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在大廳內傻坐了多久。腦力想的。是小白的一家。那個通體雪白。沒有一絲雜毛的母狼。那個時刻都在警覺著四周有無危險的白爹。那個聰明听話懂事的小白。
「為何你對天下人哪怕一只畜生都要放下如此架子。卻對我帶著一雙憤怒的眼。」霍武的話。在腦子里回蕩著。
為何。呵呵。白公子一家。雖是狼。沒有人的四肢。沒有人的美貌。沒有人的聰明。但是他們卻比你更懂的做人。更有人情味。
手里抓著白公子爹的皮毛。抱在懷里。雖是只剩下一張皮毛。但是感覺還是有著熱氣。暖暖的。心里好舒服。
眼里。慢慢的模糊了起來。越來越朦朧。
懷里的雪白皮毛。似乎動了起來。從懷里跳到了地上。然後像氣球被吹氣進去。慢慢的漲了起來。白爹眼看了我一眼。慢慢的走到我前面。伸出粉色的大舌頭。舌忝了舌忝我臉上的淚。暖暖的。濕濕的。還有一點點刺刺的。然後用毛茸茸的腦袋。拱了拱我的臉頰。蹭了蹭。就往門口走去。走了兩步。回過身來望著我。眼楮里晶亮晶亮的。白色的臉上。流出了悲傷的表情。帶著點點不舍。點點寄托。
我怕連忙伸出手去。想要抱著它在懷里。一抱。雙手穿著白爹的身體而過。就像煙霧一樣。
白爹臉上的表情更是悲傷。喉嚨里低低的嘶鳴了幾聲。似乎在說著什麼。最後看了我一眼。然後回過頭。向著門口跑了出去。慢慢的騰起在空中。最後回過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向著空中奔去。
空中。留下幾滴晶瑩的水珠。閃亮閃亮的……
白爹。你要走了麼。猛地一個驚醒。看向大門。只是。大門緊緊的閉著。哪里還有白爹的影子。
懷里一個東西。柔柔的。好舒服。白爹的皮毛。依舊躺在我懷里。緊了緊雙手。抱得更緊。
白爹。是你的靈魂回來看我麼。是你回來讓我好好照看小白麼。放心吧。我一定會讓霍武放了小白的。不會讓它有一絲的被傷害的。
深吸一口氣。就要起身。
兩條腿上。一陣陣的酥麻感傳來。就像是有好多螞蟻在同時啃著皮肉一樣。也不知道坐了多久。血液不流通。腳麻了。
伸手揉捏著兩腿上的肌肉。過了好一會。酥麻感才漸漸的退去。
走到大廳門。拉開。外面的天已是隱隱昏暗了。抬頭看看天。天上的隱隱出現的月亮。已不是滿月。像被誰啃了一口。就這麼盯著月亮看著。月亮似乎變成了白爹。
緊了緊雙手。放心吧。白爹。
回到房里。翻箱倒櫃的。終是尋到一個還算精致的木箱。看樣子。大小應該也合適。把白爹的皮毛攤在床上。細細的除去上面粘著的一些塵灰。然後好好的疊好。放進箱子了。
坐在床上。一時無事可干。
「咕嚕咕嚕……」肚子傳來一陣打鼓磨石聲。這才感覺。肚子已是好餓了。
拿起裝著白爹皮毛的箱子。放好。然後走到門口。
「給我拿好酒好肉過來。」
「是。夫人。」門外的丫鬟回應著。
鼻子似乎已經聞到菜的香味。醬牛肉。燒鴨。鹵雞腿。鵝翅……
「咕嚕咕嚕……」肚子又叫了起來。
「給我拿醬牛肉。燒鴨。鹵雞腿。鵝翅。反正是好吃讓廚房通通給我做好上來。酒也給我拿烈的。拿上三斤過來。」想了想。又是對著門外說道。
「啊……是。夫人。」估計是被我這麼好的食量嚇呆了。小丫鬟低低的呼了一聲。頓了一下。才回應。然後就是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回身坐到大椅子上。伸了伸腰。好舒服。
肚子已是越來越餓。酒菜還是沒見送上來。這廚房。效率還真是慢。又是等了好一會。還是沒見動靜。走到門。拉開。想讓丫鬟去廚房催催。才拉開門。就看到院子門口外。好幾個丫鬟家丁。手里拿著食盤。往這邊走來。
趕緊回到房里。坐在桌子旁邊。撩起袖子。準備吃它個天昏地暗。
一個個食盤蓋子被打開。一盤盤菜端上桌子。水晶肘子。紅燒魚。排骨。切好的醬牛肉……還有酒。好看的酒壺放在一個裝著水的瓷盆里。盤子里的水還冒著絲絲熱氣。想必是暖著酒。
也不用酒杯了。左手提著酒壺。嘴巴含著壺口。就是一大口。悶進肚子里。整個胃子都火熱熱的。右手抓起幾片肉。就往嘴巴塞去。連筷子都省了。大冬天。大口的喝著暖酒。大口的嚼著肉。哈哈。
嘴巴周圍。估計已是一片油光。嘴巴還嚼著肉。右手已是再往另一盤肉申去。
一旁的丫鬟看得目瞪口呆。估計是沒看過這麼個吃法的。哈哈。看吧看吧。老娘吃老娘的。害羞的餓肚子。
肚子有點鼓了。腦子也有點暈乎乎了。卻是還是想吃。也不知是真想吃。還是想借著這大酒大肉來消一下愁。
老娘今天要來個一醉方休。不。十醉百醉千醉萬醉也不休。
腦子是越來越暈。酒也越來越香。愁。卻是越來越清晰。愁的周啟。愁的黑奴。愁的小白。愁的白夜。愁的叢文。愁的碧階。愁的。霍武……千絲萬縷的愁。在腦子里匯集。跳著舞。唱著大戲。直把這房子。牆壁。桌子。凳子攪得越來越轉……
「乒乓。咚……啊……夫人……」
奇怪。怎麼像是什麼東西掉地上了。還有誰好像在叫我……
嗯。腦袋怎麼這麼的痛。連皺眉頭也這麼痛。渾身怎麼也是這麼的無力。
再次回醒。腦子一陣陣的疼痛傳進腦子。沒錯。就是腦子的陣痛向著腦子傳來。
哈一口氣。還有著酒味。看來。昨晚真是喝了不少啊。
睜著眼。在床上躺了一會。然後雙手撐著床。就要坐起來。剛剛抬起頭。就是一塊東西掉落。砸在一邊的枕頭上。扭過頭一看。是一塊毛巾。
想必。昨晚應是我醉了。然後丫鬟弄我上床的吧。要不然。怎麼我一點都不記得了。
抬手拍拍腦袋。撓撓頭發。渾身軟軟的。
「夫人。你終于醒了。」丫鬟的聲音傳來。
「呵呵。想必我昨晚是醉得一踏糊涂了吧。」
「啊。夫人。您昨晚確實醉得不省人事。後面是我們幾個丫鬟把您抗到床上的。」
什麼。抗。老娘我有這麼重麼。真是的。看在你昨晚不讓我在地板上睡的面子上。不跟你個小姑娘計較了。
走到梳妝鏡前。那里有著丫鬟剛剛端來的洗臉水。
看著鏡子里面的我。哈哈。自己都快認不出自己來了。兩個眼泡腫腫的。眼楮紅紅的。頭發亂得像個雞窩。兩頰還有些浮腫。活月兌月兌就是一個瘋女人的樣。看得我自己一愣一愣的。看著看著。撲哧的一聲笑了出來。
一旁的小丫鬟看見我笑了。也撲哧的跟著笑了起來。
我一扭頭。看向小丫鬟。把小丫鬟嚇了一跳。
「去給我打些熱水來。我要好好的梳洗一番才得。」
「嗯。好的。夫人。」說罷小丫鬟便轉身出去。
大大的木桶擺在房里。里面裝著冒著滾滾蒸汽的熱水。氤氳氤氳的。
胸前白花花的往下。都泡在水里。隨著水的搖晃。晃動著視線。給人無限的眩眯。拿著一條白色的方巾。吸滿水。從肩膀上淋下。水流過鎖骨。流過胸前。玩的好爽。嗯。看來。以後早上起來要泡個澡才得。那個神情氣爽啊。
腦袋的疼痛。慢慢的減弱了幾分。
泡了好一會。丫鬟都加了還幾次熱水。直泡得腦袋又有些發暈了。才起身。擦過身子。穿上了衣服。沒有內衣穿著。感覺就是不一樣。雙手托了托胸。心里想著。要趕緊的做幾件內衣出來穿才得。不然這麼挺著。久了下垂的。
拉開門。外面已是太陽當空。照在臉上。有著幾分暖意。驅散著冬天的寒冷。
看來。這一覺。可睡夠好的。真的日上三竿了。看來還不只三竿。
問了丫鬟。得知霍武在書房。就往書房走去。
要找霍武。把小白給要回來。不管怎樣。
走在路上。低著頭。想著怎麼才能讓霍武吧小白還回來。也沒留意前面的路。只覺我前面突然走來一個陰影。然後停在了我身前。
「夫人……」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我猛地抬頭。看到一張堅毅的臉。隱隱有著蒼白。
深吸了一口氣。「可還好。李琦……听霍武說。你還在重傷著。」
李琦沒有回答。只是看著我。神色有些復雜。不知為何。竟然看得我有些心慌。
好一會。沙啞的聲音才傳來。「多謝夫人惦念。沒什麼大礙。休息些日子便好了。」
「呵呵。如此。便好。」
說完這句。竟是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了。低著頭沒看著腳尖。手指不知覺中捏起了一角衣服下擺。來回的搓著。
「你是要去找將軍麼。」過了一會。李琦開口問道。
「嗯。是的。」
「將軍在書房。我便不帶你去了。」說完。便往一邊讓開了身。
我抬起頭。看了看他。沒說什麼。邁步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