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開！」孩子說。
穆雲哲心里偷笑，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余光耀本身就才十歲，但是長期縱情聲色，本就沒有一般青年的陽剛，這下氣的臉色發白，穆雲哲真怕他會倒地後又耍潑連累自己，便轉身用手指整理的孩子的頭發。
林霖很自然的仰著小臉對著穆雲哲笑，「哥哥。」
「嗯。」穆雲哲應了一聲。
「你什麼時候多了個弟弟？」余光耀想知道到底是不是血親，這關系著錢。
「我的事你沒資格知道。」穆雲哲頭都沒回，「還不走？」
「光耀，你不是說帶我吃魚生的嗎？走吧。」女孩兒見狀趕緊說道。
余光耀哼了一聲，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林霖，「小家伙，來日方長。」
穆雲哲回頭目光變得凌厲許多，「別打他主意。」
「這也不是你說了算的，我們走著瞧。」余光耀最後看了林霖一眼轉身摟著女孩子上車走了。
穆雲哲看著車子離開心里七上八下的，好不容易清靜了一陣子，怕是接下來又要過的不舒心了，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倒沒什麼，現在多了林霖不得不為他打算。
林霖像是明白了穆雲哲的心一樣，摟著他的脖子蹭了蹭，「乖！」
穆雲哲轉過頭笑道，「嗯，你最乖。」
「哥哥乖。」你是答應了要和我‘在一起’的人，不準總想著別人。林霖伸手模了模穆雲哲的眉毛，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乖。」
「睡醒了？」穆雲哲抱起孩子關上車門上鎖，「去看書咯。」
「嗯。」林霖開心的點頭。
書屋不大，但是隨意又溫馨，三樓的陽光房只接待帶孩子的，孩子們能夠到的書櫃更是讓大人都覺得很貼心，今天不是周末，所以三樓的人不多。
穆雲哲把林霖放下讓他自己先去挑書看，跟老板點了一杯西瓜汁和一杯橙汁後，他在繪本區找到了林霖。
林霖伸手模著頁面上的圖畫，很漂亮，很喜歡。但是下面的字，沒幾個認識的，皺眉。
「我念給你听？」穆雲哲說。
林霖偏著頭想了想，瞅了瞅一旁坐在地上看書的小孩，對穆雲哲搖了搖頭。穆雲哲看著小家伙拿著繪本從他身邊離開，走到一旁的一個小孩身邊蹲下，他戳了戳小孩，然後指指書，那意思，你給我念念。
小孩就是小孩，要是大人一定會問‘我憑什麼要念給你听’，但是孩子不會這麼這樣，他們只會有‘想’和‘不想’。那個小孩看看林霖，似乎覺得有這麼好看的一個同伴一起看書是個不錯的選擇，于是真的給林霖念了。
念了開始听的很入神，可是穆雲哲發現听到後面小家伙就開始不太高興了，但是那個小同伴卻讀的很認真。過了一會兒，林霖指指書上的字，指指那孩子的嘴。
孩子說道，「不會的字你可以查字典。」
「？」不懂。
「字典，上面有好多好多字，看了就都認得了。」
林霖站起來頭也不回的走到穆雲哲身邊，「字典。」
穆雲哲帶著他到工具書的櫃子去找字典，他看著有大有小，又厚有薄的字典問他，「要哪一個？」
林霖看了一眼，指了指最大最厚的。
「霖霖，看字典還有會拼音呢。」
「？」又是個什麼東西？
穆雲哲還是取下大眾最常用的那一種字典來到公用的電腦前，抱著他，插上耳機，在網上搜了一下拼音的教學。
「來，這個就是拼音。」他給林霖戴上耳機。
林霖超級認真，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屏幕，全神貫注的樣子讓穆雲哲的虛榮心得到的滿足，他家的孩子超級愛學習，多好，都不用求的，省心。
聲母韻母整體認讀，林霖看完一個接著另一個視頻，每個只看一遍中間沒有任何停頓，結束後他摘掉耳機開始翻字典，從第一頁開始，一面從上到下看一眼，然後翻面。
穆雲哲如果不是看著他不像是胡鬧，真的會以為他只是想翻翻書，但絕對不是這樣，他發誓。所以他沒有打攪孩子，甚至把他抱到了沙發上給他月兌了鞋，把他的小腿放在自己腿上，手握著他的小腳丫，怎麼連腳丫都這麼可愛，小小的白乎乎的每一枚指甲都修整很完美，下次是不是應該自己幫他剪指甲？
沒有打攪林霖，林霖看字典的速度很快，但是看完整本也花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期間動都沒動一下。穆雲哲腰都酸了，孩子不動他也不敢動，怕一動就會影響到小家伙看書。這麼上進的行為一定要鼓勵，但是做這麼久就一定要教育一下。
「累不累？腰酸不酸？我幫你揉揉？」穆雲哲指著果汁，「西瓜汁還是橙汁？」
「西瓜汁。」林霖是一個字一個字說的，剛學會的樣子，很認真，又很稚氣。
「你怎麼這麼棒？」我真是太幸運了。
西瓜汁奉上，慢用。
林霖喝了一口，滿意的點頭，「好甜，喜歡。」
穆雲哲忍不住又揉了揉他的頭發，孩子這麼累，全是因為想和自己正常交流吧。想到這，心里就好感動。
正準備說要是喜歡吃紅燒肉晚上穆總親自下廚給做，但是林霖光著腳就跳下沙發去找剛才給他讀故事的小孩兒了，穆雲哲跟過來看到林霖因為那孩子走了而失望的樣子，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裂口子的聲音，脆脆的。
原來不是為了自己啊，真是……好虐！
林霖撇了一下嘴，失望的走回穆雲哲身邊，抱住他的腰將臉埋進他的小月復，「哥哥他走了。」
「沒關系，還會有別的小朋友。」
「我只和他說過話。」看完了一本字典，他可以很容易的表達自己的意思了，所以他說，「我想問問他，像我這麼大的，平時都做些什麼？」
「為什麼要問這個？問我也一樣的。」
「我不想成為你的麻煩。」
穆雲哲剛剛裂開的心又自動愈合了，他蹲下雙手扶著孩子的雙臂，「听著，你不是我的麻煩，就算你不會說話不會正常交流都不是我的麻煩。」
「那我是你的什麼？」
想了想，那些俗的雅的都不適合，說點孩子听得懂的理解得了的，「唯一，沒有之一。只此一個。你知道的，字典上有的。」養了三年種了三年才結出一個來，不是唯一是什麼。
林霖眼楮大大的，眼瞳黑黑亮亮，如果說他的眼楮和一般孩子有什麼不同，穆雲哲會說，比普通的孩子多了許多的靈性，那是一種會傳染的能感受的情緒在里面，亮晶晶的會說話的。而此刻，在听完了穆雲哲的話後，小苦瓜的黑瞳邊緣閃了閃。
孩子的眼楮在發生著變化，很細微，但是穆雲哲還是看出來了。他看著孩子的雙眼，更通透，這雙眼說實話他一點都聯想不到苦瓜，而更像一只小獸，好在孩子現在小臉還是嘟嘟的，他捏了捏，「別變成小妖精了。」
「變成小怪物？」根據字典的解釋加上自己的理解，林霖覺得，妖精和怪物差不多。
但是穆雲哲不願意，「不不不，不是怪物，那還是小妖精吧。」
「苦瓜，菜。」是菜。他指指自己。
穆雲哲嗤嗤的笑，「傻小子，對別人可別說！」
「嗯，不說，就說給哥哥知道。」
「記住了，就算跟我在一起，在外面也不可以說。」
林霖歪著腦袋，指指自己，「我是妖怪？所以不一樣？」
穆雲哲幫他整理了一下t恤提了提褲子，「沒太大的不同，就是出生的方式不一樣而已。」
「哦。」林霖腦子卻想著，自己是藤上結的，字典里有個字是‘孕’，有個詞是‘懷孕’，是指女性的，還有個詞叫‘孕育’，大地孕育萬物。
難道不一樣？可是男人又說是不一樣。林霖有點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