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段路,流年的心始終不能平靜。可是,有七叔,便是天涯海角,便是刀山火海,她也走得甘之如飴。
無需問,無須懷疑,只要緊緊跟著七叔的腳步。
終于,站定。照片上的女子,穿著花紋繁復的旗袍,明亮的眼楮,笑盈盈的看著面前的兩人。
對上流年狐疑的眼神,陸慕錦的眼神溫柔的就像陽春三月的陽光,清明透徹,淡淡哀傷中,滿是憐愛與甜蜜。「丫頭,這是媽媽
媽媽!七叔這是帶自己來見他的媽媽?錦芳?那個傳說中的,老爺子的最後一任妻子?
照片上的女子,眉目間,倒有七八分是陸慕錦的模樣。長眉大眼,笑容溫婉,似乎柔道了骨子里。這樣一個女子,果然會叫男人愛到骨頭里。怪不得,老爺子會為了錦芳,不惜橫刀奪愛。只可惜,這樣的愛,造成了幾個人的悲劇,也叫這樣明艷的女子,最終死于非命。
有人過來,點燃了大紅的蠟燭。燭影搖紅,錦芳的臉竟然有些朦朧模糊。
「媽媽,今天是你的生日,今天,我帶著我選定的媳婦兒來看你。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能長大,能娶妻麼?如今,我帶了妻子來見你,在你的面前,完成我們的婚禮。這婚禮,也許不受世人祝福,可是,這是我喜歡的女孩兒,我愛了她十年,等了她十年。她也喜歡我。她的媽媽也同意了我們的事情,媽媽,你會祝福我麼?」
當初,你只要我能活下來。如今,我活得很好,也有了自己心愛的女子。幸好,我能護她周全。
有風過,燭火搖曳的厲害。輕煙中,錦芳的眼眸似乎有隱隱淚意。
媽媽。流年隨著陸慕錦跪下,規規矩矩的磕頭。大理石地面,有清晰水漬。
原來,不是錦芳流淚,而是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這樣的婚姻不受世人祝福。可是,媽媽答應了。錦芳媽媽,你也會同意的,是麼?
「丫頭,給媽媽磕了頭,從此,你就是我的妻子了。這一生一世,我只要你。我若負你,我的媽媽,你的媽媽,化為厲鬼,夜夜找我復仇
流年驚悚,急忙堵住陸慕錦的嘴,「不要,七叔,不要!」這世上,縱然天可變,地可陷,山無稜,水無波,七叔又如何會變心?
轉頭看著錦芳,哽聲道,「媽媽,我會陪在七叔身邊,不離不棄,無論貧窮或是富貴。我這一生,只七叔一人七叔是自己的心,自己的命。若是沒了七叔,自己怎麼能活得下去?
兩人相攜並立,無語凝望。不經意間,都是淚水潸然。
七叔能給自己的,或許,只是這樣的婚禮。哪一只結婚證書,有也罷,無也罷。心若在,便是天涯,也彼此靠近。
流年已經滿足。這樣的婚禮,原本也是自己不敢奢望的。而七叔,卻給了自己意外的驚喜。
走到七叔身邊,就已經知道,自己和他,永遠見不得光,永遠不能像正常的夫妻一樣,走到世人面前。即便那樣,那又如何?
陸慕錦拍拍手,有人端過一個盤子,蒙著大紅的絲綢。
陸慕錦揭開絲綢,有璀璨流光,幾乎耀花人的眼楮。
戒指!
流年的心咚咚跳得厲害。什麼時候,七叔買的戒指?原來,七叔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
拿過流年小手,陸慕錦輕輕給她戴上。晶瑩剔透中,一抹藍綠色光華流轉。紅酥手,流光鑽,錦色流年與你渡。
世界,到此圓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