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胡建成這麼一說,黑皮的膽氣立刻壯了起來,大包大攬道︰「成,胡哥,你瞧我的。」
只要不是警察,黑皮自認沒怕過誰。院子里有近十號的兄弟,哪怕來的是條過江龍,他也有信心讓這條龍老老實實的盤在那里!
我的地盤我做主……黑皮晃著肩膀,大大咧咧的走了出去。
他剛出門,胡建成就轉過身,冷冷的警告範長雲道︰「我知道這人是來找你的……所以你最好老實點,千萬別出聲,否則我會第一時間干掉你。」
難道真的是大師找來了?
範長雲心中安定了許多,咧了咧嘴,嘲笑胡建成道︰「知道是來找我的,還讓黑皮出去盤底?」
胡建成冷笑道︰「不是猛龍不過江,既然敢孤身一人找到這里,你的這位同伴想必不是什麼菜鳥……我花錢請了黑皮,讓他去探探路,有什麼不可以的?」
不知為什麼,看到莫言的第一眼,他的心底就泛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院子里的年輕人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威懾力,無非是個子高一點而已,看臉相,甚至還帶著一些文人的儒雅。
這樣的人有什麼值得自己害怕的?
胡建成在心里如是問著自己……不過他也知道,凡事不能看表象,這人既然敢孤身來到這里,想必是有所持。
此外,他和範長雲一樣,都是老江湖,對危險的直覺向來都很敏銳。
當莫言意態悠閑的走進大院後,他就有一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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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院中,黑皮一步三晃的走到莫言面前,笑嘻嘻道︰「哥們,這大晚上的跑這里來做什麼,走錯地方了吧?」
莫言笑道︰「你叫黑皮?」
黑皮一呆,道︰「你認識我?」
莫言搖頭道︰「不認識,剛剛听別人這麼叫你。對了,順便還知道你屋里藏著一對姐妹花……」
黑皮心中頓起寒意,道︰「喂,你他麼到底是誰?警告你啊,別在我黑皮面前裝神弄鬼!」
莫言微微一笑,道︰「行了,懶得跟你多說廢話,讓你的兄弟們都出來吧。」
黑皮心中越發驚疑,這貨怎麼知道院子里埋伏著人,難道他有透視眼?
他心中驚疑,口中卻道︰「別咋咋呼呼了,這院里就我一人。」
莫言笑道︰「值班室里兩個人,小倉庫里四個人,你的老婆和小姨子在于寡婦的房間里……」
說到這里,他微微一頓,又道︰「怎麼,非要我全部說出來?」
黑皮咽了一口吐沫,道︰「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西村鎮三面環山,這種偏僻的地方,各種神神道道的東西向來流行。黑皮自小在西村鎮長大,耳濡目染之下,對神怪之類的東西難免存有敬畏。此時,他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心中免不了泛起一些不好的聯想……
「他麼的,該不會是撞著什麼邪門的東西了吧?」
黑皮口中干燥,心中便後悔沒備下些黑狗血……
莫言道︰「別管我是誰,最後給你個警告,趕緊帶著你的人滾蛋……有些錢不是那麼好掙的,沒必要給人當炮灰!」
說老實話,此刻被莫言唬住的黑皮很有一走了之的心情,奈何這里不是他一個人,八九個兄弟還藏著暗處看著自己。倘若就這麼被人幾句話給嚇的逃之夭夭,恐怕過了今晚,西村鎮的頭號扛把子就該換人了!
對于黑皮這種江湖混混來說,有時候臉皮比什麼都重要,更何況,屋子里還有一對姐妹花正瞧著他……
黑皮想到這里,頓時熱血上沖,道︰「我操,你個龜兒,當老子是嚇大的麼?」
莫言臉色頓時一沉,腳尖一點,便如鬼魅般上前,一巴掌將黑皮抽倒在地。
「你的嘴巴很臭,知不知道?」
這一掌的力度不大不小,對莫言來說只是略施薄懲,但對黑皮來說,卻是心靈和上的雙重打擊!
身為西村鎮的老大,被人生生扇了一耳光,而且還是當著眾多兄弟的面,這個場子不找回來,你教他如何做人?
其次……
黑皮一手捂著嘴,看著地上被打落的兩顆牙,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我的牙被人扇掉了?
黑皮心中頓生荒謬的感覺,老子縱橫西村鎮七八年,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虧?
「草你媽,兄弟們都給我出來,弄死這小娘養的!」
黑皮心中羞惱到了極點,忘了火辣辣腫得厲害的臉龐,也忘了莫言剛才那匪夷所思的速度,蹭的從地上爬起,開始招呼躲在暗處的兄弟們……
斗室里,胡建成的臉色陰沉的厲害。
黑皮是個莽夫,也沒什麼眼光,自然就忽略了莫言剛才近乎鬼魅的速度,但胡建成卻清清楚楚看在眼里,而且深刻的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不過,你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子彈吧?」
胡建成心中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但他終究不甘心這麼退走,于是開始默默檢查手中的槍。
隨即,他見範長雲有些躁動,想了想,干脆用一塊滿是油污的抹布塞住了他的嘴……
修配廠的大院中,七八個地痞已是將莫言包圍。
這些地痞的年紀都不大,其中甚至還有兩個十六七歲的孩子,猶帶稚氣的青澀臉龐上,流露的卻是一臉的凶惡!
其他的地痞手中拿的都是鋼管和西瓜刀,這些武器的殺傷力並不大,只要小心控制,一般是不會鬧出人命的。但兩個少年的手中拿的卻是仿制的菱形軍刺,這種武器的殺傷性極大,捅在要害部位後,僅是失血就足以致人死命!
「都給我一起上,弄死這個小娘養的!」
黑皮凶性發作,一抹嘴角的血污,惡狠狠的道︰「誰都不要留手,敢來我西村鎮猖狂,弄死他沒商量……老八,結巴,你們兩個慫貨愣著干什麼?給我弄死這貨,待會往院子後的墳場一埋,鬼都不曉得!」
听他這麼一鼓動,兩個少年受不得刺激,嗷嗷叫著就沖向了莫言。其他的地痞都是老油子,嘴里叫的山響,腳下卻明顯慢了許多,任由兩個少年沖在前面……
兩個少年下手極狠,一左一右,沖著莫言的月復部就捅。
換了別人,考慮到這兩個少年畢竟沒有成年,行為也是受人蠱惑,或許會手下留情。
但莫言看人,向來是論跡不論心,管你是什麼人,只要敢向我遞爪子,就得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
于是下一刻,兩個少年忽覺手中一輕,軍刺竟是不翼而飛……
隨即,便覺得肩膀劇痛,同時被一股大力帶著往後飛退!
兩個少年並不知道在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旁邊的人卻看的清清楚楚,同時倒抽了口涼氣!
包括黑皮在內,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停下腳步,滿臉驚恐的扭頭往回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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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燈光下,地槽附近的牆壁上,兩個少年被生生的釘在牆上,肩膀處,各自插著一柄軍刺!
這兩個少年只是憑著一股血勇行事,真要論膽子,其實比普通少年好不到哪里去。
「黑皮哥,大貓哥,救命啊!」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媽,我不想死啊,快來救我啊!」
此刻,兩個少年已經搞清楚在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嘴唇哆嗦了幾下後,強烈的恐懼和劇烈的痛疼便同時襲來,使得兩人眼淚鼻涕頓時糊了滿臉,褲襠也濕了個通透,像個娘們似的尖叫著痛哭起來……
痛疼或許可以抵擋,但是被人用軍刺釘在牆上的恐懼不是什麼人都能坦然受之,更何況,他們只是兩個涉世未深的孩子。
莫言微微撇嘴,手指輕輕一彈,兩顆黃豆飛出去,讓兩個少年閉上了嘴。
他並沒有殺人,只是點了他們的安眠穴穴。生死為大事,他還沒有殘忍到剝奪這兩個少年的生命……
當……
當……
當兩個少年的尖叫哭泣聲戛然而止時,有兩個機靈的地痞下意識就扔掉了手中的鋼管和西瓜刀!
眼前這驚悚的一幕,唯有在電影中才會出現,他們何曾在現實中見過?
兩個少年被釘在牆上的一幕也就罷了,眾人勉強還能接受。
可是這後面……
尼瑪,手指輕輕一彈就要了人命,這比開槍還要來的利索啊!
所有人都以為兩個被封住安眠穴的少年已經死掉……
地痞們面面相覷,再看向對面屈指輕彈就能殺人與無形的年輕人,心中意志頓時瓦解,再也沒有任何逞凶的念頭!
于是下一刻,空曠的院子中‘ 當’聲便持續響起,直到所有人的手中再沒有任何的武器……
黑皮這時也清醒過來,顫巍巍指著莫言道︰「你……你殺人了!」
莫言一臉的無所謂,淡淡道︰「是啊,我殺人了……不過這又有什麼關系呢?後面的墳場隨便一埋,鬼都不曉得嘛!」
黑皮牙齒直哆嗦,道︰「你……你不怕我報警?」
莫言奇道︰「死人會報警麼?」
黑皮眼前一黑,差點沒暈過去,這家伙難道要把所有的人都殺了?
…………………………
斗室中,胡建成的臉色鐵青。
他雙手握槍,瞄準著莫言,幾次想要扣動扳機,卻又遲遲下不了決定。
一種極為古怪的情緒在他心中彌漫……
按照常理來說,只要他扣動扳機,外面的年輕人絕對是必死無疑。
胡建成對自己的槍法有足夠的信心,當年沒退役的時候,他的槍法在整個團部都是首屈一指的。在如此近的距離下,別說是一個大活人,就是一個火柴盒大小的東西,他也有信心一擊命中!
然而,心中卻有一個聲音在不斷的提醒他,不開槍還有活路,若是扣動扳機,必死無疑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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