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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造型師們一個個捂著小嘴睜大眼楮,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杰作。

「準備好了沒有,怎麼這麼久……」夏如嫣推門進來,看到面前的男人時,微微訝異,臉忽然紅了紅,語聲也弱了︰「葉先生,大家都準備好了,讓我來……來請你過去。」

海風卷著細浪輕柔的撫模著鋪滿細沙的海岸,沙灘上已搭起一座圓頂的幔帳,林佩珊身著雪白的婚紗,如瀑的烏亮秀發挽著長長的頭紗,垂在的香肩美背上,恬淡的坐在鋪滿玫瑰的幔帳里,美人魚一般溫婉安靜。

「林小姐,葉先生,可不可以靠近一些。」攝像師一邊打著手勢一邊對著鏡頭指導著。

葉承歡听話的環過林佩珊的縴腰,握住她溫軟滑膩的小手,臉頰輕輕貼在她耳邊,嘴角噙著一絲淡淡的笑意,「老婆,今天是咱們大喜的日子,你應該笑一笑才對。」

林佩珊心里氣苦,沒想到這家伙拍婚紗照也來吃自己的豆腐,全身都像爬滿了螞蟻似的不自在,但這種場合又不便說什麼,只好暗自隱忍了。

見葉承歡擺出一個剪刀手的姿勢,配合他獨有的下流表情,讓林佩珊忽然有種想抽人的沖動,她忍無可忍,終于開口︰「你可不可以不要擺剪刀手?」

「怎麼了,拍照片不是都喜歡這個姿勢嗎,看起來多有愛心啊。」

「你知不知道這個姿勢拍照顯得很傻。」

「傻麼,你不覺得我很萌麼。」

林佩珊怔怔的看他半晌,終于淡淡的說了聲︰「人類已經無法阻止你了。」

葉承歡很傻很天真的一笑,終于收起了他的剪刀手。

「好的,保持這個狀態,我要拍了……」攝影師對著取景器叫了一聲。

隨著一聲清脆的快門響起,葉承歡迅速的亮出了他的剪刀手,被相機忠實的定格。

攝影師看著取景器里的照片搖了搖頭,一個宛若女神,一個很傻很天真,兩人的風格氣質完全不搭,但也沒辦法,氣質這種東西不是攝影師能打磨出來的。

「 嚓」「 嚓」……

葉承歡一只手吃著女神老婆的豆腐,另只手上上下下,擺出各種各樣的剪刀手造型,最後還給林佩珊來了兩只可愛的兔耳。

林佩珊一面要應付鏡頭,一面還要忍受他的咸豬手和剪刀手,這種滋味簡直糟透了。

拍了幾張後,攝像師和夏如嫣耳語了幾聲,夏如嫣點點頭走了過來,「林總,攝像師想請您笑一笑,這樣拍出來的效果會更好。」

林佩珊平時就不苟言笑,況且現在又被身旁的男人吃著豆腐,她真是有苦難言怎麼能笑得出來,蹙了蹙青黛,勉強擠出一絲笑意。

望著她優美的側臉,葉承歡有些失魂︰「老婆,你好美!」

林佩珊嬌顏一紅,不動聲色的在他手背上掐了一下。

 嚓, 嚓……

相機忠實的記錄下這組甜蜜的畫面。

「太棒了!這是我有史以來最滿意的作品。」攝像師看著取景器里的照片贊不絕口,「下面,我們來拍一組接吻的鏡頭……」

「不拍了!」林佩珊氣鼓鼓的起身要走,忽然臂彎一緊,整個人向後倒在葉承歡溫暖的胸膛里,她怔怔的看著男人斜勾的嘴角,微擰的眉梢,星辰般閃亮的眼眸……一起壓了下來,她的嘴角忽然嘗到一絲淡淡的煙草味道。

一瞬間,她的身子竟有些發軟,眼前發黑,仿佛有團烈火在胸膛里翻滾,她很快驚醒,馬上意識到什麼,想要掙扎卻怎麼也掙不開這個可惡的男人。

一連串快門聲中,她再也使不出一絲力氣,任命的閉上眼楮,身體仿佛在慢慢融化。

也不知過了多久,四片唇瓣終于分開,林佩珊模著自己滾燙的臉頰,失魂落魄的站在風中,海風吹散了她的發絲,在冰火交融的臉上飛揚跳動著……

拍完了婚紗照,林佩珊再沒和葉承歡說過一句話,便跟著夏如嫣匆匆去了公司。

葉承歡模著嘴角,似乎還保留著林佩珊留下的唇香,他看了看牆上的掛鐘,換上自己平時穿得那套舊衣服,悄無聲息的出了維多利亞,望著蒼茫的大海,一對暗淡的眸子忽然宛若寒星!

他打了輛出租車來到春湖畔的意亂情迷酒吧,這個時間酒吧還在打烊,只有寥寥幾個工作人員坐在那里閑聊。

見葉承歡進來,調酒師馬上起身問候,葉承歡隨便掃了一眼,問道︰「你們老板呢?」

「這個時間她是不過來的。」

話音剛落,丁香一腳門里一腳門外的道︰「誰說我不過來。」

「老板,你不是去參加品酒會了麼?」

「品酒會很早就結束了,我剛好路過這里就進來看看。只能說明我和葉先生有緣。哈哈哈……」

剔透的酒液盛在水晶杯里,丁香慢條斯理的搖著酒杯,深深嗅了一口酒香,然後淡淡的笑道︰「葉先生找我肯定不是為了喝酒吧?」

「你是酒吧老板,見聞一定很廣,所以我想向你打听一個人。」

「誰?」

「龍彪!」

丁香的笑容凝固了,酒到唇邊卻喝不下去了,「你找他干什麼?」這個人她顯然是認識的,至少對這個名字很熟悉。

「討債。」葉承歡表情輕松自如,一點也不像要討債的樣子。

「他是做什麼的你應該知道吧,他的債可不好討,搞不好會丟了性命。」

「是嗎?謝謝你滇醒,不過我想試一試。」

丁香凝神思索了片刻︰「我認識他,而且還是合作伙伴。」

「這麼說我是找錯人了。」

「不!我們是合作伙伴不假,卻不是朋友,甚至某種程度上還是敵人。但我和你卻是朋友。」

「我想知道他的住址。」

「九龍塘別墅1號公館。」

葉承歡端起酒杯︰「敬你一杯,美麗的老板。」

喝了酒,他起身走到門口,卻听丁香在背後說道︰「朋友,我希望以後還能在酒吧看到你。」

葉承歡當然明白她的意思,揚了揚手指,淡淡的道︰「我保證你還可以看到我,但再也看不到他了。」

華燈初上,霓虹交錯,透過車窗在他的墨鏡上投下點點流光,隱藏在墨鏡背後的眼神,卻越發不明顯。

他在腦子里默默翻閱著龍彪的資料……

在龍都這個千萬人口的國際化大都市,明暗交錯著各種勢力,但只有兩種勢力才是這個城市的主宰︰

一是法律秩序,另一個則是地下勢力。

沒人統計過龍都的地下勢力有多大,但只要稍微有點見識的人就一定听過青紅幫這個名字。

雖然沒有多少人真正了解這個組織,但往往認為青紅幫就是暴力、恐怖、死亡的代名詞。

只要知道青紅幫的人,就一定知道龍彪這個名字意味著什麼。

甚至有人認為他在龍都說一,沒人敢說二。

龍彪,十四歲出道,據說那天剛好是他生日。

斬過雞頭喝過血酒後,用一把五寸長的開山刀帶回幫會仇家的腦袋,提前完成了自己的成人禮。

正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他用十年時間,從一名小嘍坐上整整一條街的老大,靠的是四個字︰心黑手狠。

又用十年時間招兵買馬,擴充地盤,最後干掉帶自己出道的大哥,一舉坐上了青紅幫北堂堂主的位子,靠的還是四個字︰不擇手段。

有人說這個人是天生的反骨仔,二十年來暗地里干掉三個大哥就是最好的證明,照片上的龍彪鷹鼻、狼眼、後腦微凸,正是殺妻弒父的相貌。

但沒有龍彪,北堂就不可能有今天的輝煌。

這,卻是不爭的事實。

最近幾年,龍都黑道最火的頭牌非龍彪莫屬,兄弟多,錢多,場子多,只要有了這三樣,混黑就算混出了名堂。

兄弟多是因為錢多,錢多是因為場子多,龍彪賺錢就和殺人一樣不擇手段,專干撈偏門的買賣,黑道上有句暗語「黃賭毒一條龍」說的就是龍彪。

就連青紅幫老大都不能小看,想拿掉他的時候,北堂堂主的位子已固若精湯。

葉承歡對他那些往事並不敢興趣,他感興趣的是這個債要讓龍彪怎麼還的問題。

這天並沒什麼特別,有錢人照樣一窩蜂的涌進銷金窟,用金錢購買快樂。普通人還是照常下班,買菜,做飯,和家人享受天倫之樂。

一切都顯得那麼平和,那麼自然。

東江的一條支脈分出條溪流,環繞著一片地勢較高的地帶,過去曾是個水塘,至于為什麼叫九龍塘,已經沒人考證了,現在則是一片高檔住宅區,面積最大,格局最氣派的那片白色建築就是一號公館。

葉承歡把汽車停在河對岸的普通小區里,為的是不露馬腳,下了車一個人順著石橋走向九龍塘。

來到九龍塘,他拿出一支香煙,用手捂著慢慢點燃,深深吸了一口,豎起領子,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鏡,緩緩走過幽靜的街心公園。

迎面看到一個少婦帶著一個三四歲大的小男孩迎面走來,小男孩看到葉承歡時嘻嘻一笑,丟掉手里的玩具,張著小手跑過來,一把抱住他的大腿,歡叫道︰「爸爸,爸爸……」

葉承歡起初並沒在意,小孩子亂叫爸爸這種事並不稀罕,尤其是少婦此時的表情十分有趣。

但當他看清這孩子的面目時,竟微微一怔。

因為小男孩眉目間和龍彪竟十分相似。

「小朋友,你姓什麼?」

「我姓龍,爸爸,你姓什麼……」小男孩咬著指頭,童言無忌的道。

葉承歡的血管一陣收縮,他並不覺得有多好笑。因為,宿命的錯亂在這一刻無限放大,暗藏的殺機陡然升起,只不過大部分被墨鏡過濾成溫和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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