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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倉皇的過往

直到耳邊趙清雲潑婦般的謾罵聲把秦樂召回了現實。t

「你把我兒子弄哪去了?小賤貨!」

「你拐賣我兒子這麼多年,給我把他還回來!」

「你還我兒子!」趙清雲說著就要動手,拉扯著已經失去所有力氣的秦樂。

秦樂就那麼任由趙清雲在自己身邊瘋狂,呆滯的眼神,彰顯著她那絲毫不曾減弱一分的痛心。

林子辰和萬萬終于也來到了秦樂的面前,林子辰先把趙清雲打發離開,萬萬輕輕的拍著秦樂的背部,「怎麼了?秦天怎麼了?」萬萬擔憂著、關切著。

秦樂沒有說話,抓住萬萬的手顫抖,雙眼早就已經憋的通紅,可是卻沒有眼淚落下,微微張開的嘴唇,不發一言,無聲的看著握著,然後瘋了一般的開始拼命的捶打著自己,秦樂的拳頭不停地落在她自己的腦袋兩旁,不要命了的虐打著自己,萬萬試圖想要拉住,可是現在的秦樂迸發出來的力氣已經完全不是她力所能及的了,她只有努力的去拉扯,可最終只能換來秦樂越來越大的力氣。

趙清雲堅決的表示她是秦天的親生母親,任何事情她都有權利知道,都有資格詢問或是責備,可是林子辰的態度太過強硬,他看到了秦樂的瘋狂,他不想要再和趙清雲耗時,在林子辰的威逼之下趙清雲不得不退卻。

秦樂的舉動最終還是被林子辰阻止了,他抓住了她的雙手,死死的固定住,然後努力的讓秦樂可以靠在他的肩膀之上,輕柔的手指拂過她的發絲,用最溫暖如陽的嗓音說道︰「想哭你就哭吧…」

「不要自己一個人承擔…」

「我們會找到秦天的…」

「好不好?這麼多年是不是太辛苦了?」

「我都知道,我都知道…」

林子辰終究沒有忍住,去調查了關于秦樂的所有的資料,為了找到她那個不知道還存不存在的親生母親,還有,他實在是想要看看,這般倔強到底是怎樣的環境造成的,那一張張文件,林子辰看了一整夜,她…原來過的…那麼不好…原來她經歷的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多。

在秦樂很小的時候,她就有一個賭徒父親,可嘆還是個真正的酒鬼,她的父親從來在賭場上少有贏面,因為每次都是醉醺醺的,好在小的時候家里是有積蓄的,源自于她的爺爺留下的財產,所以即使父親對他們姐弟倆不管不問,他們還有一個母親會願意留在他們的身邊,盡管很少像尋常的母親一樣寵溺子女,然後帶著他們一起玩耍,度過愉快的童年,至少是一個正常的母親,至少在秦樂的眼里。

錢可能給不了很多東西,但是可以滿足秦樂對鋼琴的**,盡管秦樂的身邊沒有任何親人的愛護,但是她的鋼琴依舊在她的身邊,她可以靠近它,宣泄自己的所有痛苦,但是命運的變故從來不準備饒了她。

她的父親終于就這麼耗光了爺爺留下的所有財產,可惜即使是這樣,賭債還是賭債,因為他從來沒有想要還過,所有的拖欠積壓在了一起,變成了一筆極為龐大的數目,那些賭場的人每天都會來到他們的門前鬧事,打打砸砸,甚至還每天在他們家的們潑滿了紅油漆,每天從那里進進出出的秦樂秦天幾乎崩潰。

終于豪華的房屋賣去,剩下的僅有的財產被母親拿走,留下他們住在一個小小狗窩之中,她的父親因為欠債,在被人打的半死的時候回到家中,萬念俱灰的之下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本以為生活就將要行入正軌的時候,秦樂帶著秦天去找那位離開的母親,本以為那位母親會好好的照顧他們,會讓他們從此擁有溫馨的家人生活,可是母親的殘忍將秦樂打回了原形,龐大的賭債壓將下來,母親的不管不問,甚至于不見,給秦樂和秦天帶來了無盡的痛苦。

秦樂不得已,放棄了所有的美好,開始過著豬狗不如的地下生活,就在那樣的時間里,秦樂學會了所有的格斗,她和男人一樣在地下的世界里拼搏,帶著最最慘烈的傷痕回到秦天的面前,跟他說父親的賭債還差多少就可以還清…

是不是不能想象一個年幼的女孩是如何站在擂台上和男人對毆,是不是不能想象瘦弱的身軀如何能夠承受傷筋斷骨、血肉橫飛的場面?可是當生活逼迫你到那樣的地方的時候,你不得不,也只能選擇最殘酷的方式生存。

秦樂本來可以不用選擇戰場的肉搏,但是相比較那些,她更加不能忍受的是那些掛著橫肉的男人,流著口水在自己年幼的身軀之上爬來爬去,他們的惡心只會讓她更加想要嘔吐!

秦天不止一次的問過秦樂,為什麼不是自己去參加地下的拳賽,為什麼不是自己去用鮮血博得有錢人的變態快感,為什麼不是自己每每在深夜痛的徹骨或者被噩夢折磨終日難睡?

秦樂的回答從來都很簡單,因為我是姐姐…

不知道是怎麼樣的跌打滾爬秦樂才終于擺月兌了死去的父親留下的債務,秦樂才終于獲得了自由的身份,從那樣陰暗的下水道走出來再一次看到外面自由的陽光的時候,不知道秦樂的心里到底是何種的感受,恐怕這一生也不會忘記那一縷陽光帶來的希望。

就這樣秦樂慢慢的長大了,帶著秦天一起來到了一座承載著她的夢想的城市,帶著所有的希望想要在這里重新生活,然而命運再一次玩弄了她,沒有任何一份工作願意向她敞開大門,她只能做著最苦最累的活,拿著最少最少的工資,直到那雙只在黑白鍵上跳躍的雙手,變的粗糙,暗淡無光…知道秦樂對新的人生只有充滿灰色的念想。

林子辰看到那所有的過往,才明白,自己小叔一家人的出現,到底是給了秦樂怎麼樣的希望,原來他們曾經是她唯一的依靠和寄托,林子辰才想到自己當初勸秦樂離開那份的工作的想法有多麼的異想天開,似乎以為自己的一句話就可以讓魚兒離開他們賴以生存的水域,才明白自己小叔包藏的禍心對于秦樂而言又是怎樣一種傷害,每當生活給了她一點希望,似乎都要將它剝奪而去,如何不責怪,如何不怨恨…

也許這樣的女孩根本不應該擁有愛情,因為太過遙遠與夢幻,可是秦樂不同,秦樂只是想要抓住那些美好的東西,她想要留住莫北,想要愛著的莫北,不過是她固執的認為這是她生命中出現的另一樣美好,她不想要放棄,更加不能放手,因為假如可以,她想要帶著愛情生活,想要可以擁有自己一直以來期待的夢幻。

而現在,莫北自是不用說,他給她帶來的痛苦遠超過了所謂愛情的快樂。而她這麼多年來從來都沒有離開過的秦天,現在也不知身在何處,是離開了,還是遭遇了危險,沒有人知道,沒有任何的消息。

林子辰親昵的摩挲著秦樂的前額,想要帶給她溫暖和安慰,秦樂因為被林子辰按住太久,已經不再瘋狂的捶打,只有仿佛對外界所有的一切都不再有知覺的麻木。

「把秦樂帶回去休息一會兒吧,總不能這樣一直呆在街上。」萬萬看著還是沒有絲毫反應的秦樂建議著。

「嗯。」

終于安頓好了秦樂,放她在床上痴痴的躺著,兩人都只能無奈。

「你有四處找找看嗎?」萬萬認為憑借林子辰的財力和物力,找到一個離家出走的小孩應該沒有那麼困難,到現在都沒有消息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實在讓人不能放心。

「我已經讓人四處去找了,所有的通道我都打了招呼,沒有一點消息,所以我懷疑秦天可能被人綁架了。」林子辰說出了自己想法,這種狀況最有可能的就是秦天被人帶到很隱蔽的地方藏了起來,不然自己這麼大範圍的搜索不會還沒有一點消息,但是為什麼會有人要綁架秦天,林子辰並不清楚,林子辰詢問了所有自己知道的黑道大佬,可是沒人承認他們做過綁架這個小男孩的事情,不管林子辰拋下什麼樣的重金都沒有任何消息,那麼這些對秦天下手的人到底是誰也無從得知,這些林子辰無法告訴秦樂,只會讓秦樂更加的慌亂,不過如果是綁架,一定會有綁匪的消息傳來,現在所有的人,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

「綁架?為什麼!你確定嗎?」萬萬睜大了眼楮。

「不確定,只是猜測,目前還沒有消息。」

「怎麼會這樣的!秦天好好的怎麼就失蹤了!」

林子辰搖了搖頭,走進房間再次查探一眼秦樂的狀況。

秦樂似乎已經有了一些自己的意識,看了一眼進門的萬萬和林子辰,淚水終于不可抑制的留下,她覺得好累好累…

林子辰抱住她,不停地告訴她會沒事的,想把最深的安心傳遞給她,不知道過了多久,秦樂低低的說了一句︰「我把秦天弄丟了…」

「他會回來的,會完好無損的回來的,你不要太擔心好不好?這樣秦天回來了,看到你倒下了,會很不開心的。」

秦樂沒有說話,還有淺淺的哭泣傳來,終于秦樂抓住了林子辰的胳膊,帶著迷蒙的淚眼,看了他良久,用最最脆弱的語氣,說著︰「幫我…」最後一滴淚水滑落…

「好。」秦樂,不論秦天在哪里,我都把他帶來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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