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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進門,白容華便往軟榻上一座,微微揚起下巴,眼波流轉,「皇後和柳嬪那里,皇上都賞了些甚麼?」

在後宮中口風嚴實,不搬弄是非,是最基本的生存守則,姜嬈不卑不亢就答,「奴婢只管刺繡,並不知道。(鳳舞文學網)」

白容華輕哧了一聲,丹寇殷紅的玉手,撫著案台上的貂皮手爐,「算了,我也不為難你,做奴才的,嘴巴嚴實點更容易長久。」

姜嬈點點頭,「若小主沒有要問的,奴婢便開始罷。」

白容華不再說話,眼看快要量畢,她忽然握住姜嬈的手,「你就是尚服局那個繡工最好的姜嬈?」

「奴婢,不敢當。」姜嬈心想這白容華脾氣不小,還是少沾染為妙。

她款款回身,眼神示意阿梧。

阿梧便拿出一包沉甸甸的銀子塞給姜嬈,出手闊綽。

「我要你單獨為我刺繡,而且要比她們的紋飾更加華美艷麗,」白容華屈身坐下,「事成之後,另一半酬勞是這次的雙倍,想來應該能抵得上你一年的俸祿了罷?」

豈止是一年,三年也是有的。

姜嬈笑了笑,放回案上,「奴婢無功不受祿,吉服自然會竭力而做,且素來皆是人襯衣裳,小主天生麗質,定會教皇上難忘。」

一番恭維的話,姜嬈神態自若,言語真誠。

不是奉承勝似奉承,這才是客氣的最高境界,果然在宮中的日子沒有浪費,恭迎人的本事也見長,姜嬈在心里不禁暗暗自嘲。

白容華臉色稍緩,「既然你不要,那吉服若是不入我的眼,非但無賞,更要有罰了。」

姜嬈已經收拾好一切,規矩地應了聲,抬步告退。

這一轉身兒,就和外面進來的人迎面撞上。

白容華下座連忙起身,「臣妾見過陛下。」

姜嬈自然也得跟著行禮。

衛瑾掠過她,將白容華扶了,一同落座。

自從那夜含元殿,衛瑾沒能如願,姜嬈已經許久沒有見他,他也沒有下任何旨意召見。

想來是後宮家事煩亂,美人眾多,皇上自然是沒有閑心關照她這一屆女官才是。

「臣妾以為陛下就只惦記著新人,要將舊人忘了呢!」白容華嬌嗔了一聲,衛瑾似是並不反感,吃了一口白容華遞來的剝好的龍眼,細女敕的手指微微擦過他唇邊,那眼波也是勾人的媚勁。

「你這小性子,倒是一點都沒變。」衛瑾往後靠了靠,話是沖著白氏說的,眼神卻是看向姜嬈。

每每見到衛瑾,總是在和不同的美人兒周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女官委實不好當。

只好恍若未聞,恍若未見。

倒是白容華發覺了這殿中有多余之人,遂道,「姜典衣先退下罷。」

如蒙大赦,姜嬈還沒抬腳,皇上卻開了口,「你先留下,一會兒將朕的尺寸也一並量了,再加做幾套常服。」

白容華咽下嘴邊兒的話,徑自又剝了一顆遞過去,衛瑾這次沒有接受,反而喂到她口中去。

「那奴婢到外頭候著,就不打擾陛下和小主了。」姜嬈抬眼,恰和衛瑾的目光對上,那雙黑眸中分明是一脈意味深長。

凡事不尋常,必有古怪。衛瑾多番不同尋常的表示,反倒更添了她的懷疑。

那件事,分明已經塵埃落定,若衛瑾對自己不放心,大可處死,為何要留在身邊?所有的答案,姜嬈都歸咎到自己也許還有別的作用上也難說。

白容華突然捂住上月復,以袖掩口,干嘔了一聲兒。

阿梧連忙上前,白容華面上浮出一絲可疑的紅暈,「教陛下見笑了,臣妾近日來總覺得肚月復不適。」

阿梧也附和,「小主連日來,除了最愛吃陛下您送來的酸梅糕,幾乎沒吃過旁的東西。」

這樣明顯的暗示,就連從未生育過的姜嬈,也听出了門道。

果然,衛瑾臉上的神情微微變了,「速請太醫過來診脈。」

再看向身邊女子時,那眼光也柔和了許多,若說帝王對女人的寵愛是七分場面三分情的話,那對于子嗣,卻是真正的歡喜。

開枝散葉,子子孫孫,綿延衛氏血脈。

「快扶霖兒到榻上歇著。」

白容華握住他的手不放,「臣妾只想要陛下陪著。」

衛瑾難得好脾性,姜嬈很有眼色的推開門,讓開道兒,衛瑾經過時沖她道,「在這候著,朕一會兒回來。」

「奴婢記得,陛下方才已經說過了。」姜嬈若無其事站到一旁,白容華回頭看過來,她旋即福身一笑,「恭喜小主。」

若沒記錯,皇上的貼身事務,皆是由王尚儀和璇璣姑姑司則,要量尺寸,還輪不到她這小小的典衣才是。

雖在意料之外,卻也是情理之中。

太醫診脈的結果是,喜脈,已有兩個月。

白容華這會偎在衛瑾懷里,喜不自抑,後宮里若能得子,自然是一等一的恩賜。

何況,皇上只有涵嫣一位帝姬,生母又是出身不高的柳氏,若自己能誕下龍子,那麼就是皇長子,前途不可限量!

皇上龍心大悅,白容華有孕的消息不脛而走,很快就傳遍了紫微城。

在流霜閣,當即就為她晉封,從正四品容華升為正三品婕妤,封賞加倍。

靖太後、皇後、柳嬪各宮送來賀禮,此乃後話。

但姜嬈站在流霜閣空靜的內室里,和所有喜悅的喧囂格格不入。

腦海里,唯記得史冊中那只言片語。

「白婕妤喪子月復中,後未再孕,恩寵漸消。」

「想甚麼如此專注,朕喚了你幾次,都沒有听到。」衛瑾的話,將姜嬈從微微失神中喚醒。

她拿起尺素,便道,「奴婢做活很快,不會耽擱太久。」

此刻,衛瑾的心情已有所平復,揮開雙臂,任姜嬈小心翼翼地在身上模索。

其余的還好,只是肩膀處,姜嬈需要蹬直了腳尖兒才能看準。

但量到腰圍時,左右比了比,心中不免有些尷尬。

「莫要耽擱可時辰。」衛瑾松了松衣襟,催促道。

姜嬈兩手從他腰際穿過,兩手,將他環住。

但就是這一個動作,足以讓她柔軟的身子貼上了他的。

室內蘭麝香氣繚繞,靜謐曖昧。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衛瑾突然就微微挪了步子,姜嬈本能地一斜。

整個人便滿滿地撲到他懷中。

她似被燙到了一般,連忙掙扎,可越是掙扎,卻陷得越深。

直到腰際被他握住,姜嬈才抵著他站定。

「望陛下恕…」

她還沒說完,衛瑾便出聲打斷了她,放在腰線兩側的手仍不安分的流連往返,「朕不追究,免你唐突之罪。」

姜嬈一口氣悶在胸中,臉龐不覺間染了紅霞,明明是他故意為之,這會倒是反咬一口。

她不經意地抬頭撩了一眼,眼里的情緒不言而喻。

衛瑾倒是覺得懷中人兒這般嬌憨的樣子,很合他心意,那怨憤的眼神也有撩人的風情。

姜嬈往回扯一扯身子,擠出一絲勉強的笑,「那奴婢謝過陛下不究之恩。」

現下在白婕妤的殿中,此舉似乎不妥。

說罷,腰間的力道卻緊了一緊。

就是這一握之下,姜嬈渾身突然泛起一種奇怪的感覺,酥酥麻麻,所過之處,教她軟軟如綿,竟有些站不穩。

就仿佛,張俊之第一回牽住自己的雙手一般。

待她反應過來時,立即就咬住唇瓣,把將要溢出的呻/吟硬生生咽了下去。

這具身子,當真是天生的媚骨,輕輕一踫就敏感成這般樣子,而腰線恰好是她最薄弱的禁地。

難以啟齒,羞于開口。

衛瑾閱人無數,看著她越來越往下軟去,登時就敏銳地察覺了她的軟肋。

「尚服局的宮人倒是應付差事,你這官服大了許多,不合身。」說著,掌心漸漸移到後腰,微微一按。

這回,姜嬈再沒忍住,嚶嚀一聲兒,嬌的能滴出水來。

後腰被他托住,她就這麼折腰躺在他懷里,「教陛下如此,怕勞累龍體,您還是坐下歇著罷。」

「朕不妨事。」衛瑾故作為難。

姜嬈一咬牙,伸手扣住他手腕,「但奴婢受不了了…」

「一早誠實些就好,也省的受罪。」衛瑾終于放開她,居高臨下。

姜嬈微喘吁吁,身子和他拉開一些距離。

「在朕身邊,容不下任何人懷有異心。」

姜嬈原本還在揉著後腰,後一句話,又教她如臨大敵。

就連風月調/情,他也能扯上政事,帝王心意,還是少揣度為妙。

她索性就裝作不懂,「奴婢謹記。」

「晚些教王尚儀傳朕旨意,教司制司給你做幾套合適的衣裳。」

其實,在宮中,除了外出采辦的時候,可以換上常服之外,其余的時候,皆是清一色官服,新與舊沒甚麼區別。

姜嬈微微一拜,「陛下若要當真要賞賜奴婢,不若賞些貼身寢衣更為實用呢。」

衛瑾負手出殿,似笑非笑,「你倒是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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