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現在不是還好好的嗎,別哭了,好像我真的不行了一樣。」阿芙咳嗽了幾聲,頗有些苦笑不得地看著那蕊兒,卻是因為動作太大而牽動了手上的傷口,疼得臉色頓時就白了幾分,這才切身體會到,自己手臂上這傷口確實挺嚴重的。
蕊兒也被阿芙嚇得臉色發白,趕忙上前說道︰「娘娘您可別在亂動了,若是傷口再裂開可就不好了,太醫們說了,您差一點就傷到了手上的經脈,若是那刺客的刀再偏上一點點,您的手可就」蕊兒沒有繼續說下去,但阿芙猜也可以猜到,她的手差一點點就廢了,真不知道該說她運氣好還是運氣差,總算還沒有殘廢,但這一場皮肉之苦,卻是全擺那人所賜啊,她現在都有些懷疑,許是她就那麼喪命了,也是無關緊要的事情吧,阿芙的心中窩著一團火,無處發泄,緩緩閉上了眼楮,不想讓旁人看到她眼中蘊含的熊熊怒火。
「娘娘您的傷還疼嗎,要不要奴婢現在馬上給您找太醫看看?」蕊兒看著阿芙面上的表情陰晴不定,以為她是因為傷口疼痛,頗為擔憂地詢問道。
阿芙緩緩吐了口氣,方才睜開眼楮又問道︰「本宮沒事,皇上與太後那邊都安然無恙了嗎?」。
一听阿芙提到那燕昊軒,蕊兒本是愁苦的臉上立馬浮上了一層喜色,頗是興奮地說道︰「娘娘您放心吧,皇上和太後娘娘都好著呢,只是稍稍受了些驚嚇,而且您這次可真的是因禍得福了,您可是不知道,從您昏迷開始,皇上可是一直陪在您的床前呢,直到幾個時辰前,太後娘娘召喚,他才離開了,現在整個皇宮上下可都知曉皇上十分在意娘娘您,那賢妃娘娘也來看望過您一次,您可是沒看見,她看到皇上如此關心您,那臉上的表情可叫一個精彩」
听了蕊兒的言語,阿芙卻沒有她一半的興奮,只是頗有些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那竇依蓮嫉妒與否,她也沒什麼興趣知曉,雖說此次的結果,比她原先預料的要好上許多,但不知為何,心中卻怎樣都高興不起來,微微有些煩躁地繼續問道︰「本宮昏倒之前似乎听到了前來救駕人的聲音,那聲音頗為熟悉,到底是哪個?」
「是李大人,娘娘您的哥哥啊,幸好李大人帶著一隊人馬及時趕到,才能救了您,救了皇上,而且您那時受傷昏迷了,隨行的太醫們又都被刺客殺了,奴婢記得當時您的手一直在流血,情況可緊急了,奴婢都急哭了,多虧了李大人,立馬幫娘娘您止血包扎,大人真是太厲害了,連醫術都精通,好像沒有他不會的東西呢」蕊兒一開始還是一臉後怕地回憶著,最後說到那李墨言,卻是慢慢激動起來,語氣中更是帶上了滿滿地崇拜之情。
阿芙看著蕊兒那激動而又迷戀的神情,半晌無語,死狐狸就是那麼有迷惑性,明明骨子里是壞透了的一個人,卻用他那溫文爾雅的外表,欺騙了所有人,偏偏她這個知道真相的,還不能夠揭穿他,還要附和別人那夸贊的話語,這要是日子一長,保準得憋得內傷來。
「這樣啊那本宮可真是要好好謝謝二哥哥了。」阿芙雖是這般說著,但說這話時,嘴角含著的一抹笑卻是讓人看著莫名地膽戰心驚。
「那群此刻呢,可是也被二哥哥給抓到了,可有從他們口中問出些什麼,他們到底是何人,為何要刺殺皇上太後?」李墨言的事情先放到一邊,阿芙對那些刺客的身份也挺好奇的,這群人個個身手了得,倒不像是一般的烏合之眾。
「具體的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隱隱听說,那一群刺客似乎是前朝余孽,自是與皇上有不共戴天之仇的,那一群人自然是都被李大人給制服了,全部滅口了,一個都沒有留下呢,本來皇上好像還想把那領頭的人留下來審問的,但李大人武藝高強,那人在他劍下熬不住幾下就死了,也就只好作罷了。」
蕊兒把她所知曉的,都詳詳細細地告訴了阿芙,阿芙靜靜地听著,心中冷笑道︰有李墨言在,自然是不會留下任何活口了,那群人能這麼容易的就在御駕的飲水吃食上動手腳,若是沒有內應之人,哪可能這麼容易就成功,想來那燕昊軒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才想要留活口下來問個清楚的吧,畢竟如果他身邊有這樣的內應存在,那他不是一直猶如芒刺在背,時刻都不得安寧了嗎。
阿芙自然知曉了定是李墨言從中動了手腳的,畢竟若是他來做,那便太容易不過了,定是他遣人與那些前朝余孽做了什麼交易,只是那群人也真蠢,會輕信了李墨言那廝,最後還不是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阿芙想到這里,卻是突然有些不寒而栗,若是按著李墨言的能耐,他想讓燕昊軒和李沛凝死,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經過這一次的遇襲事件已經充分證明了,李墨言是有這個能耐的,阿芙真心覺得,往後在他面前,該是要更謹慎些了。
「本宮有些累了,你先下去吧,我想休息一會兒。」阿芙覺得自己方才從失血過多的困境中解月兌出來,實在是不應該用腦過度了,其他的事情都先放一放,等到養好了身子,再慢慢清算也不遲。
「可是,皇上她早就與奴婢吩咐了,若是娘娘醒來,第一時間便去通知她,您方才醒過來的時候,奴婢已經叫了青兒去通知皇上了,想必這會兒他也應該快到了。」听著阿芙這般說,蕊兒的面上也是露出了為難的表情,如是說道。
當真是說曹操曹操到,蕊兒的話音剛落,守在外頭的宮女便來通報,燕昊軒已經到了殿門口了,阿芙無法,只等掙扎著起身要去迎他。
「娘娘,您不用起來了,皇上特別吩咐過了,您受傷的時候就不用行那些虛禮了,好好養傷才是正經,您看皇上他多為您著想啊,您真當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蕊兒用頗為曖昧的語氣與阿芙說著,倒是讓她覺得頗有些別捏。
很快,燕昊軒便進到了寢殿,見到斜倚在床上的阿芙,忙加快了腳步,走到了床邊,蕊兒很是識相地退了下去,燕昊軒坐在床沿上,卻是沒有說話,只是那般靜靜地看了阿芙一會兒,眼楮里閃動著的情緒讓阿芙有些看不懂,她只能微微垂了眸,掩去眸子可能露出破綻的情緒,輕聲說道︰「皇上您為何這樣看著臣妾,讓臣妾著實有些不好意思。」
燕昊軒听著阿芙的話語,忽然很是開懷地笑了,伸出手很是親昵地模了模阿芙的臉頰,語氣溫柔地說道︰「阿芙,前些日子真的委屈你了,朕也不多說什麼,你只要記得,從今往後朕定是會好好對你,正如你所說的,你是朕的皇後,是朕的妻子,你會一直陪在朕的身邊,朕也不想再辜負了你。」
阿芙沒有抬頭,感受著燕昊軒手心傳來的熱度,也並沒有因為他所說的那些話而欣喜,用平淡而又帶著悲傷的語氣說道︰「皇上,您有這般的心意,阿芙真的很開心,阿芙一直都想與皇上當一對最普通的夫妻,只是我也知道這個願望只不過是個奢望罷了,畢竟您是吳國的皇上,而我,是皇後,您肩負著吳國所有的百姓,而我的使命,就是幫助您,輔佐您,我們的身份便早已決定了我們不可能如尋常夫妻那般相濡以沫,平淡生活,但阿芙就是喜歡犯傻,總以為可以改變一些什麼,但是也總算知曉了,到頭來什麼都是不能夠改變的」
「阿芙為何要這般說呢,你還是在怨朕嗎,咱們做夫妻不過短短幾月的時間,而後還有一生的時間等著咱們慢慢度過,朕與你發誓,定會好好對你,不讓你再受一點委屈的。」燕昊軒輕輕將阿芙摟在懷中,語氣中滿滿俱是心疼地說道。
阿芙終是輕輕啜泣起來,淚水緩緩地落了下來,滴在燕昊軒的肩膀上,似是喃喃自語地說道︰「皇上,我們能有一輩子的時間去渡過嗎,你我明明都很清楚,我是從李家出來的皇後,今次,我也看清楚了,我總是要從太後與您之間做一個抉擇的,只是我真地不知道該怎麼選,我的心好痛,不管是哪一邊,阿芙都不想背叛,皇上,您告訴我,阿芙究竟該怎麼做?」
燕昊軒的手輕輕拍著阿芙的背,就這樣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哭泣,等到那啜泣聲稍稍減弱了一些,方才開口回道︰「朕知曉阿芙是個心腸極軟的人,也並不想與你為難,你這般聰慧,心中自然早就已經有了抉擇了吧,這次這般危險的情況下,你都選擇了與朕生死與共,那往後還有什麼困難是我們二人跨不過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