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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 涉險(三)

()蒙雷聞報,既驚且怒,揮劍便砍殺了面前兩名通稟侍衛。旋即披上帥掛,夜登塔樓,極目遠眺。不到十里地的山頭上,火光滔天,跳動的光亮中隱約現出射濯部遮天蔽日的旌旗,而此刻正值深夜,睡意未消的兵士雖能勉強支撐著披甲上陣,卻對射濯部此次詭異的深夜突襲全然沒有做好應戰準備,而射濯部卻顯然做了精心的部署。飛矢的如蝗亂箭,大有銳不可擋之勢,幾番箭雨下來,蒙坦這方敗勢頹現。

難不成今夜便是射濯掃平我蒙坦之時?只是若憑卑劣的偷襲而取得的勝利,怕也是勝之不武的吧?狼王不是一直已光明磊落自詡的麼?卻也何時變得此等詭詐……?

太多疑惑不及細想,眼下最最關鍵先抑制住射濯的大舉來犯,大局既定之下,想那區區一名刺客怕也掀不起太大的風浪。

如此想來,即刻糾集優勢兵力全力抗衡射濯的兵臨城下。

而此刻側殿之內,斯塔達蒙正替煮熟的豬頭雞頭羊頭淋上自己體內的活血,按部就班地將其喂入蠱缸之中。見時機成熟,禁衣一抬手,出鞘長劍立馬放倒了左右侍衛,再一抬腳紅漆木門轟然而塌。

蠱祭有蠱祭的規矩,蠱祭之時最忌外人闖入、消息外泄,輕則蠱亡,重則養蠱之人走火入魔,自身有性命之虞。而此時蠱祭正進行到一半,憑空禁衣闖入,臨事之時,向來從容不迫的斯塔達蒙的目光中頭一次露出懼色。

"斯達達蒙,你知道的我為何今日來尋你。"

斯達達蒙面色有一絲僵硬,手上卻沒停下祭祀的步驟,諂笑著道。

"閣下大駕光臨無非為了替嫣妃解蠱化毒而來,這個斯達達蒙又豈會不知?!我只是奇怪,僅憑你在蒙坦與她的露水情緣,又怎會舍生忘死地忠她之事?莫不會你倆一早便是熟識吧?"

"此事與你無干,廢話少說,速速交出解藥,切勿拖延時間。"

"廢話?我又怎會是喜好廢話之人?"斯塔達蒙冷笑出聲,只是手中的熟肉撥拉得愈發慢了。

"你當真以為我會怕你這個只得四成功力之人?笑話!其實我真正怕的是這個。"言畢,頓形,沖著屋檐之上大喝一聲。

"出來吧!嫣妃娘娘,我的蠱蟲一早便已嗅查出了你的氣味。"

我本趴在檐上愜意地偷听著他倆的對話,突聞她洞悉一切的言語,心里既驚且怕,腳下一個趔趄,身形不穩,眼見著就要從檐上滑落下來。好家伙,這可是在古人高牆大瓦的院落里,我華麗麗的遭此大劫,至少八……,不是十六瓣。而此刻的禁衣功力弱了,連帶著反應也欠了,竟提著長劍呆若木雞地杵在原地。

我心中哀鳴一聲,閉上眼迎接即將到來的慘痛命運。耳邊听了十幾秒自己呼呼而落的風聲後,雙腳已四平八穩地立于地面上。我睜開眼,左右觀之,剛剛似乎沒有人對我施以援手啊?難不成是我自個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的?我被自己大膽的設想嚇了一跳,抬眼望去,斯塔達蒙此刻還在望著我,嘴角仍舊掛著洞悉一切的輕嘲。

"正如我所料,蟄伏在你體內的金蟾蠱與禁衣的精血融合得非常好,雖然禁衣被蠱蟲反噬去了六成功力,金蟾蠱卻將這六成功力轉注入到了你的經脈之中,基于你原先被廢的功力,體內還殘留著些許的真氣,你的經脈便成功地將他的六成功力據為己用。看來我還是棋差一招啊!"

我心想原來如此,難怪禁衣發現不了跟蹤而至的我,卻原來不是他的反應欠了,而是我的功力強勝似他。也好,也好,今後反過來換我來守護他,倒也不錯。

"嫣兒,此地不宜久留,她懼怕的既是你,何不脅迫她即刻替你解蠱?"禁衣神色復雜地將長劍收回劍鞘,又扔與我使。

經他這麼一提點,我方頓悟過來,抽出長劍直指斯塔達蒙面前她最為在意的蠱缸。

斯塔達蒙當下會意,面色慎重地護缸入懷,聲音低若蚊吶。

"不是我不替你解,而是今日我實在解不了你身上的蠱,要解金蟾蠱,必須待到你身上蠱毒的毒發之日,喂以我的食指的血滴子做餌,方才誘得出那饞嘴的金蟾,所以……。"

門外傳來一陣紛雜的腳步聲,我與禁衣同時警覺起來。見機行事,他臨空向我做了一個"帶她走"的口型,我當下意會。利落地撕下斯塔達蒙一截裙擺,堵了她的嘴又縛住她雙手,連同那個她視作珍寶的蠱缸一並提了,尾隨禁衣飛身上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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