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尚余也一下子被噎住了︰沒想到譚磊磊這廝發泄的方式這麼特別,也這麼狠毒,可他怎麼吃都吃不胖呢,怎麼自己也沒吃多少就變得胖了起來了呢?
此後,齊大川他們的大學日子重新回歸主旋律——該吃的時候吃,該喝的時候喝,偶爾就去看看小說。當然,當事人齊大川他們覺得自己是墮落了,什麼志向也沒有了——可等到他們畢業後,面對忙忙碌碌、薪水不高的工作,累的下班之後什麼事情都不想做,老老實實做個宅男的時候,才發現當時在學校的美好,晚上做個開心的美夢還是夢到和自己那幫牲口在一起搞dota,一起歡笑,美的到醒來嘴邊還掛著微笑,可也只能傻傻幻想那麼一小會兒——手機鬧鐘響了,無奈的起床上班,重新融入有著刺眼陽光的白日時光。
日子繼續向前推進,南寧徹底的進入冬季,來自西伯利亞和內蒙古高原的寒流越過大半個中國來到廣西,與來自南海溫暖的水汽膠結,形成了綿綿不斷淅淅瀝瀝的小雨,溫度降了下來,風一吹,濕氣冷颼颼的駭人,齊大川他們也覺得有點發冷,紛紛穿上了秋衣秋褲,有些女生還蠻會搭配的戴起了圍巾。
當然,期間也發生了一些事情,最招人煩的就是,學校打著「為了提高現在學生身體素質」的名義,每天早上開始做早操,于是齊大川他們每天早上7︰00就得從溫暖的被窩里面爬起來,穿衣服做操。不起來不行,學校要求跟晚自習一樣緊抓,各班輔導員、班主任落實到位,實時監督的,學生會那邊也點人數的——由先前解散的「抓小情侶親熱」的學生會特別督查整風小組原班人馬打造而成。
其實,私底下齊大川是認為,做早操的原因是現在的學生起來是越來越晚了,早上在課堂上面吃早餐的人越來越多了,老師們很是不滿,就有像教自己機械制圖那種更年期婦女的老師去校長那里告狀的。上面的領導听到「民意」了,就實施了上面的早操計劃,暗想道︰「哼哼,讓你們這幫兔崽子學生每天早上7︰00起床,起來做二十分鐘的早操,到7︰30了,8︰00才上課,怎麼的也夠學生們吃早餐了吧?」
可說是做早操,實施下來卻有難度,做什麼操好呢?健身操,健美操,瑜伽,太極?關于這方面還是值得討論的,太難的學生一下子也不會,統一不過來,怎麼辦?還是有人出餿主意,那就來個全國中學生廣播體操吧,反正學生在高中時期都有底子的,讓體育老師也幫忙教一下,一個半月後,最後再來個廣播操大匯演,來個徹徹底底的學習。
齊大川他們杯具了,本以為來到大學就不用晚自習的,可現在還要,去了也是在那里打屁聊天!本以為進了大學就可以睡懶覺的,結果還非要早上起來做操的,還是萬惡的中學生廣播體操!本以為高中時的體育課是擺設,除了體育生之外,其他人都是老老實實在教室「自習體育」的,到了大學可以盡情的踢足球、打籃球、搞乒乓了吧?換來的確實此後的體育課上,老師們吹著哨子,排隊一次站開像狗熊一樣學習做操。
自打做操計劃實行之後,每天早上廣西xx職業技術學院的高音喇叭就響了起來,放出了嘹亮前進的男生︰「第二套全國中學生廣播體操《時代在召喚》,現在開始,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陸尚余睡眼朦朧的晃動著豐滿圓潤的大在那里邪惡的心想︰「換個姿勢,再來一次!」——剛開始做早操的時候,學校方面就遇到了壓力,學校周圍的幾個小區居民紛紛去街委會那里告狀的,理由是廣西xx職業技術學院每天早上做早操的高音喇叭太吵,影響他們休息,學校方面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擺平的;也正因為「丟人」丟到外面去了,所以現在是騎虎難下,更得把做操計劃實施到底了。
輔導員劉帥和班主任王大偉輪流著,你周一三五,我二四的分配,在前面揣著兜,無奈的跺跺腳,來回走走驅除寒氣,再數數人頭到齊沒有。
機械十四班本來是近五十號人,實際上做操的卻不到四十個,柳二龍就是不用做操的,理由很簡單︰「我是英語協會的會員,早上有早讀的,我又是領讀的,忙不過來,因此申請不用做操!」韋有才也是不用做操的,他是體育協會的,每天早上吭哧吭哧往返五十米跑,幾十個引體向上的——強度比做早操大的多,也不用做操;有加入舞蹈協會的同學也不用做操,理由是他們早上要壓腿、開筋;有加入音樂協會的人,也不用做操,理由是每天早上要吊嗓子;其他有參加勤工儉學的學生也不用做操……
齊大川在那里邊做操,邊低聲罵道︰「嗎的,麻錢富,你的‘酒協’不頂用啊!早知如此,我們也進個學會得了。」
譚磊磊也懶懶的以「微小」幅度來擺動身體,罵道︰「韋有才那家伙,本來說搞‘生理協會’的,現在卻跑進體育協會去鍛煉肌肉了——齊大川,你怎麼不進體育協會啊?」
齊大川剛想張嘴,陸尚余就壞笑著說道︰「看他那發達的胸肌,不用了!」一幫人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
等到一個月後,廣播操大匯演的時候,齊大川作為學習委員和一幫干部討論開來,因為在例行做完廣播操之後,還可以給每個班三分鐘的自由發揮時間,怎樣才能突出本班特色,讓人過目不忘呢?
有個猥瑣男低聲說,要不我們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齊大川張大了嘴小聲說︰「啊?這不好吧?太難搞定了吧?萬一有人不願意怎麼辦?」
「那就以宿舍為單位慢慢做思想工作啊,放心,我們班的人肯定有興趣的!」
「好吧!」
……
廣播操大匯演那天,班主任王大偉也在場,站在邊上干戳著,邊打哈欠的。沒辦法,廣播體操本來是挺不錯的,前面看著還有點意思,但這麼幾十個班連著做,看多了實在是太無聊,審美疲勞!嘿嘿,也有例外,有一個管理系的會計專業倒是別出心裁,利用本班女生多、男的少的優勢,直接不讓那麼幾個男的上場,個個穿著超短裙的,春光大泄(領導很滿意,紛紛眯著眼楮看完,看玩了之後覺得口干,破例喝了一點當擺設的礦泉水)。會計班在做完了廣播操之後,來了個韓國歌曲《nobody》,直接把氣氛掀上了天,弄得後面的班級黯然失色。
到機械十四班了,王大偉隱隱有點好奇,這幫猴孩子究竟搞什麼飛機,把自己瞞的好好的。「能搞出什麼大事,平平安安過去就好了!」王大偉心想。
可樹欲靜而風不止,年輕的心胸不希望被埋沒。等到齊大川他們上場時,王大偉發現他們個個都統一服裝,腳下是回力牌球鞋,腦袋戴著白色帽子的,或許是自己帶出來的孩子好,王大偉覺得做操做的也不錯,可亮點在後面——等機械十四班做完之後,摘下了頭頂上的帽子,露出了四十個「光頭孟非」,四十個光碌碌的電燈泡啊,震撼力比會計班的短裙舞牛多了,全場嘩然!
接下來,音樂響起,是屠洪剛的《中國功夫》里面的小rap︰「棍掃一大片,槍挑一條線身輕好似雲中燕,豪氣沖雲天。外練筋骨皮,內練一口氣,剛柔並濟不低頭,我們心中有天地!」齊大川在前面領隊,後面的人跟著打一套不知名的拳法,做完之後,再來個雙手合十,大宣佛號「阿彌陀佛!」掌聲一片,口哨聲響起,效果非常的好——王大偉也覺得這幫孩子實在是太有創造力了,嘴巴也咧歪了。
齊大川他們下場後也覺得信心滿滿,搞出來後效果真的非常不錯——要知道,為了全部弄光頭,可是磨破了嘴皮子才成的,有人實在是舍不得自己的那頭烏黑秀發,死活不依的,最後,是威逼加利誘才得的——剃光頭還不能太早,太早了就露餡了,沒有神秘感了,得當天上午下完課了趁著中午的時間理發,可普通的理發店忙不過來,怎麼可能一下弄出四五十個光頭來呢?于是,齊大川他們又不得已分流,去了好幾個理發店的。本來是另一套節目的,可齊大川說他小時候在北方農村學了一套拳法,那就來那套拳法吧,這麼一來才造成了如此轟動的效果。
等到領導評分,宣布名次時,齊大川他們心里面非常緊張,覺得肯定會獲得名次的,那麼會獲得第幾名呢?
由于是倒序排列,領導們先宣布優秀獎,再是三等獎、二等獎、一等獎的。
「優秀獎,沒有!」
「三等獎,也沒有!」
「二等獎,哦,那個會計班得了二等獎!不過也沒有我們班的名字!」
「難道我們是一等獎?」齊大川他們都憋足了氣,準備好了歡呼的情緒,只听領導緩緩的張開了嘴︰「下面我宣布一等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