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不只蕭亦然睡的沉,就連殷天齊也難得的睡到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的時候。
他很久沒睡過這麼長的時間,醒來的時候覺得有些頭暈腦脹不舒服,他歪過頭看了眼將臉埋在他頸邊的蕭亦然,湊過去抬手捏了下他的鼻尖,見他嘟著嘴動了動,又湊過去親了親他的額頭。
「唔……」皺著眉伸手推他的臉,蕭亦然不滿的哼了一聲翻身背對著他。
「還要睡?」抬手摟著他的腰,殷天齊湊過去親著他的脖頸處的女敕肉,嘟囔了一聲。
「嗯。」閉著眼楮,蕭亦然向後靠了靠,將自己貼著他蹭蹭,又翻身轉了回來用額頭蹭蹭他的下巴,「要睡。」
他已經有好些日子沒像現在這樣睡的安穩,他想多睡一會兒,因為他清楚,這個對自己來說溫暖安心的懷抱沒有太多的時間來陪伴他。
「睡那麼多也不行。」殷天齊用手順著他的長發,捏了下他的臉頰,「我要是不來,是不是你就不睡覺不吃飯?」
這話問的還帶些惱怒的意思,他一想到離開他後蕭亦然不吃飯就覺得心髒緊縮,連喘氣都困難。
蕭亦然身體僵了下,抿著嘴將頭往前探了探,輕哼一聲。
「我說對了?」殷天齊冷哼一聲捏了捏他的下巴,抬手將他的頭向後推了些,「然然,你這是在抗議我把你派到外面?」
蕭亦然搖搖頭,終于睜開眼楮看他。
「我沒那麼想。」抿了下嘴,舌忝了舌忝干燥的嘴唇,他小聲嘟囔,也知道自己的行為惹的殷天齊心生不快,他清楚這人多擔心他的身體,所以他因為自己身體的原因生那麼大的氣也是在意料中的。
「我真的沒那麼想,你讓我出宮是為了我好,我也想幫你做些事情,我只是不習慣,所以……所以過陣子就好了。」他這話說的自己都不相信,已經一年的時間,從宮里出來到現在,他做過努力,可成效卻沒有。
嘆了口子,殷天齊看他帶著懊惱的眼神無奈的笑了,親了親他的額頭,拍了下,「起床,出去走走。」
蕭亦然不太情願,不過溫暖的懷抱已經離開,他就算再不願意也得起來,就算不起來也睡不著了。
「要去哪?」他仰著頭讓殷天齊給他系領口的扣子,伸手拿了小青子遞來的牙粉塞進嘴里。
「隨便看看,我只能在這兒停留三天就要回去,下個月是太後的生日。」殷天齊說這話見他明顯不開心的樣子嘆了口氣,拿了水遞給他漱口。
「趕緊辦完事回去,再讓你一個人呆著我不放心。」雖然小孩兒的歲數在增長,身高也在增長,可他仍然把他當做那個小小的需要他精心呵護的寶貝捧著,寵著。
嗯了一聲,蕭亦然去一旁的水盆里洗臉,然後突然歪過頭看向殷天齊,眯了下眼楮,甩甩手上的水。
「宮里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突然跑過來,呆兩天就走,就算有一大部分是為了看自己的關系,可不代表沒有其他的原因。
殷天齊低聲笑了起來,就知道這小東西會反應過來,抬手拉過他的手讓他到自己身邊,看著他氣呼呼的樣子搖搖頭,「雲妃死了。」
蕭亦然慢慢瞪大了眼楮,震驚的看著他,「雲妃死了?怎麼死的?她不是……」話說到一半他突然閉上嘴,然後深吸口氣,「你殺的她?」
「怎麼可能,她還懷著「龍子呢」,我哪舍得讓她去死。」殷天齊冷笑連連。
雲妃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龍種這件事情一共沒有幾人知道,就算是雲妃自己,也是有著懷疑,太後更是因為她懷孕的事情對她疼愛有加,甚至可以說,如果今年雲妃產下皇子,那皇後的地位就會受到威脅。
蕭亦然轉了轉眼珠,輕哼一聲。
「皇後動的手?算算時間雲妃也應該懷孕六七個月了,皇後沒那麼傻吧。」他只見過皇後幾面,但是那僅有的幾面也讓他覺得,連志蘭不是那麼蠢的女人。
殷天齊看著他,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湊過去小聲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蕭亦然身體一僵,隨後轉頭看向殷天齊,見他嘴角的笑容帶著惡意,皺了下眉。
「他們的手伸的太長了。」
「對,所以他們都死了。」殷天齊聳聳肩,不在乎的說著冷酷的話。
用一個妃子一個沒出生的孩子換了三個老臣的命,值。
「……我爹呢?」既然已經開始清洗朝中的老臣,那他爹呢?雖然沒什麼感情,但是他畢竟姓蕭。在外人的眼中,他是蕭將軍家的小兒子,如果這件事情蕭將軍也參與了,其他幾人都被殺掉,不可能讓蕭將軍獨活。謀害皇嗣,這罪名可是會株連九族的。
「你爹?呵,他可精著呢。」示意小青子擺膳,「你大哥現在可是我手底下打算重用的臣子,他怎麼會因小失大。」
輕哼一聲,殷天齊伸手拿了稀粥遞給他,示意他吃早膳。
蕭亦然撇了下嘴,剛剛提起的心倒是放了下來。只要不把他牽連進來就行。
宮里死個妃子很正常,但是死一個妃子後處死另外兩個妃子三個大臣就不正常了。所以殷天齊跑了,他不想每天都面對著太後喋喋不休的煩擾,那讓他很想找個理由把太後囚禁在佛堂。
「主子。」影霄從門外進來,打斷了兩人的思路,「崔陽奇來了,還帶著不少的禮物。」
蕭亦然喝粥的動作一頓,歪頭看向沒什麼反應好像沒听見一樣的殷天齊,挑了下眉手一抬,「讓他進來。」
他倒是想看看,崔陽奇這一晚上是不是想通了。他一直知道這個崔公子比他爹有想法,只不過有些東西身不由己。親生兒子要在什麼情況下才會選擇與父親的想法背道而馳,他可是知道,崔陽奇是多受他父親重視的。
「草民見過陛下,陛下萬福金安。」只有崔陽奇一人進了門,見到坐在飯桌邊的殷天齊後撩起衣擺就跪了下去,磕頭行禮動作毫不拖泥帶水。
蕭亦然有些意外,轉過頭看向拿著濕巾擦嘴的男人,眯了下眼楮。
「你是不是瞞著我做了什麼?」
就算崔陽奇再聰明,也不可能因為一面之緣就認出殷天齊的身份,他才不相信這家伙那麼敏銳呢。
「我昨天可是陪著你睡覺來著什麼都沒做,你去問影霄是怎麼回事。」殷天齊夾了小菜放在他的粥碗里挑了下眉,蕭亦然乖乖的低頭繼續喝粥。
他倆的聲音沒特意壓低,所以崔陽奇听到清楚,他身體抖了下。抿著嘴不敢亂動一下,他明白,那話是對他說的。
「影霄,你做了什麼?」蕭亦然看了眼跪在那里垂著頭額角都見汗的崔陽奇勾著嘴角笑了下,努努嘴。
「回小主子的話,屬下只是順手解決了幾個跟屁蟲。」影霄站在一旁表情很平淡,那樣子就好像是他只不過是捏死了幾個螞蟻一樣,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這話听在崔陽奇的耳朵里卻變了味道,他身體抖了下,又對著殷天齊磕了個頭,發出 的一聲。
「陛下,那不是草民的人。」
「恩,你起來吧。」殷天齊揮揮手讓他站起來,這里不是宮里,沒得讓人跪來跪去的。
「謝陛下。」又磕了頭,崔陽奇站起身弓著腰。
殷天齊轉頭看向蕭亦然,瞪了他一眼。小孩撇撇嘴不情願的端起碗繼續吃飯,他已經飽了。
「說說吧,來干什麼。」夾了水晶餃子放在他的盤子里,殷天齊示意他吃掉,雖是在問話,可連看都沒看崔陽奇一眼。
「……草民,是想跟陛下談談……」這話說完,他就被一股強勁的內力襲擊,倒退一步後嘴角流下血跡。
「崔公子,這話亦然可不想听到第二次。」半抬起眼,蕭亦然輕哼一聲,夾起餃子塞進嘴里嘟著臉蛋轉頭瞪殷天齊,撅嘴,「吃不下了。」
「最後一個。」又夾了一個給他,殷天齊抬手戳了下他鼓起的臉蛋,惹來蕭亦然大大的白眼。
「蕭公子真是深藏不露。」抬手擦了下嘴角的血漬,崔陽奇深吸口氣對殷天齊躬身一禮,「草民此次前來打擾是想請求陛下,放過家父一條生路。」
「哦?你倒是說說,你父親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殷天齊這就是明知故問,既然他能讓蕭亦然來這里參加什麼狗屁的武林大會,那就代表他已經模清了這夏山峰的門路,更別提他開的酒樓了。
崔陽奇抿了下嘴,深吸口氣緩緩說了這些年他爹的所作所為,然後又跪了下去。
「草民知道家父的做法已經夠死百次,可他是草民的父親,草民願為陛下效力,只求讓父親苟活。」
他知道,這話沒辦法讓殷天齊相信自己,可他更清楚,如果不說,個被五馬分p的下場。那他父親就是蕭亦然倒是挺意外的,他歪頭看向沉默不語的殷天齊,心里有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