溫文爾雅的張世峻嗎?平時梳得一絲不苟的發絲凌亂不堪,有一縷遮住了眼也毫不在意,炯炯有神的眼布滿紅紅的血絲,有些腫,像是剛哭過的樣子,下巴上冒起青青的胡茬,襯衫扣子解了兩顆,非常的頹廢和傷感。

「姐夫,你沒事吧?」江若岩透過高腳杯中暗紅色的酒液看到了張世峻的痛苦和掙扎。

嘆了一口氣,張世峻抬起眼,看著和妻子輪廓又五六分相似的江若岩,淒然一笑,「小岩,你說是不是我錯了?是我不該強娶似玉,造成她現在的遺憾和不開心。所以她懲罰我、害怕我、逃避我,從來不讓我靠近。她的心里是不是還愛著那個畫家?所以一直不肯接受我?我想清楚了,孩子生下來之後就還她自由,讓她自由去愛,去選擇,不再禁錮,不再以愛的名義傷害她。」

他不知道妻子為什麼會突然改變,但是這改變沒有讓他欣喜若狂,反而有莫名的害怕。相敬如冰久了,他反倒不習慣這種,這種逆來順受。他能想到的只有這個詞,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詞來形容她的順從。不錯,她是沒有抗拒,可也沒有明顯地表示出心甘情願的樣子,至于留下他陪伴,不過是害怕再做噩夢而已。

想了很久,從她的房間出來沖了個冷水澡降下渾身的欲火,他將兩人的關系從頭到尾梳理了一遍,發現了問題的所在。

一直以來都是他在一廂情願,都是他啊!

她的心里是怨他的,怨他毀了她原本唾手可得的愛情,怨他和她爸爸聯手破壞了她的幸福。

沒有愛情的婚姻注定不能長久,她不愛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愛過他。他是時候清醒了。

于是,他決定放手,放她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至于他,今生恐怕與愛無緣了。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你在說什麼傻話?她不愛你又不是一天兩天才開始的,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到今天才介意會不會太蠢了?再說她不愛你你可以讓她愛上你啊!從一無所有的窮學生到億萬富豪、上市公司的大老板你都可以做到了,還有什麼做不到的?不過是挽回一個女人的心而已?她都肯為你生孩子心里當然是有你的,也許她已經愛上你了,只是她自己還沒有察覺而已,你就這樣放棄會不會太傻了?」江若岩震驚于姐夫的決定,出言提點他。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些天她看兩人清淺但不失溫情的互動,雖不向她和雷厲風火花四濺,但絕對不是無情。或許他們的情早就在那里了,但是身在廬山的中的人看不清彼此的心,白白錯過了好多年。

也許大姐只是對得不到的感到遺憾,人就是這麼奇怪的動物,越是到不到的越是最好的,就在身邊唾手可得反而最容易忽略。從姐夫走了的這些天大姐魂不守舍的情形看來絕不是無動于衷的。

他們不能就這麼結束,那樣對他們都不是解月兌。

她這一說張世峻又有些動搖,黯然的眼又重新燃起希望,掐熄了手中煙,定定地看著江若岩。「真的?你是說她對我有情?」

這個男人是榆木疙瘩嗎?這些天大姐的變化他看不出來嗎?她不再見了人就躲,也不再足不出戶,臉上多了笑容,這些他都視而不見嗎?

這對寶貝夫妻也真夠可以的!溫溫吞吞,連孩子都有了還這麼純情!還是她的雷厲風好,干脆、爽快、絕不拖泥帶水!

江若岩把酒杯往茶幾上一放,玻璃酒杯和玻璃茶幾踫撞出清脆的聲響,沉聲道︰「廢話!」

「她告訴你的?她是不是和你說過什麼?」張世峻急切地想得到證明,他再也受不了這種曖昧不明靠猜測過日子。

「沒有!她不是動不動就找人說心事的人。但你走的這幾天她一直精神不集中,神情懶懶的,總是盯著你送的那盆蘭花發呆。不是想你是做什麼?如果你肯仔細觀察就不需要我來告訴你答案!本來我不想介入你們夫妻之間的,但是你們都太陳默,不肯表達自己的感情,我也只好多管閑事啦!」江若岩將自己的發現告訴他,替大姐挽留這個把她捧在手心里的男人。

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這樣的男人如果不好好把握就是大姐的損失了,外面可是有一大把女人等著接收呢!

不行!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得找個機會逼出他們的真心話才是。

張世峻的臉由多雲轉晴,整齊潔白的牙齒出來在燈光里晃,三十多歲的大男人了,一笑連酒窩都出來了。自言自語,「她想我?似玉想我?」

「那你還想離婚嗎?要知道憑我大姐的樣貌多得是男人搶著要,我敢說只要你一放出話去立馬就有人捧著鑽戒來求婚,你信不信?」江若岩不是自夸,而是自負。

只想到要放她自由,卻沒有想過這層,張世峻腦海中想象著江似玉被別的男人擁在懷里的情形,心中一股酸意升騰直沖腦門。他做不到,他做不到把她讓給別人,即使是想的也不行。

甩甩頭,甩掉腦中的畫面,他搖頭。堅定地說︰「不!我不離婚!永遠都不會離婚!即使她不愛我,即使要做一輩子柏拉圖式的夫妻,我認了!」

這個決定做的並不輕松,但是他不後悔,對江似玉所做的一切他都無怨亦無悔。

在愛情的世界里,那個愛的多一點的注定要被傷害、要付出、要承受,他習慣了。

「她真的又想我嗎?不會是你為了不讓我離婚而編造的謊言吧?」他始終最在意這件事。

江若岩杏眼一瞪,薄怒道︰「你這是什麼話!我騙你做什麼?又不是我大姐非要賴著你不可?就算你們離了婚我們江家也養得起大姐,我還不需要用這種心機!好心沒好報!」

「我不是懷疑你,而是不敢相信。」張世峻的笑意擴大到全身,事實上從似玉拉住他衣角開始他就不敢相信,一直在懷疑。

現在,不管真相如何,他願意相信。「她想我?她想我!她想我——」

不過是妻子想念丈夫這種世間最平常的事,有必要高興這副德性嗎?江若岩看著姐夫喃喃自語地上樓,由于高興過頭沒有注意腳下的樓梯,絆了一跤,居然又笑著爬起來。

她的嘴巴張成O形,目不轉楮看著他連絆了兩下,臉上笑容不減反增,不由感嘆︰戀愛是種毒,張世峻這輩子是無藥可救了,注定要栽在大姐的手上。

輕輕敲了下門,張世峻再次進入妻子的臥室,這一次沒有出來。

「似玉,你怎麼哭啦?」甫進入臥室就看到嬌妻臉上掛著的淚痕,在燈光的反射下觸目驚心地刺痛,他這一生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她的眼淚,那會讓他有一種無力感。

憑著胸中滿腔的喜悅和憐惜,他將江似玉擁入懷中,抹去她粉腮上的淚。

「對不起!」江若岩的淚落得更凶了,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滾落。

心,疼。張世峻感到心猛地抽了一下,全身都痙攣起來,捧著她的臉問︰「怎麼啦?為什麼說對不起?」

「我剛才惹你生氣了,對不起!」江似玉抬起猶自閃著淚光的明眸,淚眼漣漣地瞅著他,嗓音還帶著哭腔,猶如一枝帶雨的梨花,美人的淚也動人心魄。

她怕他生氣?她果真是在意他的!張世峻喜不自勝,身子忽然輕飄飄,仿佛踩在雲朵上。揩干她的淚,溫柔的眸子對上她的。「我沒生氣。我永遠都不會生你的氣!」

「那……那你留下來陪我好不好?我……我害怕一個人睡……」江似玉的話無疑是最直接的邀約,張世峻欣喜若狂,打橫抱起她緩緩走向那張他肖想了十年的大床。

「似玉,是什麼讓你突然轉變,不再怕我了?」張世峻平復身體因為靠近她而燃起的火焰,不解的問出疑惑,借以轉移她對他的吸引力。這種甜蜜的折磨他雖忍得辛苦但甘之如飴,即使心里、身體渴望極了想要她,但他忍住了,不想讓自己的熱情嚇壞了她,更何況她還懷著他的孩子?

一顆封閉了十年的心怎麼可能突然之間就開竅,必然有著他不知道的原因,但是不管怎樣,這樣的改變都讓他欣喜若狂,幾乎要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

躺在同一張床上仍各自為政,各佔一邊,身體沒有任何接觸,張世峻抱她上了床之後就為她蓋好被子躺在另一邊,支頤瞅著她。

這樣的體貼讓她安心,唇角彎彎,粉頰酡紅,如一朵幽蘭開在深谷幽澗邊,遺世而獨立,高貴中又生出一種縴弱的羞赧。她有些怨懟地嗔了張世峻一眼,淡淡地開口︰「幾天前有個女人來拜訪,說是你公司的同事,王嫂就開門請她進來了。結果她一開口就是說愛你,要我放了你,成全你們。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那位小姐好漂亮,好能干的樣子,和你很般配,我應該成全你們的。可是……不知道怎麼了,一想到你要和那位小姐……我心里就酸酸的,很不舒服。如果……如果一定要睡在一起才能……才能留住你的話,我……我願意!我不要把你讓給她!」

「似玉——我的似玉——」還有什麼比這句話更動听?張世峻一把把江似玉擁在懷里,吻上了她的唇。

結婚十年,且就要榮升為父母的張世峻和江似玉第一次體會到兩情相悅,靈心相依的濃情蜜意,卻不知一場危機正悄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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