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修就這麼走了,樂萱沒有提起,大家也默契的沒有提。生活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照常過著。幾次嘉澤都忍不住擔憂,自己哪天不辭而別了,樂萱是不是也權當自己沒來過,將自己抹去。古軒本來也覺得按樂萱以往的性格,定要沒事找事,找來幾個小廝撒氣,這麼靜悄悄的,到讓他看不透了。要不是自己親眼所見,古軒真不敢相信樂萱受傷前後性格差別這麼大。看不透了呢!
這一日,往常一樣,醫館開業,大家都忙碌著做著自己份內的事,中午歇息用飯的空檔,風吟上前稟報,外面有一老夫妻鬼鬼祟祟在醫館前徘徊,也不進來。身體還算硬朗,也不像患病,前來就醫。時不時還交頭接耳,不住的盯著古大夫和嘉澤。不像會武之人,不必擔心。
樂萱一听,奇了?起身到前堂,隔著窗望向來人,樂萱一看,樂了。居然是個熟人。低聲吩咐風吟將兩人帶進後堂。
兩人見到風吟,起初不答應,說什麼不想打擾醫館營業,過些時候再來不遲。風吟道︰「有熟人相邀,還能避開古大夫。」
兩人對視一下,這醫館除了自己兒子,難道還有自己認識的人不成?見那風吟也不像奸詐宵小,便跟了進去。古軒正在用飯,一路上到也順暢,並未踫面。
風吟將二人帶到後堂,轉身出去,將門帶上。二人只見屋子正中凳子上坐了一人,還是個小廝打扮。古夫人心中不滿,派這麼個人來接見自己,這醫館的人還真是不懂禮數。待古御醫夫婦走近,樂萱笑笑示意兩人隨意坐。
古御醫一看不打緊,此人面善的很,倒跟郡主幾分相似,想那郡主後來極少召見,算來也該是這麼個年紀,只是這身行頭∼,與郡主可是差了十萬八千里。古御醫心里嘀咕,這到底是何方神聖?
「古御醫今日到我這醫館不知有何貴干?」
樂萱是笑著說的,可古御醫听到這話,心里已是肯定,前面這位便是蕭王府的郡主。腿不住哆嗦了一下,古軒呆在這醫館,難道是被郡主脅迫的?心里一陣寒顫。
「屬下,今日前來看望犬子,打擾了郡主,還請郡主恕罪。」說完,便要跪下。一旁的古夫人一听面前不起眼這位居然是郡主,忙跟著要跪,要是郡主知道剛才看輕這醫館,只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不必行此大禮。」說完,對門外喊到︰「風吟,沏茶。」
待古御醫夫婦坐定,樂萱道︰「不知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這∼∼∼」
「有話不妨直說,我能幫的會盡量幫忙。」
「只是犬子這段時間早出晚歸,說是在京城最大的醫館幫忙。微臣覺得多點機會實踐是好事,因此也未強求。果然,一段日子下來,犬子醫術飛進,連毒術也頗有涉獵。最近還學了個什麼剖月復產,連微臣都覺得甚為新鮮。」說到這,古御醫停下,臉色煞是難看。
樂萱見狀︰「這都是好事,為何擔憂?」
「郡主有所不知,醫術是長進了,可這外面傳的沸沸揚揚,說犬子,犬子∼唉!」古御醫長嘆一口氣。
「說古軒什麼?」
古御醫吞吞吐吐,幾次話到嘴邊,又咽回去。古夫人一旁看著干著急,月兌口道︰「說古軒有龍陽之癖。」
古御醫夫婦相互望望,嘆氣。
「唉?」古軒自己好不好這口,樂萱不知道,但是自己多少也要負點責任,起初自己也在這傳言上重重抹黑了一筆。請了清喉嚨,樂萱問道︰「你們信?」
古夫人眼淚已經開始滲出,掏了手絹擦試︰「起初不信,可傳言越來越玄乎,連對方名字都有,這∼」
古御醫一邊安慰古夫人,一邊道︰「微臣放心不下,這才想到前來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對方是誰?」
古夫人將眼淚擦干︰「正是這里的肖大夫。」
樂萱一口茶剛喝進去,听到這句,全都噴出來。嘉澤?難道也是被自己編排進來的?不記得了。嘉澤不是跟婉婷搞曖昧嗎?什麼時候來摻和了這麼一腳?「古御醫見多識廣,必然知道傳言不可盡信,何況自己的兒子,秉性如何?古御醫應該最清楚。」
「郡主所言甚是。微臣也是不信才來這醫館看看,究竟如何?」
「那,古御醫這半日下來,看到些什麼?」
「兩人只是偶爾聚在一起,像是在討論患者病情,並不像有什麼。」
「那古御醫應該放心了。」
「這∼」
「難道古御醫還在懷疑自己的兒子?」
「雖說跟這肖大夫沒什麼?可微臣還是放心不下。」
樂萱嘆了口氣,古軒還真是個寶貝啊,單看古御醫夫婦這般擔憂,心里都覺得幸福。「這又是為何?」
一旁的古夫人道︰「其實年前給古軒介紹過幾家不錯的姑娘,身世,相貌均是上品,卻不知為何,他就是看不上眼。」
樂萱一听,樂了,這還不知道,是這古軒有心上人了唄。「這樣二位倒到不必擔憂,想必古軒已有心上人也說不準。」
「微臣也是這麼想,想想雖不知道對方身世,但只要他喜歡,娶進來大家再慢慢了解。可是問過,只推說沒有,再沒個下文。」
「難道那女子身世見不得人?」
「微臣曾派人跟著,也不見古軒出入什麼煙花柳巷,只在這醫館呆著。」
說到這,樂萱有點眉目了,為什麼古御醫夫婦在這醫館前面徘徊,不單是看嘉澤,還在看這醫館有沒有古軒心怡的姑娘。「那可有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微臣在這醫館除了見到郡主,就只有肖大夫旁邊的姑娘,听說好像叫婉婷。」
「唉?是她?」這樣倒也說通了,婉婷身份地位不高,古軒即使不在乎身份,大抵也會覺察出婉婷心怡嘉澤,自己喜歡的姑娘喜歡別人,這話還真是不好說出口。
「兩位覺得婉婷如何?」
「看上去倒是個品性純良的姑娘。」
「那二位回去探探古軒,如果古軒喜歡,這事我來牽線。」
听樂萱這麼說,古御醫夫婦樂的開了花似的,仿佛都能看到孫子滿地爬。「那有勞郡主了。」
「無妨,今兒就到這吧。明日再來,大家合計合計。」
古御醫夫婦起身告辭。
風吟進屋,站在一旁若有所思。樂萱道︰「有話說?」
「替人牽線,還是要問當事人的意思,否則兩邊得罪,吃力不討好。」
樂萱看向風吟,這是樂萱第一次好好看他︰「難道,你也有類似經歷?才有感而發?」
風吟看了樂萱一眼,並不答話。
樂萱笑道︰「算了,跟你聊天,大概只能悶死。不過,你的建議我會考慮。」
用罷晚飯,嘉澤回到屋子,卻見樂萱等在桌旁,悠閑的呷著茶。「我屋子里的茶水你也敢直接喝?」
樂萱吐了一口,差點忘了,這還是個小毒物。不過,再想想瞬間釋然︰「敢啊,要是被你毒死,死了也要托夢給夏阿姨,看她不把你一起喀嚓了,到地府陪我。」隨後嘿嘿笑了兩聲,差點忘了,自己的法寶。樂萱拍拍衣襟︰「你是不是忘了合約上怎麼寫的,不得對我下藥,是不是要言而無信啊。這可不像你的作風。」
嘉澤起初听到樂萱讓他到地府陪她,不氣反樂。可听到合約,臉色便僵住了,這該死的合約。「專門到這等我,有什麼事嗎?」
「恩,有件事要問你。」
見樂萱一本正經,嘉澤心里一咯 ,難道現在就要解除合約,這一天來的這麼快嗎?盡力撫平情緒,嘉澤道︰「說吧。」即使是要解除,他也可以以別的形式呆在她身邊,不是嗎?
「那個,那個婉婷你怎麼看?」說完,樂萱抬頭瞄瞄嘉澤,畢竟是要撮合古軒跟婉婷,要是嘉澤也對婉婷上心,這事還真不好辦。
「小婷?怎麼了?辦事認真,可靠,悟性高。」
「不是問你這個,問你對她的看法。」
「看法?就這些啊。」
「唉,還真是不開竅,我是問你喜不喜歡她?」
嘉澤沒想到樂萱這麼說,好像不認識她一樣看著,自己不知何時開始心里裝了她,現在卻問他喜不喜歡別的姑娘。「不。」
「是真的嗎?」
「真的。」
「那以後呢?」
「以後也不會。」嘉澤心里著惱。
「好,這樣就好辦了。」樂萱笑了,一轉身不見了蹤影。
見樂萱笑了,嘉澤開始琢磨,難道樂萱在意他喜歡誰?在意他的想法?跟他嫉妒司修一樣嗎?這一夜嘉澤睡的踏實,幾次從夢中笑醒。
次日,古御醫夫婦依約而來,說起昨夜問古軒的看法,兩口子都覺得兒子對婉婷有意思。
事情是這樣的。
古御醫夫婦︰「听說醫館有位姑娘,做事利落,悟性又高。」
「父親說的可是婉婷?」
「好像是這麼個名字,兒子,你覺得這人如何?」
「正如父親所說,悟性極高,肖大夫一手帶出來的。」
「這位姑娘可有心怡的人?」
「父親問這個做什麼?」古軒警覺。
古御醫支支吾吾,最後靈機一閃︰「最近御醫院招醫者,姑娘家專攻婦女病癥,正好缺這麼個人。」
「哦,不錯,不過只怕她舍不得肖大夫,明眼人都看得出,她眼里只有肖大夫。」說完,古軒眼前閃出樂萱的身影,眼神一陣迷離。
古御醫夫婦相視一笑,有譜。
樂萱听到這,心里歡喜,要是這事成了,自己可是功德一件,現在婉婷喜歡嘉澤,只要嘉澤在,古軒半點機會都沒有,現在自己能做的,就是給兩人創造機會。
看來,前段時間,自己盤算的到外面走走,現在可以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