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蟒正被尉辰逸糾纏,不疑有支奪命箭朝它飛了過來,等它察覺時,為時已晚,玄鐵何其鋒利,輕易的刺穿它的蛇鱗,沒入七寸。
並沒有太多的血自傷口流出,但它陡然停止了一切動作,仿若被施加了禁錮魔法,須臾方費力的扭轉過巨大的頭,一雙碎金眼直直瞪著緋顏,眼中寫滿了不可置信,卻也無力回天,倒在地上再無動彈。
時間就此凝固。
軒轅晟微張著薄唇,身旁這沉穩果斷的女子,真的是那個嬌蠻任性、沒有大腦的上官緋顏?如若換成普通男子,見到這世間罕見的巨蟒,怕是也要嚇得尿褲子,可她,卻始終冷靜如初。他從不知她竟有如此好準頭,就算他,在巨蟒移動時也無十成把握可以射中它的死穴。他陷入了沉思。
緋顏握著弓箭的手,一下子便沒了力氣,任它們受地心引力,從樹杈上掉了下去。她抵死靠在樹干上,怕自己一個不小心,也如弓箭般掉下地。想起巨蟒臨死那刻的回眸,一只眼上鮮血淋灕的插著玄鐵箭,另一只完好的碎金眼如透過時空看進了她的心里,讓她惶恐不已。
尉辰逸站在蟒蛇頭邊,用手試探它是否呼吸,在確定它真的已經死去後,便站在原地,不知所想,久久沒有移動分毫。
三人各有所思,都不言語。
一陣馬蹄聲響起,軒轅晟的御前侍衛听到聲響朝這邊趕了過來,打破了這種沉寂。
「臣等救駕來遲,請皇上責罰。」一干御前侍衛看著這番場景,心下一驚,翻身下馬,就地跪了下來。軒轅晟哪有閑工夫責罰他們?他讓緋顏靠向自己的懷里,用手臂圈著她的縴腰,把她的重量都交付在自己身上,帶著她跳下樹枝,問道︰「顏兒,至寶在哪里?」
「破開它的肚月復,應該有顆丹狀物,如無,便取了它的膽,也是世間一味不可多得的奇藥。」她努力使自己平復,但聲音還是有些微的顫抖,就算再無懼,她也是女人而已。
尉辰逸用他的軟劍費力自頸部往下割開蟒蛇的肚子,蟒蛇本就是千年之軀,肚月復上的鱗甲早已鈍如盔甲,軟劍能割開它,說明這軟劍也非尋常物,怕也是不可多得的寶物。待割至肚月復的時候,便有淡淡白芒投射出來,他朝緋顏看了看,便再次把軟劍伸入肚月復中,對著白芒散發處,往外挑了挑,一顆絲毫未染血污的雪白內丹便飛了出來。
尉辰逸伸手接住它,感覺十分灼熱,甚至有些燙手,他挑了挑眉,自腰間掏出白色絲絹把它包裹住,略使輕功便來到軒轅晟面前,單膝下跪,把內丹遞給他,道︰「請皇上過目。」
「這是何物,怎麼如此燙手?」軒轅晟接了過來,雖隔著絲絹,但仍然有熱度從里面傳出來。
「怕是此蟒沒有千年也有幾百歲了,竟修成了內丹,師傅曾在南蠻獵殺過一條蟒蛇,也得過一顆內丹,但那丹是淺紅色。」尉辰逸斂目想了想,又道︰「微臣曾見過那顆內丹,沒有此顆大,也並無光華。師傅曾說過,那顆內丹可以解百毒,也能大大增進習武之人的內功。想來這顆的功效應該更甚。」
緋顏看著內丹,也驚奇不已。自己只是胡謅海侃,沒想到還真有這種東西存在?她微微掙開軒轅晟的懷抱,對他說道︰「皇上,您讓侍衛去取了這蟒蛇的膽吧,雖沒這內丹珍貴,但也是不可多得的藥材。」
軒轅晟頷首,對著跪在地上的侍衛們說道︰「取了蛇膽,即刻回營。」
侍衛們領命而去。軒轅晟說完便攬著緋顏朝其中一個侍衛的馬走去,自己先翻身上馬,又對著緋顏伸出手,示意她與他共騎一駒。
緋顏搖了搖頭,對他說道︰「皇上,可能還有其他至寶。」
「還有?」軒轅晟更為震驚。
「臣妾也不敢斷定。只是自來此地的途中,臣妾曾仔細觀察過一路上的植被和弱小動物,發現此地雖處在森林中心地帶,但畢竟已近寒冬,斷無理由方圓數里還是生機盎然,而出了此範圍便蕭條頹然與時令相合,再加上鼠類、兔子都發散性的往我們來的方向而去,還有小鳥,照理說如此郁郁蔥蔥的地方,應該不若森林外沿,該是有諸多鳥類生存,可是皇上,臣妾卻沒看到一只小鳥飛過,更未聞到一聲鳥啼。」
軒轅晟沒想過她觀察如此細微,他的一個小小的美人,容顏冠絕,長袖善舞,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擅長騎射,心思縝密。女子會的她都會,女子不會的她也會,她竟能道出他的天絲和玄鐵,就連只有傳說中的人物虛竹子際遇過方才知曉的蟒蛇內丹她都知曉。十五歲的她,如何做到的?!
緋顏頓了頓,沒去理會他的心路十八彎,繼續說道︰「如若這附近有一大處溫泉,這樹木常綠也是說得過去的,但如春的環境是小動物最愛的,斷不會棄之而去。這個可能不成立了,那麼便只有另一可能,便是,這里有它們的天敵,而且是一個它們無法撼動的天敵。」
「縱然如娘娘所言,那麼,娘娘又是從何得知是巨蟒,或是那個……爬行類?」尉辰逸記憶力甚好,但從沒听說過什麼爬行類,問起來還是有些拗口。
「不會是獅子,因為它不會生活在森林里,也不可能是老虎,因為它可看不起那些小鼠小兔的,鳥兒更不是它的菜。其他大型哺乳類動物也不太喜歡食用剛才我說的那些小動物。所以只能是爬行類。而爬行類中,長得大得驚人的,除了蟒蛇,便是巨蜥,我看了看此地的氣候,不適宜巨蜥生存,想了想,便斷定是蟒蛇,而且不是一般的蟒蛇。先前我說過了,此地花紅草綠,過了時令而不頹敗,便說明有天才地寶養著水脈,滋育了此方土地。而那巨蟒,怕就是為了守護此寶的。」
緋顏的動物名詞讓軒轅晟和尉辰逸迷惑不已。他們從沒听說過什麼獅子、哺乳類動物,但也不好意思出聲詢問,免得讓她覺得自己孤陋寡聞。但總的說來,他們還是听懂了她的意思,軒轅晟也不急著走了,對割完蛇膽的一行侍衛說道︰「爾等先行回營,告訴文武百官,朕要晚些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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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麼,這麼少人來逛的,哎,有些懨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