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記者,孫潔儀忽然安心,上次的事情,陸慕錦已經給記者下了死命令,誰敢不經他的允許,接受孫潔儀的調遣,那就不要在中國立足了。所以,郭夢瑤算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吧。
郭夢瑤的臉色又是一變。
看孫潔儀臉色一亮,郭夢瑤便知道自己大勢已去了。拿出手帕,一抹眼淚,哽咽道,「我先趕走流年,難道不對麼?我自己的老公,好端端的,拋棄妻子,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我的孩子病了,卻只有我一個人守著。老公卻小心翼翼的呵護別的女人。因為那女人懷孕了。孩子哭著問我要爸爸,我怎麼說?我說,孩子,你爸爸在狐狸精那里?那女人是人,那女人的孩子是孩子,我的孩子就不姓陸了?」
流年臉上笑容忽然凝固,渾身冰涼。若是郭夢瑤撒潑放來毒打咒罵,萬般潑婦計倆使出來,宅斗手段使出來,自己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只是,這段過往,卻是自己不能承受之痛。
「為了尋找狐狸精,尋找那個狐狸精生的孩子,我的老公竟是連命都不要了。自己不要命了沒關系,我的兒子呢?我一把屎一把尿養大,辛辛苦苦養到二十多歲的兒子啊!」
郭夢瑤終于嚎啕大哭。
流年的手一點一點冰冷,身體也搖搖欲墜。
陸慕錦也是一愣。本能的撈過流年,緊緊抱在懷里。
「七叔,七叔覺察陸慕錦的擔憂,流年勉力一笑,先前的慧黠靈從容不迫動蕩然無存。那笑容,蒼白如霧中梨花,潔白飄渺,似乎風一吹雲一散便會消失無蹤。
陸慕錦神色一冷,怒視著郭夢瑤。那張涂得血紅的唇,開開合合,卻是什麼也听不進去了。萬萬料不到,郭夢瑤竟會揭出這些。她怎麼就不說,當初為了郭家,自己承認只要陸夫人的頭餃,其他的什麼也不要?他怎麼不說,自己當初是怎樣買凶殺人,毒打蘇婉卿,去打陸流年?她怎麼不說,流年這些年孤苦伶仃,過著貧民的生活?
可是,流年生性善良,再是聰明,終究也只有不到十七歲,如何來得及分辨這些話?
郭夢瑤說的口沫橫飛,涕淚交加。
話音未落,便已被陸慕錦打斷。他臉容沉肅,冷冷的看著郭夢瑤,聲音里暗沉風雪。「大嫂,你說夠了?不要以為,你的那些事情我都不知道。流年心軟,不等于我也好糊弄
聲音清冷如冰,听的人血脈幾乎凍僵。郭夢瑤的嘴便如同按了開關一般,嘎吱截斷,怔怔望著陸慕錦。這逼人的氣勢猶如一片沉重暗夜里突然閃現的銳利刀鋒,直直的刺入她的心中。
孫潔儀知道陸慕錦的怒火是轉到了郭夢瑤的身上,看看陸慕錦蹙眉看著懷里的流年,心念一動,腳步微動,想要悄悄離開。
陸慕錦聲音清泠如碎冰,「怎麼,開了局,不等收官就要先敗北?這可不像孫小姐的作風。善始才能善終。那些記者,想必孫小姐知道該怎麼說
孫潔儀暗自懊悔。怎麼就要引起這人的主意?也是,觸到這人手底下,怎麼能全身而退?
那些記者和圍觀的人具是一愣。這樣的豪門秘辛,不小心知道了,都會是他們滅口的理由,听陸七這意思,竟是允許他們報道了?
(