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大街小巷的百姓都在傳,不知是誰在京城開了家醫館,診費低不說,踫上家境不寬裕的,還減免醫藥費,看病的大夫俊俏的很,年紀不大,開始人們將信將疑,半大的孩子能看得了病嗎?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的,也有些常年患老毛病的人懷著試試看的打算,誰知,幾次下來,多年的病癥居然明顯減輕,就這麼一傳十十傳百的,醫館的名氣還就這麼傳開來了。不過,誰都沒見過這醫館的掌櫃的,只見過看病的大夫,一個小公子,一個丫頭,還有就是些學徒。
關于這醫館,有兩件事傳的很玄乎,第一,就是那大夫看病,不按常理出牌,對于重癥病人,多用以毒攻毒。曾經有病人看到藥方直接氣得走人,直罵︰這哪是治病啊,這根本就是嫌他活的時間長嘛!
第二,就是不接待官宦,只為百姓看病。因此,雖然大夫行事「奇特」,醫館在商城口碑還不錯。
不難猜想,那正是嘉澤棲身之所,想當初听到樂萱要自己做什麼大夫,嘉澤氣的鼻子都快冒煙了,夏家是毒術聞名天下,不是醫術,這是要毀他們家的招牌還是怎樣?雖然自己的醫術也不算差了。
嘉澤本想跟樂萱爭上一爭,被樂萱一句話拍死了︰「你不說自己是夏家的,又沒人知道。」
嘉澤心理不服︰還是有人知道的好吧,至少禹州拐賣孩童那幾個就知道自己。不過還是算了,說出來也一定是被嘲笑一頓完事。還想再說什麼,樂萱直接從懷里取出合約,拿在手里揚揚︰「婚約。」嘉澤立馬轉身做事去了。
樂萱看看手里的合約︰不過幾張紙,倒是蠻管用的,母親大人真是先知,送了這麼好一大夫給自己。
剛開業,每天沒幾個人看病,隨著名氣越來越大,醫館每天接待的病人越來越多,招聘的學徒也越來越多,踫上哪天不湊巧忙不過來,樂萱都親自上陣,幫忙切藥,包藥,熬藥,清洗傷口等等,有時累的連王府都不回去,直接在醫館歇下了。後來,次數多了,便在醫館給自己也搭了間屋子,累了便倒下睡會。為了方便,樂萱對外稱跟嘉澤是兩兄弟,姓肖,繼承父業開了這家醫館。慢慢熟了,大家都親切的稱樂萱︰肖兄弟。
就這樣過了一年半,期間司修偶爾來看看,時不時帶些珍貴藥材過來,每次樂萱都開心的好像這都是送給自己吃的一樣。樂萱不知道司修這麼神神秘秘的在忙些什麼,不過司修沒說她也沒問,先生終歸是先生,某一天還是要離開的,樂萱嘴上沒說,但是每次都很珍惜在一起的時光,心里還不斷強迫自己習慣別人的離開。
還有件事情,讓樂萱很得色,就是在這一年半里,自己也漸漸能看些小毛小病了,能分辨大部分藥草。不過,這跟嘉澤的「功勞」是分不開的,樂萱想想都生氣,嘴巴撅的老高,這小子居然無視合約,呵斥自己笨手笨腳,眼力差。很多次,樂萱都想直接拍他的腦袋,但看到為了這醫館,時常忙到深夜,經常忙的連飯都忘記吃,就下不了手。當然了,樂萱也會偶爾發發善心,將搶到碗里的肉挑幾塊給嘉澤,好讓他感激涕零。不過,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干,沒听到一句感謝,反倒每次都被虧︰跟豬一樣能吃。開始樂萱還爭辯幾句,後來想想為了美食才不跟這瘦猴子一般見識。兩人暫且達成平衡。
也很難得的,兩人在一件事上達成共識︰看到病人痊愈時,臉上幸福的笑容。有位十幾歲的小姑娘為了給母親看病,變賣了家里的房產,田地,四處求醫,幾年下來,連路上的盤纏都沒了著落,最後,暈倒在樂萱的醫館外被抬了進來,少女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問母親怎麼樣?樂萱當時眼淚控制不住的流,「母親怎麼樣?」听到這個,樂萱幾年的壓抑全都爆發出來。把嘉澤嚇了一跳,這比看到從未見過的疑難雜癥還讓他震驚,向來強勢的樂萱居然哭了,少見的,樂萱回到王府,呆在摘星閣上幾天沒下來。幾日後再見到她,又變回那個經常跟他拌嘴的強勢模式。再接下來,便是兩人苦苦研究治療的辦法,最後采用蒸汽療法,將女子體內的毒術排出,又開了排毒的特效藥,慢慢調理。看著自己母親身體慢慢轉好,少女臉上真正浮現了笑容,看到這些,樂萱跟嘉澤都一致認為做這些都是值得的。
少女母親的病好了之後,便在醫館住下來,身體好時,便幫忙打打下手,後來醫館眾人的伙食便交由她負責,大家親切的稱她︰曲大媽。少女也跟著住在醫館,開始學醫,樂萱後來知道,少女名叫︰曲婉婷。
婉婷的年歲跟嘉澤相仿,樂萱偶爾看到嘉澤在講解醫理時,婉婷愣愣的盯著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偶爾被問到,還會臉紅,眼楮忽閃忽閃的,不敢直視嘉澤。心想︰哦,有戲,心里有鬼哦!不過看上誰不好,居然看上這麼個火爆脾氣的瘦猴子,好吧,瘦猴子也算是清秀了。不過,那脾氣也不能將就好吧!是不是應該把嘉琪叫來,有個比較,才能將這瘦猴子比下去。
樂萱正在心里YY,腦袋上挨了一下子,「抓藥的時候別走神。」
樂萱撇撇嘴︰「瘦猴子,就知道欺負我,怎麼不見你拍婉婷腦袋。」
「小婷又不像你,抓藥都走神。」
樂萱吐吐舌頭︰「小婷小婷,叫的這麼親熱,有問題。」
嘉澤作勢捏樂萱的鼻子,樂萱忙後退躲開,「不知道每天都在想什麼,思想真不健康。」
「就你健康,臭猴子。」然後對著嘉澤背影做鬼臉。
看到這樣的樂萱,嘉澤心中居然一暖,好像這樣的生活也不錯,隨即甩甩頭︰亂想什麼,婚約取消,自己就走。然後做事去了。
這一天,跟平時一樣,嘉澤跟樂萱都在醫館忙活著,進來一位少年。看到樂萱先是皺眉,可能覺得失禮,緩和一下臉色道︰「是你?」
還真是位稀客,樂萱見是熟人,也沒必要藏著掖著︰「是我,有何貴干?本醫館不接待官宦,看清了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