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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問悶在心里,博爾濟吉特氏也不能說出口,畢竟宮中的事情她還太生疏,不懂其中曲道。請記住本站的網址︰。胤禛進來時也並未顯得刻意親厚,稍坐一刻就說還要去別的母妃宮。

良妃還在留幾人一道用膳,胤禛正在推辭的當口兒,殿外宮女來報乾清宮的太監來傳皇上口諭,賞賜了幾個菜給儲秀宮。

良妃領著兒子媳婦跪接了口諭,神色淡淡地給傳旨太監打了賞。胤亦垂著頭看不清喜怒,博爾濟吉特氏一時不敢搭腔。

胤禛只當沒看見,低著頭告辭。

這回良妃沒再挽留,笑著讓宮婢給四貝勒拿些儲秀宮小廚房剛剛新做好的蜜糖果子帶回去給小格格吃。

這時胤卻在一旁突然開口道︰「額娘,兒子也許久沒想永和宮請安了,不如趁著四哥在一同去,就讓烏日娜金留下陪您用膳可好?」

博爾濟吉特氏驚訝極了,乾清宮剛賜了宴這里卻走人,連那里送來的菜也不願見,這是明擺著下皇帝的臉,傳旨的太監還沒走遠呢。

良妃卻似毫不反對,笑道︰「這幾日四阿哥也陪我說過許多話,你們兄弟是該多走走呢。去吧,額娘也有許多話要同烏日娜金丫頭說,你呆著反倒礙著咱們婆媳。」

這次連胤禛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愣怔表情。

他沒想到印象里溫婉無爭的良妃居然敢這樣行事,總以為他數十年不聲不響與世無爭,因為老八才混到妃位,想不到骨子里如此傲氣。

再轉頭看老八神色帶笑,胤禛好像又參悟了幾分老八骨子里帶來的別扭習氣從何而來,原來一個藤上不結兩樣瓜。

胤禛由這件事想到了德妃以及回避不了的老十四,開始嚴肅懷疑為什麼一顆竹子也能出好歹兩樣筍。

胤已經同良妃道了安,轉身朝他走來︰「四哥?」

胤禛回神,覺得老八現下的神情居然帶了淺淺的勾引與挑逗,他克制住不住往胤腰身出溜的余光,矜持地同老八一同告退出去。

出了儲秀宮正面,胤禛才裝模作樣勸弟弟︰「你這是何苦,讓皇父知道了又少不了要申斥一番。」

胤哼笑道︰「君父賞罰皆有定論,弟弟大逆罪名一日未消,留著也不敢取用那些賞賜,留下被人說不知深淺了。」

胤禛沉吟,當年老八腿傷發作膿腫得無法走路,皇父賜藥也是口稱不敢受,那是他只覺得這人不識好歹,今日立場不同了,只覺得他委屈亦有道理。于是他也沒在繼續說教,反倒岔開話題引弟弟分心︰「今日見你,倒比先前氣色好了許多。劉聲芳可還使喚趁手?」

胤同哥哥並肩一路往永和宮走︰「正要同四哥說這個,劉太醫畢竟是御用的人,總往弟弟府上跑,難免被傳出閑言碎語。」

胤禛沉吟,這個事情他的確也想過,避嫌是應該的,但老八現在的情形也不容閃失,不過他貌似自己並不清楚?

胤禛轉頭用余光打量弟弟,滿月復疑惑卻不敢多問,想著什麼時候試探一番,總不能由著他瞎折騰傷了身子。

二人各自都有心事,轉眼便到永和宮,早早有了奴才進去通傳。

胤禛二人尚未入宮門,十四就迎了出來,笑著給二人行禮︰「四哥八哥,今兒可巧,一道都來啦,弟弟正說要去尋呢。」

胤笑著同他答話,胤禛在一旁听著,心底頗為詫異十四今日對自己的親近。在他與老八漸行漸遠互不干涉之後,胤禎早對自己沒了好臉色,這一次怎麼?

不過轉念一想,好像又明了了,大約是日前當殿替老八出頭這件事也傳入後宮了,才讓十四態度有了轉寰。想著親弟弟為了一個旁人同自己甩臉又諂媚,心底雖有不屑,但又因為這個‘旁人’是老八而只能暫且忍耐。

往好處想,只要老八向著自己,也算一並拿捏了十四。

胤禎對著親哥哥仍是扭捏,這大約是胤禛素來以不苟言笑的態度示人的緣故。

眾多兄弟中居然只有廢太子與胤從未真正怕過胤禛這副面孔,連胤褆與胤祉都不喜與胤禛單獨敘話。

今日有了胤在中間穿插,兄弟三人有說有笑入了永和宮,相繼給德妃見禮。德妃面上興致不高,這個胤很能理解,任誰心尖子上的幼子不久前因為旁人被打的皮開肉綻也不會開心。不過德妃還算克制,沒在幾人面前流露過多情緒。

十三阿哥听說四哥也來請安,攜著兆佳氏也後腳跟來見禮,永和宮里一時坐得滿滿當當,很是熱鬧的樣子。德妃看著幼子難得開懷,對著胤問東問西,愛屋及烏的性子發作,主動開口道︰「這個點兒了,老八你也留下一道用膳,今兒正好一桌子,誰都不許走。」

幾人都松了口氣。

德妃這時才突然想起什麼,轉向胤禛︰「怎的只你一人入宮了,你福晉呢?」

胤禛對這樣的無視早就心灰意冷,這個話題還是他不願提及的,于是他只含糊道︰「她身子總是那樣,卻也叨念著額娘,說是要快快養起來好來給額娘請安。」

德妃對那拉氏不算喜愛,但也不會冷淡到完全無視的地步,面子功夫總還會做的︰「我宮里有些靈芝與肉蓯蓉,包些給你福晉帶回去,有了身子的人是要矜貴些。」

胤禛一滯,一時間有一種爬牆被捉奸的錯覺,他不敢去看胤反應,垂著頭面色赧然道︰「額娘怎麼知道了?」

德妃毫不在意透露在兒子府里安插眼線的舉動,只道︰「你府里子嗣單薄,這個年節是有這樣的消息不易,讓那拉氏好好養著。她年紀也不小了,又是第一次,府里可有妥帖的嬤嬤?」

胤禛不願府里有人橫插一腳,自是答道︰「已是備了四五個,都是妥帖的人選,不敢讓額娘擔心。」

德妃也不是當真關心兒子府邸,幾句話也就放下︰「你是個有主張的孩子,既然這樣說,額娘也就放心了。」

胤禛略感詫異,這句話是幾十年的記憶里少有的溫和。雖然說沒有真心安排人手的打算,但也算承認了自己親子出生的地位。

再謝恩時,胤禎在一旁插話道︰「弟弟總說四哥置身事外的,誰料原來都錯了。這一次都怪額娘不讓我上朝,不然那日也一道跪了,宗人府咱們兄弟一起蹲過,才叫樂。」

德妃嗔道︰「你還趕著去了,還不快規規矩矩坐好了。」

胤禛隨即了悟,原來德妃這番作態是為了胤禎的幾句話。

這時方才一直不吭聲的胤開口了︰「才知道四嫂有喜了,眼下年節臨近,恭喜四哥雙喜臨門。」

胤禛立即回頭看他,極其小心地想要探尋胤面上細微的變化,卻因時間太過短暫無從看清。緊接著是十三也向他道喜,兆佳氏與跟著說些吉祥話。德妃的話頭很快轉向小兒子,說是翻年也該成婚開府了,有什麼不懂就要向幾個哥哥多問多學。

前年大選時,皇十四子已經定下福晉完顏氏,只是因為皇帝覺得完顏氏太小,多留了一年在完顏羅察膝下承歡也好。

幾番打岔,午膳用得也熱鬧,很有年節將近的味道。

胤禛細心留意著,胤果真對平素用慣的魚蝦河鮮提不起勁兒,只撿著尋常的筍絲野雞片與八寶鴨掌用了幾筷子,就低頭喝湯去。梨片伴蒸果子狸端上來的時候,老遠就聞著香味,可唯獨老八臉色白了白,之後再沒動筷子。

胤禛看了不免犯愁,這個事情是真的,時機太不湊巧。

他心頭有事,面上不見喜慶神色,德妃最是不待見他這樣,膳後直言道︰「老四,你既然擔憂你福晉,就快些回去,告訴她把身子養好才是正經。」

縱使再不抱期望,這樣明面上攆人的態度也讓做過皇帝的胤禛面上不好看。

他再一次想起當年太後在他登基後的諸多刁難,每每母子相顧時,太後要麼掩面不見、借口政務忙讓他快些走,要麼就是當面抹淚叨念十四。胤禛想著,若是轉年兆佳氏有了身子,難道她也會這樣趕人不成?

胤瞧見胤禛面上的陰郁一閃而過,于心不忍起身也跟著一道告退。

十三晚了一步,見狀卻不好再開口,總不能四哥一走三個人都跑了,只得留下來作陪。

出得永和宮門,胤先開了口︰「四哥方才可有心事,怎麼在德母妃跟前險些失了態?「

胤禛終于逮著機會正眼看他︰「方才,額娘說我府里的事,你……別多想。」

胤一愣,面色飛出一抹難以看懂的薄怒,陡然轉嗔道︰「四哥說什麼話?你府里有了喜事弟弟道喜才是正理,哪里來的多想?」

胤禛卻不依不饒,不許他退卻︰「那天晚上的事情,你就非要徶得一干二淨麼?」

胤低喝︰「別說了。」

胤禛抿著嘴看他。

周遭有宮人捧著吉慶物品路過,對著二人屈身行禮。

胤亦不低頭,繃著並不開口。

他想問,德母妃難道是說的假話麼?難道四嫂不是有孕了麼?既然如此,弟弟恭喜又有什麼錯?四哥不想听恭喜的話,難道還想听他質問當日說過的話為何不作數麼?

我胤和你只是兄弟,有什麼資格過問後院宿在哪里?

胤想著越發覺著自己氣苦得莫名其妙,這幾日他不似往常平和,總是容易動氣發怒。他的怒氣一半是沖著胤禛去的,另一半是莫名其妙的自苦。

不過是兩個人一場不能為外人道哉的齷蹉事,今日他卻在乍听四嫂有喜的時候心里橫生出一段膈應來。

他亦說不清那番自嘲從何而來,不過是睡了一夜難能攔著哥哥不入後院了。

但他心里終究難以坦然面對,那一晚在一瞬間他幾乎要相信了。

可是相信什麼,他連自己也不清楚。

作者有話要說︰我發誓這是最後的別扭,而且是孕夫的別扭(等同于罵老公「你個死人要不是你我不會這麼難受咱們離婚」),之後慢慢水到渠成八哥是嘴硬心軟的大家要相信我

八哥不肯留下用膳的解釋雖然看起來比較離譜,大家會說留下來不去吃就好了嘛,不過你們也知道,八哥是對著皇帝賜藥都說「不敢受」的人,他的別扭不止對著四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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