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蜂巢意識
動物園似乎沒有什麼變化,不過這倒也是——海沫沫以前在這兒除了翻譯下喪德們的語言，也不干正事兒。現在她走了，唯一的區別就是唐總的飯菜可以少做點。
汪汪還在，每天也提不起精神,一條狗趴在大象的石雕下面，聳拉著腦袋,連走幾步都極難得。
唐大總裁有種無罪釋放的輕松感,沒了那礙事的丫頭，他終于可以圈養佳麗三千、進行偉大的造人運動了。
他深吸一口氣，正覺得自己就要奮起的時候,王鳳送來了早餐。
早餐是兩籠蒸餃,兩個饅頭，一盤涼拌折耳根。以前海沫沫在的時候特別喜歡涼拌折耳根，她會用饅頭卷著折耳根吃，然後把整碟折耳根都吃掉。
草，想她作毛線啊。人家現在回到自己親爸爸身邊了，指不定過得有多好！唐大總裁極為惱怒，直接拿過碟子，把一碟折耳根都吃干淨。然後把饅頭丟給趴旁邊的汪汪。
汪汪吃了兩口，又趴下來，兩個前爪枕著嘴筒子發呆。
這樣過了幾天，終于有一天早上起來習慣性沒模身邊睡著誰的時候，唐大總裁覺得自己已經完全把海沫沫給忘了！他神情振奮，覺得自己應該干點正事了！
他派了密切注意郊區的沙宅！
等等，這事兒怎麼好像還是跟海沫沫有關？！
那邊，海沫沫坐在一台巨大的儀器旁邊，腦袋上還貼著測試信號波段的磁片。她身邊，那個跟海明冼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正在撫模她金色的頭發︰「這些天爸爸很想沫沫。」
海沫沫很不習慣，還是歪了歪頭︰「沫沫也想爸爸。這個人腦子里也接了爸爸大腦的接收器嗎？」
那個疑似海明冼的男人點了點頭︰「他是爸爸的克隆體，雖然沒有靈魂，但是更好用一些。」
海沫沫跳起來︰「我想看看爸爸的實驗室。」
海明冼點頭︰「當然，爸爸帶沫沫去看。沫沫不在的這些日子，爸爸又有好多新的突破。」
男人往前走，海沫沫跟在他身後。實驗室非常大，以ab為縱橫軸，跟經緯度一樣明確座標。
「這邊是臨床觀察區，這邊是手術室，這邊是培養室，這邊是**標本室……」他一個一個地介紹，海沫沫走過關押**實驗對象的區域。里面分為兩個區，一區關著起碼一百多只喪尸。
海沫沫能听懂它們的話，它們大多數只會叫餓，有一只比較聰明的，在說放我出去。
二區則全部關著活人，金屬門上開著小窗，透過小窗可以看見每一個小隔間里面都關著一個人。
有男有女，高矮不一。
有些人已經明顯出現藥物反應，眼圈和嘴唇都是紫紅色，神情恍惚。海沫沫指著他們︰「爸爸用了多少人做實驗？」
海明冼想了一下︰「很多，但是成果也是喜人的。」
海沫沫慢慢走過這些地方，海明冼像小時候教她識字一樣耐心地講解︰「沫沫听說過蜂巢意識嗎？」
海沫沫搖頭，他上前兩步牽著她︰「蜂巢意識，是一種群體思維。很快爸爸就將成功，他們將被一個大腦集中指揮。這里的成百上千個人或者喪尸，都將如一個人一樣。指令的發送甚至不需要語言和時間。他們將分工合作，最協調地完成一場戰斗或者一次進餐。」
如果千萬軍隊都由一個大腦像控制自己的身體一樣指揮，將多麼可怕？
「可是爸爸要用它干什麼呢？」海沫沫女乃聲女乃氣地問。
海明冼目光熱切︰「傻孩子，這將意味著用一個大腦，就可以統治人類這個種族，明白嗎？」
海沫沫的目光緩緩掃過這些冷硬的金屬門︰「那個時候，說不定人類都已經滅絕了。」
海明冼不以為意︰「爸爸已經快要參透腦電波的波頻了，脈沖什麼的參數都已經有詳細的記錄。一旦能夠制造腦電波，就意味著爸爸將能賦予人造人生命。沫沫，雖然當初爸爸成功制造了你，但是你的參數用在其他所有身體上，都失敗了。而這一次，一旦爸爸可以復制腦電波，我們就可以開啟一個新的紀元。」
海沫沫就這麼被他牽著，默默地走過實驗室。路程非常長，她們走了約模一個小時。海明冼終于問︰「沫沫為什麼不說話？」
海沫沫抬頭看他︰「我以為，爸爸為壞蛋做事，是被壞蛋們利用的。」
海明冼輕輕撫模她的頭︰「沫沫，你不是人，不知道這對于人類來說意味著什麼。」
海沫沫握住那只手腕︰「曾經爸爸跟我說，只要不傷害人類，沫沫就是人。」
海明冼微笑︰「是的。但是愛是分很多種的。爸爸當時說的只是小愛。真正的大愛，是重新改造這個種族。到那個時候，他們將擁有神的能力，而整個世界將沒有戰爭，沒有殺戮，沒有犯罪。所有人都將如一個人一樣友好。對任何人都將如同對自己一樣慈悲。」
晚上，海沫沫住在a7b9的小套房里。里面有她以前最喜歡的床上用品，浴室里有個大的培養皿，里面裝著她的培養液。
晚飯是沙康親自送過來的，雖然海沫沫把他揍得鼻青臉腫，但是海明冼明顯給他加速恢復過。他臉上已經只剩淡淡的淤傷了。
他把幾個小碟子拿出來，里面有脆女敕的藕片、一大碟扣肉，還有一碗紅燒蹄膀。
「你爸爸可關心著你呢，知道嗎，小丫頭片子。」這場事情本來就是他們策劃的，末世來臨之前，他們肯定是早有準備。這會兒食物可還充足著呢。
海沫沫拿了筷子，突然抬頭看沙康︰「你先出去好不好？我在這里我吃不下！」
這丫頭片子，嘴怎麼這麼毒呢！沙康關門出去——海明冼雖然手無寸鐵，但是誰讓他是技術人員呢。沙康等人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會願意跟他翻臉的。
等他走了，海沫沫才開始吃東西，事實上她好長時間沒有吃到大米了——唐傲那里無法種植水稻，大家都只有拿面粉和土豆當主糧。
她吃了兩碗米飯，海明冼非常心疼︰「都是爸爸不好，沒能及時帶走沫沫。」
其實他倒是低估了海沫沫的生活質量，這些天她哪頓少了雞鴨魚肉的？！連新鮮水果那也是頓頓不缺的。整個動物園誰挨餓也不敢餓她呀。
海沫沫吃飽喝足，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就睡了。海明冼在大屏幕上看了一陣，最後大屏幕關閉，房間里的燈也熄滅了。
過了約模半個小時，海沫沫突然爬起來。那金屬鐵門本來已經鎖了，但擋不住她。她強行拉開門，自己悄悄出去。
她一路走到關押**實驗品的區域，里面還亮著微弱的夜視燈，有值班的助手正在記錄實驗體的情況。這里的電路走線跟海明冼的個人實驗室差不多。海沫沫很快找到配電櫃，從旁邊的消防栓里取出消防斧，一手扯開配電櫃，往里用力一砸。
整個配電櫃被她全力一擊砸得粉碎。
系統立刻響起警報聲，海沫沫也不顧那麼多，徑自跑向**實驗區。不一會兒她就拉開了所有關押著活人的金屬門。
所有人開始四散奔逃，備用電源的啟動要五到八分鐘，海沫沫一路往前跑。不少人發現了她，跟在她身後。
沒有燈，經常有什麼東西被撞倒。
海沫沫打倒阻攔的保安，一路沖到a2b4區。突然前面一陣手電的光照過來，沙康的聲音響起︰「你以為你可以帶他們逃出去？我的小佷女，你可真是不讓人省心。」
海沫沫突然直接沖過去，沙康一驚，立刻揮手︰「開……」
槍字還沒出口，大屏幕突然亮了。「不準開槍。」海明冼淡淡地道。
沙康一愣，就被隨之沖過來的海沫沫撞翻在地。海沫沫的力量也是非常可怕的，不能開槍，大家只能紛紛避讓。她掃倒一片，很快沖到實驗室的大門面前，雙手扒著沉重的金屬鐵門。
「沫沫？快住手寶貝！」海明冼的勸阻沒有作用。海沫沫用力扒開金屬門，整個手全是手。她身後的**實驗對象開始瘋狂逃離。
而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槍聲。槍聲之後，一切又歸于平靜。
「很遺撼，你害死了他們。」迪克蘭端著槍進來，後面還跟著好幾個彪形大漢。他們不僅衣著一致，連表情和步調都保持一致，配合默契無比。
海沫沫怒視著迪克蘭，迪克蘭卻在看大屏幕上的海明冼︰「海博士，你這女兒可真是……太不听話了。」
海明冼眉頭微皺︰「我會好好教育。」
沙毅借著迪克蘭的身體，悠悠地走到大屏幕前︰「可是在你教育好她之前，怎麼能讓她不為我們制造更多的麻煩？她看上去力量很大。」
「爸爸！」海沫沫叫了她一聲，眼圈都紅了。海明冼輕聲嘆氣︰「a8b11的機械手，將制動調到最高，暫時鎖住她。」
海沫沫用力推開走過來的迪克蘭︰「爸爸，他們是壞蛋！！」
海明冼溫和地開口︰「沫沫，爸爸以前教會了你一些自以為是的道理，現在爸爸才知道這些道理不一定全部正確。乖，行跟沙叔叔過去。」
他微微一揮手，突然旁邊他的克隆體靠近海沫沫，將一只藍色的針劑注入她體內。海沫沫很快開始高燒，沙康過來抱住她，直接拖往機械手所在的地域。
沙毅和幾個助手把那兩只主要用于搬運大型實驗器材的機械手啟動，然後兩只手死死交握，虎口的孔洞之中正好死死卡住海沫沫的腰。
沙康冷哼︰「有福不會享！」
助手們很快都散開了，各行其事。沙康和迪克蘭一起走出去，突然看向迪克蘭，問︰「最近收獲如何？」
迪克蘭腦子里的沙毅馬上回答了︰「大半個國家所有的珠寶、古玩都已經落入我們手上。黃金堆了多少，你想都想不到。」
沙康點頭︰「是時候讓海明冼幫我們換個身體了。到時候你我大腦換進另一個身體，一旦逃往國外，我們就是身價幾百兆的大富翁了。我們可以買下幾個島嶼，創建自己的王國。」
迪克蘭似乎還有顧慮︰「那個唐傲，還是收拾掉吧。」
沙康搖頭︰「哥，唐傲這個人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別看他老子為人正直，他就是個混蛋。我倒是有主意。」他附在沙毅耳邊，「實驗完成之後，我們帶走海明冼，把淨化者的成份給他。他一定舍不得這塊大餅。我們可以讓海明冼留下線索，證明支持海明冼實驗室的，是他。」
迪克蘭眯起眼楮，連連拍了好幾下沙康的肩膀。
那一天黎明，唐傲留在沙宅外圍負責打探情況的人突然帶了幾十個人回來。這群人又累又餓，狼吞虎咽地吃了一頓飯之後，足足昏睡了兩天。回報的人只說是听到槍聲，就有一大波人從沙宅沖了出來。
但是沙宅守衛開槍，打死了一大半，他們沖出去只救了這麼幾十個人。唐大總裁讓吳華的部門照看。
兩天後，這些人醒了過來，吳華發現他們的右手全部都有一個標記——像是一個藍色的印章。上面是一只手。
唐大總裁是營地首領，自然不能任由外人隨便居住——萬一這些人是沙康派過來的奸細怎麼辦？他站在這幾十個衣衫襤褸的人面前，目光如針，將他們上上下下扎了一遍︰「你們是什麼人？來自哪里？」
病毒爆發這麼久了，這些人至少總該在什麼營地呆過，到底是什麼原因會從沙宅逃出來？想進去搶東西？
這幾十個人似乎非常恐懼，又過了好一陣，才有一個男人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們被關了兩年多了。昨天晚上一個小姑娘把我們放了出來，好多同伴都死了。街上到處都是會吃人的死人，我、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里面一個女人一下子哭了起來︰「我想回家……」
唐傲濃眉微擰︰「被關了兩年？！小姑娘……」
他突然想起一個人︰「那個小姑娘長什麼樣？！」他揪起一個男人的領子，男人差點嚇尿了︰「那時候停電了，我也沒看太清。她就是個子小小的，聲音女乃聲女乃氣的。但是力氣非常大。」
唐大總裁放下他，海沫沫，可喜可賀，你終于開始禍禍你那個神經病親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