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就是萬眾矚目的殿試了。
頭一天是貢生需要參加的復試,搖光因為是會元可以免除復試,他便去了賭場,砸了一大筆錢,將堵住壓在自己身上。
兩天後,才迎來正是的殿試,一大早天不亮就起床進宮,歷經點名、散卷、贊拜、行禮各種繁瑣的禮儀後才開始考試。
殿試時間很短,只考策論,而且是皇帝親自出題。
只不過這樣的氣氛反倒將有些學識不錯的人弄得緊張起來,腦子倒不如平常好用了,特別是那些窮苦的考生,費盡精力才來到這里,心中更是惶恐不安,這可是皇宮,離天子最近的地方。
考試進行到一半,皇帝親臨考場,這讓有些心理素質低的人立刻就露出了怯意,緊張的雙手發抖,身子都坐不穩,感覺到皇帝走到自己跟前就嚇得腦袋空白,抖著手一個字都寫不出來了。
皇帝站在這種人跟前微微搖了搖頭,學識再好,沒有膽識,就算為朝廷所用也只能當一輩子庸官。
要說這里面心理素質最好的就是搖光了,不說系統的原因嗎,就算他沒有系統,對這個世界的皇帝也沒有一絲敬畏之心。
皇帝最終還是站在了搖光身邊,看著他手中的筆紋絲未動,可見精神堅韌,絲毫不為外物所動。
看了一小會,皇帝覺得妙筆生花這個字應該就是用在眼前的少年身上,無論是字,還是文,還是人,處處都露出著一個妙字。
搖光安安靜靜的將文章寫完,發現皇帝還沒走,落款後,他輕輕吹了吹上面未干的墨跡,大方的抬起頭,沖皇帝道︰「陛下,可以提前交卷不?」
皇帝沒想到眼前少年竟然如此大膽,敢直面天顏,旁邊跟著的太監,偷瞄了一眼皇帝的臉色見他並未發怒,也就當做不知道,眼觀鼻鼻觀心沒有一絲動作。
皇帝倒覺得眼前的少年十分有趣,文章見解獨特,引人入勝,人也是精氣十足。
「即寫完,便交了罷。」皇帝說罷,旁邊的太監立刻收起卷子。
搖光這才站起身來,對皇帝行了一禮,「多謝陛下恩典。」說罷便要往出走。
而剩下的人有嫉妒有幸災樂禍有羨慕有不屑,只有馮紫英一臉無奈。
皇帝看著搖光離開,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因為不到出宮的時間,搖光就坐在走廊柱子旁,眯起眼曬著三月的暖陽和醉人的微風,十分愜意。
景言剛來到太和殿外就看見這副景象,他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笑意,剛要上前就看見自己的父皇來到搖光跟前,不知說了些什麼,搖光便十分高興的跟著父皇離開了。
景言旁邊的小太監小聲提醒了一句他,「六殿下?」
景言反應過來,才道︰「走吧。」
「您不去太和殿了?」太監疑惑道,剛才不還是急急忙忙的嗎?
景言搖了搖頭,「不去了。」看見他沒事,就安心了,只是那家伙還真是走運。
殿試結果出來是在皇帝輕慶生的前兩天,搖光是皇帝欽點的狀元。
馮紫英則是二甲進士,雖然比不上搖光,但他才是十八歲的年齡,也是今年之中除了搖光最年輕的人了。
大殿之上,文武百官各列兩側,皇帝則正坐台上,下面分別站著今年的前三甲,站在中間的則是年齡最小的搖光。
林如海站在下方,看著搖光眼神有些復雜,他看過搖光的卷子,卻是是大才之人,卻怎麼也想不到能寫出這樣驚世之作的人,竟然和自己兒子不清不楚。♀
憑心而論,他十分喜歡搖光這樣的後輩,若是給他當女婿,憑他現在的身份,自然是十分好的,但是……
而接下來的騎馬游街,搖光半點興趣也沒有,回家直接月兌了狀元服,繼續補覺去了。
皇帝生宴,普天同慶,雖然他年年說要簡辦,但實際上該花的一個子都沒省下來。
搖光作為新科狀元,也有資格出席宴會,至于禮物,他只想說窮學生能有什麼好東西,一大早起來,畫了張春景圖,至于裝裱,還是省省吧。
宴會比想象的還要無聊,既不能自由行動,還要坐在固定的位置上看台上那些無聊之極的東西,時不時還要听一兩句拍馬屁的聲音。
終于熬到了送禮的時候。
搖光將自己畫的畫呈上去,但因為沒有裝裱台下已經有不少嗤笑的眼神了。
只不過在太監將畫展開的時候,懂行的人已經笑不出來了,只是依舊還有那幾個自持身份,不服氣的人存在。
三皇子瞥了眼展開的畫卷,「听聞新科狀元郎可是才情了得,更是彈得一手好琴,不如就再演奏一曲,也給大家添個樂子。」
頓時全長安靜下來,不少人看向搖光的眼神都變得幸災樂禍起來,當然也有一部分人覺得可惜。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來三皇子話中的意思,這分明是當眾再打他的臉,將他當做低賤的戲子對待。
更讓人賴人尋味的是,陛下竟然對三皇子這樣算得上是無禮的行為並不制止,雖然已經有傳言陛下對狀元十分青睞,但看著他一臉看好戲的樣子,似乎並非這樣。
要搖光彈一首曲子他並不在意,但他可不是什麼軟柿子,這個三皇子是敵人,遲早都得得罪,他也不必給他什麼臉面。
他勾起一絲淺笑,似有似無的瞥了眼三皇子,「說起來在下的壽禮也確實顯得有些寒酸,難怪殿下會出此言了,若是陛下想听,我便將新創的一首曲子也一並獻給陛下了。」
三皇子被搖光那一抹淡然的笑意看的渾身癢癢,咽了口口水,暗自決意定要將面前這個美人弄去床上,至于林扶辰,到時候再多給他幾個玩過的就行了。
搖光不知三皇子心中骯髒的想法,見皇帝首肯,這才接過太監拿來的古琴,彈了起來。
琴聲穿過暖陽下的廣場,闖過飛檐走壁的宮殿群,繞進百卉含英的御花園,徘徊在春風中,在清幽的簾外,悠悠蕩蕩。
搖光的舉動一下子就將被人當做戲子的辱沒,提升到了送一曲動听的曲子給皇帝當壽禮的高雅風情上,輕松的贏了這一回合。
「好曲子。」曲畢,皇帝才當眾夸獎道︰「愛卿不愧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擔得起這精通二字。」
搖光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大大方方的接受了皇帝的夸獎,就算是獎勵也是他辛辛苦苦做任務賺來的。
白天的宴會過後,搖光伸了個懶腰,正打算回去的時候,一個小太監來到他跟前,說是有人找。
跟著他過去後,看見的是站在花園的景言,短短幾個月未見,他長高了些,看見搖光過來,笑道︰「好久不見。」
搖光點點頭,「你是不是應該重新介紹一下自己呢?」
「我是父皇的第六子,易景言。」景言說罷又道︰「之前並非有意要瞞著你的,實在是情勢所逼。」
搖光並不在意,「叫我來有事嗎?」
景言見他不在意,笑道︰「原本早就想跟你見一面,但之前,听說你在林將軍府中不便出門,卻沒想到再次見面時,你竟成了新科狀元,原本我還不信你是真的來竟趕考的……」
搖光無奈道︰「我早說了啊。」他打了個哈欠,「沒事的話我回去睡覺了,每天天不亮起床真是累死了。」
景言無奈道︰「留下你確實是有事,我想趁著父皇高興,請他讓你教我學問。」
「我可教不了你什麼。」搖光說的是實話,琴棋書畫這些東西他都不懂,如何能教的了別人。
景言只當他是謙虛,而且,他真正想要的也並非學到什麼東西,他要得到那個位置,身邊的人才是必不可少的,就算自己琴棋書畫再好,又能有什麼用。
不過搖光也有自己的考量,想要既然要將六皇子推上帝位,成為他的心月復的話,將來升官也會很方便。
見搖光並未明確拒絕,景言露出笑意來,知道他是個懶散的性子,便道︰「若是你覺得累了,可以先去我那邊休息一陣。」
「好。」
只是沒想到搖光一覺睡下去,就忘了時間,等他醒來時,天已經完全暗了下去。
撐著床打了個哈欠,看著地圖上的綠點,他朝那個方向喊了聲,「十七?」
幾乎是瞬間,十七就出現在他面前,看起來實力又精進不少。
「景言呢?」
「殿下在前殿,我帶你過去。」
剛走到半路,就看見宮里侍衛急匆匆的往前趕去。
「快去救駕!」
十七突然一把抓起搖光,躍上房頂,超前趕去。
搖光松開他的手,施展其輕功來,對十七道︰「我能跟上。」
十七見他速度不慢,立刻全力前進,搖光也緊跟其上。
來到大廳外面時,一股血腥撲鼻而來,進去之後滿地都是侍衛橫七豎八的尸體,皇帝和六皇子以及三皇子站在一起,而中間一個身著玄衣,手持利劍的男人毫不費力的斬殺著前僕後繼的護駕之人。
看清行刺之人後,搖光驚訝的愣在原地。
作者有話要說︰新文日更中求包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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