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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潔忍著眼淚,嘆了口氣,著她的頭發。♀

哭了半晌她終于抬起頭,看到葉承歡時,眼神有些詫異,「姐,那是誰?」

沒等周潔介紹,葉承歡主動伸出手,「我是你姐夫。」

周雲看看葉承歡,又看看周潔,「姐,我什麼時候有姐夫了,上次你怎麼沒說啊。」

周潔白了葉承歡一眼,這家伙口無遮攔什麼話都敢說,「雲雲,最近還好嗎?」

女孩眼里閃著淚花,哽咽著說︰「姐,我求你了,讓我回家吧,我真的受不了了,再這樣下去我會死的,姐,求你了。」

看著妹妹憔悴的樣子,周潔心如刀絞,但她知道自己必須堅持,把心一橫,「姐姐向你保證,等你完全康復,我一定接你回家,要不了多久……」

「別說了!」周雲猛地推開周潔,怨毒的目光看著她,「你不是我姐姐,你是我的仇人!」

「雲雲,你說什麼?」

「別叫我的名字!」周雲切齒道︰「我恨你!」

周潔定定的看著自己的妹妹,心里一陣酸澀,眼淚斷線般的在美麗的臉龐上形成潮汐。

「你給我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雲雲,你听我解釋……」周潔還要繼續勸她,沒想到周雲揚起枯瘦的小手,冷不防給她一個耳光。

「你怕我回家會影響你談情說愛,所以就把我關在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你從來就沒想過我的感受,我才19歲,被人、強迫我吸毒,你以為我想嗎?每天毒癮發作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你不知道,因為你恨不得我永遠住在這兒,這樣就不會給你負擔,不會給你麻煩。」她一下子表現出與年齡不符的猙獰,一字字說道︰「你眼里只有你自己!」

周潔捂著臉,仿佛有只無形的手一把揪住她脆弱的心房,狠命的撕扯著。

「夠了!」

葉承歡皺著眉頭一揮手,然後幾步跨到床邊,凝視著周雲︰「我看最自私的人是你不是她!」

周雲冷哼一聲︰「你沒資格教訓我。」

「你更沒資格教訓我的女人!」葉承歡一臉黑線,灰暗的眸子里仿佛藏著有種可怕的東西,讓氣勢洶洶的周雲一下子就萎靡下來。

听到「我的女人」這四個字,周潔一下子忘了疼痛,呆呆的望著面前的男人,心里冷暖交織,一種壓抑不住的情緒噴薄而出。

「你以為你受得委屈比別人都大麼,你他媽的知不知道,你姐為了給你請最好的專家讓你早日康復,欠了別人一大筆錢,然後被人勒索,差點就被那個畜生。你想過沒有,龍彪那種人怎麼會好心把你送到戒毒所,要不是你姐答應和那個混蛋結婚,你現在最多是個下賤的暗娼,每天不知道要和多少又髒又臭的挖煤工人上床。」他把手里的甜點甩在女孩臉上,「她就算和我約會的時候心里想的也是你,她甚至為了一只小小的雪花酪自責到現在,她寧願放棄自己最愛的甜點也要大晚上給你送來。這麼多年是誰在照顧你,拼死拼活的為你賺錢,別人有這麼對你的麼,你他媽的是豬腦子麼!」

「葉承歡,你別說了。」周潔的心針扎似的難受,生怕葉承歡的話會傷到周雲。

令她沒想到的是,葉承歡忽然揪住周雲的頭發毫不費力的把她提過來,用無比陰暗的聲音道︰「你給我看清楚了,她不是你的仇人,她是你唯一的親人,世界上最疼愛你的姐姐,受了點磨難就了不起麼,是你自己的路沒走好還怪誰,把你送到這種地方你當她想啊。至少你現在可以什麼都不用做,什麼都不用想,安心在這里戒毒,可是你想過她沒有,她的心每天都在為你流血,但是為了生活在別人面前她還要克制自己的痛苦。她有信心,也有勇氣幫你戒毒,你怎麼就沒有?你要不是她妹妹,我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你!」

周雲怔怔的說不出話來,她沒想到這個外表斯文的男人竟會有如此強大的氣勢,更沒想到姐姐為自己做了那麼多竟沒有一件事告訴過自己。♀

「話已經說完了,路由你自己選。要是想不通,就自生自滅好了,看會不會有人同情你。你這種人不配讓我多費口水,咱們走!」他二話不說拉起周潔就走,周潔掙不過他,被帶出了房間,最後一眼,看到自己的妹妹失魂落魄的坐在病床上,仿佛死人一般。

一直出了戒毒所,周潔狠狠甩開他的手,「你為什麼要對她說那些,她已經很脆弱了,不能再受一點點打擊。」

葉承歡淡淡一笑︰「你為她做了那麼多,就寧願她那麼對你麼?」

「我心甘情願,和你有關系麼?」周潔的情緒忽然亢奮起來,揚起小手無力的拍打著葉承歡的臉頰和胸口,葉承歡動也不動。

直到周潔發泄完了再也沒有一絲力氣,突然緊緊抱住他的身子,一邊哭一邊叫著︰「對不起,對不起……」

葉承歡攬著她的腰肢,輕柔的道︰「我對你保證,她沒事的,從今天開始她會明白很多道理。」

回去的路上,兩人的心情都很沉重,誰也沒說什麼,但周潔一直默默地握著葉承歡的手。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周潔拿起電話,里面靜了很久,才傳來周雲的哽咽聲︰「姐,對不起,是我錯了,以後我一定听你的話,爭取早日康復……」

周潔拿著手機的手僵在空中,像是一個蒼白的手勢。

這個時間對名門夜總會來說正是賺錢的黃金時段,想要找點樂子的人們成批的涌入,喝酒的,猜拳的,跳舞的,搭訕的比比皆是,澎湃的聲浪恨不能把心髒震碎。

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夜總會最豪華的那間包廂卻從未打開過,高大厚重的紅木大門完全將喧囂擋在外面。

偌大的包廂里只坐著一個女人,一頭刀削般的飄魅長發,一身黑色緊身皮衣,一張沒有血色的面孔,一副冷峭的下巴,一對細長而又驚心動魄的眼神……

她的面前擺了各式各樣的酒,但她縴細修長的手里只有一種東西,水!

沒有一絲溫度的冰水。

她的人也像她手里的水一樣沒有一絲溫度。

桌子上擺著一把卡巴戰術軍刀,修長的刀刃仿佛魔鬼的舌頭,閃動著森冷的光芒。

時間仿佛在這里凝固,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就那麼一動不動的坐著,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門一開,進來一個黑衣墨鏡的男人,他輕輕來到女人面前躬了躬身子,小心翼翼的說了聲︰「老大,有人要見您。」

「誰?」

「他說是沈先生的保鏢,綽號鯊魚。」

听到「沈先生」三個字,女人微微動容,淡淡的說了聲︰「叫他進來吧。」

功夫不大,那人帶著一個身材魁梧,相貌凶惡的男人進來,那人看到女人時微微有些驚訝,似乎面前的女人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樣子,又有誰會想到威震龍都的青紅幫老大竟會是這麼一位水靈靈的小丫頭呢。沈先生還說她有多了不起,見了面一定要恭恭敬敬,現在看來他實在是小題大做了,以她的年齡,就算打娘胎里開始混,也不至于有現在這麼火爆的威名,還不是大家捧出來的。

他頓時翻了翻眼楮,一臉的不屑,只是淡淡的說了聲︰「聶小姐,久仰了。」

「坐!」

「不了。」鯊魚揮了揮手然後抱起胳膊,說話的口氣像是下達命令︰「沈先生叫你殺一個人。」

「誰!」

鯊魚拿出一張照片連同一張支票擺在桌上,指著照片上的人︰「就是他,葉承歡!」

聶小青只掃了一眼,根本沒動照片,「我不認識他,為什麼要殺他?」

鯊魚顯得極不耐煩︰「這是沈先生的意思,這是500萬支票,500萬買一條人命,夠給你面子了!」

聶小青不動聲色的道︰「照片和支票你可以拿走了。」

「什麼意思?」

「這個單我不接。」

鯊魚霍然站起,指著聶小青的鼻子︰「聶小青,別不識抬舉,在龍都不是誰都能給沈先生做事的,他能找你是看得起你,別不識抬舉。」

聶小青低眉看著手里的白水︰「沈東澤很了不起麼,隨便派一條狗過來捎句話就可以了,眼里還有我聶小青這個人麼!」

沒想到這個年紀輕輕的丫頭片子敢當面辱罵自己,登時火冒三丈,額角上的青筋根根暴起,要是在別的地方他早就擰斷她的脖子了,但這里畢竟是人家的地盤,就算自己有沈東澤做靠山,但要是傷了和氣大家面子上都不好對付,于是壓了壓火氣,「話我已經捎到了,接不接你考慮清楚。告辭!」

他轉身要走,被聶小青叫住了︰「我再說一遍,拿走你的照片和支票。」

鯊魚哼了一聲,伸手去拿,就在他的手指快要踫到東西的時候,一道凜冽的寒芒爆閃,手指感到一陣刺骨的冰冷,緊接著就看到一片血光乍起!

桌上的那支軍刀不知什麼時候已到了聶小青的手里,鮮血盛滿森冷的血槽,整把刀看上去仿佛飲血的野獸獠牙!

她的手輕輕一抖,血槽里的鮮血順著刀尖撲簌簌淌下,神情卻說不出的平靜。

一道長長的血光濺在照片和支票上,旁邊赫然多了五根血肉模糊的斷指!

一道冷光,五根手指,鯊魚甚至都沒看清她是如何出手的,甚至還沒來得及感覺到疼痛,就已被暗黑的恐懼吞噬,整個人僵在那里,一動不動。

「東西可以拿走,但你的指頭我留下了。」聶小青把照片和支票甩到鯊魚臉上,再也不看他一眼。

鯊魚的衣服已被汗水濕透,他用另只手小心的撿起印著自己鮮血的照片和支票,一個字也不敢說,匆匆離去。

聶小青默默地拿起水杯,只不過被子里的水已變做猩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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