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叮咚」!
田心苒按的門鈴,兩個男人護花使者似地站在她後面,樓道黑黑的,還是孫嘉禾用手中的打火機照亮了,才找到季夢怡的家。
孫嘉禾好奇地舉起火機看了看上面的樓道燈,發現燈泡被人打碎了,牆上還被用紅漆什麼的涂了很多字,什麼賤人,爛貨。這些字被人用黑漆抹了一遍,但是隱約可見。
他暗思季夢怡是得罪了什麼人,怎麼她被冷藏了這幾年還有人不肯放過她啊!
門就在這時開了,暖暖的燈光從房里流瀉出來,給身處黑暗中的人帶來了溫暖。孫嘉禾看到一個女人站在光影中,頭發散披著,穿了一件長及地的睡裙,赤了腳站著,孫嘉禾看不清她的面孔,只覺得這女人的腳很漂亮,身體很縴細。
「哦……sorry,我以為只有你!」女人猛然看到有三人,吃了一驚,退後伸手下意識地抱住了前胸。
她的聲音真好听!孫嘉禾回憶不起來銀幕上的季夢怡是什麼樣子,只是覺得這女音是他听過的最美妙的聲音。
「請進……我先去換件衣服。」季夢怡繼續退後,然後一轉身就消失在門口。
田心苒笑了,看看地上干淨的地毯,自覺地月兌了靴跟著走了進去。
「對不起啊夢怡姐,我說要來看你,我這兩個朋友非要跟著來。」她對著關了門的臥室大聲解釋著,邊好奇地打量著季夢怡的家。
不是很大的房間,卻布置得很合理,廚房連了客廳,里面的裝修很簡單很大方,高雅又不失家的溫馨。牆上沒多余的裝飾,只掛了一把吉他,看上面的痕跡,應該是常彈的。
季夢怡還會彈吉他?孫嘉禾很好奇,沒有主人邀請就在沙發上一坐,軟軟的就覺得很溫暖。沙發上放了一床小毛毯,孫嘉禾幾乎可以看見一個女人窩在沙發中睡覺的樣子,這讓他心中有點異樣的感覺,似乎窺到了人家的**,又似乎靠近了她。
茶幾上有煙盒,煙灰缸中卻沒有煙火的痕跡,孫嘉禾很好奇一個抽煙的人是怎麼做到這樣的,會不會是根本沒抽煙,煙盒只是放著做個偽裝?
很極端的房間,在看到外面的破舊,又進入這高雅的房間,誰都會這樣想。如果里面也是同樣的破舊,估計還正常點。現在這樣極端,讓人不能不好奇她是怎麼看待外面的破舊的。
臥室門總算開了,孫嘉禾看到一個女人一邊挽著發,一邊走出來,對著田心苒笑道︰「帶人來也該先和我打聲招呼,這樣也不會失禮了!」
她對展凌風點點頭,又轉向孫嘉禾,一笑︰「來者都是客,我家雖然小,也歡迎你們來做客,幾位,想喝點什麼?茶還是咖啡?」
孫嘉禾終于看清了她的面孔,可是又似乎沒看清,因為他事後怎麼想,都只記得這個笑,一笑就淹沒了她的面孔,猶如百合的花瓣,他只記得花的高貴了……Pxxf。
***
猶如時光倒退,今年三十五歲的孫嘉禾突然回到了十五歲,看著面前的女人,竟然忘記自己已經三十五,還是一家集團性的大公司總裁,手下光員工就有幾千人。
十五歲的孫嘉禾,迷惑于季夢怡的笑,迷惑于她動听的聲音,甚至迷惑她煮咖啡的樣子,偏了頭,背對著他們,認真地磨咖啡豆,加水……
一個個動作都是那麼優雅,又是那麼親切!
咖啡在小小的房間中香味四溢,還沒能喝到,就已經讓人感覺到了醇香,讓人忍不住沉醉了。
「夢怡姐,你好厲害,煮的咖啡這麼香,能不能教我啊?」
田心苒跑到季夢怡身邊晃來晃去,活潑的樣子襯了季夢怡的端莊,更是迷惑了孫嘉禾,這女人,如此的淡然,難道被冷藏了這些年,外面的辱罵對她來說都不算什麼嗎?
「當然可以,你有空都可以過來找我學。」季夢怡端了咖啡過來,一一給三人分配。
然後在他們對面的地毯上坐下,笑著看田心苒︰「心苒,現在該介紹一下你這兩位朋友了吧!別說你們只是想上來喝杯咖啡,找我有什麼事?」心苒笑著看了看孫嘉禾,問道︰「霖哥,你怎麼說?」
孫嘉禾一時被田心苒推到了最前線,看著季夢怡美麗的眼,拒絕的話根本說不出口。看著季夢怡那張優雅又個性的臉,他不得不承認田心苒很有眼光,季夢怡比宋玉珠更適合做代言人。她的氣質是宋玉珠再修煉十幾年都比不上的。
他的確動了心,想讓季夢怡做自己的廣告,可是一想到楊雲翔,他就覺得頭痛。
和田心苒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無知不能比,他可是很清楚楊雲翔是什麼人,他可以心狠手辣對幾家公司毫不留情地痛下殺手,也可以親自拿刀一晚上挑了人家大幫派,這樣的狠角色,他和季夢怡到底有什麼過節呢?
孫嘉禾有些矛盾,端了咖啡抿著,不知道該不該為季夢怡得罪楊雲翔。
咖啡真的很香,一點不亞于本市最有名的咖啡餐館烹制的。
季夢怡似乎知道他在矛盾,也不催促,給自己的咖啡加了女乃,就輕輕地攪拌著。
「你和楊雲翔是什麼關系?」孫嘉禾突然問出了這話,他緊緊盯著季夢怡的手,看到她听到這話時手停了一下。
「好奇心殺死貓。」季夢怡淡淡一笑,一手將掉下額際的發擄到耳後,諷刺地對上孫嘉禾的眼楮︰「雖然不是秘密,但我覺得和你們找我的目的沒沖突,所以我不想說。」
「怎麼可能沒沖突?我們想找你拍廣告,楊雲天說能放你的人只有楊雲翔,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關系,怎麼幫你?」孫嘉禾咄咄逼人,也不知道怎麼,心里很生氣很生氣,這女人,人家這麼對她,就真的沒一點怨氣嗎?
「楊雲天真這麼說?」季夢怡失笑︰「不會吧!條約都是他親自簽訂的,他怎麼可能不知道誰才是決定我走不走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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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原因呢?」孫嘉禾沒想到楊雲天會耍自己,咄咄逼人地追問道。
「違約金。」季夢怡笑︰「天價的違約金。我不拍電影是因為天娛的一部戲我拒演,按合約我要陪違約金。如果我要接其他公司的戲,只有先了結天娛的合同,賠償了這筆違約金,我才能恢復自由。所以不是楊雲翔放不放人的關系,而是錢的問題。」
「違約金是多少?」田心苒好奇地問道。
「二億。」季夢怡伸了個手指,笑︰「你覺得我值這個價嗎?」
「值啊!可是這麼多,天娛不嫌太黑了嗎?」田心苒伸舌,有些同情地看著季夢怡。難怪她一直動不了,試想有哪家公司這麼大魄力,能用這麼多的錢幫她贖身。
「不黑。呆滿十年,這筆錢就不用給了,天娛算用這筆錢買我十年的青春,十年值二億,不黑,只是我賣的廉價了點。」
季夢怡依然笑著,可是這笑容讓孫嘉禾突然覺得心酸,二億能買一個人的青春嗎?能讓一個昔日的影後就這樣蝸居在此,一天天失去她的光華嗎?
三人喝完咖啡就告辭了,季夢怡沒送出來,只是在門口若無其事地和田心苒道別,甚至沒問展凌風和孫嘉禾的姓名,似乎把他們當做生命中的過客,匆匆一面後就沒交織,所以也不值得問名字。
門在他們身後關上,黑暗籠罩了他們三人,孫嘉禾模了半天才模到自己的火機,點燃照著找到電梯。一路下去,他只覺得心情很沉重,那高貴的女人,她是怎麼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中一天一天,年復一年地生活呢?
「真的沒辦法幫她嗎?」田心苒唉聲嘆氣︰「她能創造的價值絕對不值二億,就沒人有冒險精神,幫幫她嗎?」
「二億啊,你以為是二千萬啊?」展凌風在她頭上亂揉了一下,沒好氣地說︰「二億相當于一家公司幾年的收入,誰那麼大手筆,錢多了拿來冒險。」
「哼……那是因為你和她不熟,要是你愛的女人是她,我就不信你舍不得拿出兩億來救她。展凌風,說實話,你有沒有這樣愛過一個人啊?」田心苒點著展凌風的胸膛,問了又自問自答︰「肯定沒有。你這樣的男人估計連什麼是愛都不懂吧!」
「就你懂!我不是沒愛過,只是能讓我拿兩億出來愛的女人還沒出現,要是出現的話別說兩億,就是四億我也會拿的。你妒忌那個還沒出現的女人去吧!」
孫嘉禾听著他們兩人斗嘴似的爭吵,忍不住失笑,年輕真好,可以沒邊沒際地亂說。四億,就算展凌風肯,他公司的董事會能同意嗎?他們雖然貴為總裁,有時候只是名字好听點,說到底,還不是高級打工仔而已,只不過頂頭上司是自己人而已。
咖只只禾。二億!真的是很龐大的一筆錢啊!季夢怡可能早看透了沒人能幫她,所以才那麼安然地適應自己的命運。
這份安靜還真讓人心痛!
孫嘉禾唱歌的心情都沒了,打了個電話,借口有事就開車準備回家。車調過頭,偶然抬頭,看到上面季夢怡倚在煙台上抽煙,一明一暗的煙頭讓他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起起落落。
如果她是他的愛人,他會舍不得拿出這兩億嗎?
她的遺憾,應該是還沒遇到能為她花這兩億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